赤龙奴-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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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犹豫一阵,才道:「我去送他出海罢!」最重要的是看看他伤势如何。让他面色苍白虚弱,必然不是普通的伤。
◇
赤龙主一行人早就离开金陵,徐元霆骑马日夜兼程,又换了马,仍然没有追上。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赶着见他一面不可,其实赤龙主这次大概是回去养伤,中原处处都有蟒部可以联系,想见赤龙主时,便给他留个消息,赤龙主若是真的对他一往情深,他不信赤龙主不会来中原。
徐元霆想到时,嘴角便泛起一丝轻柔的笑容。
眼看到了港口,在港口搬运货物的人来来往往,他怕伤了人,便跃下马背,牵着马往前走去。
远远看到一点红色,他心里像是忽有所悟,极目眺望,却见那红衣男子站在岸边,正要登船,此时像是心有所感,转过身向他的方向看来。
他是看到他了么?
徐元霆心中一喜,正打算走过去,却见那男子看着他,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狷丽的脸孔如今却是雪白的颜色,更增添了几分冷淡。
他朝徐元霆的方向看了半晌,转过身,一步步踏上了木板。
徐元霆大惊,他想叫他,但一时之间却不知如何唤他,港口处人来人往,唤他「赤龙主」则更惹人注意。
徐元霆下了马背,疾步向海边走去。
只见海风吹着他的衣袂,海天一色,他便如一只红色的大鸟,几乎要展翅飞入天际中。
船上的一群水手忙着将木梯和铁锚收上,准备开船。
正当徐元霆离岸边不过十余丈时,那船已张开了风帆,帆布被风吹得鼓起,仿佛一个半球一般,那船已是越去越远了。
他站在岸边,看着那船消失在天际之中,原先犹豫不决的心思,如今只剩一片怅然。
两人的缘分原来如此淡薄,连见一面都这么难。
他原先也只想看看他的伤势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可是擦肩而过,却让他恍惚了起来。
回金陵不再需要赶路,他便骑马缓缓而行。由于在金陵行藏已露,一路上他都是用易容丹易容,平时也不再衣饰华靡,可是解药仍然按期送到他手上,那时他还在返回金陵的路上。
原来在港口那里,赤龙主的确是看到他了,可是却没有停船相见,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便扬帆而去,难道他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危险?还是因为信守承诺,永不相见?
还说是喜欢他,说了他两句便打退堂鼓了,还真是不经世事。
明明赤龙主走了,他应该松了一口气才对,他却觉得不大舒坦,对赤龙主不免有些责怪的意思,暗忖道:你不来见我,难道我会去见你不成?
可是他终究还是跑去港口了,赤龙主连见都不愿意见他。
徐元霆越想越是难受,回到金陵后,就此深居不出。
金陵城中人人都知道徐家的三爷就是龙宫岛上的匪徒,他便不能再住田庄,于是回到徐府后院的一座极为冷清的宅子里,这座宅子平时并没有人来,他又易了容,每天只有徐照麒过来给这位叔叔送饭,对外只说是徐元沛请来教导徐照麒的西席。
徐元霆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回金陵徐家,但官府到处在搜捕龙宫岛的人,相比之下,被搜过的徐家反而极为安全,而且,赤龙主若是让人送药来,也不用到处去找他。
大概这只是他的一个借口而已。而原因……或许是因为他留恋故土,也或许是,在金陵有一座龙宫岛的宅邸。
他平时除了看书写字外,便是和徐照麒下棋。
徐照麒亦是一个聪慧俊秀的人物,只是徐元沛对他极为严苛,少有好脸色给他,相比之下,他更喜欢接近这位才华出众的三叔一些,虽是一样的冷峻,但至少做事有理有据,不似他父亲,非打即骂。
徐元霆也曾劝过徐元沛,徐照麒年纪还小,不必如此严厉,但徐元沛却说,徐家子弟不务正业的太多,以后他死了,也只能靠徐照麒,徐元霆看他鬓发斑白,不由心中恻然,自知名声败坏,不能继承徐家的家业,反而让徐元沛为自己操心,便答允徐元沛,以后多费心教导徐照麒。
徐家出了徐元霆这个逆子之后,金陵城都在等着看徐家的好戏,可惜徐元沛处事决断,迅速将徐元霆逐出家门,徐家反而因门风严谨让人钦佩,一时之间,徐家的生意并没有受到阻挠,竟有蒸蒸日上的气象。
这一年的冬天,金陵城下了一场大雪,安乐王像往年一般,又病了一场。朝廷没有传出攻打龙宫岛的消息,也许是按兵不动,等待合适时机,也许是龙宫岛神秘莫测,到现在朝廷还没找到龙宫岛的方位。
像日子过得十分寂寞,有时看到徐照麒时,他都会想起那个红衣男子狷丽潇洒的神态,想到他后来对自己十分照顾,那种绵绵的深情,并不是作假。
他试过有时不吃药,那一天则必然会发作,在幻觉中,他似乎看到赤龙主微笑着抱住自己,半是责怪半是调笑地说话,但下体的空虚感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满足,醒过来时,双腿几乎被自己的体液湿透,但身边却是空无一人。
他试着两天吃一颗药,可是到后来,就连吃药的那一天都会感到躁动不安,只是想着赤龙主,想着他粗壮坚硬的分身,狠狠地撞入自己的身体里。
脑子里只有这种想法,大概也不能称为男人了吧。
他不由得苦笑,还是坚持把药丸省下来。他担心徐照麒要是撞到他毒性发作,他会把徐照麒当成是赤龙主,便让徐照麒隔天来一次,一次多带些干粮清水。
如此这般地过了一个多月,却发现就连吃药也不顶事了,他只能恢复药量,拿了几颗药丸,托了徐元沛去请了几位名医,名医却说,其中有几味药材十分珍稀,有的甚至从未见过,要做一模一样的药丸,非有药方不可。
赤龙主每次都让人按时送来,他也便死了另寻解药的心。
◇
冬去春来,转眼已过去半年。
在这半年之间,赤龙主每隔两个月都会有人送解药到徐府,从未有一次拖延。
徐元霆终于相信赤龙主不会再来打扰他,心中不免空落落的,但对赤龙主的千金一诺,不免十分佩服。
即使是普通朋友,也应该回些礼吧……拿着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他托付徐元沛派人去寻龙宫岛在金陵的那座府邸,却发现人去楼空,那府邸早就被官府查封。
他开始担心朝廷是不是早就攻下了龙宫岛,或是赤龙主发生了意外,于是让徐元沛去查送药的人是从何处而来,查来查去,只查到一个海边的小渔村。
徐元霆还在犹豫是否要回龙宫岛去看看赤龙主,徐元沛已道:「光阴短暂,转瞬而过,三弟什么都好,偏偏就是在感情上拖泥带水。你如果对他当真毫无感觉,又怎么会为他牵肠挂肚。」
徐元霆苦笑了一声。徐元沛说得不错,他在感情上优柔寡断,所以才会错过了琴儿,但若是再错过赤龙主,只怕他定会后悔。
「那龙宫岛毕竟是污秽之地,只怕这一去不能回来……」
「他既然心里爱着你,必然是会顾念你的。总胜过你在这里坐立不安,时时刻刻都想着他,什么都做不了。」徐元沛语气十分温和,「见到他时,便带他回中原吧。见到你不再一个人,我也能放心。」
徐元沛的态度越来越不同以往,徐元霆有些吃惊,却听徐元沛又道:「你虽不再是徐家的人,但毕竟是我三弟。」
徐元霆心下感动,说道:「大哥放心,我必会早些回来。」
徐元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多言。
第十八章
徐元霆做了决定不顾脸面去找赤龙主后,心中虽觉得有些不适,但想必光阴流逝,总会让他忘记,从此之后,海阔天高,再也不必受人限制,对兄长自然十分感激。
他发现徐元沛世事洞明,在感情上更是出入由心,不似自己在面对爱着自己或是自己爱着的人时,总是患得患失。但大哥只娶过一个妻子,并且和嫂子相伴还不到一年。他不由心下奇怪,但想兄长阅历既深,见多识广,也不足为奇。
他将解药放到瓶子里,让徐元沛不要告诉来送解药的人他已去赤龙岛,两个月后,如果有人来送药,但且收下。
他不想赤龙主知道他前去龙宫岛的事,只因赤龙主在港口时不愿与他相见,他隐隐察觉,必然是赤龙主生了他的气,只怕他这一次去龙宫岛,赤龙主会刻意避开他。
少年气盛,倒也无伤大雅。
原先总嫌他年少冲动,但如今发现喜欢上他时,便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率性豪迈,就连在情事上的任性,也带着向他示好的无赖,让他觉得可爱可亲。
◇
连骑了十几天的快马,徐元霆才到这个偏僻的海边小渔村。
在没确切遇到龙宫岛的人前,他并没有露出行迹,不但用了易容丹,还在脸上擦了一层灰。因是二月春风,不觉得冷,他只穿了一件褐色衣裳,带了一柄铁剑,便如普通的游侠一般。
这里只有十几户人家,也没有可疑之人。当他询问当地人是否有穿着服色各异的人来过这里时,当地人都露出警惕的表情,显然他并不是第一个来问的,他也并没有找错地方。
当天晚上,他给了不少银子,才能借住在一个渔民家中。
那渔民出海捕鱼去了,只剩一个妇人一个婆婆在家。那妇人年纪甚轻,却是腰肢已丰,想是已有了身子。那婆婆害怕多事,不住地向媳妇抱怨,这个渔村已够不安宁的了,动不动就会有衙门捕头过来查案,搞得鸡飞狗跳,村子里的男人们都借口打渔,不肯回来。媳妇子便责怪自己的丈夫不回家,家里的银钱眼看就不够用了,她又有了身子,不设法赚些钱又能怎样。
徐元霆听着二人争吵,便知是寻常人家,心里甚是放心,就着那妇人送上的鱼汤吃了一点馒头。带着鱼腥味的甜意浸遍全身,被春雨淋湿的寒意也似乎在这碗鱼汤下祛除了几分。
当晚他睡得甚沉,醒过来时,却是被一瓢冷水浇醒的。
身上衣衫湿透,他不适地便要一动,竟是动弹不得,他一惊之下,睁开眼睛,却见他脸上湿淋淋的,显然那层灰已被冲走,但易容还在,身上被绳索捆住。这绳索乃是龙宫岛特制的乌金索,身边几个黑衣男子,蒙着脸围在他身旁。
其中一人道:「你到底是谁?为何来此打探龙宫岛?」
另一人忽然「咦」了一声,用一块布扔到他脸上,胡乱擦了擦,露出他略嫌苍老的面容,「这人长得倒是俊,可惜就是老了些。」
听他们说话,便知道他们的确是龙宫岛上的人无疑,便道:「五色奇光,灼灼其霞。我是赤龙岛上的人。敢问诸位是否是玄龙岛蟒部的兄弟?」
那几人对视几眼,竟是哈哈大笑,其中一人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切口?难道你不知这切口早就换了么?」
切口换了,想必是因为岛上发生了大事,不想被外人混入。徐元霆皱了皱眉,说道:「你们是新来的么?怎地不识得我?我是赤龙岛血蛟。」尽管他犯了龙宫岛的岛规,和岛外的人有纠缠,但赤龙主乃是五龙之一,既然对他有情,想必会为他遮掩一二。
「血蛟大人?」那几人都是惊疑不定,先前说话的那人道:「我们都听说赤龙岛上是有一位血蛟大人,但我们来了好几个月了,也没见过他,如果你真的是他的话,又怎么会对错了切口?岛规森严,不容有失。如果你当真是血蛟大人,到时我们自会赔礼道歉,不管怎样,你都随我们走一趟罢。」他言下之意,显然是如果徐元霆是外人,便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徐元霆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如果这几人是别的岛上的人还好,还有些交情,偏偏是玄龙岛上的人。
他上次强行从玄龙主处勾去了徐照麒,虽然赔礼道歉,但玄龙主性情阴柔如水,和赤龙岛上的人水火难容,即使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又谁知道他是不是怀恨在心。
但他毕竟是声名赫赫的血蛟大人,这几人虽然没解开他身上的绳索,但对他已是毕恭毕敬,扶着他出了门。
当看到那个身怀六甲的妇人,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外看着他们,他才知道原来这里是龙宫岛的据点之一,而那妇人和她的婆婆的吵架,只是为了消除他的疑心,让他喝下那碗鱼汤而已。
想必朝廷在这渔村也有探子,这些人做事便十分小心。
徐元霆不由得有些后怕,如果他遇到的不是龙宫岛的人,而是官府的人,他那刺青已足够泄露他的身分。
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几个人也没掌灯,将他扶上了船,送进船舱里。
到了最底层的船舱,他才发现除了他之外,还有不少人也被关押在此处,但是身上有绑缚的人并不多。这船一旦离岸,便不能逃离,身上没有武功的人便不用拘着了。
这间房的窗户和门上都嵌着铁条,他进房后,身后的门就被关上,那人道一句「得罪」,便已离开。
此时还是夜间,许多人都在睡觉,但也有被吵醒的人,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后,又安静下来。
徐元霆当年上岛是被老龙主迷昏带上赤龙岛,却从来没搭乘过这种货船,此时坐在房中,游目四顾,发现房里有很多人神色平静,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便和她小声攀谈起来。
原来这个姑娘是被父母卖到龙宫岛上的,原本是想卖到大户人家作丫鬟,但龙宫岛出的价钱是普通人家的好几倍。
「反正都是卖身,到龙宫岛上多学些技艺,以后被人买了,就能过上好日子了。」这小姑娘道。
「你就不怕岛规严苛,有个三长两短么?」
「即使不上岛,到了不好的人家,也是会折磨死的,龙宫岛给出几倍的价钱,我爹娘都很开心,弟弟们也有饭吃了,是干饭。」她重复了一遍,舔了舔嘴唇。
徐元霆看她身上破破烂烂的,显然是出身贫苦,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那绳结是龙宫岛特殊的绑法,小姑娘试着帮他解,却怎么也解不开,于是只能每天帮他从怀中取出解毒丹药,喂他吃药吃饭,解手的事却是另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帮忙的。
绳索绑在身后,并不太紧,否则血脉不畅,到了龙宫岛时只怕双臂都要废了。
同一间房里关着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