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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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山笑吟吟的望着刘管事:“刚巧了,我也是昨天晚上没吃东西,现在就不客气了。”抓起一只烧鸡就吃了起来。
他自练《牛魔大力拳》以来,食量变得非常惊人,一头百十斤的獐子,竟只让他十几天就吃了个精光,青牛还来不及捕捉新的猎物来。
一只烧鸡转瞬间就消失在他的口中,他引了个头,长工们可就不管了,纷纷操起筷子埋头痛吃,一时之间院子里只剩下了大吃大嚼的声音。
李村长又气又怕,浑身哆嗦,瞪着刘管事,你不是聪明的很,快想想办法。
刘管事又有什么办法好想,反瞪回去,若是让长工们动手,长工们舍不得嘴里的东西,李青山先扑过来给我一刀怎么办,你那两个儿子平日里看起来凶悍,怎么这时候就软了。
这张桌上,就凭刘管事和这一群老家伙,加起来还不够李青山一脚踹的。他们就像是忽然被抛到了一个孤岛上,不得不独自面对李青山这凶人,一个个都是心惊胆战。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李青山旁若无人,拿起酒壶自斟自酌,这村酒本来就淡,这么喝来简直没味道,便喊道:“换大碗来!”
但却没人应答,李青山不悦的“嗯?”了一声,刘管事忙令人拿了大碗上了,李青山倒了满碗,仰头一口饮尽:“痛快!”
长工们见他饮的如此豪爽,又佩服他的胆气,竟有不少叫好声传来。
李青山这些天吃了不少油腻,被这**的酒水一冲,爽快无比,毫不停歇,连饮三碗。
第三碗酒下肚,院中已是一片轰然叫好声,沸反盈天,到似不是刘管事请的他们,而是给李青山助拳来的。
李青山打了个酒嗝,四面拱手:“大家吃好喝好,别忘了刘管事的恩情,什么恩怨是非,饭后可以再算。总之就算是到了黄泉路上,也不能做个饿死鬼。”
然后眉目一横,望着主席上这些个人:“你们怎么不吃?”酒意一冲,杀意也起,若是这些人一直找麻烦,这卧牛村中住着也不安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遭了他们的暗算。不若杀上几个,夺些财物去往他乡,料想这些村汉没人敢拦着自己。
原本李青山只是冒险前来赴宴,其中甚至有几分虚张声势的味道,结果反被他看出了刘管事他们的虚张声势,一时之间,反客为主,想法也是大大的不同。不由想起雷锋叔叔所云: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又想起太祖所云: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嗯,地主阶级也是纸老虎。
刘管事虽然计谋有些拙劣,但阅人却是不少,一看李青山的表情,便知他是动了杀心,那份装出来的城府,就再也保持不住,额头冒了一层细汗。
村里几个老人更是吓得不行,他们也不想做个饱死鬼啊!急忙向李青山解释,分家的事他们只是应付个场面,根本不怎么了解内情,有人哆哆嗦嗦的站起来,便想要告辞离去。
李青山冷喝一声:“给我站住,前些日子的事,都是诸位亲眼所见,先不忙着走,吃饱喝足之后,给我留下来做个见证。若是执意不听,那便是心中有鬼,休怪某家刀下无情。”
第十章 举头三尺无神明
老人们就又颤巍巍的坐回椅子上,李青山埋头大吃大喝,他这些日子只吃獐子肉,也吃的心烦,正要换换口味,满桌酒菜让他一个人一扫而空,摸摸鼓起的肚子。
“这院子里的人,按说都是我的长辈,有的说是看着我长大也不为过,但却有人不顾念这情分,只为了几亩地就要欺压于我。今日你们若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要给你们个说法,哪怕是丢了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李青山说着话,拔起刀来:“刘管事,李村长,你们说是不是?”
刘管事决心不吃这眼前亏,服软道:“二郎,那几亩地,你想种,就拿回去吧!”
李青山道:“那几亩地我不要,那是你花钱买来的,我不为占你这个便宜,只是想讨一个公道,你们在村里为所欲为,莫要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公道自在人心。”说到后来已是声色俱厉。
刘管事讪讪的说不出话来,李村长反应过来:“这件事是我们做的不对,听信了你哥哥……”
“那不是我哥哥。”李青山冷冷打断。
“李大他们胡言乱语,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这些天来都睡不着觉,只怕哪天去了,无颜到地下见你爹娘。”李村长说到后面,已是声泪俱下,老泪纵横,却是想起这些天受的苦。
李青山又对那几个老人道:“那你们说,那块地该不该分给我。”
“该,该!”此时此刻,谁人敢说个不字。
李青山得偿所愿,仰头大笑:“原来这世上还有公道在!”笑声忽的一收,低着头脸上神情变幻,时而凝重时而释然,其中竟夹杂着一丝说不出的悲哀,望向手中短刀:“公道原来在这里。”
他皱着眉头,喃喃道:“举头三尺无神明,公道只在刀里。举头三尺无神明,公道只在刀里……”不由得声音越来越大,声震屋宇。
他原本愤愤不平,一心要出一口恶气,甚至杀人也在所不惜。此时只觉了然无味,将刀一收,再不理会院中席上诸人,转身便向门外走去,眨眼间便走的无影无踪。
长工们白吃一顿酒席,又看了一场好戏,心满意足的散去,口中议论的都是李青山,脸上满是佩服的神色。
刘管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知再想要组织起人去对付李青山,已是难上加难,他固然掌握着土地,但长工并不是他的奴隶,不会任凭他驱使,纵然是奴隶还能暴动,若是激得所有长工一起反对他,那可真是糟糕之极。
但好在李二郎恩怨分明,今天既然把话说到这里,便不会再处心积虑的报复,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这场酒宴虽然不成功,但也算勉强达到了目的。只见李村长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起身,脸上虽还留着羞耻之色,但神情也似放松下来,看起来同他想的一样。
二人相视一眼,都觉得讪讪。
李虎不服道:“爹,不如让我大哥回来,凭他的武艺,不信治不了这李二郎。”
李豹也道:“刘叔,刘哥他不也在庆阳城里吗?”
李村长正有一肚子火气要发作,狠狠道:“都给我闭嘴,我怎么生出你们这样没用的东西!”
刘管事也不回话,他们都是经历了不少风霜,极其懂得明哲保身,绝不肯为了意气之争去犯险。
“你们这群没用的家伙,神明已经发怒了,他活不久了。”一直沉默不语神婆忽然神秘而恶毒的道。
大太阳底下,许多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个时代人们都是崇敬鬼神的,而神婆就是沟通神明的人,想想方才李青山竟说“举头三尺无神明”,说不定真的惹得神明发怒。
有的人更想起,曾经村里也曾有一家孩子生病了请神婆医治,神婆也说那孩子也是被鬼怪附体,又是用火烧又是水淹,最后用被子捂,说要逼鬼怪出来,却将那孩子活活捂死了。
神婆只说这是阎王有请,谁也救不活,但那家孩子的大人却不依,孩子的娘更是天天在神婆门外骂街,此事对神婆在村里的威信有极大的损害,但过不几天那孩子的娘竟突然病死了,死的莫名其妙。
神婆只道这是,孩子在地下想娘了。自此之后,再无人敢对她不敬。而李青山当众踢了她一脚,喝骂了她几句,已经把她得罪的苦了。
“刘管事,此子是你命中的灾祸,如今神明为你消灾解难……”
刘管事忙命人包了些香烛酒肉给神婆,神婆又望向李村长,李村长也咬着牙摸出一小块碎银子,送神婆离去。
一个长工抱着这些东西,跟在神婆身后,亦步亦趋不敢多话,直来到一座青砖瓦房前,她是村里出了刘管事和李村长外,唯一住得起砖瓦房的人。
厅堂摆放香案香炉,整天烟雾缭绕,既是居所,也是庙宇。
“小安,小安,奶奶回来了。”神婆忽然沙哑开口,满脸皱纹的脸上扬起诡秘的笑意,绝对谈不上慈祥。
长工知道神婆根本没有儿孙,吓得的心惊胆战,匆匆将东西放下,忽然觉得有人在扯自己的裤腿,回头一看却哪有什么人在,他大喊一声:“妈呀!”连滚带爬的奔了出去,身后传来一阵尖利的大笑。
“小安,奶奶跟你说,有人欺负奶奶。”
空空荡荡的厅堂没有人回答。
“什么,你竟敢不听***话……”神婆的脸陡然变得狰狞起来,一阵的侮辱喝骂,手中摇起一个铜铃。
屋中顿时阴风四起。
许久之后,神婆又恢复了温柔:“对嘛,这样才对,奶奶也不想打你的,我的乖乖孙子。”
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人自言自语。
李青山回到茅屋中,青牛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大概是又去为他捕猎去了。
他趁着酒兴,又练起《牛魔大力拳》来,三招最基本的架势,他已是熟的不能再熟,身体自动舞动起来。脑袋里还在回想今日所经历的一切,看起来那样可怕的东西,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如果在刘管事家门前,他因害怕而逃跑的话,又怎能识破其中的奥秘。
在这件事上,他真正的敌手,并非是刘管事李村长,而是他心中的恐惧,什么是真正的强者?《道德经》中早给出了答案,“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勇者无畏。”李青山吼出这四个字,像是打破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他的拳法中,猛然多了一股一往无前气势,无论前方有什么艰难险阻,他都要挺身击破,绝不低头,决不后退。
举头三尺无神明,我即神明。公道不在人心,在我手中。
四肢胸腹,身体的每一块肌肉,仿佛在这股决心之下连接起来,一拳击出便能贯通全身的力量,他有一种感觉,这时候即便不用武器,同李虎李豹两个兄弟正面相抗衡,也有十足把握击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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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恶灵缠身
他的勇气增强了他的力量,而他的力量又反过来增强了他的勇气,二者相辅相成。
直练到黄昏日落,他竟又觉得饿了起来,现在的他仍然很消瘦,完全不像是李虎李豹那样的膘肥体壮,只有他心中清楚,那一头獐子的血肉精华,没有丝毫浪费,全部融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他的身体好像成了一个无底洞,贪婪的将所有酒肉消化吸收,转化成一丝丝的力量。
练拳之后,李青山又席地而坐,闭上双眼,定下心神,体会身体的每一处变化。拉扯筋骨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他还记得练《牛魔大力拳》的第二天,他痛的差点起不来身。
青牛也不劝他,还是他强忍着疼痛起身练功,连续坚持这十几天功夫,才算是好转一些,不,应该是他忍受能力变得强了一些。照理说熬过了前几天,身体应该会慢慢适应才对,但他身上痛苦的感觉没有丝毫的减弱,仿佛每一天都是才刚开始练习。
身体的每一分变化,都无比真切的映入他的心中,只是可惜并没感觉到所谓的气,据青牛说,无论何种神通法术,只感觉到气的流动,修出一丝真气来,才算真正的入门,不过他修行的时间到底还是太短了。
这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一丝凉意,在脖颈后面游动,仿佛一阵凉风。
但是现在根本没有风,也更不可能有凉风。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气?”
李青山心中一喜,全神贯注投入那股凉意中,但渐渐的他发觉,那股凉意缓缓的侵入他的皮肤,而且越来越深,深入骨髓甚至魂灵,极为的阴冷,让人很不舒服。
李青山晃晃脑袋,站起来打了一趟拳,阴冷之气消散了些,但他一坐下就又再一次缠了上来。
他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索性来到茅屋旁的溪水旁清洗身子,今夜月光皎洁,他往溪水中一瞧,一个脸色惨白的孩子,正面无表情的攀附在他的身上。
饶是他已经胆气不弱,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此情此景立刻让他想起前世看的名为《咒怨》的电影。
若是普通人,这一下非得被吓傻不可,但好歹李青山也是跟一个牛妖相处了那么久,借着溪水同那孩子对视,见那孩子不过七八岁的年纪,神情呆滞木讷,便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东西?干嘛趴在我身上。”
但那孩子只是动了动脑袋,这时候水面起了一阵波荡,孩子的倒影就消失不见,但那股阴冷之气还分明留存着。
李青山努力稳住心神:“我这是撞鬼了,不知这小鬼怎么会缠上自己,只能等牛哥回来同他商量,好在一时半会儿要不了我的性命。”
心中却又没什么把握,只感觉到惧意一起,那股阴气侵蚀的越发快了,忙又练起了《牛魔大力拳》,唯有这时候,阴冷之气才会消失。但他总不是不知疲惫的机器人,总要坐下来休息,那时候就感觉格外的难熬。
直到三更半夜,阴气最重之时。
那股阴冷之气已经侵透了李青山大半边身子,没有什么明显的痛苦,只是手脚渐渐麻木,五感渐渐模糊。
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激的他全力开动脑筋。
他听说人身上都有一股阳气,能够克制阴鬼,想来练拳时候血脉贲张,所以那小鬼才不敢靠近,于是便在打坐的时候,努力模拟练拳时候的感觉。闭上双目,调动意念,收缩肌肉,果然有些用处,勉强抵挡住了那股阴气的侵袭。
如此熬了一整夜,神智时而昏沉时而清醒,狠狠锻炼着他的精神意志,直到他的意志接近溃败的时候。
雄鸡一唱天下白,李青山猛然睁开双眼,阳光从树梢落在他脸上,有些刺眼。身上的阴冷之气消失了,青牛正在不远处望着他,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李青山道:“牛哥你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昨晚遇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