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清梦之清月无痕(四四)-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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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做了太多太多对不起您的事情，如果您知道我都曾经做过什么或许就不会再去怜悯一个不该怜悯的人了”今天的小荷的确有些奇怪，连说话的语气都跟平时不同。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在我心里宁愿她依然还是当初李府那个单纯天真的小丫头，我不希望时间对人的改变是彻头彻尾的。
“不，有些事情可以过去可有些事情是过不去的，小姐，您还记得漱玉苑吗？”
“漱玉苑？”
“对，小姐还记得那天去了漱玉苑却看到了最不该看到的一幕，因为那是我故意带小姐去的，本想让小姐误会王爷的，没想到王爷对小姐的疼爱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小姐肯定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王爷会知道您去八阿哥府的事情吧？其实那是我有意散布出去的，可惜这件事却并没有影响到您在王爷心目中的位置。还有小姐那次差点小产也是有预谋的，因为您的酒杯里被涂了少量藏红花的花汁却足以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只是没想到王爷居然已经知道了您怀孕的事情早有准备，所以您跟小阿哥才会毫发无损，再后来小姐被推落假山的一幕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小荷的平静与坦白令我瞠目结舌“小姐，您现在还会怜悯我这个肮脏的人吗？您拿小荷当亲人一样看待而我却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了你，我把你害的那么惨了你却还要拼了命的救我，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你们？也包括福晋吗？”我从来没有争宠之心只想跟自己心爱的人相依相伴的走完这一生，这点可怜的愿望却让所有的人视我为众矢之的；我从无害人之心可外界对我的伤害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她们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只是没想到自己竟失败到如此地步连身边最亲最近一直以来我视如心腹的小荷都加入了她们的行列？这世上最不应该出卖我的人偏偏就出卖了我？如画先前已经提醒过我小荷跟雁儿的来往绝非寻常，可我却固执的认为小荷始终会站在我这边，我是该嘲笑自己的愚蠢还是自负呢？
“是的，如果说刚开始是福晋逼我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可后来我就半推半就了”原来真的是那拉氏从中作梗利用我身边最亲近的人给我以沉重的打击，她做到了，因为现在我的确痛不可当。
“为什么？这么作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枉我一直以来拿你如亲姐妹一样看待”
“亲妹妹？”小荷拧眉望向我“小姐，你以为你当我是姐妹我们就真的是姐妹了吗？你总说这个世上人生来就是平等的，可是我们之间真的平等吗？您永远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每日里锦衣玉食前呼后拥，而我呢只能是个服侍人的丫头，每天小心谨慎的度日生怕有个闪失便丢了性命，有谁在乎过我的感受？就像你上次毫无征兆的中毒，我跟宝珠，小绿这些服侍你的人又有什么错？可不也是莫名其妙的被牵连被毒打被审问甚至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那件事的确是王爷做的太过分了，我以为他只是把你们关起来为了查明真相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可是后来我也曾极力的保过你们，若非如此以王爷的性子你们又怎么能死里逃生呢？宝珠她们虽然不能再回京城可保全了性命从此有了自由身，不再为奴为婢这不好吗？”真的没想到上次的事对小荷的打击竟是如此巨大？尤其是秋狝回来的当晚她犹如惊鹿般的神态不自觉的浮现在眼前，当初我还真是忽略了她的感受。
“有时候我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生来就是个下贱的丫鬟呢？”小荷并未理会我只是喃喃自语道“我不想一辈子只这样做奴婢低眉顺眼的受人摆布，甚至连命运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而小姐你呢？你明明有着很优越的一切拥有了所在该拥有的却每天还装出一幅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明知道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和你不一样却还自以为自己和别人不同，小姐，你不觉得自己在惺惺作态吗？”惺惺作态？原来我对她的好竟被视为惺惺作态？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对我冷言相加的小荷，即陌生又疏离，这还是那个我真心疼爱的小妹妹吗？我在心里无数次的问自己“小荷，你这么说不公平，我曾经给过你无数的机会要还你自由，可是你都一一回绝了”
“哼”她舔了舔干涸的唇“小姐以为随便找个人把我嫁了就公平吗？你不是常说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吗？我不嫁是因为不想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生活一辈子，只有两情相悦才会幸福否则那样只会生不如死的，这一点不是小姐最推崇的吗？”
“没错，你是有追求幸福的权力所以我一直尊重你的选择从来没有勉强过你，如果我真的想随便找人把你嫁了，你觉得自己现在还会站在这里吗？”我闭了闭眼敛去内心的伤痛。
“是，在这一点上小姐的确对我很好，小荷一直铭记于心，只是小荷不明白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竟让所有的人都甘愿围在你身边？王爷如此，八爷如此，连十四爷也是如此，他们都恨不能以拥有你为荣？可你明明已经拥有了王爷的心却还嫌不够，还对八爷念念不忘，这又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那么简单吗？还有十四爷，你跟王爷闹别扭为什么那天我们刚出府就碰到了他，也是巧合那么简单吗？小姐，小荷不懂什么爱情友情只知道既然你选择嫁给了王爷就不能做任何背叛他的事情，在我心里所有背叛王爷的人都该死，可是当福晋提出只要让你跟你的孩子消失在这个世上就可以给我一个王府里名正言顺的名份之时我却犹豫了，面对这么诱人的条件我竟左右为难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情谊，因为老爷跟夫人的养育之恩”
“你喜欢的人竟是王爷？”我怎么就没想到原来她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是胤禛呢？怪不得我几次三番的帮她物色人选可她却总是言辞拒绝发誓不肯嫁？每日里朝夕相处我却还不如一个局外人明白她的心思，该怪我太粗心还是叹她伪装的太好呢？算来我们几乎是同时认识胤禛的，在李府里疗伤期间我们三人更是朝夕相对难免有些情愫也是自然，只是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早就爱上了他，那么之前她一系列的古怪行为也算是有了合理的解释“你明知道他心里只有我，你对他的心他又能明白多少呢？何苦把自己放在万劫不复的境地呢？”
“是啊，起初当福晋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真的以为只要你消失在这个世上，王爷就会看到我的存在，可惜我错了，错的太离谱了，王爷的眼神里射出来的视线素来都是不带任何温度，对谁都是不冷不热，可是他对小姐却是极尽的温柔，他手把手的教小姐写字，体贴的为小姐拢发，还亲手为小姐种上绛心兰。他的心里除了小姐根本谁也容不下，每日里你开心他会跟着开心，你伤心他也会替你难过，你痛苦他就比你更痛苦，他的喜怒哀乐已经全部被你控制了，至于福晋，李如芸还有那个年玉莹，她们在王爷心里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摆设。小姐您大概还不知道吧，为了你王爷至今都没有跟年玉莹圆房，他之所以会去漱玉苑不过是想让小姐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一切，所谓爱之深才责之切”天哪，怎么会这样？如果他们没有圆房那年玉莹所生的几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比起她们我算是幸运了，至少每天还能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即使他从来看都不看我一眼。慢慢的我就想如果得不到就退而求其次吧，其实这样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可是就在小姐从假山上跌落，满身是血的那一刻我发觉自己又错了，王爷是那么一个铮铮铁骨，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居然会为了小姐的生死而失态，渐渐的我明白了即使没有小姐的存在我也一样是得不到王爷的青睐，没有了小姐甚至王爷连看我一眼都不会”唉，你这又是何苦呢？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既是如此，后来你为什么又要选择自尽呢？”
“那是因为你，就算我背叛了你，把你推落假山害你差点没了命可你依然把我当姐妹，甚至要对以往的事继往不纠，相较于小姐的大度小荷惭愧无比，良心难安，除了死我想不到任何可以解决的办法，可是你却又一次救了我，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老天让小荷活着只是为了报答小姐的恩德。该说的小荷都说了，现在小荷任由小姐处置，要杀要剐我无怨无悔”
真的要处置小荷吗，她做了那么多背叛我的事情？我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可是我发觉自己好像真的下不了手，尽管她把自己的背叛说的很不堪，很卑鄙，可爱一个人又有什么错呢？何况是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若说错也是错在被别人利用了这段感情吧！
“你真的很爱王爷吗？”
“小姐为什么这么问？”小荷不解的看着我。
“不要问为什么，只要用心回答我就是”
“可以为他而生，为他而死，小荷自知地位卑贱，不敢奢望能得到什么，只要能每天能看到自己心爱的人是幸福快乐的小荷也就心满意足了”好一个为他而生，为他而死啊？那种深入骨髓的爱情我也曾经体会过又怎么会亲手扼杀呢？爱情是崇高的美好的，根本没有什么贵贱之分，只是这个时代的人莫名的错误理解罢了。
“好，既然如此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只是我们之间的主仆也好姐妹也好情份到此为止，从此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互不相欠，希望你这样的选择能带给你幸福，我不会负你，但愿你也不要负我”或许在我心里早已把小荷当作亲人来看待，要割舍这份亲情真的太难太难……
“小姐”小荷扑到我的脚边，死死的抱住我“小荷死不足惜…为什么不让我死呢？小荷这么活着只会痛不欲生，一辈子受良心的谴责，你就让我死吧”她含泪望着我一如往昔，眼神里有感激，有愧悔，有无奈，总之有太多太多无法言明的情愫。
“我说过生命是伟大的没有贵贱之分，任何人都无权轻视与践踏，言尽于此，以后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我转身没入夜幕里，终于逃离了那极度压抑的氛围，但愿我这次的宽容没有错。
一步一步挪到房间时胤禛已然回来正在弘历的摇篮边看书，见我进来他脸上略带薄责“你的身子那么弱这么晚了还一个人跑出去，身边也不留个人跟着万一要有个什么闪失？”
“那有那么多的闪失，我只是有点闷了才到园子里随便走走，惠哥她们还要帮我照顾弘历，我又走的不远才没让她们跟着的，以后不会了”看到他心里突然涌出一种酸楚的感觉，想也没想就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想起小荷刚才的那些话我的心里一阵揪扯，从此我们真的要分享同一个丈夫了吗？我可以忽视他所有女人的感受却无法对小荷视若无睹。
“怎么了？是不是我回来晚了没时间陪你不高兴了？”感觉到我的异样他有些紧张的问。
“怎么会呢？我只是想这样抱着你”我紧紧的环住他，生怕一松手他就像我以往的梦境般飘然而逝。
“真的没什么？”他柔声道“怎么今晚你好像对我特别依恋似的”他语毕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年玉莹那个可怜的女人，心底竟慕的生出几丝说不出的畅快“是啊，我突然发现才几个时辰不见你我就觉得如隔三秋了，以后我可怎么办啊？”
“真的”他抛了书把我圈八怀里，难掩眉宇间的喜悦。
“当然是真的了，怎么？你不相信吗？”
“我信，只要是你说的不管什么我都相信”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可不准反悔哦”我嘟着嘴撒娇道。
“好，如有反悔请夫人尽管责罚，行了吧？”他宠溺的捏了捏我的脸颊，彼此就那么望着、望着，仿佛瞬间已是地老天荒，我眼中除了他跟我们的孩子外再无他物……
软榻上，他温热的唇覆上我的，熟悉的气息萦绕左右，一如当年定情的第一个吻…缠绵绯恻，我全身心的感受着来自于彼此内心深处的悸动，可是有人却不满的发出了有声的抗议，我脸一红赶紧推开他去看摇篮里的弘历，小家伙居然是闭着眼睛的大概是睡梦中随便的哭闹吧。
“这孩子哭的可真是时候啊，挺会打搅他阿玛跟额娘的好事儿”他‘不满’的环住我的腰，越过我的肩头去看熟睡的弘历。
“你胡说什么呀，堂堂的王爷居然跟自己的儿子争宠，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破肚皮啊”我浅笑着啐道，看来以后的两人世界要变成三人行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
“对了，今晚毓庆宫里设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太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宫中设宴必定有什么图谋吧？自从经历废立后他的飞扬跋扈到是有所收敛，却是由明转暗，私下里结党营私的事情却是比比皆是，弹压异己，扶持自己的势力这是他惯用的手段，可他明知道因为良妃的逝去康熙心境不佳却在此时公开设靡宴与康熙奉行的节俭背道而驰，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今儿个宫中的酒宴，太子的名头说是给是已故的孝诚仁皇后办冥宴，弄的我们这些阿哥们一个个都措手不及”他蹙眉道，太子果真是要打擂台啊？打着孝心的名头当仁不让。
“冥宴？那今天是孝诚仁皇后的忌日吗？”
“不是，已故皇后的忌日在五月初五，我今天还正纳闷他的行为呢？”孝诚仁皇后的忌日也就是太子的生辰，他到是一举两得“依我看究竟是冥宴还是喜宴也未必吧？他这个理由到别出心裁别人也抓不住什么把柄，怪不得他要所有的皇子都必须参加呢？谁不去就是对先皇后不敬”大概是借此向众人示威吧？并以此提醒康熙逝去的女人并非良妃一个，或许在太子的心目中良妃的死后哀荣已经远远超过了她妃子的品级，表面看来康熙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怀念良妃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困惑，必竟良妃的身后是八阿哥，八阿哥的身后又是九爷十爷以及无数名朝廷大员的忠心。
“也许吧，不论是冥宴还是喜宴他这么做不都是公开向皇阿玛叫板吗？他也太狂妄了”说起太子胤禛显的有些燥动，神情中更多的是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无奈。
“是啊，这事儿看来是捂不住了，怕是早已经传到皇阿玛的耳朵里了”
“哼”胤禛如利剑般的目光越过窗棱，眺向远处“有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