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战销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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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谢谢长官。”苏朝宇的声音里还带著可怜巴巴的鼻音,他试图撑起来,改变这种双腿分开,屁股像祭品一样高高翘著的难堪姿势,却发现出了一身汗的身体没有一丝力气。江扬愉快地笑起来:“没关系,我允许你休息到有力气站起来。”说著还很轻地拍了拍他红肿的臀部。
苏朝宇的身子一阵抽搐,他坚信现在就算是一片树叶落在上面也会让那里产生巨大的痛楚,但江扬温暖的手掌蘸著舒缓的乳液轻轻爱抚它的时候,他唯一能感知的竟然只是一种酥麻的享受。这让他的脸更红了。
“我希望你能从每次的惩罚中学会一些东西,比如服从,比如诚实,比如比这些更高的,信任。”江扬慢慢地说,声音里带著一些催眠的调子,苏朝宇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刷地掉了下来,在没有遭到任何严厉打击的状况下,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伏在司令官的怀里哭的一塌糊涂。他肯定自己把江扬柔软的米色家居裤都哭湿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上的失控是他一向力图避免的,他一直是完美的化身,他能解决一切麻烦,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也会被那些多年前的梦魇困扰,但他拒绝任何人对於他内心的刺探。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试图去相信任何人,他只有自己。苏朝宇因为这种奇异的脆弱和安心觉得心惊胆战,下意识地觉得应该远远逃开,却又无力挣扎。
江扬什麽也没有说,只是搂著苏朝宇,用舒缓的乳液安抚著他。天已经完全黑了,没有开灯的房间里,落地窗透出路灯朦朦胧胧的橙色光芒。等苏朝宇完全缓了过来,江扬才扶他起身,替他系好裤子,说:“去洗个澡然後回房间吃饭敷药,我想,休息是你目前最需要的。”
声音仍然非常柔和,但是却带著不容置疑地命令,苏朝宇努力在扶在他腰间的那双手的支撑下站直身子,敬礼道:“是,长官。”
苏朝宇听见水声,看见汩汩流出的热水慢慢注满浴缸,却不想爬起来跳进去,洗去身上的所有疲惫和疼痛。水已经漫出来,他挣扎著去关笼头,却不料拧反了方向,被烫得一哆嗦,再关上的时候,已经有侍从兵在走廊里大叫:“水管裂了!”
江扬站在前面,後面跟著程亦涵和安敏,他不露声色地看著苏朝宇抱膝蜷坐在角落,一身水渍。他看著勤务兵慌张擦干地面,点点头便离去了。
“要帮忙麽?”程亦涵站在浴室门口,伸出手去。
苏朝宇莫名一抖,脊背贴紧墙壁:“多谢长官,但是……不用了,我想。”
程亦涵点头:“不用连著衣服一起洗,最好脱了。十分锺後,有专职侍从兵在门外收走你的脏衣服。”
从浴室到卧室,只有十步路,苏朝宇极力想走快,免得被偶尔出来的江扬看见,却迈不动腿,因此急得冒汗。
“苏朝宇中尉?”安敏恰到好处地在苏朝宇最不愿意别人看见的时候从走廊另一端快步踱来,并且热情地搀住了他──这样苏朝宇觉得自己一头虽然难看但是颜色鲜亮的海蓝瞬间蜕变成了苍白。
“不用了……多谢……”他尽力躲开,并且虚掩上自己的房门,从缝隙里说,“我要休息了。”
“这怎麽能行?没有吃东西,没有上药,怎麽就睡了呢?”安敏清脆的声音抬高了八度,基本广播到了每一个房间。他从满是口袋的衣服里摸出一瓶亮晶晶的药油,“司令让我帮您。”
苏朝宇有一个年轻男孩最单纯的羞涩,在和安敏经过长达15分锺的推让後,这种羞涩抵不过站立的疼痛,终於让步了。於是安敏在揭开浴巾看见伤痕之後,发出了惊喜夹杂著惊讶的长呼。
“会不会……”他的指尖轻轻戳了戳那些红肿,“很疼?”
苏朝宇狠狠咬唇:“当然……”
“我希望自己能在十六岁以後能和您一样,”他拧开药油瓶子,倒出一些来,放在手心仔细温热著,“这些痛苦的痕迹,和能力呈正比呢!”
苏朝宇嗅到了一丝不详的味道,还没等他用“事实不是这样的”还反驳安敏,喉咙就自作主张地发出了惊人而尖锐的惨叫。臀上火燎的疼痛被药油一浸,疼得几乎爆炸──而安敏,居然压著那些伤痕缓缓地、重重地揉著。
“马上就会好。”安敏停下来倾倒药油的时候,苏朝宇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大大的“逃”字,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用手指紧紧撕住床单。他能感觉到泪水不由自主地落在发著柑橘香气的枕头上:“我想……我自己来……”
远在自己书房里查资料的程亦涵又一次听到了凄烈的尖叫声,不过这一次,声音生生断在一半,这使得他掂量了10秒锺後,直径走向客房。
门口能听见极力压抑著的呜咽,安敏安抚地说:“您别忍著,叫出来会好受些。药油是最好的,不伤皮肤,见效快……”程亦涵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从缝隙里窥视,却只看见苏朝宇全裸的後背线条都在微微打颤,还挂著水珠的海蓝色短发扎在枕头里,修长的手指紧紧扣在一处死命箍住了後脑勺,而那张面孔,一直深深埋在布料中。
十分锺过去,程亦涵端著夜宵进门,安敏才离开。
伏在床上的人仿佛洗完澡没有擦干似的,一动不动,就连程亦涵抖开毛巾盖住他都没有反应。直到程亦涵故意把盘子磕在桌面,才看见紧扣的手指松开了,许久,苏朝宇才把面孔从枕头里抬起来,颤抖著微声说:“对不起,长官……”
“这是晚饭,加入了无色无味的营养药剂,维生素、葡萄糖、膳食纤维等等,我的建议你最好吃掉。”程亦涵把鸡汤的盖子掀开,又将炖菜的汤汁在米饭上浇了一些,便转身要走。
居家便服的衣角却被轻轻拽住了──若不是他从来都因为反应敏锐敏感著称,苏朝宇无力地招呼,也许就被当作蹭到桌角而被忽略了。
“长官……”他撑起半个身子来,海蓝色的眼睛里还有未干的泪水,“苏朝宇建议……可不可以……换回昨天的药……”使用了公事公办的句型,语气却是哀求的,程亦涵侧头看了他一眼,两根手指夹住对方的腕子,拎起来,丢回床上,只是扔下一句“这件事情可以去和司令官谈”就头也不回地关门离去了。
接近午夜,江扬摁铃叫安敏来续咖啡,却连续三次得不到任何回应。当他无奈地出来找这个实心眼、却足够灵巧的孩子的时候,发现一向对长官召唤格外敏感的安敏,正呆呆站在苏朝宇住的客房门口。
“怎麽,被这个暴脾气骂出来了?”江扬摸摸他的头。
“司令……”安敏若有所思,“苏朝宇中尉的晚饭还没吃完。我说过的,如果他吃完了就放在门外。”
江扬话里有话地“哦”了一声。
苏朝宇昏昏沈沈中知道有人进屋,并且锁了门──有“哢、嗒”两声,证明还上了保险──意识告诉他,无论是谁,都必须清醒过来看一看,但实际上,他能做的只是睁开了眼睛。焦距模糊了片刻,画面清晰的时候,江扬站在床边,指尖有节奏地敲著桌面。
“长官。”苏朝宇深吸一口气,撑起上半身,微微颔首:“苏朝宇记得您说过,家里不必拘泥规矩,对不起,我没有力气行礼。”
“这样就很好,”江扬冷冷微笑,“但这样很不好。”说完,便拿起筷子狠狠敲了敲一口未动的晚饭。
苏朝宇一哆嗦,漂亮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彩,低低垂下去。房间里安静了大概有15秒,苏朝宇用这段时间攒足了力气,“对不起,长官。”他低声说,便伸长了手臂去拿银勺,舀起一小块浇过菜汁、但已经冷了的米饭,细细咀嚼,然後灌了一些汤,却还是越吃越慢,越吃越少,直到江扬毫不犹豫地收走托盘并且叫来了安敏:“给苏朝宇中尉叫一份热乎的饭菜来。”
“谢谢长官。”苏朝宇裹紧毛巾缩在床头看著江扬的表情变化:先是挑剔的,然後退化成无奈的,最後竟然挂上了淡淡的微笑。
“这是很好的服从,但是我并不希望自己背上虐待属下的罪名。”江扬从床底下拖出一只毛茸茸的团凳坐下,用类似安敏的无辜眼神盯住苏朝宇海蓝色的乱糟糟短发。“难道不是麽……”苏朝宇心想,怀疑地看过去,有一刻甚至想用尽全身力气跳起来骂,但是他聪明地衡量了此时的处境,还是用一句“是,长官”尽快结束谈话,乖乖低下头去。
安敏叫来了一份很普通的生滚菜粥,但是热气腾腾,颜色也比程亦涵早先送来的那份更为爽口一些。苏朝宇低声道谢以後,还是用那种极其不舒服的姿势,挺直身体、绷紧肌肉蹭在床头吃饭。
其实心里早就发出了一个24岁的年轻人应有的笑声,但是江扬就这样不动声色地把手肘撑在膝盖上看了他很久,直到苏朝宇实在疼得忍不住而放弃:“对不起,长官,我吃不下这麽多……”说完这句,竟然先脸红起来,尴尬地看著桌上略大於成年男子手掌的粥碗。
江扬唰地站起来,苏朝宇身子条件反射似的一缩。“对不起,长官……希望您忘记我刚才说过的话。”他拿起勺子伸进粥碗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漂亮的手上已经托了一块手巾,端起粥碗坐在他身边了。“如果我是你,绝对会吃掉所有东西,因为你永远无法知道明天有什麽事情等待完成。”
苏朝宇花了10秒去判断江扬自己甘愿做盘托的可能性,当发现对方没有意愿说出“20下藤杖作为交换”这种话的时候,终於安心地舀起一口粥,小口喝掉。当苏朝宇把最後一片菜叶也送进嘴里的时候,他确信自己这顿饭吃得无可挑剔:快速、干净。
但是江扬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苏朝宇觉得面颊已经变成了户外广告牌,随时变化,一定非常丰富,时而发白时而潮红。他艰难地看了看江扬褐色的深沈的眸子,在对方还没有说出惩罚内容的时候,就仔细吮干净汤勺放回托盘,然後在飞快思考如何尽可能不用舔的姿势、尽可能优雅地把碗里的粥渍都弄干净。
“你想干什麽?”江扬终於发出了带著完全忍不住笑意的声音,“没吃饱?”苏朝宇终於知道自己的任何心思都已经完全暴露在对面这个同年纪的男人眼皮底下,於是自暴自弃地回答:“谢谢您的晚饭。”
“记得吃了这个再睡。”江扬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密封的塑胶袋,里面有两颗米黄色的维C片。“长官晚安!”苏朝宇不想再给对方找到任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理由,恭敬送客。
可是他刚刚在黑暗中把自己烙饼似的小心翻过来伏好,江扬就又一次推开门──这次只开了一条缝:“你忘记刷牙了,苏朝宇中尉。”
苏朝宇几乎彻夜未眠,疼痛成了完美贴身的睡衣,陪伴整夜。凌晨五点,他在朦胧的清醒里计算了自己的体力和行动力,决定起床──大约完成淋浴、穿衣、走到办公室的工作以後,刚好能够赶上领早晨的罚。
他刚刚擦干身子,并且准确找到了洗衣房的时候,程亦涵完美的面孔从门口探出来:“早啊!”
“长官早!”苏朝宇慌忙立正行礼,夹在腋下的浴巾滑落,露出的皮肤立刻就被程亦涵的目光盯出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使劲小幅度地往上拢。若不是习惯了江扬的严肃,程亦涵几乎笑弯了腰,赶紧从挂著的衣服中找到了自己的运动装,优雅踱开。
穿戴整齐的苏朝宇做贼似的穿过草坪的时候听到身後有一声充满怒气地呵斥:“站住!”回头的瞬间,江扬拎著一根长过小臂的粗壮的木制长棍从远处大踏步走来。苏朝宇胃里一紧,屁股上的伤忽然变本加厉地疼起来。
“报告长官,苏朝宇觉得自己只有早点出门才能不迟到。”
“哦?”江扬剑一样的目光戳在苏朝宇眼眶底下的一抹乌青上,“看起来你对我提供的睡眠条件十分不满意?”
“报告长官,苏朝宇没有!是疼得睡不著,而不是不想睡。”
江扬缓缓举起那根长棍。苏朝宇倒抽著冷气躲了躲,心脏几乎从嘴里跳出来──“当众揍你”这件事情对方已经威胁过很多次了,现在正值上班时间,除了官舍里的全体人员,大概还会有好奇路过的参观者吧──想到自己的红屁股会在一上午的时间里,通过短信、即时通讯和口头描绘而传遍基地每一个角落,苏朝宇就快要哭出来了。长棍从他身侧抡了一圈,直指餐厅,伴随著听来严厉的呵斥:“回去吃早饭!”的be
直到他吃掉两只热狗以後,才从程亦涵和江扬的谈话里分辨出那条长相凶恶长棍只是用来晨练的兵器而并非刑具,这让他多多少少安心许多。
工作日
早晨的例行惩罚从开始就不轻松,江扬先用手掌却使了不小的力气揍了苏朝宇一下,因为他伏在腿上的姿势并不是昨天教过的那样标准。
“这三下不会轻松,苏朝宇中尉,”江扬高高扬起藤杖,让苏朝宇能从地面的阴影里看见自己的怒气,“本来计划用奖励的方式减轻你的痛苦,但是针对你不刷牙、不睡觉、不吃早饭的恶劣生活习惯,我改变主意了。”
苏朝宇本来计划好的解释被惨叫压回喉咙里。从来都说到做到的江扬挥舞了三次藤杖,仅仅制造了一条贯穿臀部的高高的肿痕,并且没有给苏朝宇喘息的机会就把他丢在了地下。等挂着冷汗的海蓝色短发终于从办公桌后面露出来的时候,江扬已经在桌上摆了一只装满咖啡的纸杯,眉尖一挑:“我不会为你上班时间睡觉而加罚,但是,其他的处罚就不一定,比如遣送回训练营,比如除军官名后送去后勤部队。”
于是,整个上午,苏朝宇喝掉了六杯黑咖啡,但是却不敢频繁地出入厕所——除了必经江扬办公室这条理由以外,苏朝宇在一次性买回7罐咖啡之后,觉得自己很难再从容站起来了。
午饭时分。
苏朝宇在掀开一次性餐盒的时候,跃入眼帘的是红艳艳的东坡肉和金灿灿的油炸小黄鱼,唯一的绿色来自于孤零零的一根芥兰,苏朝宇掰开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