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错过-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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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买张地图看看。天意弄人,连书店我也没有找到一家。
在回酒楼的路上,一家音像店门的海报吸引了我。以前,我是不会进入音像店的,因为里面卖的东西我没有设备播放。现在,我还是没有这一类的设备,可我走进去了,还买了一张CD。名字叫《天外苗音》。包装很精美,一袭苍翠的绿色飞舞着几只蝴蝶,一个苗族服装装束漂亮的女子在对着我笑,在包装可以看到她的名字,叫阿幼朵。上边还有几行小字,写着“回归对自然的虞城”“当一片宁静轻轻飘落在苗家古朴天然的吊脚楼,隐约传来一缕木叶吹奏的悠扬,此时此刻,被唤醒的雀跃就这样放肆的延伸着……”
阿幼朵戴的头饰和喜妹的有点不一样,喜妹戴的没有阿幼朵的华丽。喜妹的头饰仅仅是戴在前面,不是圆形的,就一面,后边是用彩绳系紧的。很难得有苗人发行的专辑,民族的就是好听。我的身上也流着苗人的血统,也算是苗族中的一分子,我无论怎么也要支持民族的发展吧。
我的对床有一套迷你音响,知道我买了张碟,急急地要我拿出来放。他看到包装就诧异万分,但他还是打开包装,放进机里。我在看目录,第一首叫《放马山歌》。我期待着美妙音乐的播放,对床也是拍着机子催它快点。音乐播出不到三秒钟,对床就说,我晕,禁嘅你都听?唉,都系你自己叹啦?(这样的歌你都听?唉,还是你自己享受吧)
对床是个潮流人士,他喜欢听夜总会里那些串烧歌曲,他说这些音乐才够劲,很HI。现在他每天都已不满足在宿舍里开尽音量闭眼摇头晃身听了,他要去到现场去亲身感受那种他称之为很HI感觉。
我就独自拉开布帘,盘坐在床上听歌了。宿舍里的人对我很有意见,他们说我怎么听这样的歌啊?他们对我的评价是:真系老土。我就把音量调低,关了寝室的门。我一直沉浸在悠扬的音乐声中,就忘了要给可可寄信的事。
《放马山歌》的下一首叫《水一样》,虽然只有寥寥几句歌词,但歌手的嗓音很棒,很甜美动听。专辑没有歌词,我很认真地听着,歌词大概就是下面这些:“嘿哾哪哩呀 嘿哾哪哩呀 我的阿姐 长发吹见 影在水边 映红了脸 看着树叶 飘到水面 已往南边 带走思念 嘢哩嘢哩嘢嘢哩嘢哩嘢 …… 呓嘢 嘿哾啦哾啦呀 眼睛水一样 嘿哾啦哾啦呀 一样的明亮 嘿哾啦哾啦呀 梦似水一样 嘿哾啦哾啦呀 一样的清澈 呓嘢 ( 场白 ) 啊咻呀………… 我的阿姐 长发吹见 影在水面 映红了脸 看着树叶 飘到水面 已往南边 带走思念 嘢哩嘢哩嘢 嘢哩嘢哩嘢 ………… 呓嘢 嘿哾啦哾啦呀 眼睛水一样 嘿哾啦哾啦呀 一样的明亮 嘿哾啦哾啦呀 一样的泪啊 嘿哾啦哾呀 梦似水一样 嘿哾啦哾啦呀 一样的清澈 呓嘢 ”
至于场白讲的是什么我听了无数遍均无收获,那应该是歌手阿幼朵的家乡的苗语。
听了第一遍我觉得不过瘾,就又重听一次。唱完我就又再放,我的做法是,一首好听的歌曲我就要一次听个够。当我第四次播放这首《水一样》的时侯,寝室的门被敲响了。要是是寝室里的人是不会敲得,这门的锁坏了,根本就锁不了。只是虚掩着。如果是宿舍里的人觉得我的音量大了吵到他们,他们断不会礼貌敲门,而是撞门大叫:细声D啊,嘈死啦!
我过去开门。幸好我没有在宿舍只穿裤衩的习惯,不然我瘦弱的身体就要一展无遗在两位女性面前了。其中一位说:你在放歌?我说是的,怎么?吵到你们啦?那不好意思,我关小点声。那个女孩急忙对我摇摇手,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觉得这歌好听,想进来听听而已,不欢迎么?
我说,哦,那进来吧。
我并不认识她们。她们应该是酒楼的楼面服务员,要不然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我在厨房工作,她们在楼面,平时是难得一见的。而且我来的时间不长,对她们连一面之缘的印象都没有。她们坐在我的对床,刚才跟我说话的女孩自我介绍说她叫阿凤。还给我介绍了旁边的叫阿莲。她还问我,你呢?怎么称乎?
叫阿凤的女孩子说,我见过你,你就是洗碗阿姨们说的经常笑容满面的新来的厨师吧?都说你是厨房里最有礼貌的师傅了。
叫阿莲的说,哦,就是你啊?真的在笑嘢。
我是真的在笑,笑得还很腼腆,就紧张起来了。我一向很害羞,对于陌生的女孩子。她们认识我,而我对她们一点不了解,她们是哪部分的,在什么职位,我的一无所知。但肯定就不是传菜的,传菜的我都认识,就是不知道她们的名字罢了。这就有点敌暗我明的感觉了。
我说,阿姨们真的是这么说我的?我的确是对洗碗的阿姨很有礼貌,因为我常常有求于她们,比如我要她们帮我洗一些急需的用具,我就从来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又喊又叫的催快点快点,有的甚至是在骂。我想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何必那样呢?你说急用的,对人家好点,人家自然会快的,你骂人家,说不定很跟你顶两句,工作就慢了。阿姨们也够辛苦的,她们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张口等着她们这份工作来喂养呢。身体已经够她们累的了,怎么可以让她们心也难受不爽呢?厨房中不是常有人在背后说自己线上的老大如何如何而愤愤不息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老妈子就常催我给她找份洗碗的活,我就没让她出来,同事知道是我妈就不会为难她,但是工作还是要做的,我怎能看着她累着的样子。说不定我会放下自己的活来帮她。
阿凤说,是啊是啊,阿姨门还说要是谁嫁了你啊一定会幸福的,她们说你是个会体贴女人的男人……
我脸在发烧,我打断她,我说,别这么说,别这么说,阿姨们哪能了解我啊?
阿莲也哄着说,是的,阿姨都这么说的,曾阿姨就说她看你就像她的邻居一样,很会体贴他老婆。曾阿姨还说……
我说,别说这些了……你们不是要听歌吗?听啊?
我都不敢看她们了,没想到在厦门的女孩子比珠海的还开放,她们居然在我面前谈论着我的优点,还不脸红。我就害羞得不知任如何是好了,不知道说些什么。
阿凤端详着CD的盒子,说,你也喜欢听这些歌啊?这些歌很少有人听的,你这样的男孩子听这种歌,真难得。
我说,民族的才是最美的。
阿凤说,说得对,民族的就是最美的。她看见我的被单,很惊讶。她说,难怪,你也是苗族的吧,你那被子?
我说,你怎么知道?
阿凤说,你那被子一看就知道是少数民族的手工艺。
我说,那你怎么就肯定我是苗族的呢?
阿凤在我眼前晃晃CD的盒子,说,她告诉我的。摇晃中阿幼朵的笑容还是那么清晰。阿凤说,我也是苗族的耶,我是贵州的,你呢?
我说,我广西的,广西融水,美丽的贝江河畔,听说过吗?
阿凤思索片刻,说,听说过。但我断定她在说谎,有多少女孩子懂得地理?
聊到这些话题我就没那么紧张了,阿凤说,现在在唱歌的歌手阿幼朵,就是她隔壁县的,是她那里苗人的骄傲,说胡锦涛主席还跟她握过手,说阿幼朵随宋祖英参加其美国的个人音乐会。她说阿幼朵是“苗家歌后”,她的唱法就原生态的唱法……阿幼朵是继宋祖英之后第二位登上维也纳金色大厅舞台的中国苗族演员……。看来她也十分关注自己的民族。
我手机的一个信息提示音让我想到了可可,想到要给可可寄去的信。我不放过一个有可能知道邮电局方位的人。女孩子都很孝顺父母,会给家里寄钱。但女孩子一般又很笨,不会在银行里转账,肯定是邮寄回去的。果然,阿凤说她知道,她说她每个月都要到那里寄钱回家的,她问我,你才来不久,就有钱寄回家啦?
我说,寄回家?我不让家里汇来就已经不错了,我是去寄封信。
阿凤说,怎么还写信啊?打电话不就行了吗?
我说,有些事还是写信的好,电话里讲不出那个意思。
阿凤说邮电局很远的哦。我就说能不能带我去。她点点头说行。就约好明天中午下在酒楼门口见。我就忍不住多看她几眼,不为别的,就怕明天我认不出她来就尴尬了。机子里阿幼朵唱到《踩月亮》的时侯阿莲接到个电话,嗯嗯嗯几声后就拉起阿凤,说走了。我怕阿凤健忘,提醒她明天中午酒楼门口见。我还说不见不散。
我还真的差点认不出她来了。女人穿起制服与便装来判若两人,阿凤穿的是部长装,让我眼前一新,女人穿制服就是赏心悦目,特别是这种部长装。还好是她向我打招呼,不然我就不敢认了。我指指她的衣服又指指自己的工衣,说,要不要上去把衣服换了?
阿凤说,不用了,赶时间哪,走吧。
阿凤不是要带我去邮电局,她走进一个小区里,向一个同事借了辆自行车。我问,真的很远?
阿凤说,嗯。扶着自行车,问我,是你骑还是我骑?
当然是我骑啦。我说。我跨上车,说,坐好了么。走咯。往哪边啊?我的心情好的出奇,就像在柳州时载着可可的感觉。一只手伸到了我的前面,白嫩纤长的食指给我指着方向。它的主人说这边这边。我说,你不怕男朋友看见你上了我的车?
阿凤说,我还没男朋友呢?
我说,我不信。怎么可能呢?你这么靓女,厨房那么多男孩子难道眼都瞎了,看不见靓女?不来追你?
阿凤,哎呀,我是说真的啦,厨房里的啊,个个都是色狼,我那敢接近他们啊?
我就好笑了,我说,那现在真是为难你了,要跟我这个厨房里的色狼接近,可你可要小心哦,嘻嘻。 一旦和人熟了,我就话多了。我们聊着,自行车在树阴下滑行。阿凤说她从家乡一出来就到这间酒楼工作,做了两年了,前两个月才做上部长。还没有去过什么地方,连家还没回过。就是对厦门比较熟悉。她说她对我们做厨房的很羡慕,说我们没做多久就又可以到其他地方的饭店酒楼去做了,像在旅行,跑遍五湖四海还可以挣钱。她说她在酒楼工作的两年里就换了三批厨房的。
我说我们做厨房的不是你想得那样好。我用粤式普通话说:分分钟就有可被老板炒掉,到时连车费都不够回家,那像你们可以跟老板签合同,安安心心地捧着饭碗。我就在捏指算着我最多能在这里做多久,钱要省着花,至少得留下车费。我就有一次大意,对老板集体炒掉我们的消息不灵通导致了我要借钱坐车到另一个城市继续干做厨房的行当。
还要排队。我以为之所以邮电局少之又少的原因是没人要寄东西了,节省开支就该关门的关门。没想邮电局里像市场般热闹。我一直误以为邮电局不过就是寄信订报纸汇款等业务,没想到还有什么邮政储蓄。足足排了半个小时。一封信以前寄是八角,现在我的一封就要两块四,工作人员称了,说超重。我避免下次再排长队,就买了二十张邮票,二十个信封。
还有些时间,阿凤要我陪她去逛逛商场,我就载她去了。
第十五章
我向可可承诺,在她收到第一封信之后,信就会连绵不断地来。我要让可可沉浸在一天一封信的快乐之中。我有时间,我有毅力,我能每天都写出一封长信给可可。我这样的想法是一厢情愿的,这是完全不能成为现实,邮电局的同志是有双休日的。在厨房,我可以令多人替我拿这提拿的,但我再怎么怎么孙悟空般神通广大也不能令到中央下发文件为了我一天一封信的个人利益而取消数以万计人双休日的权利,邮电事业的。尽管我们数以亿计的人都不能享受到双休日的权利而没有中央下发文件强制我们履行双休日的“义务”。
除了一些可以想到的因素外,还有一些我没想到的。当天我兴冲冲地向可可汇报了她将在一个星期之后就会收到我对她牵肠挂肚的文字。可可以同样意思的信息回复了我。我就幻想在现在邮电局的工人是不是在分拣着信件呢?是,那你们就快点吧。我甚至想到了几天后我收到可可来信的情景:捧写着可可秀鹃字体的信件,热泪盈眶。这年代,写信,将悄然退去历史的舞台。但我想是没有任何的方式能够代替得到信的地位。现在的联系方式多而快速,电话,短信,传真,电子邮件。有些事情说不比写好,可以用短信传真电子邮件代替,但它们远没有手写信件那种让人看了有见字如见人的亲切感,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独特的字体,看惯了,就像亲眼看到对方的面容,亲切的。我也收到过电子邮件之类的,但我读它们就没有读信件的那种激情和感动,它给我的感觉是像在看小说里的某段话,仅此而已。信,慢是它的缺点,但是你有过等回信时那种急燎与兴奋吗?那种热烈的期盼,让人觉得希望的存在,有希望的心灵才是精彩的,才是最美的。
有时我一个人的寝室,我打开机子,放着那首如同飘在流水之上的歌曲《水一样》。在水一样的乐声中我摊开雪白间红的光滑的原木浆信纸,在水面写下我最爱人的名字,我奋笔疾书,顷刻间,洋洋洒洒数百字就呈现在我眼前,我沉醉在我刚健有力的字体中,我心里叫,好字好字,气势磅礴,好文章,好信……一些我没想到的因素出现了,先是听到两声脆耳的敲门声,继而是咯吱的门被推开的声音,一个女子是身体从开了一点的门缝侧身而入,我双眼迎这个身体在轻盈的步伐中移到了我的对床,坐了下来。
她说,在干什么呢?
我说,没什么,在听歌呢?
她说,这么无聊啊,逛街去吗?
我说好啊。我对拒绝的艺术一点都没有掌握,当着面,我就没有拒绝过人。当然,如果你当面要我去抢劫某人,那我是肯定拒绝滴。前面这个人我不能拒绝她,而且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昨天人家那么爽快就答应了我,在今天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就算我现在做的是天大的事也不能拒绝,要是没她的帮忙,天大的事都已不是事了。
还好在和阿凤逛街过程中可可没有发信息来,那时候我回不是不回也不是。可可一定在写信给我呢。她也会想到,千里之外的我和她做着同样的事。
我这个人比较没情趣,和女孩子逛街都没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