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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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说的朋友。他以为,黄芩极可能是韩若壁的手下或跟班,而能带着这般武功高强的跟班在身边,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韩若壁此人大有来头。是以,他嘴上没有拆穿,但已对韩若壁特别看重,并有心示好了。
心下感觉一阵好笑,韩若壁挑衅般地斜了眼黄芩。
可惜身边有人,否则他一定揪住对方,要他承认自己穷讲究穿着,也是极有实际用处的,并非如他所想的一无是处。
黄芩没甚反应,似乎全不在意。
转向公冶修,韩若壁愉悦笑道:“庄主真是好眼力!”
公冶修笑着,以目光扫过‘济世神农’和‘一剂清’道:“二位名医,你们谁先来?”
见莫去病只是把眼睛往上瞅,不搭话,荣易成上前一步,道:“还是老夫先来吧。”
仔细察看过韩若壁的下腹部,靠近丹田的那处伤口后,荣易成又按照常规进行了四诊。之后,他手捻胡须,问道:“最近,韩大侠可是胃口极好?”
不明白这和自己的伤势有甚关系,韩若壁愣了愣。
黄芩替他答道:“比他没伤前还要好。”
荣易成一副如他所料般摇头晃脑道:“阳气有余,阴气不足,则热中善饥。”
黄芩完全听不懂,问道:“什么意思?”
荣易成继续摇头晃脑道:“胃口乃是人之三大本欲之一。所谓‘脾气通于口,口和,则知谷味矣;心气通于舌,舌和,则知五味矣’。心主血脉,脾司运化,肾通气化,肝职疏泄,胃事受纳,只有一切如常才能胃口正常。。。。。。“
黄芩听得糊涂,摆手阻止他再说下去,道:“荣大夫,您能说得简单些吗?”
荣易成苦恼道:“血滞气郁之人常感热邪,郁火内炽故而易饥。其实,他胃口极好,是因为胃中有火,亦是体内蓄血的信号。”
听他这番长篇大论下来,韩若壁摇摇头道:“你的意思是,我只是受了那一下皮外伤,不过体内蓄血,全无内伤的征兆?那我的一身内力,怎会提聚不起?”
荣易成没甚把握地摇一摇头,道:“以老夫的诊断看来,也许。。。。。。,也许,。。。。。。韩大侠根本就不曾有过内力。”
对于这种无端猜测,韩若壁颇为光火。
他不怒反笑,按一按额角,道:“好好好,原来如此,竟是这样?可我夜夜饱受内伤深重引发的寒、热交替之症,又是怎么来的?”
荣易成无法解答,只得退至一边,道:“老夫医术学浅,不敢枉断。”
韩若壁心道:什么不敢枉断,分明是诊断不出。
这时候,莫去病清咳一声,道:“还是让我来瞧瞧吧。”
说罢,他依着医法瞧看过韩若壁的伤处,又对他望闻问切了一番,之后,独自一人坐在长方凳上发起愣来。
不知他因何反应古怪,公冶修禁不住出声问道:“莫大夫可是瞧出了什么?”
莫去病没有回答,而是迷惑地望向韩若壁道:“你有没有试着提聚过真气?”
韩若壁道:“试过很多次,但真气已然散尽,却到哪里提聚得起。”
莫去病边思索边道:“严重的内伤,必然导致体内脏器受损,可你的五脏六腑除了胃火旺盛外,还真诊不出别的异样。我和荣大夫一样,瞧不出你受了什么内伤。。。。。。又或许你的内伤。。。。。。不同寻常?”
韩若壁心道:废话,若是寻常内伤,我每日运功调息即可自愈,哪轮得到你们跑来诊断。
‘呼’的一声,莫去病挺身而起,神情凝重地复来到韩若壁跟前,不死心地又抓起他的手腕,一边切脉,一边口中叨叨着:“‘一分浮沉,二辨虚实,三去长短,四算疾迟,五察脉形’。。。。。。“
听他念念有词的兼是切脉的基本要领,足见心里不服气,想要沉心定气,更用心地再诊断一次,誓必要诊出个结果来。
几次三番之后,他终于丢开韩若壁的手腕,道:“你的脏器的确无碍。。。。。。不过,细查之下,脉象却有些奇怪。”
韩若壁问道:“什么脉象奇怪?”
斟酌再三,莫去病道:“你的‘精脉’、‘气脉’很是奇怪。”话声一顿,他又道:“由于精脉、气脉常常混在一起,不易分辨,是以一般切脉时,都是将精气二脉合在一起考虑,如未觉有异,便罢了。第一次切脉时,我便是这么切的,可这一次,我努力将二脉分辨开来,才发现了异样。”
韩若壁道:“什么异样?”
还是感觉有些难以确定,莫去病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每当你的‘精脉’强劲有力时,‘气脉’便大为虚弱,而当‘气脉’充沛盈满时,‘精脉’则绵软无力。正因如此,二脉合并切诊时,我才没能发觉出其中的异样。”
沉吟片刻,韩若壁道:“怎会这样?”
莫去病沮丧地叹了口气,道:“我若知道怎会这样,又何至于诊断不出你的内伤?”
韩若壁暗里嘲笑道:说的玄乎,可这和诊不出又有什么不同?
见从来目中无‘医’的莫去病也没能诊出结果,荣易成心里大感幸灾乐祸,表面上却道:“定是韩大侠的伤势太过离奇,是以当今江湖上医术最为高明的‘济世神农’也是无法可医了。”
似乎听不出他话里的讥讽之意,莫去病纠正他道:“这不是有没有法子可医,是连伤势都诊断不明。”
韩若壁叹了声,道:“算了,多谢公冶庄主及二位名医费心费力。”
公冶修也跟着叹了声道:“还请韩大侠好生休息,莫要因此影响了情绪。这里能请到的名医,我都给韩大侠请来了,既然没有结果,暂时也只能作罢了。”
说完,他站起身,打算领了两人出去。
忽然,莫去病道:“我听庄里下人闲谈时说道,这附近还有一位神出鬼没的神医,曾经救过庄主一命,不知是否属实?”
公冶修怔了怔,道:“莫大夫听谁说的?”
莫去病道:“庄里几个老仆闲聊时,我正好在一旁,因为对这种医患之事极有兴趣,所以一听便牢牢记住了。”
公冶修无奈道:“那已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了,不提也罢。”
他似乎不想提及。
明白原来真有其事,莫去病当即道:“ 我听他们说,治好了庄主以后,那位神医便不知到哪里隐居去了。但是,每隔三年,他都会出来接诊一次,而且接的都是有钱有势人家的疑难杂症,一次诊金上千两,据说还是庄主给牵的线,搭的桥。可是确有此事?”
公冶修尴尬地笑了两声,道:“不错。”
拉过一时还没弄清状况的荣易成,莫去病道:“如此,庄主何不把那位神医也请来,让他给韩大侠诊断一下,也好瞧瞧是不是比我等要强?”
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皆因之前听见几个老家仆在一起,拿庄子里的江湖名医当话茬
,有人说这些人指不定是来骗吃骗喝的,要说名医,还是二十多年前,那个把老爷身上无人能医的蛊毒医好了,救了老爷一命的蓝老先生,才是真正的名医。莫去病听了心里不服,可又不能上去同几个老朽家仆争辩计较,于是存了一肚子气,就打算尽早离开。本来,他还想在离开之前露上一手,把韩若壁的伤势给治了,可没想到连人家到底受了什么伤,都没能瞧得出来。
听了这些话,韩若壁对那位神医的好奇心陡然增涨。他吸了吸鼻子,冲公冶修失望地轻叹一声,道:“不把那位神医请来,莫非是公冶庄主瞧我拿不出上千两的诊金?”
听他的口气,就知道必是一掷千金的主儿。
公冶修忙摇头摆手道:“误会,误会。韩大侠稍待一会儿,等我先送二位名医出庄,再来与你详谈。”
调头,他望了眼莫去病和荣易成,道:“二位不是急着要走吗?我送二位。”语气已不如先前那般热情了。
捅了一下站在原地的莫去病,荣易成微有怨气道:“你还等什么,走吧。”
心里,他道:原来这个‘济世神农’不但自视极高,还不会瞧人家脸色,这一次,我算是被他连累了,以后定要躲他远远的。
可莫去病却不愿走了,固执而又不识趣地道:“我改主意了,要留在庄里,等见过那位神医再走。”
公冶修讪笑了两声后,道:“那位神医去年已出山接过诊了,要到后年才会再出山,莫大夫怕是等不到见他了吧。”
荣易成伸手做请状,无可奈何地劝道:“莫大夫,走吧,就莫要等到被人撵了。”
考虑了一阵,莫去病转身向门口走去,道:“那好,我后年再来‘金碧山庄’。”
荣易成在心里连呸数声,道:这话说的好像‘金碧山庄’是他家后花园一样,说来就来,要走便走。看来这位‘神农’不但不会瞧人脸色,还不会说话。
公冶修黑了一张脸,跟着出去送客了。
瞧着公冶修离开的身影,韩若壁道:“武刀弄剑方面,也许那个‘三湘大侠’比不上你我,可有些方面,一百个我们加在一起,估计也比不上他。”
黄芩道:“他不肯请出来的那位神医,不知是何人。”
韩若壁笑道:“你想知道?”
黄芩道:“我知道你想知道。”
点一点头,韩若壁道:“还是你懂我。对那位神医,我不敢抱多大希望,但想知道的事,若是弄不明白,怕是夜里都睡不好了。”
其实,这两天,因为内伤发作,他哪天夜里也没能睡好过。
黄芩道:“那位神医说不定真有本事,若能请到他瞧瞧,总好过不瞧。”
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韩若壁道:“别说请不到,就是真请到了,看诊一次一千两啊。。。。。。”脑筋一动,他又笑道:“对了,这伤是你下的手,该你替我付一千两的诊金才是。”
“啊?”黄芩面露为难之色,道:“我可没有那许多银子。”
韩若壁头一歪,半是试探,半是挑衅道:“你卖命给‘北斗会’,换一千两银子替我付诊金,可好?”
黄芩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不好?”搜肠刮肚地想了又想,韩若壁装作正经八百的样儿道:“既然不愿意‘卖命’给‘北斗会’。。。。。。那‘卖身’给我好了,我给你一千两银子,也算各得所需。”
黄芩听得傻了。
韩若壁憋住笑,安慰他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你卖身给我后,我绝不把你转卖给别人。”
面上一阵阴一阵阳了半天功夫,黄芩才怒道:“你什么意思?“
“当真了?”终于,韩若壁忍不住拍手,哈哈大笑起来,道:“以前我怎的没瞧出来,黄捕头还真不是一般的呆。”
黄芩摇了摇头,道:“你胡说。”
韩若壁越发觉得有趣,一撇嘴,道:“怎么,我说的不对?难道你是‘一般的呆’不成?”
黄芩一时语塞,道:“你。。。。。。”
韩若壁眼光闪动,嘿嘿笑道:“还是啊,我就说你‘不是一般的呆’嘛。”
就在他因为在口舌上占了黄芩的便宜,笑得得意忘形时,黄芩忽然道:“如此就这般开心了?大当家,这庄子里比你幼稚的,恐怕只剩下那个公冶少庄主了。”
韩若壁敛去笑意,道:“谁说的?”
黄芩微微一笑,道:“怎么,我说的不对?莫非,你比那个公冶少庄主还要幼稚?”
愣了好一会儿,韩若壁才笑起来,道:“有样学样,活学活用,这方面,你真是个天才。”
黄芩也笑了起来。
二人俱感一阵心意相通,无限慰然,几乎忘却了韩若壁身上未卜的内伤。
少时,韩若壁道:“那个公冶老头儿铁定有什么事瞒着人,等他回来,必要好好挖一挖。”
正说着,公冶修推门而入,面色复杂,令人难以捉摸。他拱一拱手道:“劳烦韩大侠和黄兄弟久候了。”
韩若壁请他坐下,急不可待地问道:“二十年多前,庄主曾被人以蛊术加害过?”
他对别人不想说的秘密,总是特别有兴趣。
公冶修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黄花梨长方凳上站起身,亲手将房门关上后,才又坐下来,道:“是啊。”
韩若壁道:“ 我听说蛊术是一种操控毒虫,并以咒诅害人的巫术,而会造蛊,畜养那些毒虫的大多是苗蛮之地的苗人巫师,难道庄主曾经得罪过那样的人?”
公冶修垂下头,用力摇了摇,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再提。”
韩若壁笑道:“既然已是过去的事,说出来听听也无妨。”
公冶修还是摇了摇头。
见他死活不肯说,韩若壁道:“那就说说那位神医吧,他是什么时候到的‘金碧山庄’?”
似是回想了一下,公冶修道:“那时,我年纪尚轻,刚到辰州置办家业,金碧山庄也才初具规模,但已经大开大门,广迎天下英雄了,不过毕竟影响太小,庄子里只暂时住着几个没什么名气的江湖人。他就是其中之一。他总是佝偻着背,看上去病怏怏的,此外再没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了。”
韩若壁道:“他姓甚名谁?”
公冶修道:“他说他姓蓝名诸,大家都管他叫老蓝。”
“老蓝?”韩若壁望向黄芩。
黄芩冲他摇了摇头。
显然,两人都不知道江湖上有‘老蓝’这么一号人物。
黄芩问道:“他的江湖绰号是什么?”
公冶修道:“不知道,他只是让大家叫他‘老蓝’。不过,他没打算在我这儿长住,说来这儿是为了找寻一处有毒瘴笼罩的山林安家。所以,他隔三差五的经常出去,往山里跑,跑累了再回到庄子里歇息几日。”
黄芩道:“然后呢?”
公冶修道:“然后,就在我第一次娶媳妇的次日大早,人还没出洞房,就生了一种奇怪的病,接下来,整个人越来越痛苦不堪,可怖不已。。。。。。”
话至此处,他的身躯微微抖动,面有骇色。
想来,那时所受的痛苦、惊吓之剧烈,竟令得他直到今日忆起,也仍是心有余悸。
韩若壁道:“你就去找老蓝给你瞧看了?”
公冶修惨然笑了笑,道:“怎么可能?当时我连他懂不懂医术都不知晓,哪会想到找他瞧病。现在想来,如果早些找他,也许就可以少受许多罪了。那时,我先让人请了辰州府最有名的‘仁春堂’的大夫给瞧看。那大夫瞧过之后,说我不是得病,而是中了蛊毒,已是无药可医。”
黄芩面露疑容,道:“‘蛊’这种东西当真如此厉害,以至于中了它的毒,便无药可医?”
韩若壁道:“据说,养蛊的人会把很多种毒虫放进瓦罐、坛子里,再根据需要,加入各种特别的配料,让毒虫们在里面互相嘶咬、残杀,活着的毒虫会吞食死去毒虫的尸体,而最后存活下來的那只毒虫,就是养蛊人所求的‘蛊’了。关于治医蛊毒,我记得‘千金方’里曾有记载,不过医治起来极为复杂,且一旦不得其门,反而会立刻害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