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第19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黄芩没说话,也没脱衣服。
蓝诸也帮着劝道:“冰化了也还是一身湿衣,很难弄干的。”
终于,望望韩若壁,又望望蓝诸,黄芩道:“不必了,到时我自可运功将衣裤蒸干。”
以内力蒸干衣服可不是件容易做的事,何况,黄芩还要以内力抵御‘流冰之泉’的阴寒之气,以及保持极快速地踩水动作,真到上得岸来时,也必是筋疲力尽,内力消耗殆尽,是以,他只是随便说说,当不得真。
知道他的话不过托辞,但他不愿脱,另二人也不便强求,只得就此作罢。
眼见着,黄、韩二人就要下去‘流冰之泉’,蓝诸又出言叮嘱道:“你们尽量离岸边近些。”
韩若壁笑而回道:“那是当然,知道你老眼昏花,不靠近些,万一刺错了我的穴位怎么成?我可不想成为你的针下之鬼。”
蓝诸摇了摇头,不愿与他打口水仗,抬手取下原本用来绾住头发的一根犀牛角一般,一头粗一头尖,五、六寸长短,金灿灿的发簪,任由花白的头发披了一肩。
发簪入手之时,他面上的神情立刻变得庄严肃穆起来。
韩、黄二人知道,那才是他最为得意的金针。
‘流冰之泉’中,彻骨春寒般的潭水淹没至黄芩的肩膀处。他将韩若壁的双腿紧紧环在胸前,不停地以双脚踏水,以期将韩若壁的身体托出水面多一些。
初时,考虑到潭水虽然冰冷扎骨,但还不至于熬受不住,黄芩为了节省精、气、神,并不曾运用内力抵御蕴含在水里的阴寒之气。但是,很快,他发现自己的额头居然开始出汗,而且全身发热,似乎还有一种颇为离奇的、流汗的感觉,不免暗里心惊。
在水里,他没法弄清自己到底有没有流汗,但身体发热的同时,他的四肢却愈渐发冷,腰、膝也开始隐隐酸软。虽然他不知道这是阴火攻心,虚阳上浮,上热下寒的阳虚症状,但也心知不妙,当即意识到‘流冰之泉’的厉害,继而聚起全身功力,与之相抗。
岸边,那块岩石之上,蓝诸身形舞动,红袍翻飞,白发飘扬,手中那根粗长的不似金针的‘金针’上下纵横,左右旋转,一时金芒耀眼,一时黯淡无光;一时射出重重针气,犹如河沙里的金粉,千点万点,同时刺向韩若壁身上各处,一时又凝成一道强劲的金光,专攻一处。
韩若壁则奇热奇冷不定。
就见他时而通体泛红,呲牙咧嘴,大叫出声,真如被烈火焚烧一般痛苦;时而又哆嗦轻颤,闭目垂首,低声呻吟,似是落入了冰窟雪海之中,但不论怎样,他都保持着直立的姿态,以便让蓝诸的针气医治伤势。
这一刻,令黄芩头痛不已的已不再是潭水的阴寒了,而是那股来自潭底深处的强大吸引力。不知为何,那股吸引力越来越大,他知道,自己全身的肌肉只要稍有放松,脚下踏水的速度稍有减缓,就会稳定不住身形,被那股力量吸了下去。因而,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与那股力量抗挣上,完全顾不上关注蓝诸是怎样以金针替韩若壁医伤的了。
过了不知多久,突然,只听得岸上传来蓝诸一声乍雷般地吼叫:“成了!”
与此同时,两道闪耀着异芒的针气直冲向韩若壁的‘膻中穴’和‘关元穴’。
受此一击,韩若壁‘啊’了一声,身形一松,腰膝一软,便再也支撑不住,面朝下,扑倒在了‘流冰之泉’里。
一时不防,黄芩只得赶紧松开原本环住韩若壁双腿的两手,手忙脚乱地欲把人捞起来,却因为韩若壁全身上下未着片块衣物,过于湿滑,而失手了好几次。
终于,黄芩将他打横抱起,却见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水汽,双目紧闭,牙关咬合,似是晕死了过去。
怕他昏迷时呛进过多的潭水,等不及上岸再待处理,黄芩想也没想,低头张嘴,舌尖用力一顶,撬开了韩若壁的牙关,硬是一口真气给渡了过去。
他希望韩若壁得了真气的支持,能马上醒过来,就可以咳出呛进口鼻里的潭水了。
双唇相触之际,黄芩骤然感觉一片激冷。
原来,附着在韩若壁唇上的潭水已变为一层薄冰。
但很快,温热的嘴唇便把它融化了。
紧接着,黄芩心头一惊。
薄冰下的唇,竟比火焰还要热烈、还要灼人。
这似乎不该是晕死过去的人的嘴唇。
一冷,一热的变化是如此的激烈,令他生出了一种来自心底的、最原始的留恋,是以一口真气渡完了,也没能舍得移开双唇。
就在这时,韩若壁那双原本紧闭着的眼睛,‘忽’地睁开了,眼波里还带着一种心满意足、偷偷摸摸的窃笑。
黄芩顿悟:他是装的!
说时迟,那时快,韩若壁一把用力抱住黄芩的脖子,就着那两片轻贴在自己唇上的、微微开启的嘴唇,伸出舌头,以直捣黄龙的气势,突入黄芩的嘴里,饥渴地舔食了一圈。
他早已百爪挠心,情难自禁。
黄芩僵了僵,头一热,心一乱,便忘了踩水。
二人的身体直坠了下去,如同两张绞缠在一起的渔网,原本尚在惊涛骇浪中挣扎飘摇,蓦然间却被卷入了漩涡,势将没顶。
‘流冰之泉’浸透了他们的身体、发丝,冷得仿佛刚刚融化的雪水,却分不开他们的身躯。
唇齿相连,相拥相抱的他们,被彼此间浓烈的情绪、欲望所侵蚀着,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只能感觉到一片热得如烫酒,烈得似火烧般的情怀如滔滔江水滚滚而来,任是怎么样的冰雪水也冷却不了,浇灌不熄。
没有缠绵悱恻,没有九曲回肠,有的是万箭穿心般的刚厉、冲击。
是对,是错?
是生,是死?
是自己,是别人?
是拥有,是失去?。。。。。。
去他的!
这时刻,黄芩什么也不想了,只想放开所有的一切,长驱直进,和眼前这个男人狂放驰掣、痛快淋漓地爱一场,哪怕只这一场就死,哪怕黑白颠倒,天翻地覆,哪怕山崩地裂,乾坤逆转,也不算白活了一世。
这一刻,就好似戈船飞渡,铁马长驱,雷电为之恍惚,甘霖为之注焉!
这是狂飙追逐上叠浪!
更是天雷勾动了地火!
这一刻,黄芩是豁出去了。
忽然间,他发现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
待黄、韩二人再次露出水面时,仍是相拥相抱,唇齿纠缠之态。
岸上,蓝诸一声轻叹,道:“如此医伤总还要有个七八次,若每次你二人都要上演这么一出,却叫我说什么才好?”
尽情尽性的一吻终了,韩若壁撒开黄芩,笑道:“不知说什么才好,便闭上嘴休要说话。”
到了岸上,黄芩默不作声地放下韩若壁。
韩若壁站定后,以舌尖舔过嘴唇一圈,嘻嘻笑道:“黄捕头,你可是从我这儿学去了不少花招,何时交学费与我?”
抿了抿嘴唇,黄芩红了脸,虚张声势道:“谁说是从你那儿学来的。”
韩若壁故意夸张地挺一挺腰,哈哈笑道:“无妨,下次我再多教你一些好了。”
瞧他现在的神气模样,似乎这次的医治算是成功了。这时候,黄芩才感觉身体有些发虚,倦殆地笑了笑,扭头跑去洞口处生起了一堆火,脱下衣裤,精赤着上身,一边休息,一边烤干身体、衣袍。
真气耗尽,累的汗湿衣裳的蓝诸见到有火烤了,不声不响地跃下岩石,走至洞口,坐在了火堆前。
韩若壁擦干身体,穿上衣裤,裹了外袍后,也坐了过去。
歇了一阵,蓝诸去山洞里拿了些干粮出来,与二人分食。
大家边吃边聊起来。
吃食的当中间,蓝诸老拿眼睛瞟韩若壁。
韩若壁见状,问道:“你老瞧我做什么?”
蓝诸道:“小韩,我怎么瞧,怎么觉得你本该是个讨女人欢心的风流种子,不象是喜欢男人的。”
韩若壁讶然笑道:“莫非你忘了之前听墙根听到了什么?”
蓝诸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一度怀疑那一次是你二人故意做戏给我听的。”苦笑了一下,他又道:“不过,见到刚才的那一幕,我确信你们不是做戏了。”
韩若壁捉摸不定地笑了笑,道:“也许是另一场好戏也说不定。”
他不喜欢被人看透。
瞄了眼黄芩,蓝诸凑到韩若壁耳边,小声道:“老实说,你有没有动过喜欢女人的念头?”
韩若壁哈哈笑了一阵,毫不掩饰道:“在他之前,我一直是喜欢女人的,而且喜欢的程度不比你少。”
见他并不在意被黄芩知道,蓝诸也放开了嗓音,‘哈’了声,道:“原来你是‘能’喜欢女人的。“
之后,他又感慨道:“是啊,女人多好啊,各式各样,多姿多彩,我游戏其间快一辈子了,总也没个够。”
瞧向似乎在一心一意吃食,无暇顾及他们的黄芩,韩若壁叹息一声,道:“女人的确是好,只是没有他那般好罢了。”
蓝诸实在不理解,忍不住问道:“他哪里好了?”
韩若壁道:“女人的多姿多彩我总能看透,可他的简单直接我却怎么也看不透。”
蓝诸笑道:“女人的多姿多彩我虽然能看透,却总也看不够。男人嘛,不看也罢。”
这时,黄芩似有意似无意地抬头瞧了他一眼。
转头打量了一番黄芩,蓝诸面露惋惜之色,道:“要我说,你虽然不招人喜欢,但也是堂堂男儿,不能喜欢女人,却是可惜了。”
黄芩淡淡道:“你怎知我‘不能’?”
很显然,对于蓝诸的‘不能’理论,他心下大为排斥。
蓝诸凑近韩若壁,讶然道:“难道他和你一样,也是‘能’喜欢女人的?”
韩若壁心头一阵不快,打了个哈哈,道:“沾上我,却是叫他能,也变成不能。”
以极聚穿透性的目光射向韩若壁,黄芩道:“你能不能喜欢女人?”
韩若壁理所当然道:“我自然是能的。”
黄芩道:“那么,我为何不能?”
韩若壁一时无言以对。
瞧他二人似是较上了劲,蓝诸笑一阵,道:“既然你们都是‘能’的,那小韩出去以后,倒该同那位苗人姑娘亲近亲近。”
黄芩心里说不出的别扭,直言道:“又不需找她医伤了,为何还要亲近亲近?”
蓝诸道:“就算医好了伤,他想要完全恢复功力还需待一年半载,可是,如果能和那位炼白蛊的姑娘‘亲近亲近’,行双修之道,借助她肚内白蛊的阴寒之气,那估计十天半月,即可恢复如前了。”
听言,黄芩愣了愣。
脑筋一转,他道:“若为阴寒之气,不如叫他在‘流冰之泉’里多泡几日好了。”
没想到黄芩会想出这么个法子,蓝诸讶然笑道:“想法虽然挺好,不过并不可行。因为,等他的伤好以后,便不再需要这样的‘阴寒之气’了,再泡在‘流冰之泉’里,只怕会有害无益。”
见黄芩冷硬的表情里隐约有几分懊丧之态,韩若壁顿感有趣,于是挑了挑眉毛,故意啧声道:“女人里,那位熊姑娘也算特别了。”
蓝诸应道:“对付特别的女人,自然要用特别的手段。她能不能帮你,全看你的手段。”
韩若壁斜了黄芩一眼 ,见他脸色已有些发黑,两手一摊,无奈道:“就算我有手段,可那位熊姑娘似乎对我没甚好感。”
蓝诸讶然笑道:“怎么会?女人嘛,不管多特别,不爱你的钞,就爱你的俏,不爱你的俏,也爱你的才,你有钞有俏有才,只要不是个银样蜡枪头,还怕她不爱吗?”
韩若壁不再理他,而是眼波暧昧地冲黄芩歪嘴一笑,道:“枪头再好,闲置得久了,也是要生锈的。”
黄芩听言,皱了皱眉头。
韩若壁索性粘了过去,嘻笑道:“你打算到何时才让我拿出来,‘上阵杀敌’?”
听他在人前说话如此露骨,黄芩颇不习惯地一把推开了他。
蓝诸一拍脑袋,道:“适可而止吧,你两个大好男儿不是真想一直搞这一套吧?那可是条断子绝孙的路啊。”
黄芩没说话,只是恶狠狠地啃了口手里的粑粑。
韩若壁又坐回原地,瞪一眼蓝诸道:“你没
搞这一套,不也断子绝孙了。”
话说到了蓝诸的痛处,令得他含糊地咕噜了一声后,立时瘪了下去。
忽尔,黄芩道:“你们可有人懂苗语?”
蓝诸道:“我懂,怎么?”
黄芩将那日熊传香在彝寨第一次以苗语说的话,以及安苏其的回答学说了一遍后,道:“这是什么意思?”
蓝诸呵呵笑道:“你的口音真是怪异,不过幸好我还能听得懂。一个问,你家侄儿的伤势如何,并要求对方以苗语作答。另一个说伤势很重,昏迷不醒。”
黄芩又将熊传香第二次以苗语对安苏其说的几句话复述了一遍,道:“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蓝诸道:“这几句话的意思是:无论那个人问你什么,你都不可称了他的心意。否则,你侄儿的伤势我一定医治不了。”
紧接着,他道:“这些话好生奇怪,你从哪儿听来的。”
黄芩嘴上敷衍道:“没什么。”心里却气恼地想:果然是她做的怪!因为我没能及时兑现承诺,便想法坏我的事,那苗女当真不是省油的灯。
他哪里知道,熊传香并非为了没能及时去‘金碧山庄’才阻他的事,而只是为了他一句小瞧人的话,记恨下了。
不过,现下既然不再需要‘月华珠’替韩若壁医伤,黄芩也就不想过多纠结了。
韩若壁却似听出些门道,于是问他道:“你的这些话,是不是和熊传香有关?”
黄芩只道:“现在已没甚关系了。”
韩若壁又问蓝诸,道:“你不愿领熊传香进来这里炼蛊,可是还有其他意图?”
蓝诸装傻道:“我只是不希望别人进来这里,能有什么其他意图?”
韩若壁心中暗笑,嘴上道:“比方说,她的蛊若是炼到了绝顶境界,就不必再进山炼蛊了,你的‘火梨子’也就少了一个大买家了,你就要少挣无数银钱了等等,诸如此类的。”
轻蔑地瞧他一眼,蓝诸道:“你以为自己是属蛔虫的?”
韩若壁笑道:“难道不是?”
蓝诸扔下手中的吃食,道:“熊传香若是炼出了绝顶的蛊王,就不怕山里的毒瘴了,我担心到那时,她可能对我构成威胁。所以,不是银子的关系。”
他虽然卖‘火梨子’挣银钱,但至少没有‘火梨子’的人进不了‘雪峰山’,他也不希望有某个人可以似他一般随意进去山里任何地方,包括他的‘魇伏谷’。这关系听起来似乎有些矛盾,但却是事实。
已是日落时分,眼见头顶上狭长的天空布满了如胭晚霞,三人不再闲聊,收拾了一番,进到山洞里各自歇下了。
之后的几日,蓝诸每日都会让黄、韩二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