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佛-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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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国师府的大小问题,而是,这花园里竟然有幻阵。看来,这位国师大人,是真的有点手段。
可以肯定的是,阵法很简单,问题是,花莲对阵法没有任何研究。幻阵是无法强行破开的,她只能找到阵眼才行。
因为一直找不到阵眼,导致天黑的时候,花莲都没有找到出口。终于,花莲妥协了,在她地二十次绕到凉亭的时候,她终于走了进去,决定休息一下。
可当她的脚刚刚踏进凉亭的时候,周围的景色顿时变了。她逛了一下午竟然都没有察觉到,这幻阵的阵眼竟然就在自己面前。
出了阵,抬头,面前多出一张俊美的脸,距离她不到二尺。虽然那张脸很漂亮,但是突然来这么一下,任谁都会被吓到吧。
花莲倒退了好几步,惊魂不定地看着那面无表情的男人,“你,一直在这里?”
男人看了她一眼,一声没吭,背着手转身离开。那抹黑色的颀长身影,很快便融入了黑暗之中。
明明只是个普通人,怎么看着觉得浑身不舒服呢?花莲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解。
走出幻阵之后,花莲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绕出国师府的花园,随便找了条路回到齐淙儿的新房门口,绿儿竟然没有守在这里。
花莲有些奇怪地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那丫头对淙儿紧张得很,这时候怎么可能会离开呢?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见到绿儿出现,倒是两个丫头端着饭菜走了过来。
她们俩见到花莲之后脸上竟然浮出一抹同情的神色,然后低着头匆匆的离开。
“等一下,请问两位知道刚刚守在这里的丫头哪去了么?”察觉到她们俩神情有异,花莲连忙把两人叫住。
“不,不知道,我们不知道。”一听花莲叫她们,她们俩吓得好像是背后有虎狼一般,急匆匆地离开。
就算什么都没说,她们的举动也给了花莲答案。绿儿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刚来国师府,绿儿会得罪谁?除了在国师府外迎接她们的那个女人之外。
010 没有价值的货物
当花莲找到绿儿的时候,她浑身是血地躺在荷花池上的九曲桥边,原本白皙的脸蛋上也多了一道刀痕,从下颚一直滑到眼角,好好的脸就这么被毁了。
这时候的绿儿根本无暇为她的脸哀悼,她虽然依旧睁着眼睛,却是气息微弱,随时可能断气的模样。
花莲看到这个模样的绿儿,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暴虐的情绪,随着这情绪的牵动,她丹田中的内丹突然开始疯狂地吸收起灵气来。这其中不光有灵气,还有绿儿的血气。
血红色的精芒从绿儿口鼻中抽出融入花莲体内,这情形让花莲心中一惊,赶忙运用发诀将内丹压制了下来。
还好她吸取的血气不多,绿儿没有被她弄得咽气。只有一点奇怪,就是那血气中多了些黑色的杂质,这些杂质在花莲体内盘旋不去,无论怎么炼化都没有办法。
只是眼下还不是注意这些的时候,绿儿的小命要紧。终究是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况且在王府的时候,绿儿将她照顾的极好,花莲怎么也不能让她就这么丧了命。
不过想的容易,做的可就难了。她一身妖气,渡给绿儿倒是可以将她的伤治好,可是绿儿不会修炼之法,那些妖气以后就会留在她体内,她又不会隐藏之法,肯定会弄个妖气冲天,就算被人当成妖怪抓起来都有可能。
至于丹药,花莲算得上是最穷的妖精,身上一粒丹药都没有。
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这里的管事,希望绿儿还能有救。让花莲感到惊奇的是,被她吸走了一点血气,绿儿呻吟了几声,看起来竟然好了不少。
现在国师府还没给她们俩安排住处,花莲只能抱着绿儿往齐淙儿的喜房走去。喜房外不知何时站了两个守卫,看见花莲走过来立即脸色阴沉地将她挡在了外面,好像根本没看见她怀里将死的绿儿。
“你不能进去。”
“这是郡主的贴身丫鬟,刚刚受了刑,如果郡主知道她的丫鬟出事,你们能担待得起郡主的怒火么?”花莲这一番话说下来之后,那两名侍卫都有些犹豫,他们只是听令行事,但是下命令的人并非国师,如果国师大人真的怪罪下来,恐怕他们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两人刚想给花莲让路,一个声音突然阻止了侍卫的动作,“慢着。”
花莲慢慢地转身,看见刚刚在国师府外百般找麻烦的那女子带着一群丫鬟慢慢踱步过来,这话正是出自她口。
瞥见顺着绿儿手臂上留到地上的血液,那女子嘴角上翘,“这里是喜房,岂能让一个小小的丫鬟进去。况且今日是国师大人大喜的日子,你竟敢带着将死之人入喜房,可是要存心坏国师大人的兴致不成!”
这帽子扣的倒是挺高的,所谓的狐假虎威原来就是这副模样。“将死之人,哼,我倒是想问问刚刚她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怎么会知道,谁知道她是不是擅闯国师府中的禁地了。”那女子哼了声。
花莲没说什么,只是冷笑地看着她。两人的态度已经算得上是剑拔弩张了,花莲的耐性越发的淡薄,因为怀里的绿儿已经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状态。惨白的小脸上,已经泛出青色。
正在这时候,一直紧闭的喜房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从里面竟然走出一个男人来。
看见这男人,花莲心头重重一跳,这哪里是跟人,根本就是魔才对。
“国师大人!”看见那中年男子,除了花莲之外,在场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刚刚还嚣张跋扈的白衣女人就差没有五体投地。
这魔就是那位无所不能的国师?花莲眼中有着掩不住的惊愕,虽然他身上不知道带了什么法器,能够散发出金色的灵光,但他身上隐约散发的黑色的魔气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的。
这魔的修为比花莲高出一些,应该已经是魔将后期。他走出喜房之后根本没有看跪在地上的几人,直接把目光移到花莲身上。
花莲只觉得那目光与自己对上之后,自己好像瞬时进入了一片血海之中,眼前残肢碎肉乱飞,惨叫声不绝于耳。突然,虚体中的孽火重重跳动了一下,花莲猛地从幻境中醒来,发现那魔修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
刚刚的幻境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也足够他对自己动手了,花莲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是谁?”魔修开口,声音沙哑。
“陪嫁过来的,这丫头需要治疗。”大概是从没见过有人跟国师大人如此说话,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惊恐地抬头扫了花莲一眼,赶忙垂下头。
“来人,把大夫叫来。”魔修低头看了眼花莲怀里的绿儿,随即将目光移开又放到了花莲身上,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兴趣。
大夫是从宫里请来的最顶尖的御医,醒来之后听说了事情始末的绿儿简直是把那位国师大人奉若神明,花莲坐在她床头但笑不语,随意打破姑娘家的信念是不对的。
那个国师到底有没有碰齐淙儿花莲并不知道,因为齐淙儿嫁到国师府之后,花莲就再也没见到她,而那个修魔的国师大人似乎对自己家里住进来一只妖并不担心,第一次见面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花莲都没有再见过他在府中出现。
这倒也让花莲更加自在,而且,这位国师大人似乎并不想关住她,她依旧可以自由出府,但是其他人却不行。
除了国师之外,更让花莲好奇的是齐淙儿成亲那日,她走出幻阵之后看见的那名黑衣男子。在府中,花莲又见过他好几次。
他似乎是府中的管事,国师的十八个姬妾见到他都会被吓得脸色发青,那人除了为人冷了一点,花莲倒是并没有看到他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国师有十八个姬妾,不,应该是十九个,那天花莲见到的白衣女子也是其中之一,不过那天之后,她好像就失踪了。因为齐淙儿是肃王爷的女儿,所以她是国师的正妻。
“小姐,管家大人有请。”花莲站在水廊上,盯着从上面留下的水幕发呆。国师府中到处都有术法的痕迹,比如说着水廊,竟然建在池底,花莲都没有想到,这池底还有这么宽敞的地方。
当然,这些地方,如果没有点眼力,是根本不会发现的。
在这里安安稳稳的呆了一个多月,花莲几乎将整个国师府逛了个遍,也没有人告诉她什么地方是不能进的。
侍卫恭恭敬敬地站在距离花莲十米外的位置,一身银色铠甲在射入水中的阳光的反射下发出柔柔的光,不刺眼,却很漂亮。
“管家?”那个木炭脸?花莲有些好奇,他们没有任何交集,连话都不曾说过,突然找她干什么?不过仍然点点头,跟着侍卫走出了水廊。
侍卫带着花莲走上水廊,绕过九曲桥,经过几间院子,来到了一个花园里。花园中站着一个男人,黑衣黑发黑脸。花莲一直都觉得,这位管家大人的脸漂亮有余,但显然亮度不够。
男人脚下瘫坐着一个半裸的女子,花莲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点眼熟。半晌,她才从那张划花的脸上看出来,竟然是国师大人失踪的那位宠妾。
“管家大人找我有事?”直觉告诉花莲,不是什么坏事,不过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交给你了。”说完那位管家大人迈步就想离开,却被花莲快一步的拉了回来。
“管家大人,我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床位。”这女人的做法虽然可恶,却与她没有丝毫关系,送她一个人算什么意思,给她一个人情么?谁稀罕!
管家没吭声,只是死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盯着花莲拽着他袖口的手,好像有种想要把那只小手剁下来切碎的欲望。
“我呢,对女人不感兴趣,您要是喜欢,就自己留着吧。”
松开手,花莲旋身准备离开,却被那女子死死抱住了大腿,“求求您,求求您把我带走吧,求求您了。”哭嚎的声音从女子口中传来,听着哀怨又无辜,花莲抬脚把那女人踹到管家的脚下,面无表情地离开。
胸口处被钉了七颗漂亮的用宝石制成的钉子,直接穿透心脏,至今没死,只能说用刑的人手法太过高明,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却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想必,这女人还被喂了软骨散,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疼的连叫都叫不出来,这才是刑罚的真谛,这位管家大人果然值得她用敬畏的眼神来仰望。
目送花莲离开,一直沉着脸的男人嘴角突然上扬,脸上出现一抹俊邪异却显得有些扭曲的微笑,吓得旁边的侍卫顿时一哆嗦,立即把脑袋垂下。
“把她……扔进蛇窟。”没有价值的货物,留下来就没有任何意义。
011 九龙身
那天的事情之后,花莲发现,那位管家大人似乎经常出现在她面前,当然,或许他只是顺路,而花莲恰巧每次都站在他经过的路旁也说不定。
说他对自己感兴趣,花莲也觉得不大可能,因为他根本就没用正眼瞧过自己。为此,花莲觉得十分庆幸。
虽然这么说很侮辱人,但那天见到那个女人的尸体之后花莲才觉得,这男人是个彻彻底底的变态。
别说是那些吐的天昏地暗的侍卫,就连花莲见到了尸体,都好几天没有食欲。
国师府一切正常,除了偶尔会有几个不长眼的贼偷偷溜进来,然后被血肉模糊地送出去之外。
最近花莲很少出门,倒不是因为她不喜欢出去,只是外面风头似乎有些不对劲。京城里经常有大队的官兵在巡逻,据说那个老皇帝快要不行了。
就算天下易主也不关花莲的事,她只是不喜欢经常被人拦下来问东问西而已。想要去灵山寺,却在每次想起那个穿着绿衣服的诡异男人,都忍不住放弃了这个想法。
想来想去,还是国师府最好。
今夜无月,窗外电闪雷鸣,冰寒的雨水夹杂着冰雹打在雕花木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风声透过门缝传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此时,大家都已经陷入了沉睡中,花莲并没有休息,只是盯着桌子上豆大的火苗发呆,想念被抓走的母亲。
胡蕴是这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花莲不知道,除了她,自己还能想谁。
“砰砰砰。”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花莲将目光转到门口。顿了片刻,才收起床上的绿色蒲团,走下床去开门。
门外,许久不见的齐淙儿一身狼狈地站在那里,好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花莲没说话,侧开身子让她进了屋子。从柜子里找出自己的干净衣裳扔给齐淙儿,顺手给她倒了杯热茶,然后坐在八角桌旁静静地看着她。
齐淙儿听话地换了干净的衣裳,双手端着茶杯坐了下来,脸色却是毫无血色,“花姐姐,我父王,我父王他,他被人刺杀了。”虽然被自己的父亲当做物品送给国师,但她终究还是无法恨这个狠心的父亲,听到这个消息,齐淙儿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与齐淙儿不同,花莲听到这个消息脑中第一个想法就是,肃王爷死了,他的兵符落到谁的手里?
再加上皇帝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她总觉得这里有个阴谋。
“你想怎么样?”
“求你,带我回去见父王最后一面。”齐淙儿恳求道,国师府进了就出不去,但花莲却可以随意进出,齐淙儿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花莲点头答应了齐淙儿的要求,这要求在她的承受范围内,可以接受。齐淙儿说,消息是下午传过来的,她本来想去求国师,放她回家见见父亲,但却没有看见任何人,而门口的侍卫又不让她离开。
虽然花莲很想问,为什么那时候没有想到自己,偏偏这个时候才找过来,但最终她也没问出口。
屋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就连风也不刮了,乌云飘走,好像被洗净了一般的月亮露出了脸,洒下一片银光。
花莲带着齐淙儿趁着夜色离开国师府,等两人出府一炷香之后,一道黑影跟着离开了国师府。
肃王府内一片肃杀,府外围着一群宫中内卫,看起来事情的确很蹊跷。以花莲的功夫,进肃王府很容易,俩人没有惊动任何侍卫就进入了府中。
王府四处都包裹着白绸,灵堂设在正厅中央,肃王爷的一位福晋两位侧福晋,还有他的七个儿女全部跪在灵堂中哭嚎不已。齐淙儿的出现让他们暂时的失去声音,但是很快就有人跳了起来。
齐闯一脸狰狞地冲到齐淙儿跟前,恶狠狠地掐住她纤细的颈子,大声吼叫,“你还回来干什么,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父王。”
“放开――放――开――”齐淙儿用力地抓着齐闯的手,小脸因为缺氧涨得通红。
突然,一道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