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万里醉清风-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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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风失笑,如此看来,这青子矶之盟若真能缔约成功,原因会很可笑,居然是因为谁都不想做恶人。
事情出乎寻常的顺利,不要说轩辕诚,连躲藏在周围的轩辕哀的人马也按兵未动,若非司徒风事先早就探查明白,他简直要怀疑一切都是自己多疑,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伏兵。结盟仪式并不冗长,稍事庆祝之后,宾主随即互相辞行。
直到临行前的一刹那,司徒风都有种恍惚的不真实的感觉,鸿门宴变成了顺风宴,川西来客在暗处也毫无声响。
他们究竟在等什么?
司徒风的这个疑问在他离开黄梨坡之后,被另一个人提了出来。
祈承晚就在两天前回到了江南,轩辕诚知道这个消息后,立刻派人把祈承晚接回王府,并说之前种种都是误会,其实早就想营救于他,只是押解途中半路生变,轩辕诚也不想事情弄成今日这步田地。
祈承晚虽然心存疑虑,但是一则轩辕诚毕竟是他效忠已久的王爷,且大权在握,二则祈承晚也实在无处可去。因此便于轩辕诚身边待了下来,朝上有人对此提出异议,都被轩辕诚一一化解。直到此时,祈承晚才意识到原来轩辕诚待他实是不薄。不过,当初他提醒沈醉和习清关于会盟有埋伏的事儿,就变成了不能说的秘密。
“王爷,既然我们早有准备,为何不将司徒风一举拿下?”祈承晚忍不住发问。
“司徒风来此乃是参加会盟,若中途发难,岂非显得我们不仁不义?”轩辕诚不紧不慢的回答。
“可是……,此时不发难,等司徒风回到川东,仍是心腹大患,这……”
“你别急,”轩辕诚笑道,“我不发难,自然有人发难,有人比我们更心急,他心急,就让他去打头阵,我们只需跟风即可。”
“有人比我们更心急?”祈承晚有些吃惊。
“川东,那司徒风是回不去的了。”轩辕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随即吩咐祈承晚如此这般,祈承晚纳闷的道,“王爷,若说轩辕哀想分一杯羹,又怎知他一定会去拦截司徒风?他原想坐收渔翁之利,既然我们没有动手,他带来那些人又怎敢去碰川东?”
“因为他心急,我不是说过了嘛,放心吧,轩辕哀这小子的心思,我比你清楚。”
祈承晚不敢再行追问,轩辕诚如何能知道轩辕哀的心思,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轩辕哀身边有轩辕诚的钉子,还是一个离轩辕哀很近的钉子!
八 裂盟
司徒风一行离开黄梨坡后,未做任何逗留,径直向江边而来。白狼紧随司徒风左右,见司徒风始终沉默不语,不禁有些担心。
“主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看此事必有蹊跷……”
司徒风打断白狼,“我明白,若说轩辕诚这老狐狸会白白放过大好机会,我怎么都不会信,只怕,”司徒风长吸一口气,“只怕他不是放过机会,而是在等待机会。”
“主人料事如神,莫非已猜到了那老贼的意图?”
司徒风苦笑,“猜到又怎样,晚了。什么料事如神,我也是刚才才意识到,如果轩辕诚知晓了轩辕哀的举动,他便可以以逸待劳,等轩辕哀与我方先行交恶。”
“这!”白狼不解,“轩辕哀本想收渔翁之利,既然轩辕诚没有动手,他为何还要冒险?”
“那小子,”司徒风恨声道,“怕是沉不住气!”
白狼闻言似乎有点明白了,脸色很是不善,“事关重大,请主人立即下令,我带上一些人手,这就去将轩辕哀那班宵小赶尽杀绝!”
“不,不行,”司徒风摆手,“我们是来缔约的。天下久乱,人心思安,今日我们在青子矶若先动手,他日就会被人诟病,轩辕诚那儿既然忍下来了,轩辕哀这儿还有什么不能忍!稍安勿躁,等对方先动再说,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转眼,一众人就来到了江边。此时江岸上异常繁忙热闹,来往的客商、渔民、脚夫等络绎不绝。白狼等人打足了十二分精神四下观察,周围依然显得很平静,没有任何江南或川西的动向。纳闷之余,众人只得一边不断暗自加以防范。一边若无其事地解开岸边的船缆准备渡江。出乎意料的平静不单使司徒风开始迷惑。难道真就这么一帆风顺的回川东了?与此同时,就在附近不断听取探子探报的轩辕诚也是心急如焚。轩辕哀为何还不出现?一旦放虎归山,他日要将司徒风成擒可就难如登天了。
渡船缓缓启动。司徒风一袭锦袍站在船头,江水拍打着船舷发出哗哗地声响,眼见南边地堤岸愈行愈远,司徒风竟不知自己到底是该沮丧还是该庆幸。
江风带着缕缕寒意,把司徒风吹得一激灵。白狼从旁给司徒风披上厚披风,“主人,别多想了,若能不动一兵一卒回到川东,未必不是三军之福。”司徒风若有所思的远眺西方,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叹。
然而,就在此时,说时迟那时快,司徒风地叹息声还未停止。江面上就突然溅起了可疑的浪花。白狼是在浪花溅起地那一瞬间跳起来的。几乎出于本能般的挡在司徒风身前。而就在那一瞬,白狼也看清了来者的面目。来者不止一人,四个黑衣人穿着贴身的潜行服冒了出来,每人手中都拿着一只竹筒形状地机簧,出水的一刻,从四个机簧里同时射出无数根细如牛毛的细针。白狼用自己的身体为司徒风挡住了大部分细针,又挥动衣袖震飞了其余的。
“白狼!”眼看白狼就在距离自己咫尺之遥的地方被针扎成了刺猬,司徒风失声痛呼,眼睛都红了。
“主人快回船舱!”白狼来不及查看自身的情况,现在他所有的心思只在怎样保护司徒风周全上,尽管周身酸痛不已,但他还是朝着四个想要掠上船舷的黑衣人那儿猛扑过去。
“走!”司徒风见状急了,几乎用了十二分地功力死命拉住白狼,把他跟自己一起往船舱里拖。白狼待要挣扎,但是司徒风地反应不比他慢,用力更猛,他怕两人这么拉拉扯扯的自己再往外使力会拖累司徒风回舱地速度,因此乖乖就范。
几乎就在四个黑衣人发出细针的下一瞬,白狼和司徒风依然从船头消失。此时,船尾、船舱乃至距离两人仅几步之遥的船舷那儿的伏兵全都围了过来。黑衣人见势不妙,不再强求登船,随着扑通几声,几个黑衣人如同游鱼般的钻进了水底。船舱里,司徒风刷的撕开白狼的外衣,忙于检查伤口,“主人,应敌要紧,我不碍事。”话还没说完,白狼就翻起了白眼,咕咚一声,脑袋重重的砸在船舷底板上。
“白狼!醒醒!”司徒风扯着白狼的衣襟,转头对旁边的手下怒道,“快找人来!”红狼迅即将昏迷在地的白狼背到自己背上,对身边的四个侍卫喝道,“保护主人离船!”
“不,我就留在这儿。”
“主人,船底开始进水了,想必是那几个水鬼所为,你先走,白狼有我。”
司徒风微一迟疑,船上几名训练有素的侍卫已然辟出了一条安全的通路,随着船尾一声哨响,几艘附近的渡船立刻像群星拱月般把中间的船围了个水泄不通,司徒风知道事不宜迟,随即转头向船尾掠去。
为了分散可能仍埋伏在水下的水鬼的注意力,红狼和其他几个侍卫朝着不同的方向散去,只见数条人影几乎同时奔出船舱,向着四面八方分开,赶来救援的渡船也都默契的向司徒风他们所在的方向伸出了长长的竹竿,飞奔的人影从船上纵身跳起,脚点竹竿,成功换船。而各艘川东渡船上早有准备,数十名熟悉水性的兵士纷纷口衔匕首跳下船舷,水面下很快翻涌起激斗的浪花。
“幸亏我们早有准备。”惊魂未定的部下在司徒风身后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掉头!”司徒风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毅然下令,“传令下去。回江南!”
坐阵青子矶的轩辕诚片刻后接到了探报,“王爷,司徒风在江心遇袭,下令回帆了。”
轩辕诚大喜,“真的?”随即倒抽一口冷气。“司徒风好大地胆子。”一向多疑的轩辕诚沉吟起来。“船已到了江心,想必是轩辕哀眼看司徒风就要逃走。无法再忍耐而动手,但司徒风为何如此执着。非要回帆退回南岸?”心中升起一丝不安,轩辕诚忙对身边的祈承晚道,“你率一部精锐到江边埋伏,但是切记不要轻举妄动,听我的命令再行事。”
祈承晚得令而去。轩辕诚依然不放心,又让属下将己方早先的部署一一巡查,以确保无误,最后确认完毕,轩辕诚才动身回府。
原来,轩辕诚地如意算盘是趁着轩辕哀偷袭司徒风,自己暗自助轩辕哀一臂之力,但表面上轩辕诚却和司徒风一样,不愿承担撕毁盟约、挑起战火地罪名。因此。轩辕诚早已在家中准备好盛宴。并遍邀朝中显贵与乡绅名士参加,名曰庆盟会。实则是表明自己与江边发生的刺杀事件毫无瓜葛。
然而,轩辕诚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他起身回府地同时,已经退回到南岸的司徒风安排了一出好戏,使轩辕诚两全其美地打算彻底落空。
青子矶岸边,司徒风甫一上岸,从附近的一处小山丘上就冲下一队人马,朝着回帆的渡船杀将过来。青子矶虽是江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但胜在是交通要道,过往的各路行人众多。那一队人马从山丘下来时嚣张至极,举着明晃晃地兵刃一路喊打喊杀,顿时把青子矶的行人吓得四散奔逃,人们瞠目结舌的看着前一刻还沉浸在缔结和平盟约喜悦之中的小镇,转眼就陷入了刀光剑影。
司徒风此时骑上一匹高头大马,在众人的簇拥下冲上一处小高地,手中高举宝剑,怒叱不已,“盟约墨迹未干,歃血尤热,轩辕诚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司徒风的手下跟着他齐声叫喊,“墨迹未干,歃血尤热,背信弃义!”
于是,四散惊逃的人们也纷纷议论起来,原来是茂王出尔反尔了啊!惊慌的人们过江地过江,往回跑地往回跑,关门上闩的关门上闩,热闹地小镇顷刻间冷清下来。
祈承晚收到探报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一把揪住探子,祈承晚气急败坏的道,“我们所有人马全都按兵未动,哪来的江南军攻击司徒风!”
探子哭丧着脸,“将军,将军息怒,江边确实有一群人在和司徒风交战,而且,而且穿着我们的铠甲号服。”
“废物!穿着我们的铠甲号服就一定是我们的人?再探!”
探子一走,祈承晚有点明白过来,“好你个司徒风,原来还备了这手!”难怪司徒风一受攻击就急急的退回来,想来中途杀出来的这支所谓“江南军”他预谋已久了!轩辕诚原意是要避嫌,这下可好,被司徒风一招李代桃僵瞒天过海,抢先把恶名给扣轩辕诚头上了,而且还扣了个实打实!祈承晚背脊发凉,这条计谋好不歹毒,纵然他能识别那支冒牌货江南军,可青子矶的普通百姓和过路旅人哪里认得清真假。这下真是百口莫辩,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不做二不休,祈承晚掂量了一下当前的情势,反正恶名担都担了,不如索性撕破脸,现在就倾巢而出,灭了司徒风。可恶的是轩辕诚临走下了死命令,祈承晚不能自行下令调度,必须得到轩辕诚的首肯方能出兵。祈承晚忙修书一封,告知利害,恳请轩辕诚命他全线出击,密信一挥而就,立刻用快马送出。
轩辕诚得到密信时还在回府的路上,看完书信后气的差点吐血,“这司徒风简直是个无赖!赌徒!疯子!”竟然以自身的安危为赌注,自导自演了这出令人哭笑不得的假戏,他也不怕玩火**!轩辕诚吐血之余,立刻交出兵符,遣快马飞报祈承晚,自己也不回王府了,就地坐阵后方,给祈承晚压阵。
兵符一到,祈承晚立刻命令伏兵出动,将青子矶里三层外三层的夹裹起来,形成铜墙铁壁,务使司徒风插翅难逃。但是,正当真正的江南军向前逼近之际,又一件怪事发生了,司徒风不见了!
九 黄雀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简直是晴天霹雳,万事俱备之后,探报说司徒风不见了。
“启、启禀将军,不、不见了就、就是司徒风和伪江南军一起消失了。”被祈承晚发青的脸色吓得不轻,探子战战兢兢的说完,一把就被祈承晚推开了。飞速前往探子所说的消失之地察看一番后,祈承晚立刻下令,“挖!”早年与司徒风接触时,祈承晚就知道司徒党羽素有钻地之能,那么多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果然,出动大量人马遍挖一阵,几处颇具规模的地道就显现出来。这些地道盘根错节,延伸很长,居然在青子矶这小小的镇子下面形成了一张四通八达的
“难怪司徒风坚持要在青子矶会盟。”祈承晚哭笑不得,“天知道他准备了多久!”想来司徒风很早就偷偷遣人过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地下开工,可怜轩辕朝先是被司徒冠上破坏盟约的罪名,紧接着又扑了个空。祈承晚哪肯就此罢休,顺着这些地道,他不依不饶的追查司徒军的行踪。从留下的脚印来看,进入网状地道后,这些人就四散开来,很难判断司徒风本人往哪个方向去了。命令手下分成多路沿着地道追击,祈承晚本人也带着一队心腹前往。
但是,这些地道非但互相交错连通,而且还拥有多处出口,想查到司徒风的去向几乎是不可能的。折腾了近一个时辰之后,祈承晚心中疑窦丛生,司徒风的目地究竟是什么?这么工程浩大的偷挖、这么处心积虑的嫁祸。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让轩辕诚脸上无光?那未免也太小看司徒了,祈承晚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嘱咐手下继续搜查,祈承晚带着强烈地不安召集一批随从离开,快马加鞭就往轩辕诚所在地方向而来。
祈承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想。但是直觉告诉他。司徒风要对轩辕诚不利。这种想法很疯狂,亲自在轩辕诚的地盘上刺杀轩辕。换作旁人肯定连想都不敢想,但不知为何。祈承晚觉得司徒风这人做得出来!陷害江南军地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名声,先制造轩辕毁约地迹象,然后假装迫不得已愤而反抗。这样,即使杀了对方的主帅,也依然理直气壮。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