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狂飚-从诺曼底到易北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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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弄清情况之前,在盟军登陆艇尚未将部队送上岸之前,就把手中的王牌打出去。
约德尔命令龙德施泰特,立即取消前调预备队的命令;西线总司令部必须首先尽一切努力,依靠“B”集团军群的兵力控制局势。他在作出这一决定时,并未请示仍在酣睡的希特勒,因为他觉得,希特勒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也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他没有猜错。当希特勒于上午10 点醒来,听了盟军已在诺曼底登陆的消息后,他对形势的判断几乎与约德尔的一模一样:巴顿的第1 集团军群不是还没动吗?再等等看。接着,他便到克莱斯海姆城堡欢迎来访的匈牙利新任总理斯托亚伊去了。
此时在乌尔姆的黑尔林根,隆美尔穿着一件红条子睡衣,趿着拖鞋,正忙着给露西过生日。房间里摆满了鲜花,其中有一束最鲜艳,不用说,那是当丈夫的送的。桌子上堆满了礼物,放在最显眼位置的是一双灰色的山羊皮鞋,那是元帅专门从巴黎买来的,可惜露西穿着不合适。
10 点15 分,门外有人敲门。女仆进来说:“隆美尔元帅,电话找您。”他认为电话是大本营的人打来的,通知他去见希特勒。但当他拿起听筒,传来的却是他的参谋长斯派达尔的声音。在听了盟军已在诺曼底登陆的报告后,他如遭雷击一般,“为之愕然,震惊不已”,过了好一会儿才冒出一句话:“我马上就回来!”
放下电话,他面无血色、毫无表情地喃喃自语道:“我太蠢了,我太蠢了!”
接着,他又拿起电话,冲着接线员吼着:“给我立即接通元首大本营!”
接线员有点犹豫,他大怒道:“你这混蛋姑娘,我是隆美尔!赶快把电话给我接通!”
他告诉大本营的人说,他要马上赶回法国,希特勒他不见了。
他的情绪坏透了,让露西感到有些害怕。要知道,在此决战时刻,他这位要拯救德国命运的人却和两年前在阿莱曼一样,成了一个场外旁观者,这不能不说是德国的一个悲剧。如果当时他在前线,几乎肯定会下管三七二十一,毫不犹豫地,前调预备队投入反击,使盟军遭受更强大的抵抗。
匆匆用过早餐,他叫来司机和副官,于中午时分驱车向西疾驶而去。
这天,艾森豪威尔整夜没睡,在他的野外小房间里踱来踱去,等待着每一件前方传回来的消息。是他发动了这场登陆战,而一旦战役打响,他似乎便成了一个无用的人,甚至一个普通士兵现在所起的作用都比他大,而他此时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得心焦时,他便阅读西部小说,同时一杯接一杯地喝咖啡。读着读着,他想起了西点军校,想起了今天就要在那所学校毕业的儿子约翰。
上午8 点,传来了部队登陆的战况。除了“奥马哈”海滩,其他地段都很顺利。看来,他前一天写的那份用于检讨的电文不用发出去了。但“奥马哈”是怎么回事?没人向他提供详细报告。蒙哥马利为此做了些什么?也没人告诉他。布莱德利哪儿去了,怎么连他也不报告?其实布莱德利每小时都在用加密电报向他报告,不幸的是都压在蒙哥马利司令部的密电室里了。他坐不住了,亲自跑到索思威克大厦去问蒙哥马利。
蒙哥马利穿着他那件套头运动衫,正在花园里到处散步。他刚刚为广播公司灌制了一张唱片,内容是他给部队的个人文告,号召部队祈祷万能的上帝指引他们战斗。虽然作为登陆行动直接指挥官,他掌握有更多的情况,但艾森豪威尔并未从那里得到满意的答复,因为他所掌握的大多是英军的战况。
关于盟军在法国登陆的消息,已通过无线电传遍全世界。中午,丘吉尔首相向下院宣布:“在昨晚和今天大清早的时候。我们已在欧洲大陆开始了一系列大规模登陆行动中的第一个行动。。。到目前为止,参与作战的司令官们报告称: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中。好一个伟大的计划啊!”
车到兰斯,隆美尔稍事停留,往拉罗什吉永挂了个电话,询问战况。从斯派达尔那里,他得知盟军已在滩头取得立足点,正在向外扩张;第21 装甲师已向卡昂以北集中,正在阻止盟军扩张;希特勒一个小时前已批准党卫队第12 装甲师和装甲训练帅向诺曼底机动,但不准调动防守加来一带的第15集团军。斯派达尔说:“这里是一场大规模的进攻,但不能排除在别的地方还有另一次大规模进攻的可能性。”因为据情报人员称,盟军在英国南部集结有60 个师的兵力,而到目前为止,用于进攻诺曼底的只有10~12 师;驻在泰晤士河两岸的25 个师尚未投入一兵一卒,屯于英格兰中部和苏格兰的10~12 师更未见露面。“这证明敌军正计划在英吉利海峡发起一场更大规模的行动,攻击目标很可能在加来半岛沿海一带。”
隆美尔觉得,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情况,现在必须先解燃眉之急。从已掌握的情况看,盟军在诺曼底的行动不管其目的如何,起码不是简单的声东击西,而是正儿八经的进攻,必须认真对待。换句话说,必须实施反击,把他们赶下海!但斯派达尔显然信心不足,说什么第21 装甲师势单力薄,要等待增援。还等什么?现在就已经晚了!他生气地命令斯派达尔:“马上把这个师投入反击!不要等什么进一步的增援,马上进攻!”
夜里10 点,隆美尔风尘仆仆地赶回到城堡。斯派达尔告诉他,第21 装甲帅在反击中曾打到海边,但因为量单薄,又发现后方有大量空降部队着陆,现正被迫回撤。隆美尔听完汇报,急着要与第7 集团军取得联系,但电话线大都被切断了,无线电又受干扰,怎么也联系不上。最后,接线员总算找到一条尚通的线路。隆美尔抓起电话向贝姆塞尔吼道:“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必须阻止敌人获得立足点!”
远在华盛顿的罗斯福,此时正在电台里率领全体国民同声祈求上帝祝福“我们的孩子,我们祖国的精华。。让他们身体坚强,内心刚勇,信仰坚定。上帝呀,他们需要您的祝福,因为他们要走的路崎岖漫长。敌人是强大的,可能击退我军。或许不会迅即成攻,但我们将反复挥戈再战!”
“现在还不是观光的时候!”
6 月7 日清晨,蒙哥马利将军乘“福尔克诺”号驱逐舰驶抵诺曼底海岸。他先找到布莱德利了解美军的情况,后又到英军地区去找登普西。他们一致的看法是,当务之急是要立即封闭各滩头阵地之间的缺口,特别是“犹他”和“奥马哈”之间及美英两军之间10 英里宽的空隙,不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将近中午,布莱德利又迎接了不甘寂寞的艾森豪威尔,他是在拉姆齐的陪同下乘“阿波罗”号快速布雷舰来的。艾森豪威尔微笑着同布莱德利打招呼,但一当后者登上他的布雷舰,脸马上沉了下来,质问布莱德利为什么不向他报告前一天的战况,让他等得心急如焚,又无法向上汇报。布莱德利被这无端的训斥激得怒火中烧,辩解说他每个小时都在向他拍发电报,鬼知道它们部跑到哪里去了。艾森豪威尔的指责弄得布莱德利很是反感,心里嘀咕着:“这次访问真是毫无意义的干扰,让人讨厌。”
告别布莱德利,艾森家威尔又前往英军地区寻找蒙哥马利。他们共同作出了扩大登陆场、把滩头阵地连成一片的决定;美军先不急于拿下瑟堡,而应尽快夺取卡朗唐,以封闭第7 军和第5 军之间的缺口。
这一天风平浪静,阳光灿烂。海面上泊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蔚为壮观。空中看不见敌机,海里找不到敌舰。艾森豪威尔兴致勃勃地站在“阿波罗”号上到处转悠,高带行驶在海岸边。由于布雷舰驶得离海岸太近,不小心驶进沙洲搁了浅,他只好换乘另一艘船返回朴次茅斯。
蒙哥马利留了下来。他要指挥英,美两国的地面部队,直到艾森豪威尔把司令部移到法国。第二天早晨,他要舰长把他送上岸,并尽可能地靠近滩头。驱逐舰在烟幕笼罩下向岸边行驶,忽燃舰身一抖,停止不动了。后甲板上的蒙哥马利不知船为何停住,便叫副官到舰桥上去问是否能再靠近些。舰长气哼哼地没理他。一名海军上尉解释说,船搁浅了。蒙哥马利高兴他说:“太棒了。舰长已尽可能让船靠近了。那么,搞条小船把我送上岸去好吗?”
上岸后,他在巴约以东几英里的克勒伊村建立了作战指挥所,这里距他发誓要拿下的卡昂不远,周围有草坪和湖水环绕。在清理物品时,他发现少带了一样东西——便壶,于是吩咐副官去向女主人借一个。然而,这毕竟是件难张口的事。嗨,就说惜只花瓶吧。女主人非常热情地找来一堆花瓶,要副官桃一只他最喜欢的。副官挑了半天,说:“没有一只适合将军插花的。还有没有别的式样的?”女主人凭直觉一下明白了将军想要的东西。她狡诘地一笑,对副官说:“我可以找到另一种瓶,与一般的不同,也许对军人适用。”几分钟后,她得意地拿来一只饰有粉红色花卉的白色小夜壶,把它放在那一大堆花瓶中说,“我想这才是将军乐于插花的!”副官忙说:“正是,正是。”
便壶拿到手了,但卡昂仍在敌人手中。蒙哥马利为此伤透了脑筋。他曾夸下海口说,他的部队在登陆当天即可拿下卡昂,甚至前出到卡昂以东、以南地区。这个机会是存在的。德军在那一天几乎没有来得及投入什么反击兵力,甚至第二天也没有发动反击;其第12 装甲师刚刚到达卡昂西面,卡昂的北面和东北面实际上防御非常空虚。如果英军上岸后一鼓作气、快速穿插,拿下卡昂似乎问题不大。若卡昂已下,形势将大不一样:德“B”集团军群将被拦腰切断,其第7 集团军便会迅速东撤;英军的装甲部队将在适合坦克作战的法莱斯平原上大显身手,拦住向北开进的德军装甲部队和东撤之敌;随之而来的便是西面的美军大踏步地向南作弧形卷击,象一张合拢的老虎嘴,一口吞下被围德军。然而,由于英军指挥过分小心,不敢大胆穿插,从而坐失良机,使本来可以早日合拢的虎口至少推迟了一个月。到蒙哥马利上岸这天再想啃卡昂这块骨头,晚了——它已经变得硬起来了。
其实,两边都晚了。隆美尔这边原想在进攻当天就集中起足够的装甲部队实施反击,把盟军赶下海,但那天能够派上场的只有第21 装甲师,而且四处分散,东一榔头西一棒,最后望风而逃。6 月7 日,第12 装甲师气喘嘘嘘地赶到,隆美尔要它马上投入反击,但第1 装甲军军长迪特里希说什么也要先歇歇,等第二天再说。8 日这天,装甲训练师终于从巴黎西南的沙特尔冒着盟军飞机的狂轰滥炸,跌跌撞撞地来到已被英军攻占的巴约以南地区。
这天夜里,约德尔在电话里对隆美尔说:“我认为没有必要担心西线会有第二次进攻。”言外之意,你尽可以调用第15 集团军加强反击力量。但隆美尔却说:“我可以指出,迄今为止,敌人只投入了两个集团军群中的一个,这正是为什么我们不能从第15 集团军防区抽调部队的原因所在。”约德尔又自信地重复道:“不会再有第二次进攻了。”隆美尔气愤地挂断了电话。
6 月9 日,强大的装甲训练师加入到反击行列。那些不怕死的党卫队队员一个个捋起袖子,瞪着冒火的眼睛,狂妄地驾驶着坦克冲向巴约。一个年轻中尉从炮塔里将他金色卷发的脑袋探出来,朝空中狠狠地伸出拳头叫道:“就象这样,我们可以打它个稀烂!”“动作刚做完一半,坦克中弹起火,一块弹片切开了他的前额。
“前面树林里有敌人,向那里冲!”指挥官命令道。于是,马达轰呜,履带隆隆,炮口怒吼,一辆辆“虎”式和“豹”式坦克不顾一切地冲进树林。然而林子里空空如也。这时,只听得“各就各位!关上舱盖!”紧接着,炮弹象雨点般打过来。坦克手们除了爆炸声,什么也听不见。待他们冲出树林,看到离他们最近的英军坦克只有几十米远。于是,爆发了一场短兵相接的坦克大战。
一辆“豹”式坦克被击中,另一辆立刻吼着冲上去相救;一名炮手捂着被打开花的眼睛从燃烧着的车上跌下来,嘴里嘟哝了几句什么就倒毙了;更多的坦克手满身是火地从坦克里爬出来,其中有一位光昔身子摇摇晃晃地边走边说:“我是施密莱斯基,我是施密莱斯基。。”
下午5 点半,隆美尔在第7 集团军指挥所里被迫决定:“首先我们必须守住防线,在维尔河至奥恩河之间转入防御。反击应推迟到一切准备就绪后再开始。”第一个回合,他认输了。
第二天早晨,他又赶赴前线。由于盟军空袭一波接着一波,他一路上不得不30 次跳出小车找掩蔽物卧倒。下午,他来到位于卡昂以南的西线装甲集辟司令施韦彭堡的指挥所。后者告诉他,敌人的进攻越来越猛烈、空袭越来越频繁,而他的部队缺少汽油和弹药,空中又无保护,反击难以实施。当晚,隆美尔电告约德尔:“我建议你从最高统帅部派几位先生来亲自看一看。”
6 月11 日,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就在他昨天离开施韦彭堡不久,一架美军战斗轰炸机袭击了那里,除施韦彭堡负伤外,他的参谋人员全部被炸死。隆美尔立即驱车前往巴黎,找龙德施泰特商讨对策。结果。龙德施泰特直接向希特勒发去一伤告急电报,希望老家来人研究下一步打算;隆美尔则给统帅部参谋长凯特尔起草了一份形势报告,并希望希特勒能给予特别注意。
晚上,隆美尔心神不宁地在城堡里转来转去。他想到了投降,但马上又排除了这个念头。元首不是常说:“我也不知道我们的结局究竟如何,但我绝对相信最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又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美军已夺占科唐坦半岛的咽喉卡朗唐,并向南进至科蒙;第84 军军长马尔克斯在前往卡朗唐途中,因未能来得及躲避空袭而被炸得粉身碎骨。隆美尔悲哀地写信给露西说:“我们等待着几天之内另一次或许更为沉重的打击从其他地方降临到我们头上。。这一切很快就会完结。”
“就在这一天,已被占领的诺曼底海滩受到后方来的观光权贵的烦扰。丘吉尔首相和艾伦·布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