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男生-第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我从来对圣诞节不感兴趣!”我淡淡地笑了,并不是想说明我跟别人的不同,而是觉得那种洋节对我来说就是花钱。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我盯着他。
“对男人。”他没有说话。
“对了,琼说她想进社团,可以吗?”他像是突然才记起这件事来,提足劲跟我说。
“她进社团想做些什么呢?”“还不是想锻炼锻炼?”“如果不是当主要负责人我看就算了,进也是白进。”“那你给她个机会啊!”“现在社团又没有什么活动,再过大半个月不就放假了吗?”“好吧,那就下学期再说。她马上就要过来。”“琼?”“嗯。”“到我们寝室这里来?”“嗯。”“有没有搞错,这是男生寝室。”“她要来,我有什么办法,昨天她还来过。”“管理员放她进来?”“你还担心她?她有的是办法。”“这不是明摆着要我起床吗?”我赶紧穿起衣服来。晓在一旁傻兮兮地笑。
我刚刚洗漱完,一位直发女生就站在寝室门口,她是那么的镇定自如,一双眼睛不知道是在盯着晓看还是盯着我看。晓看见她并没有说话,害羞吗?直觉告诉我她就是琼。她进来了,居然撅起嘴,走到晓的身旁扯住他的衣服。然后嘀咕嘀咕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忍不住笑了,觉得这两个人都挺有意思的,怎么也看不出是一对热恋中的青年男女,到是像一对小兄妹在相互撒娇、发着小脾气。晓开始有些不耐烦,像是难为情。
“晓,我出去了。”“那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我们等你。”“嗯。”背上包,我就走了。
回家呆三天,又睡了两天,就像是国庆节放长假一样,对这城市产生陌生的感觉。没有阳光,但天空依然白得刺眼。雪停了,气温还是很低。我可以看见自己呼出的气体。我的身体像是好久没有运动过,胸膛里囤积着长时间没有流动过的气体,腿脚也有些不听使唤。
我要去哪?我突然停下来。看看宽广的马路,匆忙的行人和疾驶的汽车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冷漠。我开始继续走,沿着解放大道,路过一个又一个的站台,看到很多人在下车和上车。他们是城市里的人,过着城市里的生活。他们在拼命地赚钱吗?在武汉一个月收入多少才算有脸面?我不经意看到一位穿着时尚的男生,跟我的年龄差不多,他的短发是那样耐看,很有精神,朝上竖了起来。他的脸给人的感觉很干净,有种想触摸的欲望。上身是白色的外套,衣服上面有简单的一排英文字母,配上黑色的牛仔裤,还有一双耐克鞋。他很瘦,却不是晓那样的瘦,瘦得很美,仿佛我透过他的衣服看到他性感的身躯。我特意从他身旁走过,在那一瞬间贪婪地吸着他周围的气体,闻到了淡淡的一种香味。男人也用香水吗?我完全可以排除是洗衣粉留下的那种味道。我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他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一座雕像让人随意观赏。
走了多久我也不清楚,突然有个女人靠近我。
“要不要碟子?”我猛地朝她看了一眼,她的眼神里头有种脆弱,有种忧伤。她很老,也很土,一看就知道是个乡下人。跟我一样吗?我不禁一颤。
“要不要啊?”我的视线居然还落在她的身上,她像是在乞求我买一张碟。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脸一下子又热了起来,我没有张嘴,继续朝前走。
漂亮男生 十六(2)
我看到一位学生模样的女生在行人小道的一旁蹲着,手里还拿着书。她身前的地面上放着一张不是很大的纸,上面写着什么。再近些一瞧,上面是两个大字——“家教”。这样会有人来找上门吗?她要守多久,一天,或者两天,或者更久?是不是也会遭人白眼?她为什么出来做家教?看看时间,我该回学校,晓让我中午跟他一起吃饭。
我们三人围在一张小桌子上,琼比刚才看到的要活跃多了。
“我今天要陪你喝酒。”她看着我说着,脸上露出小小的酒窝。我回应着笑了。晓把菜单递给我。这又是让我为难的事情。排除所有高于5块钱的菜,最后我选择一份红烧茄子——4块钱。接着我把菜单递给了琼,她很大方地接过。
“先来三瓶啤酒。”晓跟旁边的服务员说。这时我的肚子开始在叫。我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上午那杯牛奶的热能早已经被我走路消耗完。
“来一份水煮肉片,一份卤藕。”琼看来看去终于做了决定。
啤酒已经送到了桌上。琼抢着给我倒酒。就像我是她的客人,这让我有些不自在。是不是晓在她面前说了什么。我不得不这样怀疑。
“喝酒!”琼嚷嚷着,她真是个大方的女生。我顺手拿起杯子跟他们碰杯,然后喝下一口。啤酒流到了肚里,冰凉且难受。我真想赶快把肚子填饱。可菜还没端上来。
“今天我要把你灌醉!”琼摆出一副自傲的神态。我不得不附和着笑了笑,这笑一定很难堪。晓向她示意什么,她突然静下来。
我没有表现出任何悲伤与不安,但是我的脸就像裹在自己身上的一层死皮,没有血液的滋润。还有那双让我厌恶的暗淡的眼睛。接下来,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我没有感到尴尬,也没有去看他们的表情。我低着头,突然在想那位蹲在路旁求家教工作的女生。她现在还蹲在那里吗?或者已经被某个家长看中?
“泰迪,你要的菜来了!”琼对我说,我笑了笑。
“小姐,帮我盛碗饭!”
“你不喝酒?”琼睁大眼睛看着我。
“边吃饭边陪你喝!”晓没有说话,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接着他们要的菜也端上桌来。
我顾不上任何人,夹了块茄子就往嘴里送,烫得我的眼泪凝成豆状要往下滴,我赶紧往嘴里送饭,并使劲睁大眼眶,使眼泪收回去。等我咽下那口饭后,我口腔上边的皮被烫破了,再吃菜的时候,不经意间就会擦到伤口上,很疼。
接着还要陪琼喝酒,这一冷一热的让破皮的伤口更是折腾得难受。
但饭终究还是吃完了,我回寝室,他们俩逛街去。
我掏出身上所有的钱,一共36块,连找份工作的中介费都不够。我又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突然想起以前很早的时候跟爸吵架,我骂他没用,同学的爸要么是当官,要么就是有钱,可他什么都没有。他没有生气,倒是眯着眼笑了,那眼神里包含着对现实的满足感!他满足什么?
他死了,我居然没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在失去亲人时哭得死去活来的。当他的尸体在即将被送进殡仪馆的火炉间的时候,我是那样地沉着、稳重,整个人呆呆地站着,什么也没想,而那个爱他的女人脸上挂满了悲痛和泪水。我是不是有些残忍和绝情?我爱他吗?眼泪悄悄地流出来,我用手擦去。我站起来,背上包又一个人走出去。街上的汽车喇叭声,还有那妇人叽叽喳喳地说话声听起来很刺耳。
我上了公交车,去哪?我不清楚。好像是要到以前去过的什么地方。我着迷地看着街道上每一个门铺、每一块大招牌,在寻觅着什么。在人最多的地方,我下了车,背着包,穿梭着。在人与人的交错相让的动作中,我的身体开始疲惫,心里有些烦躁。可我依旧这么朝前走。路过一家西装店,门口贴着一张招聘,毛笔写的,字体很随意,也很小,只有最上面的“招聘”两个大字最容易看清。我没有停下脚步,随着人流继续往前。我的头有些晕,很想倒在地上再睡一觉,我开始后悔一个人又跑出来。
我看见前边的人群出现分流,很熟悉,以前像是见过。我无意再继续往前走,于是拐了个弯,进了一个大厅,里边很热闹,我突然站住了,这不是民众乐园吗?我一眼又看到了那个录音棚,它还在那里,我有些惊喜。可害怕靠近,张老板是不是在?我偷偷地瞄了一眼,没人。于是悄悄地乘电梯到楼上。这里比街上要安静多了,有背景音乐,还有古典似的小楼阁,我四处瞧,没发现有椅子。我拖着身子,前边是一个咖啡屋,露天的,有若干编制的竹藤椅,还零散有几个人坐在那,上边是木架搭起的天花板,有些假葡萄枝攀在上面。那一片光线明显暗淡了许多。到是出口处挂着一个牌子吸引住我,上面写着招聘服务员,男女不限。吧台就在出口处里边一点,我可以看见一个女的坐在里边。看看四周,这会儿没人,于是我上前。
“小姐,请问您这里是不是招聘?”她把头偏向我,突然瞪起一双大眼睛看着我,好像被吓着似的。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像是在发烧。我探着头,看了看坐着的那些人,没人回头看我,于是视线落到她身上。她的眼神开始缓和了些,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哦,我们这里不招人。”不招人?那挂什么牌子?可她的回答已经很清楚,她们这不招人,这是没有办法论理的事情。我还是对她笑了笑,以示谢意。她很快把头偏向原来的方向,我马上转身沿着走道继续朝前。我开始有些糊涂,认不清方位,绕了一圈还不知道在哪。
漂亮男生 十六(3)
又一家服装店门口贴着招聘,我透过玻璃看到里边是卖男女运动系列的,很好看的一些衣服。进去吗?会不会又说不招人?我犹豫了。我像个顾客似的偷过玻璃窗朝里瞧了瞧,不敢在眼前的“招聘”上有明显的停留。我又回头看了看走廊里,没什么人,便深吸了一口气,进去了。
“小姐您好,请问你们这里是不是要招人?”我朝一位胸前挂着牌牌的女生满面春风地笑着说。
“你去找我们的经理吧,她在里边。”她很礼貌地笑,这笑让我看到希望似的。我兴奋地道了谢,去了里边,一位穿着像职业妇女的人坐在一个桌前,手里在写什么。
“打搅您一下,请问您们这里是招人吗?”她抬起头看着我,愣了一下。
“招满了。”“还要人吗?”“满了,满了。”
出了店,我没再去其他地方,疯了似的下楼。我的头开始有些疼,还是回寝室睡觉吧。我加快步伐直奔公交车站,街上的人多得让我烦躁不安,密密麻麻的,我很想塞住耳朵安静一些,可又不愿引来路人诧异的目光,只盼着赶快从这个环境中消失,远离这些喧哗。我突然回忆起前几天自己手里捏着大票子同样走在这条街上的心情,于是我的嘴角边又露出淡淡地笑容。
漂亮男生 十七(1)
来北京的这两年,我没有再谈过一次恋爱,因为我对感情这东西失去兴趣了。我想,还是趁年轻努力工作吧。
当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9点。晓来过吗?我突然爬起来,去他的寝室,他不在。室友们有的在看书,有的在小声聊天,有的在听音乐。我脑袋里有个奇异的想法,难道他们真的像我看到的那样生活得平静无忧?我看不出他们有谁家的条件算得上好。我拿出课本,默不出声。我在想该怎么去挣钱养活自己。去做家教?就像街道上看到的那位女生一样,自己手里拿本书,还摆放一张“家教”?这算是最省钱的找工作方式,可真的有效么?我犹豫着。
“伙计们,给你们讲个笑话?”志匆忙走进寝室,像获得什么意外惊喜似的笑着对大伙说。他的声音使所有的人都放下手里的活盯着他。
“上周不是有场沿海地区的人才招聘会吗?我有一位学长是我们学校B校区的,他去应聘,别人第一句就问他是什么学校毕业的,他原本可以说我是B学院的,但他想到我们几个学校刚合并,应该在外面有些影响,别人更会看好新合并的学校,所以他来一句我是××大学B校区的。你知道别人怎么回答吗?”志讲得激情似火,到最诱惑人的地方却停下来。所有的人都瞄着他,他却笑得合不拢嘴。我想应该不是什么好结果,但还是想证实一下,想听听是不是有更意外的回答。
“猜猜啊,大伙猜啊!”
“别猜了,你倒是快说啊!”室友们起哄,这会儿都来神了。
“那人说我们公司有硬性的规定,凡是××大学的学生我们都不要!”话音未落,寝室便一片沸腾。有的扔书,有的拍桌子,有的嚎叫,但是每个人脸上居然都挂着笑,笑得那样卖命,笑得很是无奈。我也是其中一个,但我更愿意把它当个笑话。一阵混乱之后,大家平静下来,讨论以后就业的事情。这时电话响了。
“泰迪,找你的。”“来了。”这个时候会是谁打电话找我呢?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喂,您好!”“泰迪吗?我是张扬。你还好吧?!”
“我还好,您是?”“不会吧,才几天你就把我个忘了?我是子龙。”子龙?我的手猛地颤抖一下,拿着话筒不知道说什么。
“我上周五给你打电话,你们寝室的人说你早就回家,你家出什么事了?我听你寝室的人讲的。”我呆呆地站着,恨不得将话筒朝地上啪地一扔,然后喊出来是哪个王八蛋喜欢把别人的私事到处传?
“你可以跟我说说吗?”说?他还想让我在这帮人面前说?难道这个已经工作的男人就不为我考虑一下?他应该知道这是寝室的公用电话,寝室睡着十几人,却还要我像个讨饭的在这里哭丧?我把话筒拿远了些,里边又说些什么,听不清楚。
“你有事吗?”我很利索地说。我注意到寝室某处向我投来一种毒辣的目光,就像女人修长的指甲抓在我的脸上,顿时一股瘙痒。我没有用眼神去回应他,尽管那人还一个劲地盯着我。
“我明天要来武汉开会,我想见你。”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白天我没空,明天课很多。”“晚上也行,我明天不回家,要在武汉呆两天。你说时间吧。”“晚上8点,解放公园门口。”“行,你一定要等我啊。”
挂了电话,然后朝向我投来目光的角落狠狠地看了一眼。他?原来是他?不过是平日里怯生得连句话都说不清楚的人,他低着头红着脸在那假装认真写作业,他应该知道我在盯着他,我冷冷地笑,那笑真想变成一把尖刀刺一下他的心,让他疼得叫喊起来,声音越大我越是解恨。
课本我是看不下去,让我继续睡又睡不着。出了寝室,我便又一个人游荡在街上。一阵寒风迎面吹过,风顺着领口钻进衣服里边兜了一圈又出来,就像没穿衣服站在寒风中。这才意识到都已经是冬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