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振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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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他曾在蒙恬属下长城守备部队中负责情报搜集工作的什长。
后来据朝廷收到的汇报说:当子婴和蒙毅潜逃到河套,立即就鼓噪扶苏拥兵割据。扶苏军在自立之后,迅速清洗了几乎全部的朝廷安插在长城守备军内部的眼线。这顿错就属于被清洗的那批人。
汇报上的消息指出:顿错当时就大骂扶苏等人的反叛行为,这激怒了眼里掺不得沙子、性格刚烈的蒙恬。蒙恬亲自下令将其五马分尸,抛尸荒野。朝廷得知此讯,派人到顿府安抚。当顿弱得知这消息以后,不能自已,哭昏死过好几回。顿弱嘴里不停地念叨——他对不起顿错早逝的父亲,没有代他照顾好顿错。最后竟落下个被五马分尸,弃尸荒野的悲惨下场。
既然顿错活生生地坐在李斯对面,可知朝廷得到的消息全都是假的。
当顿错站在李斯面前之时,他向李斯详细解释道:
因为当初在蒙恬手下做事之时,顿错曾因一次酒后的失职,造成长城守备军在某次对匈奴军事行动受挫。依照秦律,军中失职之人必须要被枭首示众。
蒙恬感念顿错是个不可多得的情报人才,他凭着那次对匈奴的军事行动最终成功,而把顿错失职之事强压下来。这顿错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从那以后,更是对蒙恬知恩图报。顿错面斥扶苏等人背叛朝廷,激怒蒙恬”都是子婴安排出来的一出金蝉脱壳的计谋。
当蒙恬蒙毅决意让扶苏割据自保之后,在子婴的策划下,玩了一手漂亮的“偷梁换柱”——顿错出面顶撞蒙恬,最终被五马分尸——是一出演给朝廷看的好戏。
目的有二:一,造成顿错已死的假象,保住顿错这条命。二,使得在朝中的顿弱能脱开关系,一旦日后重新杀回咸阳之时能得到依旧在朝中掌握重权的顿弱的支持。
鉴于顿错的名声实在太大大,在“假死”之后,顿错就改头换面,隐姓埋名成了子婴玄甲军的“情报组”组长。在玄甲军内部,也很少有人见过这个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情报组组长。
而此次顿错奉子婴之命,率十余名精干的玄甲军高手潜入咸阳,混进李斯的丞相府,就是为不久以后扶苏等杀回咸阳特地布下的暗招。
这坐在当下的顿错手持黑子,却迟迟没有落下。他定定地看着那棋盘,也是满腹的心事。他想到自己虽身在咸阳,却暂时不能和近在咫尺、情同父亲的顿弱见面,不禁暗自唏嘘。
李斯见座下的二人各怀心事,于是干咳一声,将二人的思绪拉回现实。
李斯向顿错道:“顿先生,现在咸阳城里已风传赵高不日将杀掉皇帝自立。我看这赵高不以为逆,大约真是动了这心思。你从河套来,你可曾收到那边的最新命令?”李斯刻意不提扶苏的名字,是因为心中还是有一块未接的心结。
“我和在咸阳城里太子的人接过头。这些风言风语正是子婴公子故意让人散布的。子婴公子给我的命令是:相机而动,把事情闹大,让赵高和胡亥火拼。争取一次性地铲除赵高和胡亥两大祸患。为太子重回咸阳做好准备。”
出于职业的敏感、以及作为李斯多年的棋友,他当然明白他这老伙计心中有块不容旁人随意触碰的心结。他也是故意略去扶苏的名字,做出如此的表态。
李斯点了点头:“唔。简而言之就是驱虎吞狼,坐收渔利。现在赵高权倾朝野,显赫一时,正处强势。我们就鼓噪处于弱势的皇帝和赵高撕破脸。让这二人内讧。这二人一旦翻脸势必造成‘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恶果。到那时,我们再稍稍用把力气,就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功效。”
雪云略一思考,道:“先让赵高、胡亥这两人缠斗一番。不管谁能占到上风,最终得利都是振秦军。好似卞庄刺虎,最后得利的卞庄。”
顿错点了点头。他对这聪明伶俐、娇俏动人的世侄女所显露远胜常人的智慧向来给予很高的评价。他顺手下定了手中的黑子。
这棋局的形势本来对顿错十分有利,但或许被即将到手的胜利冲昏了头,顿错顺**出去的这手黑棋,明显是一个昏招。
顿错道:“我们已经派人疏通了关系,让胡亥最信任的那名老宦官把这咸阳城最近风传的消息告知胡亥。想那胡亥并非一无是处,他听到此言必将有所动作。而这咸阳城内,唯一能和赵高分庭抗礼的人,只有丞相你了。最快可能明天,胡亥就会派人请您入宫商议了。”
李斯神色深沉地又落下一颗白字,他语带双关,淡淡地对顿错说道:“越是关键时刻,越是需要谨慎。有时一招不谨慎的棋招,反倒将到手的优势拱手送出。”
顿错定睛一看,恍然发觉自己刚才那步昏招已然让自己将优势拱手让出。顿错擦了擦额头的汗,道:“丞相教训的是。顿错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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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项军大营
关东吴中城外军营
营内旌旗招展,营帐布置得井井有条。!军中人数虽然不多,但隐隐显出一派威武肃穆,足见治军的领袖行军打仗的经验非常丰富。
中军大帐前,旗杆上,一方帅旗在萧瑟的北风中傲然飘展。醒目的黄色帅旗上以篆书写就一个斗大的“项”字。
这大帐内,分主次端坐三人。正席是一名盔甲严整的中年人。此人年纪约莫40靠上,生得膀粗腰圆,孔武有力。一撇醒目的小胡子,清明的眼神,不怒自威的表情让人肃然起敬。
正席右手边的案几后坐着一名老者。老者年近七旬,一身暗褐色的长袍被整理得纹丝不乱。老者须发皆白,一根玉簪贯髻而过。老者面上皱纹纵横,一副苍老之态,惟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中发散着耀眼的智慧之光。
正席的左手边是一名身形健硕的青年人。这青年人年约二十四,身高丈余,一副银盔银甲打扮。肩上一张猩红色的披风将此人映衬得英姿飒爽。这男子面容方正,那双剑眉下朗目如星,坚挺的鼻子下薄唇紧闭。将此人的面相与雄伟身姿合在一起打量,任何人都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此人定是一员勇悍无匹的虎将。
端坐正席的中年将领向老者略施一礼道:“范先生,我听说陈胜手下大将周文孤身一人携将印一路向西,竟筹得30万大军,战车千乘。如今已攻破函谷关,直扑咸阳。暴秦眼看覆灭在望,我军如何应对当下局面,还请您提点。”
范姓老者捋了捋银灰色的长髯,略一沉吟道:“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我得到的情报是:秦国少府章邯自荐领兵对抗周文。这章邯手下的兵丁本是在骊山修筑坟墓的几十万囚徒。这些囚徒已经被秦帝胡亥赦免,许以退敌之后恢复平民身份。”
“这几十万骊山徒中有不少是作奸犯科的恶人,在被许诺恢复身份之后,士气甚高。而这领兵的章邯也不是个泛泛之辈,他略通兵法,带兵打仗很有两手,外加南下的王离长城守备军的配合……这周文面对的可不再是人心思叛的关东诸郡,而是要一帮亡命之徒与秦国正规军的联合绞杀。”
坐在主席的中年将领听得此言,眉头一皱:“依范先生如此说来,陈胜既然不能西进,必然要东扩。虽说我们是在他张楚王的旗号下起事,但难保他不对我们的地盘起贪念……我们谋划的事情岂不是要押后?”
老者摇了摇头,道:“非但不能押后,而且要加紧进行。张楚军内部已经军心不稳,陈胜、吴广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显露无遗。而今,我们另寻旗帜统领纷纷起事的六国遗民、贵族的谋划必须要尽快落实。”
座下的青年人虎目一瞪,撇嘴道:“一帮泥腿子,果然没见过世面。刚拿了一些地盘就因为分赃不均闹内讧,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种浑话也只有陈胜这样的混混才能说得出口。我们项家几代都是楚国重臣,居然在陈胜这乡巴佬名下起事。他陈胜算是哪根葱!我想想都觉得脸红。身为大楚的壮志男儿,我们理当在大楚的旗帜下推翻暴秦,取而代之!”
青年将领情绪很是激动,但也不失冷静。他缓了口气,继续说道:“直属陈胜的兵丁都是一帮乌合之众,根本不值一提。而响应陈胜而起事的原六国贵族也都是一些泛泛之辈。这芸芸众人之中算得上有本事的,惟有在我军近邻的沛县经营的刘邦。那刘邦虽然也是个泼皮无赖,但很有识人之能,我听说四方豪杰纷纷投奔他帐下。将来推翻暴秦,如果能与他并肩携手,一定是乐事一桩。”
正座上的中年将领一拍案几,道:“羽儿说得好。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他们的眼界哪能和我们世代出将入相的贵族相比?我也听闻刘邦此人颇有才干、深得民心、能人志士纷纷归附。羽儿,改天我备份厚礼送给刘邦。你亲自送去,和他联络联络感情。与刘邦即便当不成战友,能少个敌手也是一件幸事。”
项羽长身而起,一振铠甲,转身抱拳道:“得令!”
那中年将领站定身形,面露得色,似乎在自言自语:“对胡亥小儿说‘彼可取而代之’方显我楚人勇武本色。待我大楚义旗高举,天下必然云集响应。”
老者脸上依旧古井无波,他端起案几上的酒杯向两位将军道:“二位将军锐气可嘉。我范曾预祝项将军与项少将军大业早成。请!”
两位项将军的眼中闪烁的无限的憧憬,二人举杯应道:“请!”
※※※
“老爷,有客到。”一名丞相府家丁匆匆来到书房内,向正手持书简的李斯禀报道。
“哦?来着何人?”李斯放下手中竹简,捋了捋长髯道。
“来者未曾通禀,但送上了一块布包的腰牌。来客的口气不小,说此腰牌,只许老爷一个人看。为首的对小的说:旁人若是看了,恐怕会掉脑袋。小的不敢怠慢,把腰牌给您送来了,请过目。”这家丁说毕将一个精细蓝布包裹着的物件呈上。
李斯眼见耳闻这家丁的面色口吻中有种愤愤不平,李斯心道:作为丞相府的家丁,这帮小子向来眼高于顶,在咸阳城能横着走。若不是自己平时严加管束,这帮混小子敢去拆咸阳的城墙。他们这帮人,从来别人都是吃他的亏,哪有人敢在他面前造次?今天他们算是碰到了更狠的主儿。
李斯掂了掂手中这块物件,发觉它分量略显沉重,不似铜质。他将蓝布包裹褪去一角,见那显露出来的腰牌呈金黄色,上部精细地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龙。
李斯心中明白大半。他心中泛起阵阵微澜,脸上却不动声色。他迅速将腰牌用蓝布裹好,正色对那暗自气恼的家丁说:“速速请来客到密室。还有,告诉接客的众家丁:如果有人走漏今天访客的消息,一律杀无赦。去吧。”
家丁听闻此言大吃一惊,噤若寒蝉。他唯唯诺诺地应道:“小的领命。”……
丞相府,密室内。
密室里站着四人,李斯向为首那人抱拳施礼:“段公公,不知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那段姓宦官褪去头上的布帽,向李斯躬身施礼:“见过李丞相。在丞相面前,咱们就开门见山地说。丞相可曾听闻这几日咸阳城内的风言风语?”
李斯正色道:“略有耳闻。但中书令赵高大人一向对先皇和陛下忠心耿耿,想必是一些无知草民信口胡说而已。”
“如果只是无知草民的胡说,那我今天就不必来了。”段宦官背后一人,语带不平,忿忿说道。
李斯觉得此人嗓音相当地熟识,他借着幽暗的烛光向那人看去。他见那人身材中等,虽然衣着与身边三人相同,但隐隐有种不同的气质。那人面色略显苍白,一双嘴唇或许是因为激动或愤怒而在微微发颤。
李斯迅速了解了此人的身份,他忙将长袍的前摆一掀,跪倒当场,俯首及地,口中呼唤道:“参见吾皇。”
段姓宦官和周围人等也忙跪倒在地,向那人施礼。
这神秘来者正是当朝的皇帝,堂堂的秦二世——嬴胡亥。
跪在地上的李斯暗忖道:确如顿错分析,胡亥果然按捺不住,自己跳出来寻找活路了。只是没想到这胡亥还真有几分胆色,冒着奇险来到我丞相府。
正在李斯思虑之时,胡亥上前两步,双手扶住李斯的肩膀,将李斯扶起。李斯借机与胡亥对视了一眼。李斯看见胡亥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中有种显而易见的无助与焦灼。
胡亥手托李斯的双肘,丝毫没有松开的意味。他凝视着李斯的面孔,神色黯淡、语带悲切:“丞相救我!”
李斯面上显露出一副半真半假的疑惑:“陛下何出此言?”
胡亥眼中隐约闪烁着泪花,道:“那奸人赵高意图加害于朕,已不是一天两天。前些日子,右丞相冯去疾与其子御史大夫冯劫死于非命,并非简单的与赵高争权夺利。二冯上本弹劾赵高,本是朕的主意。”
胡亥挽袖轻拭眼角,继续说道:“朕本想借着冯丞相弹劾,除掉赵高。但赵高硬是反咬一口,说二冯欺君罔上,理应处死。满朝文武忌惮赵高的权势,居然纷纷附和。寡人无奈,值得依照赵高的意思将二冯处死。本来那日是要将赵高一脉除掉的大好机会,不曾想却使二冯被腰斩弃市,死于非命。”
胡亥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李丞相那日患病,未曾上朝。倘若李丞相在场,定不会使赵高如此放肆。两位冯大人死的真冤。”
李斯面色不变,但心中暗暗一笑:你清醒得太晚了。我那日称病不上朝,是因为早已得到潜伏在咸阳的顿错报告。我就是为了避免与赵高正面交锋,才不趟这滩浑水的。但这些话怎么能告诉你呢。按理说,我其实该感谢赵高帮我除掉了这么些年一直对我掣肘的冯去疾呢。
胡亥见李斯不言语,以为自己依旧没有说动李斯。索性一撩衣襟,跪在当场:“恳请李丞相念在为我父皇开基立业的份上,救寡人一命!”
李斯见状不由得一楞,心道:这胡亥还真能撂下面子,豁得出去。他也急忙跪下,口中嘟囔着:“老臣死罪。陛下快快请起。您真是折煞老夫了。”
“丞相若不能答应救朕,朕就不起来!”
李斯磕头如捣蒜:“老臣死罪!为大秦除残去晦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