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振秦-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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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刘邦思虑之时,一行人来到了军营演武场中。
这演武场是一片被白色布幔区隔开来的半独立空间,它位于这处军营的西南角,场地中满是枯败的野草。
众人放眼望去,只见百余名士兵正手持弓箭分成几队,向百步外的箭靶进行射箭演练。
演武场的正中是一块土垒的高台。高台之上是一名威风凛凛,铠甲鲜明的武将。长髯飘飘的他正双手环抱,气定神闲地观察着手下子弟兵们的演练。
项羽识得此人,此人正是今早在迎宾道口迎接自己的两人之一、刘邦手下得力干将——周勃。
在刘邦的通令兵跑到高台处,向周勃通报之后,周勃一声高呼:“继续训练,不得分神。违者,军棍伺候!”
随即,周勃才一撩披风,缓步走下高台。
当周勃不急不徐地走刘邦项羽二人面前站定后,抱拳向两人道:“见过沛公,见过项将军。请沛公和项将军恕在下铠甲在身,不便行全礼。”
刘邦和项羽各自向周勃点了点头,并不以为为忤。
周勃向项羽道:“我从沛公那里得知项将军世代是楚国大将。今天光临本营,如有不妥之处,还望项将军指点一二。”
对这射箭训练显得饶有兴趣的项羽,一时间没听请周勃的口吻。他随口答道:“周营尉已经做得相当不错了。我看我没什么可指点你的了。”
项羽的话刚一说出,刘邦不禁皱了皱眉。而刘邦手下的武将们,腾地冒起了无名之火。
意见最大的,当属紧紧侍立在刘邦身旁的樊哙。樊哙心道:项羽好大的口气!周老弟这么说,不过是客套而已。你项羽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该如此出言不逊!
想到这些,樊哙悄悄扯了扯刘邦的袖口,对他眨了眨眼睛。
刘邦心领神会,对樊哙点了点头。
得到刘邦首肯之后,樊哙一个箭步走到项羽面前。
他抱拳低首道:“我也听闻项将军射术一流,能百步穿杨。樊哙斗胆,想借此机会向项将军请教高招!”
项羽瞥见刘邦手下众人神色阴沉的脸色,心中方才悟到:刚才说话未经考虑,看来是伤了刘邦手下的面子。
但出于世代显贵的豪门矜持,自己万万不能落下面子向周勃道歉的。自己毕竟是贵族子弟,哪能随便向这么一个乡下汉道歉?
于是听到樊哙深负挑战意味的言辞之后,项羽微微一笑,应道:“好!”
面色沉郁的周勃一挥手,周勃侍从一声高呼:“解散!”
听闻命令的场地上百余名士兵迅速散去,为项羽樊哙两人空出了场地。
来到离箭靶百步之外的射箭处的两人站定之后,樊哙抱拳向项羽道:“樊哙不才,想先行试射。”
项羽心知肚明:这是自刚才营门处的下马威之后,刘邦及其部下给予自己的第二次挑战。项羽微微一笑,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客随主便。”
带着帮周勃和刘邦挣面子想法的樊哙一声高呼:“弓来!”
随即,两名刘邦兵士跑到樊哙身前,恭敬地送上了弯弓和箭簇。
樊哙掂量了两下弓,又把它扔回了士兵的怀中。樊哙道:“不趁手!换三石硬弓(作者按:古时一石等于旧制的一百斤,合当今四十七公斤。因为旧制的斤在不同时代有不同的标准,为避免混乱,本书中的“石”就当一百斤来用。在做计量单位时,“石”音“担”)!”
不久,樊哙接过了士兵新换的硬弓来。他单臂高擎硬弓,示威似地原地绕了一圈。场上欢声雷动。
在周勃示意之后,场上的欢呼声迅速消弭。
樊哙从士兵奉上的箭壶中抽出三支箭。他左手抱弓,右手搭箭扣弦,双手微微用力,就打开了那硬弓。
此刻的樊哙将弓横举,双目微闭,弯弓被拉伸似满月。他屏息凝神,用弦上的三支箭指向了百步外箭靶上的红心。
“唰!”三箭合为一响,在电光火石之间,三箭映着正午的阳光如飞火流星扑向了目标。
“啪啪啪”,箭矢着靶。众人看去,这三箭都射在了箭靶的正中。
一个小兵跑上前去,取来了箭靶。他高声向众人报道:“三箭正中红心!”
在周勃身旁的刘邦捋了捋长髯,双眼眯缝着,嘴角泛起了很深的笑意。
而周勃在此刻忽然一声断喝:“樊营尉威武!”
听到首脑的鼓动,在场的众兵士也跟着高声鼓噪起来:“樊营尉威武!樊营尉威武!”
志得意满的樊哙向众人招了招手,脸上的神情很是快意,看似漫不经心的瞥了项羽一眼。
项羽脸上古井无波,他走上前来,轻拍了樊哙的肩膀,淡淡道:“好箭法。看我的。”
被刘邦士兵的鼓噪声刺得耳膜生疼的项羽侍卫依旧神态自若。为首的副侍卫长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道:别得意的太早,等下就让你们这些土包子看看项将军的手段!
樊哙面露笑意,在将硬弓交到项羽手中之后,转身向刘邦抱拳躬身示意。
刘邦拍了拍巴掌,笑着对樊哙暗伸大拇指——一切尽在不言中。
项羽有样学样地掂了掂这硬弓,自言自语道:“这弓适合樊营尉,却不适合我。”
说毕,手腕微微一发力。“砰”地一声,三石硬弓弓弦竟被项羽轻描淡写地扯断了。
场上的鼓噪之声戛然而止,众人愣愣地看着项羽,无不神色大变。
而此刻的项羽将手中的断弓抛在地上,叹息道:“咳!这弓做工也太差,怎么一扯就断?莫非沛公军中无良弓?”
从错愕中迅速回过神的樊哙立即就明白了项羽这言行中的挑衅意味。
他抱拳向项羽道:“项将军请稍等,良弓马上取来。”
樊哙招来身旁的士兵道:“速速去仓库为项将军取良弓来。记着,要给将军取趁手的!”
那士兵是个心思敏捷的人。他看着樊哙别有深意的表情,又听闻这最后一句特意加重的语气,迅速明白了其中的深意。他抱拳应道:“小的明白。”
不久,十来名兵士取来了共计9支弓。项羽是个识货之人,这面前的9只弓都是上等良弓,4支三石弓,3支六石弓,2支不常见的九石弓。
项羽微微一笑,从这可谓精心挑选的弓中读出了对方反击的意味。
不待场上众人反应过来,项羽已经在“啪啪啪”三响中连断三支六石弓弓弦!
在大家的错愕中,他又命八名手下分开两队,两人举起一弓,将这四支三石弓分开举起,摆在自己的两侧——项羽要左右开弓,直接破掉共计12石的硬弓弓弦!
只见项羽一把扯掉身上的披风,扎了个马步,吸了一口气之后,将四条弓弦扯在了自己两手之中。
项羽双臂同时用力,啪地一声,四弓弓弦同时断裂!
在场的人的表情已经从惊异变成的惊惧。
项羽却不肯收手。他定了定神,一举将那两支九石弓一并抱在怀中。
只见他面不改色,猛然暴喝一声,手臂挥处,硬生生将共计18石的两支弓拉开!
伴着项羽一声低吼,刘邦军中仅见的两把9石弓作古!
“项将军威武!项将军威武!”项羽侍从的欢呼声在空旷的演武场上显得十分的嘹亮。
从惊惧中回过神来的刘邦暗暗擦了一把冷汗,他扫视了一眼身旁的周勃和樊哙。
刘邦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无比地凝重。刘邦心中叹道:这家伙真他娘的不是人!如果在将来的战场上与他当对手,得找樊哙和周勃在前面挡住,老子一定要先跑!……
午宴完了,项羽起身向刘邦辞别。
刘邦拉着项羽的手,不改亲切,道:“请项少将军带上我给项梁将军的问候。我刘邦保证,从今以后,只要项梁将军一声令下,我刘邦与手下兄弟莫不从命!”
项羽淡淡一笑之后,面容迅速归于沉静。他点点头,道:“如此很好。我一定将沛公的问候带给项梁将军。”
项羽心道:通过大半天以来对刘邦的观察了解,他这句无比动听的话绝对是口不对心。
但无论如何刘邦已经在言辞上服软。有了这么一个名义上的盟友,对将来对抗陈胜的张楚军和关中的秦军还是大有益处的。
今后为了驾驭刘邦这匹有勃勃野心的狼,只能把自己练成一头猛虎!
刘邦见项羽面色深沉,约么猜到了项羽的心思。
于是,他决定岔开话题,道:“不知项将军在我们江淮反秦势力合一之后,有何打算?”
项羽顿了一顿,笑道:“我决定去咸阳看看,不知沛公有没有兴致同去?”
“咸阳?”刘邦脸色微微一变,但瞬即他明白了项羽是在试探自己。
刘邦嘿嘿一笑,道:“咸阳?我没什么兴趣。我还是觉得沛县更适合我。即便我去咸阳,也是当项将军的马前卒。呵呵。”
项羽一乐,道:“那好,改天攻略咸阳的时候,我一定请沛公做我先锋!”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咸阳”这两个字在口是心非的两人脑海中盘旋着,挥之不去……!~!
..
第五十八章 父子生隙 (上)
门外远远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公子,主公派张海管家有事找您。!”
“好!请张管家稍候!”子婴的回话声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慌乱。
笑眯眯的张海向那通报的的士兵点了点头,缓步来到挂着“军部会议室”牌子的房门前。
张海侧耳听了听房内的动静,却听闻到一阵奇怪的悉悉索索声响。
张海不由得心生疑惑:莫非公子夜宿在这会议室里?还没起床?正在穿衣服?
俄而,张海听到子婴在房内传话:“张管家,请进。”
张海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一推房门走了进去。
在门口站定之后,张海抱拳躬身向子婴深施一礼,说道:“公子,匈奴使者已经进了府中。主公请您速速前去商议相关事宜。”
当张海抬起头来细细打量了子婴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他看见子婴的发髻散乱,束发的丝带散落在地上,身上的紫袍右襟压在左襟上(作者按:在古人看来,将右襟压在左襟上是蛮族异类的穿法,要绝对禁止。);腰带胡乱地捆扎在腰上,皮靴右脚穿在了左脚上,一只脚居然还是光着的,子婴的脸上显出了些许尴尬额神色。
张海诧异地发现子婴身旁站立了一名妙龄女子。这女子模样俊俏,但鬓乱钗斜,衣衫不整,脸上红潮未退。当张海打量她时,这女子的眼神闪烁,表情很是窘迫。
人老成精的张海见此情况,心中已是明白了**分。
※※※
正午时分,扶苏府中,书房
“张总管,你所说的是否属实?”韦夫人心中泛起波澜阵阵,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启禀夫人,这种事情,小人哪敢拿假话来骗您?”张海对着正席上的韦夫人正色答道。
韦夫人端起陶杯,轻轻吹了口气。待饮下一口之后,向张海幽幽问道:“那你有没有把这件事告知主公?”
张海顿了一顿,抱拳向韦夫人道:“我在心中盘算过,如果由我来把这事直接告知主公,那大公子恐怕会遭殃了。小的跟随主公多年,大公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想看见他们父子生隙。”
韦夫人点了点头,道:“张管家说的是,大公子在这件事上实在是太过荒唐。但不知张管家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我呢?”
张海笑了笑道:“夫人是大公子的长辈,又是主公最贴心的人。我想这件事由您来禀报给主公,在好生劝慰之后,或许能让主公处理这事的时候出手不会太重。”
韦夫人也是一笑,道:“那索性将这事彻底隐瞒,你不说、我不说,不就一了百了?”
张海摇了摇头,道:“那可不行。我张海虽然没什么见识,但也看得出主公迟早要回到咸阳继位正大统,而大公子也将随之晋位为太子。到那时,大公子将肩负起维系天下黎民苍生福祉的重任。”
张海眼神闪烁不已,道:“如果那时还随他任性胡来,这大秦百姓岂不是又要遭殃?所以我特地把这件事告诉夫人您,希望您出面告知主公,并请主公用比较温和的手段对大公子示以惩戒。用这种方式改改他的品性中的顽劣之处是最好不过的了。我可不愿看见大公子变成下一个胡亥。”
“大胆。怎能把大公子与荒淫无道的胡亥相提并论?”韦夫人脸色忽然一沉。
张海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请夫人恕小人失言。”
张海向韦夫人一叩头,道:“小人对主公和大公子都是一片赤诚。恳请夫人出面,居中调停此事。”
“嗯,你起来吧。容我想想。”韦夫人点了点头,面色出奇地深沉。
韦夫人心中暗忖:没想到子婴在这府中上下这么受宠。假如他日扶苏归天,剩下我和由广孤儿寡母,我们身边可能连个可信赖的人都没有。这可不行。
韦夫人缓步走下主席,在房中踱着方步,她忧心忡忡地想道:依照子婴昨天违逆扶苏意愿,斩杀成通海所表现出的张扬和跋扈……难保今后他对我们母子的态度会怎样。扶苏在时是我们母子的依靠;扶苏不在时,吾儿由广也应该能保护自己。
子婴的种种作为实在很像他叔叔胡亥……那胡亥可是在上台之后杀尽了他的兄弟姐妹的……
我们母子二人的性命不能被捏在一个喜怒无常、残忍嗜杀的人手中!
韦夫人抬起头,看了看张海那充满期待的脸。
她心中思忖着:既然子婴有这么大的把柄落在自己手里,自己一定要把它最大化地利用起来,借以求得对由广最有利的结果……
反复合计之后,韦夫人向张海道:“我看这件事如果由别人来说,主公必然会雷霆震怒,很可能会迁怒他人。那就由我出面告诉主公好了,希望主公能顾及到我的薄面。”
张海闻言心中一惊,抢着说道:“要是让夫人为难的话,还是由小人出面禀告主公吧。”
韦夫人心中偷笑,脸上不动声色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张总管出面,我在主公身旁稍稍加以劝慰。如果我们言辞妥当,相信主公不会大发雷霆。”
听完韦夫人这番话,张海眼中的神色激动无比。他再次长揖及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