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多情玩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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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一虹还是不理解他渴望什么。她问了:“你到底需要什么?”
赵德发说:“需要爱。哪怕有个喜欢我的女人,我一辈子都满足了。”
欧阳一虹说:“可任何一个喜欢你的女人都要承担风险,因为角色规定她是第三者。谁愿意承担这个不光彩的角色呢?”
赵德发说:“难道第三者都是不光彩的?它就是十恶不赦的代名词?这种观点不对。感情上的事情,不是一句第三者都能全盘否定的。有些时候,第三者恰恰是最可爱、最善良、最值得同情的。表面上她们是侵略者,实际上她们是弱者。”
41、欧阳一虹收到赵德发给她的钱
欧阳一虹收到赵德发给她的钱。赵德发却获得了好心情。
欧阳一虹能打他吗?当然不能。她看着赵德发凑过来的脑袋吓住了。她没见过这种男人。居然不明不白地给别人钱。而且那么执拗,坚定不移。宁可让人家打他两耳光,也要把钱送出去。毕竟是三十万块钱,对于一直感到工资不够用的欧阳一虹来说,是个巨大的数字。再说母亲长年身体不好,她每月的收入要拿出五百元钱给母亲看病。开销就捉襟见肘了。
再说有些钱是省不下来的,比如高档化妆品,高档服装。动辄就是几千块。否则,那些死要面子的公众场合就没法去。在上海几十家主流传媒中,女记者占多数。在各类记者招待会上,女记者们往往都表现出一副很有高雅,很有品位的样子。一退场就变得俗气了。她们常常在私下场合议论谁今天穿的什么名牌,谁打扮得最洋气。欧阳一虹最怕的就是这种场合。她不能每回都穿一样的衣服,要有所变化和更新。这些都是要用钱来支撑的。在这样的经济背景下,欧阳一虹终于心软了,把支票收起来,说:“那好吧,我收下。”
赵德发把脑袋缩回去了。笑逐颜开地说:“这才够朋友。”
欧阳一虹忽想到一个问题,说:“这些钱你老婆知道吗?”
赵德发说:“不知道。告诉你个秘密:自从我决定来上海时,我就开始存私房钱了。大笔交易都是从帐外走。货也不从公司路过。这笔钱,是我在南京时借给朋友做生意的。五年了,今天才还回来。”
欧阳一虹依然感到为难,说:“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
赵德发说:“谢什么谢。你把我当朋友就算谢了。”
赵德发说完,看了看手表,就告辞了。花了这笔钱,他心里真的踏实了许多。欧阳一虹把他送到楼下,嘱咐他开慢点,带着好心情上路。赵德发说,出门时心情就好了。直到车子离开视线,欧阳一虹才上楼。
回到家里,欧阳一虹把支票看了十多遍。她甚至怀疑是在做梦。她不明白,是人疯了,还是钱疯了?他凭啥出手就给三十万呢?如果说他有啥不良动机的话,那也许错怪了人家。她不想错怪人家,好心人办好事,还要被冤枉,那真是委屈他了。再说,如果是他真想用大笔的金钱来诱惑她讨好她,那也说明他是个很大方很慷慨的男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总归是要被异性诱惑的或讨好的。钱是一种最俗气的东西,俗到极端了,才显得特别重要。如果没人诱惑或讨好你,那也许就一文不值了。既然收下了,就不想那么多了,明天先把钱以自己的名义存起来再说。
玩伴们的生活每天都在发生着大大小小的变化。这些我都密切地观察到了。我的观察具有职业特征,他们都逃不脱我的火眼金睛。赵德发与欧阳一虹的交往日渐频繁起来。几乎每天两人都要通一次电话,已经有恋爱的迹象了。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动向。在家里萎靡不振的赵德发,走出家门就变得红光满面,意气风发了。被老婆打倒了的男人雄风再次被鼓舞起来。因为他不再是我的邻居,所以我们来往不如以前那么方便了。只有小胖子经常到我处来坐坐的,他要到周雪梅这里谈恋爱,顺便也来看看我。周雪梅在恋爱的作用下也更加漂亮了。每回见到她都是一脸桃红,喜气洋洋的。好象总有做不完的开心事。肌肤比以前细嫩多了。我有点色盲,弄不清她脸上的颜色是化妆的结果,还是天然生成,觉得一把能捏出水来。但好看了却是一个铁打的事实。42、赵德发把保险箱放在我这里
赵德发把保险箱放在我这里。箱子里有他的私房钱。
我们不明不白地走到了春节的边缘。每年,这个传统的盛大节日来临之前我都要为此着急。我不知道何去何从。刘总问我,春节回不回去。我说我得回去一下,看看母亲。母亲七十多岁了,跟大哥住在一起。回去看看老人,了却一件心愿。刘总说:“这样吧,春节前你提前回去,赶在大年三十前过来。公司有事。”于是我就提前回去了。按阴历算,我是腊
月十八日回去的,腊月二十五准时赶回上海。回去时我跟玩伴们打了招呼,回来时照样要跟他们通报一声。说实话,回去的那几天我还想着他们。我每每觉得,对于我这个游子来说,就是这些玩伴,支撑着我生活的这片天空。或阴或晴,都与我息息相关。
一到公司,刘总就让我拿新一年的工作计划。实际上,早在进入元月时,新年计划就在我脑子里盘算了。并且我已写出了初稿。只听刘总本人有什么新打算,然后补充进去就行了。对于我所从事的秘书工作,我已经轻车熟路了。刘总的工作思路我大抵也清楚,不会跑调。刘总听说我已有打算,夸我说:“看来找你这个秘书是没错的。秘书的眼光就是要具有前瞻性,要能够预见未来。”之后,她把她准备的计划大纲给我,我看了看,竟与我的想法有着惊人的相似。刘总说:“英雄所见略同。”
腊月二十九了,再过一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年怎么过,我不知道。以前的每年我都是自己买些东西,独自一人吃团圆饭。我跟我自己团年。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我一直不明白,小胖子家在上海,平时我们亲如兄弟,可过年时他根本就不叫我。平时不让我们到他家去,过年他也不请我到他家去。有时我甚至想,要是小胖子能我叫到他们家团年多好啊!我可以给他母亲拜年,还能免了寂寞。可他从来不吱声。有几个编辑朋友也曾多次叫我到他们家去团年的,但那是客套话,比不得我这些真正的哥们儿。我当然要拒绝。因此,腊月二十九那天,我到超市采购了许多年货,准备着自己给自己过得丰盛一点。
我正在整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赵德发带着两个民工来了。他们呼哧呼哧地抬了一件东西进来。是个沉重的大纸箱。我开玩笑说:“来就来嘛,还送礼干什么?”赵德发说:“快过年了,哪有不送礼的?”赵德发让民工把纸箱抬到我里面房间放下,给了每人三十元钱,让他们走了。
我看着纸箱,说:“这是什么东西呀?”
赵德发说:“不是送你的。是我的。刚买的保险柜。”说着,他把纸箱打开了,保险柜就露出了真面目。赵德发把保险柜打开,自己设了密码,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塞了进去。然后,我们把保险柜放到了平时看不见的地方隐蔽起来。赵德发擦拭汗水,对我说:“这是我的部分财产。我把它放在你这里。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之后,我把保险柜的钥匙给我,让我给他锁起来。
我心里突然一沉。我说:“你把重要财物都放我这里,合适吗?”
赵德发说:“你是我最放心的朋友之一。放在你这里最合适。”
“为什么不放在银行保险柜里?你去租用一个呀。”
赵德发说:“银行取用时不方便。我得随时带着钥匙。老婆容易发现的。倒不如弄个保险柜了。”
赵德发给我扔了一把钱,说:“过年了,老弟给你点压岁钱。这是一万块。”
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交保险费?”
赵德发说:“不是不是。我给不给钱你都得给我好好看着。你没啥收入。我又有的是钱。一家商场要在过年前开业,电子设备全是我提供和安装的。我一回赚了二十万。有钱大家花吧。”
我就收下了。我收下了也很难受。要不是他家庭不幸福,他会这样做吗?我想他是万万不会的。男人有时就是这样,钱再多,家庭不幸福也是白富。与其如此,倒如把钱送给朋友,还能落个人情。我见过不少存私房钱的男人,可用保险柜存私房的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的存房钱在抵有两个功能:一是满足某些开支需要;二是包藏着一定的政治野心。赵德发也许偏重于后者。但暂时还得我协助他,替他窝藏起来。
43、一个人的除夕之夜,我盼着有个人来
一个人的除夕之夜,我盼着有个人来
赵德发说,他和周雪冰一家今天都要回南京老家过年了。夫妻关系再差,年还得照样过。我对他讲,春节期间,不要吵闹了。赵德发说,现在他跟周雪冰已经不吵闹了。没啥闹的了。一切都显得非常平静。赵德发在说这话时,一脸阴霾。然后,他叼着香烟给欧阳一虹打了电话,告诉她今天就回南京了。说了两三句后,赵德发向我挥挥手,示意我回避。我就
出去,关上门,把电脑打开了。让他们聊天去。我不知道他们在电话里聊了多长时间。赵德发开门出来时,眼睛红了。好象哭过。他就带着红红的眼睛下楼了。
赵德发走后,我就盯着他的保险柜发呆。他如此信任我,我感到自豪。可我又感到不安。一个男人,把他的部分财产转移到朋友家里隐藏起来,是狡猾?还是不幸?那里面除了钱财,还有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至少,那里面放着他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或许他的心就放在里面。我看着保险柜,隐隐感觉一阵揪心的痛。
周雪梅没有随姐姐回南京。小胖子留住了她。他说要跟她在一起团年。小胖子的具体安排是,正月初二他到南京去看望周雪梅的父母,算是正式把他们的婚姻关系以民间的形式确定下来。周雪梅也办了一些年货,准备做好团年饭。而小胖子也在准备年货,他要跟他母亲团年。然后才是跟周雪梅团年。这就把本来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为此,我专门打电话给小胖子,说:“你把周雪梅叫你们家去团年不是很好吗?你这样做不近人情,你母亲会不高兴的,周雪梅也会不高兴的。为啥要分开过年?大家在一起多好呀。”
小胖子叹息一声,说:“张大哥啊,有些事情我谁都没讲过。你们不知道呀。”
我说:“什么不知道?你就不怕周雪梅多心吗?”
小胖子说:“多心也只好让她多心去。是否让她到我家去,过年后再看吧。我家里情况特殊啊。”
好了,我就不再说了。一句情况特殊解释了我们的全部疑惑,也给我们留下了一个悬念。迹象愈来愈说明,小胖子的家是一个谜。这个谜将随着他跟周雪梅婚姻关系的确立而逐步解开。爱情是不能容纳这个谜底的。这个谜底太大了。
过年使家的概念变得具体了。以家庭为单位的社会组织形式,在这一天表现得特别圆满。他们似乎都比我好,都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在一起团年。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满街飘红。三百六十天的喜庆都集中在这几天了。好象一年到头就为了这个。只有我才是一个人。不过我精神很好,混合在迎接新春佳节的忙碌之中。装做一副过年的样子,煞有介事地清理着丰富的食品,象一个大家族一样。甚至我把床铺上的一切用品都换成了新的。因为我必须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春节。
腊月三十了。我每年的这一天都是在电话机旁边度过的。上午我就接到了四十多个拜年电话,都是全国各地的老友新朋打来的,都是些文人,商人,和一些当了官的政界朋友。他们没有忘记我。我也给没有给我打电话的朋友拜年,打出去了三十多个电话。无一例外地祝他们新年快乐。此时,亲情隐去了,成了遥远思念。友情则变成了新年的第一声祝福。
夜幕的降临使我愁肠百结。浦东新区响起了鞭炮声。这是上海唯一一块还没完全禁止烟花爆竹的地方。大家把辞旧迎新的心情点燃了,变成了声音和色彩放到天空去欣赏。我没有买鞭炮,住在六楼,没地方燃放。但这并不影响我过年,也不影响我对鞭炮的享受。我把我所听见的所有鞭炮声都理解为专门为我放的,我享受着不劳而获的快乐。这样一想就平衡了。我极认真地做了八个菜,四凉四热。看着那些热气腾腾的菜肴,我突然想哭。外面的炮声放大了我的孤独和寂寞,一点食欲也没有了。我抓起电话,我想给谁打个电话也好。可是,这除夕之夜,全中国都在团年,已经不是打电话的时候了。我看着电话,觉得它象一只死猫躺在那里,灵魂没了,一动不动。44、除夕夜有了新的生机
正在我寂寞的时候,刘真进来了。除夕夜有了新的生机。
正在我十分孤寂的时候,有人敲门了。此时有个人来真是一件莫大的好事。哪怕是一条狗我也会非常高兴的。我连忙去开门,是刘总。刘总经过一番打扮,喜气洋洋的,全身上下都在过年。她手上拎了一袋东西。我惊慌了,说:“怎么是你?”
“吃了没有?”刘总说着走了进来,看着我放在桌上的菜,说:“不错嘛。来来来,我陪你团年。”
上司来了,说什么都是我意想不到的。我有点紧张,也有点惶恐。因为这个女人,她不仅是我上司,更重要的是有恩于我。平时她总是一副女强人的样子,带着几分男人气慨和法官的威严。如今微服私访,使我受宠若惊。我连忙去拿了碗筷,放在她面前。说:“刘总,你请。你来了,我真是太高兴太高兴了。”
“真的?”
“真的。”
刘总说:“以后不要叫我刘总了。叫我刘真吧。”
我说:“合适吗?”
刘总说:“我以老板的身份命令你这么叫。”
“行。刘真,我们来团年吧。别人是一家人团年,我们是两家人团年。”
“那好,咱们今晚好好喝几杯。”刘真说着,从她自带的口袋里拿出一瓶法国名酒,说:“我把酒都带上了。”
“我这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