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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水晶雁柱-第8部分

小说: 水晶雁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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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察觉他的异状,“冷春晓,你怎么了?钦,干么不吭声?”她用
眼角余光瞥他。
他的身体不断发烫,鼻子重重的呼着气,感觉像是刚从愤怒的深渊爬起来,始终无法获得平静。
许久,他用充满恨意的口吻说:“我真恨他,真恨——”此刻的他像头受伤的野兽。
“谁?”恨?是谁让他这么恨?她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两年来都不曾。
“我刚刚真的好想杀了他,真想亲手杀了那个可恶的人!更让我生气的是,为了那样的男人,我母亲曾经那么痛苦,不值得、不值得——”冷春晓发狂的大吼,松开手,握起拳头宣泄的对空气放肆挥舞。
她愣着,眼中闪过一抹惋惜,刻意掠过他谈论父亲时的怨对。
他又跟父亲起了冲突,这些年,他们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一碰面,家里就免不了两军对峙的冲突,他好厌烦这样的生活,然而就是无法认可父亲的行为。
闻言,心陡然一惊,恭雪珊赶紧回身阻止,“不行,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行?”双眉勃发,眼底的阴鸷让他看起来很可怕,他反抗的怒问。
“他是你的父亲。”
“他不配,不配!若不是他,我母亲也不会那么早就走,而且走得那么痛苦。”他拧着眉。痛苦的蹲下身来。
富裕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失去更多的亲情吗?母亲的人生又算什么?只是为了让一个混蛋这样糟蹋吗?
“冷春晓,你不能这样,你再怎么恨他,也不可以把你自己的未来赔进去啊!”
“可是我真的恨他——”他抬眼狂啸。
“我不准你这样,不准!”恭雪珊把他抱紧,不让他这么愤世嫉俗。
“我好想我妈一…·”他脆弱的低喃。
“我也是。”她也会想念,想念生病辞世的母亲。
两人相依的拥抱着,他闻着她身上的气味,极度的依恋,以前他是那么依恋着母亲,现在他身边只有她,只有她能给他全然的安慰,这两年多亏有她,有她跟他拌嘴,有她在督促他用功,有她……一切都是因为有她。
嗅闻着,他叛逆的味道让她不孤单,满足了她心里某一部份的缺憾,因为他,她在失去母亲后,在父亲不得已远离的情况下,她感受被人依恋也依恋他的安憩,可以说,他们是相互依赖彼此的存在。
许久,冷春晓终于平息了澎湃的愤怒,瘫平四肢躺在地板上,他看着天花板的灯,这一片刻他觉得是平静也是一种悲哀,他好想遗忘,遗忘那个给他一半骨血的混蛋,如果幸福是需要代价的,那么他愿意抛弃原先所有,只希望换取他跟雪珊的永远。
见他眉宇舒展,恭雪珊浅浅的笑,坐在他身旁,此心不渝的陪伴着。
“钦,你一定很高兴,因为以后你就再也不用写厌恶的周记跟书法作业了。”
“废话,恨不得用烧王船来表达我的感激。”这两年为了那每周一次的周记跟书法,他们两个不知道大战几百回合,现在终于一切雨过天晴,他再也不用受苦了。
真不懂,学校干么规定高中生得写周记跟书法?为什么不是赛车跟撞球?
“没耐心的家伙,连拿笔写字都不会,吃饭会不会?”她睨他一眼,“啊,有一样你一定会,就是把地中海搬到波兰去,哈哈……”
她说起一年多前的地理考试,伟大的冷春晓把地中海慷概的配给了波兰,当时害得她差点厥过去。
“唼,天晓得地中海不在波兰,恭雪珊,你少挑衅我,说不定以后我就真的跑到波兰去定居,嚣张什么,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书呆子一个。”
“哼,最好是,我就喜欢当书呆子,怎样?”奇怪,书呆子碍到他
啦!
两人凶狠狠的互瞪一眼,又各自背过身去不理照对方。
这就是他们的相处之道,前一秒钟还生死相依,下一秒又开始斗嘴吵架,谁都不理谁。’
僵持许久,他突然起身唤她,“恭雪珊——”
她噘着嘴,“干么?”
稍稍转过身,恭雪珊随即整个人被拉过去,蓦的,他吻上她的唇,她羞愣的捶了他一记。
“讨厌,你每次都偷袭我。”接着她又漾出羞涩赧窘的笑。
瞧她娇喷薄怒的,冷春晓得意的掀着唇,低下头霸道又激烈
的吻着她的唇。
半晌,她气喘吁吁的推开他,“好了,人家会喘不过气。”她软
声制止。
他的确每次都这样偷袭,因为他喜欢看她惊讶气恼的模样,然而她却不明白,他这一次不仅仅只是想亲吻,他想要更多更多
的她。
他静默的看着她羞赧的低头、手指勾着散落的发丝,须臾,他挑起她的下颚,再次欺身上前,这一回搁在她腰际上的手转而不安份的贴上她的膝盖,舌探入她口中狂狷的挑勾着她,手也大胆的从膝盖一寸一寸的抚摸上去。
不消须臾,他发烫的手已经贴上她棉质底裤的边缘,她赶紧压制住裙下的临矩,一脸的惊愕,“你……”
他的眸光陡的陷入一片深沉,抓开她压在裙上试图抵抗的手。他决定继续主导一切。
他放肆的抚触让恭雪珊紧张得不知所措,欲走还留的吻让她的整个脑子仿佛掉落一片昏沉沉的迷蒙,几度纠扯,她的衣扣一一投降臣服,身体在不知不觉中一寸一寸的揭露、坦白。
不知在何时她已经躺卧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闭着眼睛,微启的唇发出绵软的轻喘,她仿佛是在黑暗中泅水,那么急于找寻一个攀附。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自然,冷春晓解着束缚,渴望将热源解放,年轻的身体亲昵的摩挲着,空气中的吟哦喘息有些浓烈,当一切都不足够时,他决定更积极的靠近。
当他试探的贴近,一股温润炫惑叫彼此几乎想呻吟,他尝试着贪婪的挺进些许,刺痛纷窜,身下迷离酣醉的人儿突然颦眉惊呼——
“啊,好痛”恭雪珊双瞳瞬间浮现泪花,五官揪紧。
“再忍一下。”他激情难耐的试图要再更推进一些。
“呃。不……”她痛得泪眼汪汪,“不要,好痛,你走开、走开
——”当场不合作的大哭,双脚抗拒的踢蹬。
怎会这样?真的好痛,她不要再继续了……没有人告诉她会这么痛的!
“恭雪珊,你合作一点!”冷春晓痛苦的低吼,他现在是骑虎难下,闯进了些许可不能马上放弃,他也很痛苦。
“呜呜,我不要做,你出去,出去啦——”她不停挣扎,雪白的脚蹬个不停。

“雪珊——”他恼火的吼她,希望能喝止住她的歇斯底里。
突然一脚蹬上了冷春晓的胸口,他意外又懊恼的跌坐在床尾,眼巴巴的瞪着这个难缠的女人。
他的眼神好凶!她嘴一瘪,“人家不要嘛……”她缩着身子哭泣。
“你——”气到说不出话来,他一脸铁青。
哭,她还可以哭,他连哭都不行!他面色凝重的拉起半退的衣裤,迅雷不及掩耳的穿好衣物,头也不回的离开,今天真是够了,什么鬼日子!
机车引擎声轰隆远去,恭雪珊窝在床角无辜委屈的啜泣。许久,地板上一个被红丝线缠绑着的V型粉色水晶吸引住她的目光,她抹抹眼泪,裹着被子走去拾起,端详须臾——
是春晓的吧,因为她没有这个东西,她潜在手心,心里为今天
的荒唐觉得气馁,她把事情搞砸了……
这真是痛苦又失败的初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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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一天起,冷春晓没再来找过她,恭雪珊试图拨电话给他,可是菲佣都说他不在家,这家伙就好像平空消失在东港似的。
原想初尝欢情,却被爱人一脚蹬下床,不仅男性颜面扫地,还可能会让他一辈子耿耿于怀,为此,她感到无尽后悔。
这是他们分开最久的一段时间,她每天都在问,他到底去哪了?
一早返校领了成绩单,恭雪珊眼巴巴的等在后门,她想,他总要回来领成绩单的,所以无论如何她今天一定要见到他,一定!手中紧握的V型粉色水晶会证明她的决心。
从早上到晌午,她像位尽责的门房在学校后门里里外外的穿梭寻看,一点风吹草动可都没放过,然而时间分秒流逝,偏偏就是盼不到他,她等得心急,连午餐都没心情吃。
下午两点的太阳好炽烈,恭雪珊实在是累极了,不知道第几次走出后门,对着空无一人的马路落寞叹息,她再次失望的回头往学校走去,眼泪几乎夺眶。
“你傻呼呼的在找什么?”消失多时的声音在她旋身的时候响起。
停下脚步,她回头惊喜的瞅着冷春晓,是怨也是羞,一时问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把手中的东西揽得更紧了。
恰北北的恭雪珊不吭声,难不成她的舌头被猫咬了?
“干么不说话?”他没好气的睐她一眼,潇洒走来。
垂眸咬咬下唇,她摊开手掌,一副举案齐眉的姿态,“我捡到你的东西了。”
他眼眸一瞥,马上拿起她掌心的水晶雁柱,“原来在你身上,难怪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嘀咕着,怜爱的摩挲着失而复得的宝贝。
她放下手,“你去哪里找?”难不成是去美国找,要不怎会消失这么久?
“你家啊!”他说得很理所当然。
“我家?你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她不可能错过见到他的机会。
“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你又没钥匙。”她倾身叉腰问。
“基本上,你家的门锁有跟没有是一样的,一只刀片就可以撬开好吗?”他敲她前额一记爆栗。.
“喔,疼钦!冷春晓,你这样擅闯跟小偷有什么两样?”
“钦,我是失主,这东西在你身上放那么久,我早该报警抓贼了。”
“可是你——”可恶的小霸王!
冷春晓一手搭上她的肩,“对了,你刚刚不会是在等我吧?”他得意的低头看她。
“才不是……”她呐呐的反驳,赶紧转移话题,“那是什么?”
“水晶雁柱。”
“水晶雁柱?做什么用的?”
“古筝上用来顶弦的玩意儿。”
“是粉水晶吧,真漂亮。”
他睐她一眼,“哼,是很漂亮……”他轻蔑的哼了一声。
说来,这又是不快的回忆。当年父亲盛情追求母亲时,为了讨她欢心,特地花了一大笔钱请师傅打造一架独一无二的水晶古筝送给母亲,曾经是那么甜蜜的礼物,可是当爱情褪色后,这成了一种讽刺,母亲在饱受背叛的折磨下亲手砸毁古筝,然后了结自己,他什么都来不及挽救,只能捡起唯一完好的雁柱,永远的珍藏,借以怀念母亲。
呵,想来讽刺,他索性把东西塞进口袋,眼不见为净。他迳自走入校园,恭雪珊一路尾随。
“钦……”她踌躇的唤他。
“什么事?”啧,吞吞吐吐的,她吃错药了吗?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话落,她抬起头望着他。
“没有。”他的脸闪过一丝尴尬,因为想起那个失败的初体验。
“那为什么消失那么久?我打电话到你家,菲佣说……”
“说我不在。”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呵,我是真的不在啊!”一
副吊儿郎当。
“你去哪里?”
“波兰,你信吗?”他嘴角扯着揶揄的笑意,随即又收起笑容,严肃的道:“我妈妈的忌日到了,我姑姑帮她办了一场法会。所以在姑姑家住了几天。”.
“喔。原来是这样。”她心踏实了些。
一扫脸上沉重阴霾,冷春晓突然扬起笑脸,“告诉你一件可笑的事,我姑姑竟然想帮我改个名字,她说什么我命中带劫,还说改了名字我就会过得平安顺逐。”他摇头低笑,“嗤,也不知道是真的还假的,铁定又是算命师父在骗吃骗喝,随她,我姑姑就是这样,迷信。”他压根儿不信这些蠢话。
“怎么可以说她迷信,那是因为她疼你,少不知好歹了。”恭雪
珊狠狠的睨他一眼,心里不免羡慕他这么的受宠。
“你就那么巴不得我改名字?冷春晓有什么不好听、不吉利的?”他喜欢母亲为他取的名字。
“你改啥名字对我而言都一样,我还是习惯叫你冷春晓,但是对你姑姑不一样,那是一种心安,如果我是你,如果换个名字可以让家人安心,那有什么关系!”
“再说啦!”他不想在这琐事上打转,稍稍加快脚步的往前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她忍不住嘀咕,“你也真是的,离开也不说一声,害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她以为他为了那天突然拒绝他的事情,耿耿于怀……
她唇一抿,“没有!”可是脸却诚实的染上一抹红晕。
“最好没有。”他挑眉看她,忽地明了,遂而走来弯身凑近她的耳朵,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那次不算,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此仇不报非君子。”
“啥,还要——”恭雪珊又惊又备的掩着嘴,蓦的脸红了,因为脑海中闪过的是有关那天亲密的残缺画面。
冷春晓走了几步路,回过头见她还呆在原地,“还不走。又在发什么愣?”
“你快去领成绩单,我在这里等你就好。”她需要一点距离冷静一下。
“随便你。”他毫不犹豫的走了。
她坐在花台上,嘴巴咕咕哝哝个没完,全是关于冷春晓。
“恭雪珊,雪珊姐、雪珊姐——你在哪?”远远的,邻居还在念国一的小妹正拼命狂奔的唤着她。
听见声音她别过头,“我在这里,奈蓉,什么事?”她纳闷看着眼前上气不接下气,彼此其实不大熟稔的邻居小妹。
在学校,拜冷春晓之赐,恭雪珊来了两年也没几个知心朋友。在校外,跟邻居除了偶尔碰面点头之外,也没有太多的交集,所以她不懂,小奈蓉为什么会急着找她。
“姐姐,你爸爸他发生海难了!整艘船都撞沉了,船公司的人在找你,快回去,你家现在挤满了人。”
眉一聚拢,她眼底7阵刺痛,“爸爸?”呐呐低喊,心窝蓦的酸疼,就像挚爱的东西从心里被一刀割开似的。
“快回去吧!”小奈蓉伸手拉她。
恭雪珊眼眶迅速染红,久久无法言语,随即转身握着双拳快步的往家的方向走去,她要回家,她要回家,这不会是真的……
她没有等待冷春晓,回家的路这一次显得又远又漫长,她几次痛哭出声,然而她又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倔强的抹去眼泪命令自己平静,心就这样反覆的上升坠落,把她折腾得迅速濒死。
然而,当见得门可罗雀的残破小屋挤满了陌生人,却独缺她熟悉的面孔,她这时候再也说服不了自己,是真的,唯一的亲人又再度失去生命,离她而去。
哀戚无助的站在一隅,她听着船公司代表的说词,却什么也无法思考,整个脑子嗡嗡嗡的发响,街坊邻居的怜悯谈说,好像都与她无关似的,她只是静静的愣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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