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命(清穿)-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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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祜不得不承认,康熙说得有理。因为发现自己异样的感情,所以承祜就惊慌的将心对康熙封闭。这是人下意识的举动,因为害怕伤害,所以就将一切可以伤害到自己的因素杜绝在外。
“承祜,我们该好好谈谈了。”康熙认真的说。
“好。”承祜沉重的点头。
31、万般皆由命
康熙微微合眼:“承祜,你的变化发生在南巡时。朕曾经多次问过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一直避而不谈。如今,朕再问你一次,到底因为什么,你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在面对朕的时候,你为什么将自己的心藏了起来?”
从答应和康熙好好谈谈那刻起,承祜就知道这次可能躲不过了。不过,他也不想再逃避下去。他累了!若是他说出答案后,康熙因此厌恶了他。那么,他会主动消失在康熙的视线范围内,他不会死皮赖脸的留下来碍康熙的眼。因为就算失去了一切,他也不想失去自己仅有的尊严。
“皇阿玛,我爱上了一个人。”承祜豁然起身,随后郑重的面对着康熙说。
承祜的眼神让康熙的心不自觉的悸动了一下。承祜的眼神中包涵了太多东西,而其中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让康熙产生了一种自己承受不起的预感。
“谁?”最终,康熙还是问出了口。因为他隐约的察觉到,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知道答案的机会。要是错过了这次,他与承祜之间的疙瘩就不知何时能解开了。
承祜深吸一口气,就准备向康熙解剖自己隐藏至深的心意。可惜,梁九功的贸然闯入,打散了承祜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
“皇上,不好了。六阿哥,六阿哥出痘了!”梁九功上气不接下气的禀告。
这里的出痘可不是指出水痘,而是出天花。天花这种病在古代,可是九死一生凶险至极的病症。
康熙立即紧张的问:“六阿哥现在怎么样了?”
梁九功急声道:“太医们已经赶去永和宫,但是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妙。太医们提议让六阿哥搬到偏殿,防止其他人感染上天花。不过,德妃执意不许。所以,大家就只要僵持着。”
沉默一会儿后,康熙低声道:“按照太医们说的做。”
“是。”梁九功急匆匆的离去。
胤祚危在旦夕,康熙心乱不已。于是,他就对承祜说了一句:“承祜,我们改天再叙,今天你就先回去吧!”
承祜没有异议:“是,儿臣遵旨。”反正,那个答案他已经说不出口。还是等哪天有了充分的准备,再面对康熙吧!
承祜转身要走之际,康熙又加了一句:“明天,你带着胤禛去永和宫看看。胤祚这一病,德妃必定大受打击。有胤禛在,德妃应该会好受点。”
承祜眉头微皱:“皇阿玛,这不好吧!四弟没有出过痘,这个时候让他去永和宫太过危险。”
康熙心烦意乱之下,心口不禁重了点:“就算再危险,这种时候,作为儿子也该在母亲身边尽尽孝。再说,胤祚已经隔离起来,胤禛不会有事的。你就按照朕的吩咐做,不要再推三阻四。”
承祜知道,自己要是再推脱下去,胤禛只怕就要担一个不孝的罪名,而自己也会背上一个刻薄的名声。所以,他只能万般不情愿的答应:“是,我明天就带着四弟去永和宫。”
“下去吧!”康熙疲惫的摆手。
翌日,在佟佳氏的千叮万嘱下,承祜带着胤禛来到永和宫。此时的永和宫愁云密布,无论是德妃还是那帮宫女太监,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德妃已经晕过去一次,要是还等不到好消息,她的情况只怕就比胤祚好不了多少了。
“额娘,六弟会没事的。”憋了好半天,胤禛才说出这么一句干巴巴的安慰。
德妃幽幽的看了胤禛一眼,随后就将目光转向胤祚所在的偏殿。德妃对胤禛的冷遇,让承祜不禁怒火中烧。早知如此,他就应该死犟着不让胤禛来这里受气。
就在胤禛和德妃进行不愉快交流的时候,承祜瞄到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人。“高朗,六阿哥究竟怎么样了?”承祜将高朗拉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小声问。
高朗实话实说:“很不好。我估计,凶多吉少。”
“这么严重?”承祜有些发愣。他是和胤祚不对盘不假,可是,他却从来没想过要置胤祚于死地。在他看来,胤祚就算再坏,那也还是一个孩子。乍一听到,一个人生还没真正开始的孩子即将离开这个人世,承祜的心里还真不是很好受。
高朗脸色凝重:“天花这种病,就目前的医疗水平而言,是真的没办法。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听天命尽人事。”作为一个医生,看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流逝,高朗真是五味杂陈。
“你们都给我让开!”一声喧闹打断承祜与高朗的交谈。他顺声望去,原来是爱子心切的德妃想要冲破宫人们的阻拦,进入偏殿亲自照顾胤祚。
站在德妃身边的胤禛急忙拉住德妃:“额娘,您别进去,很危险的。”
德妃看都不看胤禛一眼:“胤祚正在里面叫额娘,我听到了。他疼啊!不行,我要亲自照顾胤祚。”此时的德妃,眼中只有胤祚一人。这样的认知,让胤禛脸色黯淡无比。
承祜疾步走到德妃面前:“德妃娘娘,你要是真的为六弟好,那就在外面为他祈福。你进去了,只会让更多的人劳心伤神。所以,请在外面候着。”
德妃眼神不善的盯着承祜:“大阿哥,你现在应该很开心吧?我的胤祚快没命了,你一定很乐意听到这个消息。谁让他阻了你的路,碍了你的眼。”
德妃的无理取闹,让承祜脸色一沉:“德妃娘娘,我知道你现在有些心乱。所以,你刚才的一席话,我不会放在心上。这个时候,六弟才是最重要的,你心里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不要再添乱了!”
德妃知道自己刚才那些话,有些过分了。要是被传进有心人的耳朵,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但是,她没打算把话圆回来。要是胤祚有个三长两短,她都不想活了,还顾及那么多干嘛!
“不好了,六阿哥快不行了。”在偏殿里面照料胤祚的太医慌慌张张的跑出来报信。
“什么?”听到这个坏消息,德妃终于撑不住了。眼一闭,直接晕倒在地。
现场已经没有主心骨,承祜只得站了出来:“快扶着德妃进屋,然后让太医们小心照料。另外,立刻找个人向皇阿玛禀告六阿哥的情况。”
“是。”一个小太监立刻朝乾清宫的方向跑去。
半响后,康熙带着几个人急冲冲的走进永和宫。“胤祚真的救不回来了?”康熙面上流露出楚痛。
太医们不敢回话,最后,还是高朗沉声直言:“臣等已经尽力,六阿哥的天花之症来势汹汹,我们无能无力。”
康熙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是在顷刻间,他的面容却好像苍老了一些。最后,承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硬着头皮说:“皇阿玛,这是六弟的命,请您节哀!”
“命?什么叫命?我的儿绝对不该这么早逝。”不知何时转醒的德妃颤颤巍巍的走到康熙和承祜面前,“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一定是有人想害胤祚,所以胤祚才会变成这样。胤祚昨天用晚膳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一到晚上,就开始出痘。这件事太突然,必定不单纯。皇上,求您明察。”
德妃的意有所指让承祜勾起一抹冷笑。德妃呀德妃,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情血口喷人。该说你是聪明还是说你傻呢?
“额娘,每个人都有可能出痘,这是避免不了的,也绝对不可能是人为的,您想多了!”胤禛不由仗义执言。不管德妃想诬赖谁,他都不想让她一错再错。
德妃狠狠的甩开胤禛搀扶着她的手:“为什么别人都没得天花,只有我的胤祚一人遭殃?这明摆着不正常。皇上,求求您,还胤祚一个公道。”
康熙为难的看着伤心欲绝的德妃。德妃之言,谁都听得出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但是,德妃作为一个即将失去儿子的母亲,她的所作所为也是可以谅解的。
“皇上,六阿哥去了!”不一会儿,太医就磕磕巴巴的说出这个不幸的消息。
康熙痛心的闭上眼睛:“行了,朕知道了。”
康熙的黯然神伤,让承祜好一阵心疼:“皇阿玛,您还是快回乾清宫歇歇吧!您这样,我很担心啊!”
康熙紧紧的攥紧承祜的手:“朕还想再看胤祚一眼。承祜,你们都在外面守着。”康熙是出过天花的人,所以他不怕感染。
承祜回握康熙的手:“皇阿玛,我陪您。”
“不,”康熙果断的拒绝,“你们都留下外面。”
随后,康熙缓缓的走进偏殿,直至一刻时后,他才一脸哀恸的走出来。“六阿哥的后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吩咐了梁九功一句,康熙就踩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永和宫。
康熙二十四年五月十四日,六阿哥胤祚殇。
32、我爱你
胤祚的幼殇并不是一切的结束,反而是一切的开始。
因为胤祚,承祜已经成了德妃的眼中钉肉中刺。随带的,一向和承祜亲近的胤禛,也受到她彻底冷漠的对待。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也在心里打起小算盘,那就是由于早产一直躺在床上调养的宜妃。
“娘娘,六阿哥没了。”宜妃的心腹宫女佳慧轻声将这个消息禀告给宜妃。
宜妃听罢,只是冷冷的说了句:“善恶到头终有报,这句话说得真没错。”
佳慧有些不解:“娘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宜妃眼露寒光:“难不成,你真以为害我跌倒的人是大阿哥?他又不是傻子。”
佳慧吃惊的掩住嘴:“您是说,是六阿哥让您跌倒的?”
“没错,就因为那个已是死鬼的六阿哥在我背后推了一把,我才会措手不及的跌倒。”宜妃这个当事人是最清楚事情真相的,“大阿哥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当着皇上的面对我下手。他想让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必定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凭他的身份和势力,又不是做不到。而那个六阿哥就不同了,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我猜想,他应该是临时起意,好嫁祸给大阿哥。可惜,他做得不够漂亮。不仅让我察觉了,只怕连大阿哥也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哼!要不是他死得早,我必定不会放过他。想借刀杀人,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那么,皇上知道吗?”佳慧困惑不已,“若皇上知道事情真相,他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皇上应该没宠六阿哥宠到那么是非不分的地步吧?”
宜妃肯定的说:“皇上应该不知道。不然,就算胤祚再是个孩子,皇上也不会让他好过。你别看近段时间皇上冷落了大阿哥,其实,皇上最看重的还是他。胤祚算什么?顶多只是一个替代品罢了。”
佳慧没有问,为什么知道真相的宜妃没有在流言四起的时候站出来为承祜说话。因为这很容易想通,宜妃想坐收渔翁之利。
“娘娘,这么说,那些不利于大阿哥的流言蜚语都是德妃那边的人放出来的喽?”佳慧顺势揣测。
宜妃叹了一口气:“那倒不一定。在这宫里,把大阿哥视为眼中钉的人多了。只要是身边有阿哥的妃嫔,只怕都恨不得早早将大阿哥拉下马。谁让他占了一个嫡长子的名分呢?只要他还在,其他阿哥就没有出头之日。所以……”
佳慧点头:“也是。不过,六阿哥这一去,大势可就又回到大阿哥手上了。娘娘,我们该怎么办?”
宜妃懒洋洋的说:“不怎么办。只要有德妃在,大阿哥的事就不用我们操心。现在的德妃只怕已经对大阿哥恨之入骨,女人要是偏执起来,可比男人可怕多了。”
果然不出宜妃所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胤祚逝去后不久,后宫就出了件大事。承乾宫的一个宫女自尽了,而她自尽的时候,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
此事一出,众人哗然。在后宫内,就算是再不起眼的女人,那也是皇上的私有物。宫女和男人私通,还怀上了孩子。这对皇上而言,绝对是奇耻大辱。所以,盛怒的康熙立刻下旨,严查!
这一查,事情就闹大了!因为查来查去,发现有嫌疑的人竟然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向出入承乾宫频繁的承祜。而且,很快,康熙就掌握了一定的证据。
乍听到这个结果的康熙,一点都不相信承祜会干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但是,事情还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这个宫女竟然在去年跟随康熙他们南巡过。而再联想到承祜前些日子向自己坦白的只言片语,康熙不禁一阵心惊!
承祜的改变始于南巡,后来,他又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人。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起,康熙得出一个让他气血翻滚的结论。承祜和那个宫女只怕真有一些不明不白的关系。
“马上让大阿哥来乾清宫!”康熙即刻下令。他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让他不至于对承祜失望透顶的答案。
宫女珠胎暗结后自尽的事,承祜有听说。但是,他压根就想不到,这件丑闻会和自己联系起来。他对那个宫女只有寥寥几面的印象,其他的一概不知。所以,康熙质问他的时候,他只觉得这个世界荒谬得可怕!
“皇阿玛,我和那个宫女一点接触都没有,为什么您会把我想得如此不堪?”被康熙勒令跪在地上的承祜不敢置信的反驳。
坐在软榻上的康熙阴沉着脸说:“南巡时,她是佟妃派去侍候你的人,你怎么能说和她一点接触都没有?”
承祜用清澈到极点的眼眸望着康熙:“不错,南巡时她确实伺候过我。可是,由于我一向不喜欢有很多人在身边伺候,所以,第二天就让梁公公把她调走了。这件事,梁公公可以为我作证。”
康熙的脸色没有任何缓和:“好,南巡时的事,朕暂且不表。朕再问你,为什么你一直贴身佩戴的玉佩会出现那个宫女的身上?你是不是想说,那块玉佩早就丢了,是有人想陷害你?”
其实,康熙的猜测不假。他所说的那块玉佩,承祜确实早就不知所踪。承祜曾经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阵,却什么头绪都没有。由于那块玉佩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所以,没过多久承祜就把其抛之脑后。想不到,今天他却栽在了这块小小的玉佩上。
“皇阿玛将该说的都说了,我自然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