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往事-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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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用不着了，现在。”刘峙像卸下了千斤重担般显得很轻松。
“为什么？”熟知历史的单于大概猜到了原因，不过煞风景的事情单于是不会做的。
“总部来电了，暂定攻城。”刘峙扬了扬右手的电报。
“什么？！太好了！”单于觉得自己真的很虚伪，而且声音也太假了点。
第六卷 旌旗北指，三千里外觅封侯 第五十八回 围武昌
既然攻城受挫，按照规矩自然是要开会检讨的。就在总部下达了暂停攻城命令没多久蒋中正就派卫兵通知刘峙与单于两人，要他们到洪山开会。原来蒋中正与加仑、李宗仁等人早已经达到了前线。
既然是洪山前线，自然没有什么像样的指挥部来开这个会议，于是会议就设在北伐军洪山炮兵阵地下面的一小山坳里的环形工事里。这里原本是北伐军炮兵团的指挥部。而单于与刘峙到的时候，今天参加攻城战的各部队主官都已经到了。而会议的主角北伐军总司令蒋中正以及顾问加仑、前线总指挥李宗仁等人却没看见人影。
看得出到会的各部队主官情绪都不好，不是靠在沙包上抽着闷烟，就是三三两两的小声交谈着彼此部队的伤亡情况。而从人群中时不时的传来隐约的叹息声则表明这次攻城战各参战部队损失都不小。
单于眼尖，看到了邓演达与郭沫若两人站在偏僻的一角小声的说着些什么。既然看到邓演达了，单于当然要过去打个招呼。
“刘师长，邓主任在那边。我过去打个招呼。”在这种公开场合单于也不怕刘峙对自己有什么想法。毕竟单于是邓演达亲自招进黄埔军校的事情北伐军没人不知道。
“那好，你去吧。”刘峙也看到自己的熟人，正想过去聊聊天呢。
打过招呼后，单于径自朝邓演达走去，而邓演达此时也发现了正朝自己走来的单于，于是冲着单于点点头。
“邓主任，郭主任，怎么没看到叶团长？”来到邓演达二人跟前的单于好奇的问道。
“打从进湖北开始，独立团恶战一个接一个，希夷作为一团之长也没有好好休息过。加上这次独立团损失惨重，希夷最看重的曹溥泉又牺牲了。我看希夷那个样子真怕他撑不住倒下了，所以我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再说仗打成这个样子，咱们能选择的无非就是继续强攻与长围两项而已。强攻已经证明行不通，那就只有长围了。这个会不过就是决定长围罢了，难道咱们总司令还能在会上玩出什么新花样来？既然早知道结果，又何必让希夷来了？有这功夫还不如让希夷好好休息一下。”邓演达完全没有顾虑单于目前是蒋中正最看重的部下，在他面前毫无顾忌的发泄着对蒋中正下达肉搏进攻这个命令的不满。
“主任，我知道您对校长的安排不满意，不过是不是也稍微考虑一下我的立场？”单于对邓演达这种率直的脾气毫无办法，只好自嘲的说道。
“你单文革是这种人吗？再说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邓演达这话瞅了单于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哼，我看就是有人对独立团有偏见，想消耗独立团的力量！不然独立团怎么可能伤亡这么大。”在旁的郭沫若颇为忿忿不平的说道。
郭沫若这话简直把单于给说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郭沫若会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番话来。因为在单于印象里郭沫若这个人虽说不上多有品，但至少也算是一个高智商的人。可如今他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真让单于觉得应该重新评估眼前这个政治部副主任的智商。
再者说，出于某种原因，单于对郭沫若是有看法的，因此郭沫若这番话在单于听来就分外刺耳了。
“郭副主任，这话从何说起？要知道独立团所负责的宾阳门一线可是地理条件最好的，而且部队伤亡大也和指挥员的指挥有关系吧。怎么能说谁故意消耗独立团来着？我还记得是C。P主动提出要独立团做北伐的先锋的，故意消耗独立团这个说法是不是有点过了？”单于眉毛一挑，反驳道。
“文革，我不是说你，我知道你和有些人不一样；可有人想消耗独立团绝对错不了。要不你说说你们第二师伤亡多少？”郭沫若一副掌握了某种真理的模样。
“我们第二师伤亡小就能说明有人想消耗独立团？这真是莫名其妙啊，据我所知独立团攻城之初被直军炮击是独立团损失最大的原因吧，被炮打死的人不比死在登城战的人少吧？这明显就是平时防炮击训练没做好的体现啊，难道北伐军‘有些人’还能指挥武昌城里的直军炮兵不成？”单于越来越讨厌自己面前这个政治部副主任了。
正当郭沫若不服气的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邓演达及时的打断了他的发言。
“别争了，文革说的对。攻城的命令确实值得商榷，但是独立团的伤亡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邓演达的身份地位比单于又高了许多，况且他本身就是KMT左派之一，又是郭沫若名义上的上司。因此邓演达一发话，郭沫若就不再说什么了。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蒋中正、加仑、李宗仁等北伐军的核心人物从山顶走了下来，原来之前他们是到山顶开小会去了。而各部队主官们看见蒋中正等人来了后，抽烟的赶紧把烟掐灭，聊天的也停止了聊天。大家都以立正的姿势等着这些真正的长官发话呢。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会议上蒋中正并没有第一个发言，而是由李宗仁作为前敌总指挥先总结了此次攻城战的得失。李宗仁的发言十分泛泛，只强调直军的战斗力与火力出乎了北伐军的意料，而前敌总指挥部没能及时的发现这一情况云云。丝毫不提肉搏攻城这个命令的荒谬。
李宗仁这么说算得上把所有责任都扛在他自己的身上。因为情报不明这个责任追究起来绝对是前敌总指挥的
听李宗仁这个发言单于绝对相信之前蒋中正与李宗仁这个桂系大佬绝对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不然李宗仁也不会这么大方扛下所有的责任。
果不其然，李宗仁总结完后，蒋中正作为北伐军总司令就宣布了三条新的命令。
1。即日起停止对武昌城的攻击，而采取断其臂助的政策，先解决汉阳、汉口之敌。彻底孤立武昌城。而对汉阳、汉口的攻击，由第八军负责。
2。在第八军顺利解决了汉阳、汉口之敌后，与第四军一道对对武昌采取封锁包围之策，由任总政治部主任邓演达出任武昌攻城司令。四、八两军攻城部队，撤至安全地区集结休整，以适当兵力于前线监视警戒，防止敌军的突围和反攻。
3。李宗仁率七军主力挺进鄂东。
而有当蒋中正宣布了这三条命令后与会众人都不约而同的轻出了口气，看得出这次攻城战让参战各部队对攻城这个词都产生了敏感。
蒋中正随即宣布散会。不过单于与刘峙两人还是老规矩，留了下来。
第六卷 旌旗北指，三千里外觅封侯 第五十九回 醒悟
单于与刘峙都觉得今天的蒋中正很奇怪，往日蒋中正与他们独处的时候总是左一个吩咐，右一个教诲的说个不停。可今天单于与刘峙等快陪着蒋中正走到洪山山脚下，可蒋中正虽然眉头紧锁，却依然一言不发。
其实蒋中正今天为什么如此反常，单于多多少少还是猜到一些。不过自古做杨修都没什么好下场，因此单于并没有理会旁边刘峙不断示意自己的眼神。
三人就这么一直到洪山山脚时，蒋中正这才首次开口：“经扶，今天第二师损失怎么样？”
刘峙没想到蒋中正半天没开口，一开口居然问这个，楞了一下才回答道：“报告师长，第二师自从北伐以来，没有遭受今天这么大的损失。不过比起其他参战部队来损失还算是小的。”
刘峙这个人虽说没什么主见，平素也爱报喜不报忧，不过比之王柏龄来，见事还是很明白的，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因此没有在这件事上和蒋中正打马虎眼，老老实实的汇报着。不过嘛，这番话未免有相仿文正公“屡败屡战”之嫌疑。
“恩，这是你们平时认真练兵的结果。”虽说蒋中正嘴里在表扬刘峙与单于，可语气依然显得沉闷抑郁。
“其实胜败乃兵家常事。吴子玉也是成名已久的老军务了，麾下也不乏刘玉春这样的亡命之徒，些微小挫司令何必如此介怀。”见蒋中正依然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刘峙出言宽慰道。
“经扶不必为我遮颜，这次却是是我心急出了昏招。我现在才明白，我是中了别人的算计。”蒋中正一脸风平浪静的说道。
可当蒋中正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单于分明听到了金石之音。蒋中正此时的心情绝没有平面上那么平静。
“司令，您的意思是？”刘峙似乎听不明白蒋中正的话般问道。不过单于敢肯定刘峙绝对知道蒋中正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我中了唐孟潇这个假和尚的算计。不，不光是唐孟潇，还有他背后的那群人。本来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唐孟潇短短时间里态度迥异，可今天加仑建议我暂停攻城，采取围困封锁时我就想明白了。有人是不想第一军先入武昌！若是外国人和唐孟潇这种投机份子也就罢了，可这里若说没有我党高层参与其中，我蒋中正绝不相信。这些人以私心坏国事，该死！”蒋中正虽然声调未变，可到了后来刘峙与单于分明是从他话里听出了森森杀气，知道蒋中正此时必定是愤怒至极。
单于本来心里隐约就点想法，如今听蒋中正这么一说就更明白了。在中山舰事件后KMT内必定有一群人对蒋中正如此专横跋扈深深不满，而在武昌问题上这些人绝不会希望这么一座对KMT有特殊意义的城市，也是中南枢纽落在蒋中正手里。
而在进入湖北的几个军里，虽说李白的第七军实力最为庞大，但就是因为李白实力太过庞大，在KMT内部又独树一帜以及和蒋中正一样拒绝C。P加入军队系统这几点使得李白绝不是联络的好对象。毕竟没人傻到前门拒虎，后门进狼。而唐生智这种独立于蒋中正体系外的，享受过某些政策所带来的好处的，所谓的靠拢‘进步’的，根基浅薄的新兴将领才是最佳选择。
所以唐生智才会在贺胜桥一役后明目张胆的下令第四军停止追击，所以才会屡次在作战会议上出言顶撞蒋中正。
电光火石之间，单于已经大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请了。不过刘峙显然没有想明白，所以他听蒋中正这么说非常的惊讶。
“司令，那您怎么还采纳加仑的意见，甚至还把围城的事交给第四军以及第八军来办？不如还是让咱们第二师来干吧，大不了拼光第二师，我也为司令拿下武昌城。”
刘峙可以不心痛拼光第二师来表这个忠心，单于心痛啊。他被刘峙这话吓了一大跳，连忙说道：“师长，没有用的，眼看唐孟潇就要拿下汉阳与汉口了。就算咱们拼光第二师拿下武昌城也不过为唐孟潇做嫁衣啊。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只要军队还在，就不怕唐孟潇玩什么花样。可要是军队没有了什么都是一场空啊。”
其实刘峙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时间被蒋中正的话给说蒙了，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可听单于这么一解释就清醒过来了，连连点头。
而蒋中正更是听得眼前一亮，转过头对单于说道：“文革，你能有这样的见识说明你真是历练出来了。”随后又对刘峙说道：“经扶，文革说的没错。这次算他们棋高一招，不过只要本钱还在就不愁翻不过身来。咱们暂时在两湖战场退让一番，江西战场有咱们最精锐的第一师，我相信茂如是不会辜负咱们对他的希望的。”
听到蒋中正提起江西战场，单于心中一动。他可是知道王柏龄在南昌城下给蒋中正丢了多大的人。而且他自己本人也在期盼着王柏龄这件事的发生。毕竟现在蒋中正手里的军队不多，系统里老资格的人不少，若王柏龄不出事他又怎么能继续进步？师长与副师长虽说是一字之差，可也说的上是天差地远。因此单于打定主意不想在江西与第一师的问题上多说一句话。
可单于想深一层之前自己已经提醒过蒋中正注意江西战场的情况；可现在装聋作哑的话难保蒋中正日后不会怀疑自己自顾自己，不顾团体。
想到此节，单于略显忧心的对蒋中正说道：“校长，我觉得眼下这种情况是不是提醒一下王军长持重用兵？”
“不用了，我相信茂如不会在这个时候孟浪的。再说如今我北伐军入赣军队几近十万，相信江西的事情不难办。”蒋中正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单于的提议。毕竟王柏龄再怎么说也是受过系统的军校教育的。
况且王柏龄与单于互相看不顺眼第一军人尽皆知，蒋中正觉得单于这么说也是和王柏龄过不去，想给王柏龄找找麻烦的意思在里面。
不过单于就是希望蒋中正这么想，要是蒋中正真的给王柏龄去电，单于反而不愿意了。
第六卷 旌旗北指，三千里外觅封侯 第六十回 流水
蒋中正分别又吩咐了单于、刘峙几句，也就准备各自散去了。可单于与刘峙刚要上马离去的时候，蒋中正坐在车里又让副官把单于给叫了回去。
“校长，您还有事？”单于觉得此时站在车窗外的自己特别像一个跟班，不过认真追究起来，单于现在本来就是跟班。
“文革，我听说今天攻城战的时候你发作了惠东升几句？”蒋中正样子看上去像是偶然想起这件事。
“有这事没错，校长，不是我不尊敬老前辈，不过惠东升也太过分了，他不知道哪里听说独立团快要登城了，跑来怂恿师长抢先给总部上报。您想想看，要是真如惠东升所说，那么今天这个会您让师长怎么下台？这不是往沟里带师长吗？”单于一脸无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