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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清云梦悠悠完结-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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哽咽着,泪水不知不觉落在他脸上,我掏出十七送来的荷包,放在他手上,有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温柔的吻,这一次离开,便是结束。
“福晋,我……”无语凝噎,四福晋了然道:“放心吧,你的担心,我都了解,爷醒了还有我,他会明白的。”
避暑山庄
康熙站在窗边,他老了,鬓边的白发如雨后春笋般显露出来,夕阳西下,他的背影显得孤独而落寞。
“请皇上保护我。”我扑进康熙怀里,这次,是我心甘情愿选择幽禁,选择逃避,只有听不见,看不见,才是最好的方法。
“为难了是吗?”康熙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离开他的怀抱才发现他一脸憔悴,他病了,我心痛得哭出声,康熙又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的为难,他都知道,既然他明白,那就更应该明白“毙鹰事件”的真相啊!
“你为何要这样对八爷,他……”唇边一温热,是康熙的食指,他不让我继续说,只叹道:“朕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不该存的心思不该有,你回京吧,这些事不该是你过问的。”
我点点头,康熙这么做一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我将令牌交出,淡淡一笑:“以后,都用不着它了。”
以后,我还会出来吗?
呵呵,不需要了,真的不需要了。
康熙要继续北上,“毙鹰事件”并不能停止伟大君王的行程,而我由一对御林军护送,先行回宫。
回京之后,我修书一封给胤裪,交代了左仟等人的死因以及我心中的歉疚,随后就是继续我的幽禁生涯。
“毙鹰事件”究竟是胤禛做了合了康熙的心意,让康熙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来摧毁八阿哥一党的气焰,还是康熙故意为之,我不懂,但是经过此劫,势力庞大的八阿哥一党信心动摇,日见瓦解,也因此,逐渐将希望寄托在了十四身上。
康熙五十四年正月,上诏贝勒胤禩、延寿溺职,停食俸。
康熙五十五年九月十二,八阿哥患伤寒病不起,上批”勉励医治”。
几天后,御医再报胤禩的病情加重,上批:“本人有生以来好信医巫,被无赖小人哄骗,吃药太多,积毒太甚,此一举发,若幸得病全,乃有造化,倘毒气不净再用补剂,似难调治。”
九月二十五,因卧病处在康熙帝回京所必经之路,诸皇子讨论的时候,胤禛建议将胤禩移回城中。九阿哥胤禟听后,当下就跳起来愤怒的说:“八阿哥今如此病重,若现在移往家中,万有不测,谁即承当?”
诸阿哥一听,不敢作主,赶紧回报康熙,康熙不悦。
逐降旨料理胤禩病务的三阿哥胤祉和四阿哥胤禛:“若胤禩病得不行、不省人事的话,则可令迁移。著诸皇子议奏。”
十月初五,病愈。康熙帝命将其所停之俸银米仍照前支给。
与此同时,康熙将内务府交由胤禛管理。
康熙五十六年,十二月,皇太后病势渐增,上疾七十馀日矣,脚面浮肿,扶掖日朝宁寿宫。丙戌,皇太后崩,颁遗诰,上服衰割辫,移居别宫。
康熙五十七年,夏四月,葬孝惠章皇后于孝东陵。
冬十月,命皇十四子贝子胤祯为抚远大将军,视师青海。并封固山贝子授王爵,“用正黄旗之纛,照依王纛式样”。
诏四川巡抚年羹尧,军兴以来,办事明敏,即升为总督。
命皇七子胤祐、皇十子、皇十子允礻我、皇十二子胤祹分理正黄、正白、正蓝满、蒙、汉三旗事务。

抚远大将军

绛雪轩
我与迎风依旧过着孤独而平淡的日子,不同的是,这次我心中不再有恨,过每一天都是那么轻松。
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已千年!
在政治局势一天比一天紧张的时候,这里就是皇宫中唯一的一片净土。
当一身戎装的胤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恍若隔世,我放下手中正在侍弄的花草,如今的他是侍卫们心中的偶像级人物,常来送膳食的小太监都把他夸得不成样子,说他是宫女们暗恋的对象。
迎风笑呵呵道:“姐姐,十四爷就要上战场了呢?”
我立在洁净宽敞的院中,微风吹乱我的发丝,胤祯笑得分外清朗:“澈儿,我成功了,我是大清第二个抚远大将军!”
“嗯!”我知道的,历史上,第一个抚远大将军是康熙皇帝的二哥裕亲王福全,第二个就是康熙皇帝的十四皇子胤祯,他会成为大清的英雄,会名垂青史,扫平叛乱,所向无敌。
“校场比试,我得了头名,皇阿玛要赏我九龙宝剑,我用九龙宝剑换了见你一面,澈儿,八哥倒下还有我,我会证明给所有人看,咱们这么多年的谋划不会白费,你等我!”剑眉星目,璨若星里,依稀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个执着的,对我有着朦胧爱意的小男孩。
我该怎么说呢,我该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
我该告诉他,历史上康熙之后的皇帝是雍正,雍正之后是乾隆?
不,既然历史无法改变,既然暴风雨迟早要来,既然命中注定,那此刻,就让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好!”我浅浅一笑,何必打碎他意气风发的美梦呢?
黄粱一梦,未必不是人生最后的绝唱。
就算我不记得雍正每个兄弟的最终命运,可我相信,都是胤禛兄弟,他赢了,应该也会放他们一路活路吧,我不是历史学家,我知道的清朝历史残缺而零星,但如今,我要做的,就是静静地过完每一天,让我手中的月季、兰花……都能得到自然的眷顾。
而我,流年已逝、青春不在、在康熙为我制造我保护膜中安度余生,于愿足矣!
站在是非之外看群雄角逐,我心淡然。
胤祯走之时告诉我月华早在康熙五十四年就猝然而逝。
我望着天空中飞翔的小鸟,喃喃唱道:“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
与其留在深宫做一名高贵的怨妇,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月华,你是爱老十的对不对,只是这爱也是纠结了一辈子,从他纳第一房侍妾的时候,你的心就死了吧,我不是明白,只是世间万物,各自都有各自不同的缘法,纠结而生,郁结而死。
十二月十二,抚远大将军胤祯率军起程。于太和殿前行颁给大将军敕印仪式。谢恩行礼毕,随敕印出午门,乘骑出天安门,由德胜门前往。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并二品以上大臣俱送至列兵处。大将军胤祯望阕叩首行礼,肃队而行。
康熙五十八年,夏四月,上命抚远大将军胤祯驻师西宁。开始指挥作战。胤祯统帅驻防新疆、甘肃和青海等省的八旗、绿营部队,号称三十余万,实际兵力为十多万人。胤祯在军中被称为“大将军王”,在奏折中自称“大将军王臣”。
为了增加胤祯在西北军中的威望,康熙降旨青海厄鲁特首领罗卜藏丹津:“大将军王是我皇子,确系良将,带领大军,深知有带兵才能,故令掌生杀重任。尔等或军务,或巨细事项,均应谨遵大将军王指示,如能诚意奋勉,既与我当面训示无异。尔等惟应和睦,身心如一,奋勉力行。”
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胤祯即指挥平逆将军延信由青海、定西将军葛尔弼由川滇进军西藏。
八月,葛尔弼率部进驻拉萨。
九月,胤祯命令延信送新封达赖喇嘛进藏,在拉萨举行了庄严的坐床仪式。至此,又策旺阿拉布坦所策动的西藏叛乱彻底平定,胤祯也因此威名远震。康熙谕令立碑纪念,命宗室、辅国公阿兰布起草御制碑文。
五十九年春正月,命抚远大将军胤祯移师穆鲁斯乌苏。以宗室延信为平逆将军,领兵进藏,以公策旺诺尔布参赞军务。命西安将军宗查木驻西宁,平郡王讷尔素驻古木。
十一月,以隆科多为理籓院尚书,仍兼步军统领。
十二月,以诚亲王胤祉子弘晟、恆亲王胤祺子弘升为世子。
六十年辛丑春正月乙亥,上以御极六十年,遣皇四子胤禛、皇十二子胤裪、世子弘晟告祭永陵、福陵、昭陵。
二月乙未,上谒孝庄山陵、孝陵、孝东陵,行告祭礼。
五月,胤祯移师甘州,企图乘胜直捣策旺阿拉布坦的巢穴伊犁。但由于路途遥远,运输困难,没有取得进展。
十月,胤祯以军务重大,密奏暂停进剿,得到康熙的赞同。十一月,胤祯奉命回京述职。
经反复研究磋商,康熙决定争取和平解决准葛尔问题,特致书策旺阿拉布坦,令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选派喇嘛位使,赉书前往招抚。
同月,以署参将管永宁协副将岳锺琪为四川提督,以年羹尧为四川陕西总督,赐弓矢。
康熙六十一年四月,胤祯离京再赴军前,这一次离开,就是彻底的人生转折。
冬十月,命雍亲王胤禛、弘升、延信、孙渣齐、隆科多、查弼纳、吴尔占察视仓廒。随后不久,上南苑行围。
十一月,上不豫,还驻畅春园。以贝子胤祹、辅国公吴尔占为满洲都统。庚寅,命皇四子胤禛恭代祀天。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白皑皑的飘雪,覆盖了紫禁城的朱红宫墙,向往常一样,即使躺在炭盆边,我依然冷汗直冒,浑身乏力,迎风给我盖了两层棉被,依然不能给我带来丝毫温暖。
心中惴惴不安,隐隐觉得心痛得紧,喝了口热茶,我耷拉着脑袋,眯着眼,轻声道:“迎风,这两天,我总睡不好,总觉得有什么事?”
“咱们在这见不着天日的地方能有什么事儿啊,再说了,外面的事也到不了咱们这,到是你,一入冬就虚症发作,我看着就担心。”迎风又往炭盆里加了些炭,絮叨着说个不停。
“咚咚咚!”门怎么有声音?现在并非用膳的时辰,不该有人敲门啊!
外面风大,迎风在屋子里喊道:“谁呀!”
“奴才李德全,奉皇上旨意,宣召云格格!”李德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异样,我忙道:“迎风快开门。”
李德全带着几个太监进来,见我躺在榻上病得不行,也乱了方寸,我看他神色焦急,先问:“谙达,您看,我这模样,还能去见皇上么?”
不是我不想去乾清宫,而是我这身子撑不到那。
“我的格格诶,皇上这会子在畅春园病得不轻啊,一直叫着格格的名字,格格无论如何得去躺畅春园啊!”李德全紧声道,低着嗓音,本就是只是傍晚的天色,在他这种诚惶诚恐的声调中又暗了些。
康熙此刻在畅春园?
呵呵,也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里的消息是最不灵通的。
康熙生病了么,我撑起身子,迎风忙扶着我起来。
“谙达,云澈这就更衣。”两腿发虚,康熙突然要见我,一定是出事了,帝王有疾,一般是不准随便说的,李德全说话最是谨慎,此刻也不惜说康熙病重,那想必一定病的不轻。
“姐姐,你虚症发作,正是没力气的时候,你……”迎风劝道,我摇头示意她不必再说。
“格格,奴才去外面候着,软轿伺候,您快着点儿。”李德全说完,埋头离开。
“嗯……”刚走没几步脑袋昏昏沉沉起来,我忙扶住迎风稳了稳身形,迎风拿来一件深蓝色旗装,待换好,已经筋疲力尽了,黑发整齐地垂在脑后,只梳了个蝴蝶髻,用绸带固定好即可,鬓边特意留下两股,能使我看上去精神些,又披上披风,戴上围脖,这才由迎风扶着出去了。
夜幕来临,李德全正站在软轿边等我,见我来了,忙打千,替我掀开轿帘。
奇怪的是,宫中异常安静,一路坐轿遇到盘问也都是李德全应付,但整体来说,李德全这次显得有些神秘了。

康熙驾崩

到了畅春园,我才发现气氛很不寻常,一个个深情庄重肃穆的冷面侍卫根本不像是御林军,举着火把仿佛大事降临般。
鲜少大臣走动,往常十分清幽的园子,今夜非同寻常的寂静。
“谙达,太医怎么说,皇上究竟得的什么病?”直觉这一切都与康熙有关。
“格格,皇上……只怕……就这几天了。”李德全用只有我们俩才听得见的声音,刻意与身后的奴才拉开一段距离,悄声道。
眼前一黑,一个趄趔,若非李德全在身旁,我早已倒下,苍白的脸上此刻已成惨白,不会的,他不会的,他不会的……
果然有问题啊,一般的病,康熙又怎么会这么隐秘地叫我来,现在只怕他的病也是机密。
距离上次见面又过了八年,八年了,难道今年就是康熙的大限之年?
举步维艰,我在害怕什么,害怕见他吗?
“格格,到了。”李德全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
畅春园清溪书屋是康熙的寝宫,微风吹动白色的帷幔,如风中柳絮,这里没有乾清宫的庄严神圣,却有着一种萧索苍凉的感觉。
我一步一步迈向明黄帐下的龙床,此刻,那里躺着呵护我半生的长辈。
威风吹动床边的烛台,烛光颤动,烛身摇曳不定,床边不远有炭盆,烧得再旺也让人感觉不到丝丝温暖,显然事先屏退了左右,整个寝宫半个人也没有,越是接近越是害怕,害怕面对不想面对的。
他老了,橘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苍老的满是皱纹的面容上,我几乎快认不出了,这就是那个一身龙袍霸气天成,挺拔如松柏一样的康熙大帝么?
八年不见,一个人竟能苍老至此,形同枯槁,仿佛过了八十年一般,我颤巍巍伸出手却不敢触碰睡梦中的他,生怕他就此消失,康熙,一个爱我至深,逼我至深的男人,一个教我知识,疼爱我的长者。
爱恨痴嗔半生,仿如昙花现,一路走来,我以为,他终会伴我一生,却不然,这人生的道路于我或他是不同的。
如今这条路他就要走到尽头了,思过去,念如今,心潮澎湃,爱他?恨他?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握起他的手,这双手曾经是那么苍劲有力,反复摩挲着他的手背,未出声,泪已落。
滴在康熙手背,他惊醒,见是我,浑浊的眼眸终于显现一丝光芒,一如曾经的他。
“你来了……”暗哑声音,康熙缓缓睁开眼,对上我含泪苍白的面容。
我尽量挤出个温柔的微笑,将他的手抚上我的脸,坐在床边,柔声道:“嗯。”
“哎……莫哭,人皆有一死,天子亦然。”康熙轻叹,仿佛这一生的疲累都在此刻展现。
“不会的,不会的,您不会有事……”我已泣不成声,心痛不已。
天知道,这一生,康熙固然是我悲剧的开始,但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我,是他的保护,才让我得已在这暗无天日的宫斗中保持一份纯洁的心灵,是他的宠爱,让我穿越来此,丰衣足食。
当红颜老去,我也不再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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