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梦悠悠完结-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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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九阿哥曾经说道这荣妃在背地里不知说了我与宜妃多少坏话我就一肚子的火,眼下,我终于有机会单独与她冲突了。
“是巧得很呢?皇上若是知道娘娘这么严守后宫的规矩只怕又会赞赏娘娘呢?”哼,在康熙面前你不是最会装作开朗大度么?
眼下,处处为难十四的老婆,你真是大度的很哪?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摆娘娘的架子。
“那是,本宫自然是守规矩的,不像有些黄毛丫头,就会仗着自己那付皮囊得宠,不知天高地厚!”荣妃明显是冲我来的,说我以色相康熙!
完颜涵萱看看荣妃又看看我,也听出了我们之间的火药味,拉拉我的手,我却看也不看她,只看着荣妃笑得更快活了。
“娘娘说得是,像娘娘这样的地位又怎么用得着以姿色邀宠呢?”荣妃得意的笑了,谁料我话锋一转:“况且……娘娘早已芳华不再,又哪来的好皮囊可以用呢?”
饶是荣妃再虚伪也装不下去了,后宫的女人最忌讳的就是个‘老’字,年轻不得宠可以争,还有盼头,有希望,若是老了,那就真的只能老死宫中了,虽然荣妃有儿有女,但是独守空闺的滋味也没少体会。
谁不知道康熙现在最常招侍寝的就是和嫔,密嫔,还有一些位分较低的答应什么的,就是招宜妃也不招她,荣妃本来长相就平凡,又已经年纪一大把了,这就是色衰而爱弛的道理。
虽然没有人能永远青春,但是眼下我只想打击她,并未考虑太多。
荣妃气得死死瞪着我,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身后的宫女又出来说话了:“你好大的胆子,连荣妃娘娘都不放在眼里,真是反了!”
“反了?站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主子,有你一个奴才说话的余地,难道这就是荣妃娘娘教你的?”我不屑地挑眉,气势凌人。
那宫女被我震慑住,慌忙逼嘴,容妃这才崩出一句话,字字狠戾:“好!好的很,本宫不跟你计较,本宫这就亲自去皇上那理论!”
说完拂袖而去。
“恭送荣妃娘娘!”我福身笑道。
直到荣妃的身影远去,我这才回头看了看完颜涵萱,她也松了一口气,忙道:“吓死我了,今天多亏了云格格!”
“福晋是怎么遇到荣妃娘娘的?身边怎么一个奴才都没有?”我疑惑道,她一个堂堂的福晋,一个人在这做什么?
“原是与七嫂一起进的宫,七嫂去给定嫔娘娘请安,我也去了长春宫,四嫂也在,弘晖说要出来玩,我便带了他出来,方才爷传话说让我在千秋亭等他一起回府,我便差人先将弘晖送了回去,然后就去千秋亭,谁知我与身边的奴才都迷了路,只好让他们去问问路,没成想一去半天也没见着人,偏巧又遇到了……”完颜涵萱叹道。
“你与荣妃以前可有过节?”否则一向最会装端庄贤淑的荣妃怎么偏偏为了这么点小事与她过不去?
“怎么会?不过,我倒是听长春宫的宫女说起过,荣妃娘娘的远房侄女,是今年的秀女,原是与德妃娘娘说好的许给十四爷的,大概是这个缘故吧!”
原来如此!
不过我倒是很惊喜,因为茗嫣终于进宫了,自从上次的事之后,这么久了,真的很想见见她。
正说着话,紫桐忙拉拉我的衣角,兴奋道:“格格,您看是谁来了?”
目光饶过完颜涵萱,与她不约而同的望向后面,却见十三,十四结伴而来,两人年纪本就差不多,从远处走来,和着明媚的阳光眩目得令人不得不感叹上天真是偏心,所有的极品基因都出现在这紫禁城了。
自从十四大婚后,真是越来越成熟了,十三反倒更显阳光,身后跟着好些奴才,冲我露出他开朗的笑容。
“爷!”完颜涵萱见了十四,抑制不住的激动,忙上前福身。
我淡淡一笑:“给两位爷请安了!”
十四大步走来,不悦地对完颜涵萱道:“不是说了让你去千秋亭么,居然迷了路,让那些蠢笨的奴才满世界的乱转,幸亏爷与十三哥撞见了,让别人瞧了去,岂不笑话!”
完颜涵萱嗫喏着,却不敢说上半分,有些委屈的看看十四,又看看我,低头不语。
十四这死小子,倒真是摆足了大老爷们儿的架子,此时十四身后两个宫女打扮的女子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完颜涵萱身后,低着头。
我正要数落十四,十三已经先我一步。
“十四弟,弟妹进宫的次数不多,难免会迷路!”
“就是,哪有人这么不心疼自己的福晋哟!”我在一旁打趣道。
十四不悦了,看看十三,又看看我:“好哇,你们两个,连合起来,欺负爷,赶明十三哥也大了婚,看我这么和十三嫂对付你们!”
十四邪邪一笑,心情瞬间开阔,知道我们是与他说笑的,接着又拉着我问这问那。
完颜涵萱看着我们三个开心的说笑起来,却一句话也插不上嘴,只好讪讪立在那里,不知所谓。
“怎么了,难道十三爷有好消息了?”听十四的口气,莫不是十三也要……
“哪啊?澈儿千万别听老十四瞎编排,爷可不想那么早就大婚,不过……”十三今天神清气爽,一身宝蓝色衮服,腰间系着八宝攒珠结,上面镶了一块绿宝石,整个人帅气阳光得让人在睁不开眼。
“不过什么?”我又问。
“不过皇阿码已经下旨内务府,不日,就将给爷建府了?”十三得意及了,眉毛弯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平时在我面前从不以‘爷’这个字自居的他,今日格外不同,也怪不得,对于他们来说,建了府,大了婚,就标志着成人了,每个皇室阿哥都是希望长大拥有自己的势力。
只是,十四现在已经不住宫里了,十三也快建府了,他们都不住宫里了,那我呢?
我什么时候也可以不用住宫里,想到这里,不觉一阵落寞。
“澈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太好……”十三上前,拉过我,关心道。
我别过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完颜涵萱忙插话道:“大概是刚才……”
她居然把怎么遇到荣妃,怎么起冲突,我又是怎么帮她的都说了出来,待说道荣妃要到皇上那去理论的时候,十四眉头一拧,明显生气了。
“哼,她去就是,皇阿玛才不会听她的一面之词,何况,谁不知皇阿玛有多宠你……”十四满眼不屑。
“十四!”我心一痛,最不愿被人提及的就是康熙的宠爱,眉头一皱,侧头不语。
十四惊觉说错了话,脸红了不说,表情更是尴尬,还是十三打破僵局,拉我到一边压低了声音:“澈儿,四哥从福建回来了……”
什么?我抬头看看十三,立刻来了精神,抓着他的马蹄袖:“你说什么?……那他为何不进宫……”
“皇阿玛允了四哥办差辛苦,让他在府里休息几日,不过,四哥会找机会去看你的……”后面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见,他回来了,一定很辛苦吧!
几个月没见了,他想不想我?
“澈儿?”十三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我都在想什么?
他回来与不回来与我有何相关,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依然抓着十三的衣袖,离我们几步之遥的十四正疑惑地看着我和十三,忙送开了,只淡声道:“恩,我知道了……”
与十三十四寒暄了一会儿,我便离开了。
咸福宫;位于西六宫的最北边;远远离开乾清宫,这里没有储秀宫的华丽宽敞,也没有延僖宫的精致高贵,连树木都是那样稀少,只有一棵槐树从咸福宫内探出。
我站在这座萧索的宫墙外,这就是八阿哥生母住的地方,冰冷,孤独,一年里也不会有多少人来。
静静地,有歌声自墙内传来,伴着我再熟悉不过的琵琶伴奏,一波一波如春天里碧波荡漾的湖水在人心里激起层层涟漪,词是李清照的《点绛唇》:
寂寞深闺,
柔肠一寸愁千缕。
惜春春去,
几点催花雨。倚遍栏干,
只是无情绪!
人何处?
连天衰草,
望断归来路。
我无声推门而入,立在门边,果然是良妃,她坐在槐树下,一身洁白的旗装上只零零散散绣了几朵黄色的大菊花,清淡,雅致,抱着一把琵琶朱唇轻启,眼神迷离。
我见良妃的次数并不多,只在除夕家宴上远远见过几次,第一次隔这么近的距离观察她。
真的很美,惠妃是明亮耀眼的,宜妃是高贵美丽的,而良妃则是超然物外的,芙蓉如面柳如眉,天生丽质无人知……无人知……
美丽的女子是这宫里再寻常不过的风景,良妃!一个出生辛者库的罪人之女,真的是因为康熙的一夜风流而一生惨淡么?
她脸上的恬静安适,温柔如水都使我不解,如此美人,康熙真舍得冷落几十年?
脑中闪现一张温柔孱弱的脸,敏妃与她竟有五分相象,只不过敏妃是柔弱无力的,而良妃则多了恬静超然的气质,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坚强的抗争。
“你是……”一曲终了,良妃望着我,盈盈一笑,那笑容仿佛是尘埃里开出来的沾染着风尘的花朵。
我这才发现自己愣愣立在门边好久,不敲门原就失了礼数,现下更是无地自容,只上前福身道:“云澈给良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你就是云澈,梦娴的妹妹?”良妃放下琵琶,起身打量着我问道。
“回娘娘的话,正是!”我恭敬地回答。
“快起来!宫里谁人不知云格格是皇上的心尖尖,本宫哪能当得起你的礼!”说罢竟亲自上前,虚扶我一把,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我低头有些不高意思,正欲找些话说,去听得良妃道:“不知云格格来本宫这意欲何为?”
我方才想起来这的目的,忙答:“八爷听说娘娘这几日身子有些不爽利,特寻来几瓶人参丸送与娘娘!”
说罢,身后的紫桐上前恭敬地呈上木盒。
良妃轻唤一声:“阿岱!”
里屋忙出来一个年纪与紫桐差不多的宫女,朴素大方,上前接了人参丸退到一边。
“方才本宫还在诧异,这凄凉的地方什么时候会有如此美人,原来是云格格,禩儿不止一次在本宫面前提起你,说云格格是个才女,精通音律!”良妃笑道。
“娘娘说笑了,只是略微通晓,算不得精通……”我轻声道,良妃真是个温和的女子,八阿哥的笑容想必也是继承了良妃的谦和,温润如玉罢!
“娘娘,何不让云格格弹奏一曲,让奴婢们也开开眼界!”良妃身边的宫女笑着说,良妃对她无奈一笑,眼中都是宠溺。
一看便知,良妃对下人都是随和的,只是与梦娴为何?
“是啊,格格,奴婢也是好久没听您唱歌了……”紫桐与吹雪也是附和,众人忽然都来了兴致,我亦是高兴。
“你这丫头,本宫都没福气听的,哪轮到你……”良妃说着眼神黯然下来,她要见康熙一面,只怕是望穿秋水了。
“娘娘折杀云澈了,云澈正想着弹一曲给娘娘听呢?”不希望看到良妃失望,我笑道。
良妃开心了,拉我坐下,阿岱忙递上琵琶,我看看良妃,她真是和亲切一点架子也没有。
抱着琵琶,想着刚才良妃唱的《点绛唇》,她想必是喜欢抒情的曲子,于是波动琴弦,唱起来: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却上心头……
良妃望着我,眼神又迷离起来,我亦沉浸在这伤感的词里,过去种种如潮水般涌现,想必我也是怅然的吧!
一曲终了,心下感叹,情之一字,困住了多少英雄儿女,良妃似在追忆,喃喃道:“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格格,这曲子好悲,奴婢听了直想哭……”吹雪柔声道。
“这首词本就是写的离别之苦,相思之怨,难免凄凉了些……”我抱着琵琶,看着天边一抹红霞,悠悠道。
“好……真好……本宫好久都没听到这么贴心的曲子了,云澈,再唱一曲可好?”良妃悠悠道,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与我忧愁的目光相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好!”我柔声道,想了想,又唱道《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反复唱了两遍,谁道伤心之人不可唱伤心之曲,如果不开心,就算唱得再喜庆又有什么用,不如由着自己的性子,唱出心声。
“啪啪!”却是八阿哥自门外走进,一身白色蟒袍,胸前两只仙鹤翱翔,温柔的目光扫过我,落在良妃身上:“给额娘请安!”
刚才他一直都在听吗?
“快起来,不是说没空过来了么?”良妃收起了思绪,柔声道。
“原是没空了,不过,儿子不放心额娘的身子,想了想,还是跟皇阿玛告了假……”依旧是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只是那笑容里多了些孩子气。
“额娘没事!这一来一去的,仔细累着,云格格正唱歌给本宫听,说来还是你打扰了额娘的兴致!”良妃笑着嗔道,拿起秀帕,抬手将八阿哥额前细密地汗珠轻轻抚去,动作轻柔。
看着这一副慈母孝子子图,我心下怅然,一方面替八阿哥感到高兴,从小到大,这是他们母子多年的梦想吧,一方面使我想起远在二十一世纪的父母,他们是否安好?
“额娘,儿子知错了,早知道额娘是想听曲儿,儿子早该请了澈儿来陪陪额娘!”八阿哥看看我,眼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