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梦悠悠完结-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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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啊,最不能见的就是那一面啊!姐姐,您不是向往平凡自由的生活吗?见了四爷,他会放您走吗?会眼看你成为别人的妻子吗?姐姐,忍着吧,忍过了,等以后您与索大哥有了孩子,就能释怀了!”
“不、不、不可以,我无法背叛他为别人生孩子!”我拼命摇头,尤其在知道胤禛还爱着我的时候。
没有爱的自由,即使再美丽也不能将我挽留,因为我的心已经遗失在那高高的红墙中!
“桑枝,你怎么可以这样,都没有问过我姐姐愿不愿意唱,就擅自向阿布朗推荐呢?”迎风气极了,冲桑枝叫嚣。
“塔娜身体不舒服,着了风寒,唱不了歌,云哥儿会弹琵琶,歌又唱得好,我是真心希望她能代替塔娜的!”桑枝委屈着解释。
我摇头,这丫头还不知道她的举动会害死我。
迎风气得说不出话,桑枝嘟着嘴巴摇摇我的手臂:“好嫂子,你就答应了吧!我都已经向阿布朗保证你没问题了,就算是看在哥哥的面上!”
“你……好吧!”无奈之下,我只能答应,迎风气得不看我。
当晚,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依旧身穿白色麻衣,戴着面纱,混在一群乐师中,进了御帐,索伦泽也在帐内,看到我,直欲起身,我向他使了眼色他方才坐了。
康熙坐在正中央,两侧是和嫔与另一个我不认识的妃子,四年了,和嫔越发高贵富态,浑身散发着女人味。
左侧是皇子与大臣,右侧是蒙古王公与女眷。
康熙与蒙古王爷们说笑着,我只痴痴看着胤禛,他正襟危坐,偶尔喝点酒,几乎不说话,他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四处看了看,四目相交之时我又刻意错开,心跳个不停,这时康熙一声令下,乐师奏乐,桑枝带着一群舞娘进来,我身后的乐师拉拉我,我忙拨弄起琵琶……
跳了半天,桑枝退场。
我知道接下来,轮到我上场了,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慢慢走了出去,来到御帐中间,向康熙行了礼,坐了下来,看了胤禛一眼,他浑然未觉,想了想,抬起藕臂,衣袖滑落,皓白的肌肤暴露在外,轻轻唱道:
不是没有情不是没有意
只是今生的姻缘不属于我和你
不是没有情不是没有意
我心里藏着你梦中空欢喜
泪水流心里
天天想日日盼心里惦记着你
相见时难别亦难不分离也得分离
我爱你难言语愿君多珍惜
风里行雨里去世情冷若冰
人生难如意
再次唱着不知唱了多少遍的《情叹》,原本活跃热闹的氛围被我的歌声影响,渐渐安静下来,康熙眯起眼睛,握着酒杯目光锁定在我身上。
我暗道不好,光想着让胤禛明白我的意思,忘记了歌声是可以出卖我的,看看胤禛,一曲终了,他目光深邃,越听看我的眼神越不对,那目光似乎要透过面纱将我看穿。
八阿哥仿佛在回忆着什么,那眼神温柔地可以滴出水来,梦娴不悦地皱眉,十四欲起身,却被九阿哥按住。
四福晋也奇怪不已,冰燕越发怀疑,拉拉十三说着什么……
一曲结束,康熙大步走了下来,我抱着琵琶行了礼,转身欲走,身后喝道:“站住!”
我顿时手脚冰凉,后悔不已!
慢慢转身,暗想死期到了!
康熙慢慢抬手,似乎不敢确定,又似乎在期待……我闭上眼,这下完了!
密函
“启禀皇上,十八阿哥病重!”门外太监一声禀告如同天籁。
康熙喝道:“还不快传太医!”
说完就急匆匆走了,我总算舒了口气,康熙一走,宴席自然也就随便了,几位妃嫔跟着康熙也走了,我正欲走,一双手挡在我面前。
我抬眼,四目相对,是十三,他目光炯炯,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扭头朝一边,转身不看他,这时,八阿哥他们似乎也很怀疑,胤禛站起身看着这一幕,似乎也在期待答案。
“十三阿哥,这是在下未来的妻子!”索伦泽不动声色将我拉在身后,挡在我身前,像一个护花使者。
十三一愣,目光仍停留在我身上,十四按下十三道:“算了,应该不是她,就算眼神再像,也不是她!”
我看向胤禛,四目相撞,他脸色瞬间惨白,我立刻逃也似地走跑了。
躲在营帐旁边,我看到胤禛在我之后飞奔出来,在寻找着什么,呆呆在外站了半晌,末了,终于离开。
营帐内
“云哥儿,你究竟是谁?”索伦泽支开迎风,认真地问我。
我解开面纱,之前我骗他说我出身官宦之家,因家道中落,双亲亡故,所以变卖家产四处流浪,但是今晚的一切都以说明我在说谎。
“阿泽,对不起,我骗了你!”
“云哥儿,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的是真话,我不能连我的妻子究竟是谁都不知道。”索伦泽伤心道。
“我的玛父是安亲王岳乐,我阿玛是和硕额附明尚,我的全名是郭络罗&8226;云澈!”说出这些,我轻松了不少,索伦泽显然没想到我竟有如此显赫的家世,我又将我是如何出宫的说了个大概,也告诉他我已心有所属,索伦泽听了一愣一愣的。
“阿泽,事已至此,我想我不能做你的妻子,这样对你太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
“云哥儿,之前我们互相隐瞒身份,这算不算扯平呢?能遇到你这样的奇女子,我还在乎什么过去,只要你喜欢草原,喜欢这里的一切就够了,让我们重新来过。”索伦泽握住我的手,他在害怕,他的手在微微颤抖,脸色泛白,我不说话,他痛苦起来。
“我当然喜欢草原,喜欢这里,可是……”我不愿再说,我们陷入了冷战。
之后的几天,索伦泽似乎很忙,皇上继续行猎,但其余的时间都在关注着十八阿哥的病。
听说十八阿哥一直高烧不退,康熙甚至扬言愿意牺牲自己的健康来换取十八阿哥的性命,行猎的气氛也骤然紧张起来。
月底,突然传来皇上的十八阿哥病情大有好转之势,康熙大悦,一切又似乎缓和了。
我打算离开这里回乌珠穆沁,临行前,去和索伦泽辞别。
来到他营帐,他正烂醉如泥地倒在案几上,我走过去,他睁开双眼,双颊酡红,抓着我的手道:“云哥儿,你为何心里有了别人,为何不爱我?”
“你醉了!”说罢扶起他,摇摇晃晃的,忽然从他怀里掉出一封密函,我捡起,扶他到床上躺下。
晚上
“呃……”索伦泽坐起,一看我就坐在他营帐里,十分高兴,但看到我手上的密函,立刻脸色大变一把夺过去,紧张道:“你看了?”
我点点头:“不然呢,你以为我为何会在这里!”
刚开始看到密函的时候我震惊得说不出话,这是一场阴谋,一场谋反,太子与科尔沁王爷的密谋,联络蒙古各旗的势力,准备乘皇上巡幸途中来一场哗变。
太子已经不想坐以待毙了,当前朝中又有八爷党与四爷党一明一暗觊觎储君之位,想来想去,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谋反!
密函中还有太子允诺事成之后的好处,人员安排等问题,我看了心寒不已,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年朝中形势演变成什么样了,但是康熙对太子的爱护和偏袒却是不容质疑的,当初太子明里暗里与索额图做的事,包括向我下药,都瞒不过康熙的眼睛,可他还是照护不误,伤了谁也不伤太子半分,这种用心,却换来这样的下场。
果然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历史上太子是要被两立两废的,可究竟是那一年第一次被废,我已记不清了,毕竟都这么多年了,何况在现代我也不是专修历史的。
难道是今年?
当我处在这个环境中,根本不能用旁观者的心态来看待所有的事,就算我知道康熙不会死在太子手里,也会慌乱,万一不是呢?万一历史有偏差呢?
不管怎么样,我不能坐视不管!
“这件事你千万别说出去,事关咱们科尔沁未来的命运。”索伦泽这话到不是儿戏。
“我问你,事情究竟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云哥儿,这是男人的事,你别管。”
“我如果不管,科尔沁就要大祸临头了!”
“此话怎讲,太子可是未来的皇上!”
“我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皇上是怎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皇上重视科尔沁,重视蒙古,但不代表蒙古可以颠覆皇权。”
“云哥儿,蒙古早已不是太祖爷时候的蒙古了,科尔沁也没有了以前的风光,身为科尔沁未来的主人,我有责任让科尔沁乃至蒙古重新获得大清的重视,我父王正是这个意思才决定帮忙的。”
“阿泽,太子要夺皇位,是他的事,与科尔沁无关,太子失败了,他与皇上至少还是父子,但是科尔沁呢?那就是乱臣贼子,噶尔丹的例子你忘了吗?乌兰布通之战才过去多少年呢?”
“我明白,可父王的意思我不能违背啊!”
“你可以!”
其实索伦泽也明白不能帮太子,可扎哈和的意思他又不能违背,索伦泽说,这些日子太子一直派人夜间窥伺御帐,有时也亲自去,这里面也有些蒙古人。于是,我与索伦泽商量好,名义上答应他父王,将这个计划的行使权都揽过来,同时,我们再找机会向皇上示警,这样,即使太子失败,皇上也不会追究蒙古。
我决定与索伦泽一起找机会向康熙示警。
第二天,索伦泽见了扎哈和,扎哈和将这次秘密与太子合谋的事都交给了他。
事实上,太子早在几年前就秘密联络蒙古各部,索伦泽秘密召见蒙古的几位旗主,说服了大家都拿出这几年与太子通信的密函与印鉴,之后,我与索伦泽整理成册,准备呈给康熙。
“不能直接呈给皇上,这样容易打草惊蛇。”索伦泽道。
是啊,白天得装作若无其事,晚上,太子的人早就在窥视御帐,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这样,你不是说,太子的人里有蒙古人吗?这些人一定有咱们科尔沁的,我和你替换出一两个,偷偷混进去,反正都是穿着夜行衣,应该没问题,名义上窥视御帐,实际上咱们找到机会将这些东西扔进去!”我托腮想了想。
“云哥儿,看不出,你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如此聪慧,不过,你不能去,这太危险了。”
“不行,我非去不可!”不去,我是不会放心的。
“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说吧!”
“先前若不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早带你见了我父王,现在又有这样的事没完成,自然也不好带你见他,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后,你随我回科尔沁。”
“好,我答应你!”天大地大反正也没我容身之处,随他回了科尔沁又怎么样?
八月三十日晚,我与索伦泽一身夜行衣,混进太子的一批探子中间,深夜十分,逼近御帐。
康熙抱着十八阿哥累得靠在床头睡着了,那可怜的孩子呼吸微弱,当所有探子都撤退,我与索伦泽也佯装撤退,随后返回。
索伦泽用匕首割开御帐一角,将我们准备好的锦盒扔了进去,我们听见一声响动,随后是康熙的声音,索伦泽拉着我飞快撤退。
这时候,御林军从四面八方围了出来,我们只好一个一个营帐跑,不一会儿,我看御林军人数不断增多,于是我道:“不行了,再这样跑,我们会被抓,我往左边,你往右边!”
说罢也不顾索伦泽的反对,往左边跑,消失在黑暗中,我知道索伦泽功夫了得,没有我这个累赘他一定能跑掉,至于我,速度又怎么会是御林军的对手,于是,在无路可逃的时候,我看准一个营帐没人,趁机溜了进去。
果然,在我刚溜了进来,就听见外面御林军的声音,黑暗中,我想也没想,见这营帐里面有个屏风,就往里面躲。
“怎么回事?”冷冷的声音在帐外响起,我脑子嗡地一声,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是他,居然是他!
“回四贝勒,有人在御帐外偷窥,奴才奉皇上之命追寻可疑的黑衣人至此,没想到追到这就不见踪影了,这才想……”
“想进去搜?你们是不是以为四贝勒窝藏钦犯?”十三的声音。
“奴才不敢!”
“那还不去追钦犯,耽误了时辰仔细脑袋!”
重逢
“喳!”又是一阵响动,这时十三挑帘,我偷偷一看,胤禛居然是被搀扶着进来的,他一脸酒味,我隔着屏风都被熏到了。
“德安,再拿一壶酒来!”
“四哥,你不能再喝了。”十三边说边将胤禛扶到桌边坐下,再去烛台点燃蜡烛,登时,灯火通明,我躲在屏风后一动一不敢动,难道真是天意,我居然进了胤禛的营帐。
“我还要再喝,只有醉了,才能看见她!”胤禛醉眼惺忪。
“你忘了,你答应过澈儿,你再也不喝了!”十三给胤禛倒了杯茶。
“可我也说过,只为她醉!”胤禛说着眯着眼,哪里还有白天的威严。
“四哥,你这些年的隐忍是为了什么,现在朝中的形势危急,你心里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她,我那个运筹帷幄的四哥怎么一到了深夜就变成了这样,你自己想想,这些年你除了谋划办差,就是想她,还不够吗?她要是活着,早就回来了,你清醒吧!”十三失望道。
“她没有死,她不会死!”胤禛说着怒吼着揪着十三的衣领,失神道:“就是死也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如果我能保护她……她就不会出事,不会……”
胤禛坐下,掏出荷田相思结,放在心口,皱着眉,红着双眼,脸上早已挂满愤恨的泪水:“你看,她没死,要是死了,那这荷田相思结怎么解释?她一定没死,我知道的,可……可她,为何不回来,为何……不在我……身边。”
我捂住嘴巴,没有比这一幕更能催我泪下,心如刀绞,强迫自己不能出声,只能偷偷看看他,只能——偷偷地!
“十三弟,你走吧,不要打扰我与澈儿在一起!”胤禛趴在桌上昏黄的烛光下,是他痴迷的深情,他握着荷田相思结,失神起来……
“四哥!”十三眼里心疼,却无奈,胤禛恍若未闻,十三重重叹了口气,走了。
“澈儿……”胤禛嘴里喃喃道,每一声呼喊都在撕裂我的心,我想尖叫,想痛哭,可我动不了,这算不算最后一次单独相处,以后要见他,就是难如登天啊!
又过了一会儿,胤禛趴在桌上睡着了,我缓缓移步轻手轻脚从屏风后面的床上为他拿了件披风,走到他旁边,轻轻为他盖上,伸出食指,抚摸他的脸颊,他唇边漾起一抹微笑,不知梦中是否有我。
我含泪躬下身子,摘下黑色面纱,一滴泪落在他脸上,我浑然味觉,一个温柔如水的吻落下,良久撤离,我含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