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熬浆煳-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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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地址找到了清葵派的大门,很有气势,看样子掌门人是想大展宏图。
和门口的人说明来意,那人进去通报后领着我去见管事者季叔。当然不是掌门人亲见,掌门人哪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虽然是个新门派,倒也有模有样,而且一看就很有钱。进去后,我马上解开头巾和手套以示尊重。
“你会干什么?”季叔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厨房里的我都会,端茶倒水服侍人我也会,我什么都能干。”洗衣服怕是不行,连衣服都拧不干。
他点头,有了一丝笑容:“那你先留下吧,过两天具体再给你安排活干。”
我大喜,没想到这么顺利,连连道谢。
季叔带着我往女眷居所走,途中刚好遇到一个丫头打扮的人端着托盘经过,他把那丫鬟拦下,对我道:“茅加菲,你过来拿这个,先跟着她熟悉一下环境。”
“好。”我连忙走上去,用手小心托住托盘下面,只有右手着力,托盘显得有些不稳。
季叔看了我一会,话中带着惊讶:“你的手有问题?”
我知道他看出来了,只能实话实说:“对,左手力气小一点。可是我右手一样能干,你别辞退我行不行?我需要这份活。”
他表情中明显地有着犹豫,最后还是狠心拒绝了我:“你手不方便,不太适合我们清葵派,对不住。”
“没事。”我勉强笑着,心里却很酸。换位思考一下,怨不得人家嫌弃我,谁会要一个手不灵活的丫鬟呢?我终于体会到大多数人所不能体会的残疾人的痛楚,连当下人都没人要。
那丫鬟麻利地从我手里把托盘接过去,看着她灵活的双手,我只能勉强笑着。
“见过掌门。”丫鬟又对着我后面行了个礼,季叔也叫了声“掌门”。
清葵派掌门?我转过头,和那个掌门视线对个正着。好年轻的掌门,估计也就二十多岁,中等偏上的面容,一身宽大的白袍,身材很高大。
他看见我,略有几秒钟的失神,然后又不动声色地对季叔道:“何事?”
季叔为难着:“这位姑娘来找活干,可是她左手不能动,实在不方便,我只能推了她。”
“左手不能动?”掌门人微皱眉,神色间有着诧异,径自过来替我把脉,又甩了两下我的手臂,我快速推开他的手。
他看着我轻笑起来,头一偏,对着季叔道:“这姑娘收下了,去我屋里。”
“啊?”季叔有些傻眼,“属下明白。”一双眼睛在我身上滴溜溜转了几圈,那个丫鬟也不解地看着我。
真是鲤鱼跃龙门,我一下子就成了掌门的丫鬟,这转折别说他们,连我自己也着实摸不着头脑。
掌门人慢慢往屋里走,又回头看着我们:“进了清葵派以后必须改名字,以后你就叫春妞,以前的名字不能再用。”
春 妞……我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位掌门,不敢想象一代掌门居然给我起这么个名字,我宁可叫翠花。
季叔推了一把成为呆公鸡的我,瞪眼:“春妞,愣着干什么,把东西放下去服侍掌门呀。”
“哦哦。”我拼命点头,又瞄了一下那掌门人,刚刚没注意现在发现了,他走路的时候腿脚有一点点不便,真是和我一样身体有小缺憾的人自强不息的典范。
女眷通常都是几人合住,我一来居然就分了个单间,还是最好的房间,这样的待遇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难道这个掌门人对我居心不良,意图不轨……我弱弱地怀疑着,不然怎么解释这一切的反常?可是很快我就发现是我自作多情了。
晚上,我换上这里统一的丫鬟衣服忐忑不安地去掌门房里听候差遣,琢磨着万一他想对我行不轨之事怎么办?
“掌门。”我怯生生叫了一声,典型的丫鬟样。
“嗯。”掌门没有抬头,正在看书,随意指了指边上的砚台:“春妞,磨墨。”
我好怨念,春妞…… 乖顺地过去,倒了些许水,慢慢磨着。磨墨其实手很累,可是我又不能换手磨。
“太浓。”他试了下,不满意。
我又加了点清水,继续磨。
“还是太浓。”
我继续……
折腾了好久,他抬头看着我,嘴角翘起:“你到底会不会磨墨,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丫鬟。”
这个主子实在太难伺候了,我尽力扯着嘴保持着职业化的笑容,听候教训。我需要这份工作,不然我就会饿死,所以我忍,我忍。
他伸了个懒腰,叹口气,指指肩膀:“过来替我捶肩。”
“是。”我转到他身后,举起右手轻轻捶着他的右肩。
“今天没吃饭?”极具讽刺的口吻。
力度不够吗?我赶紧加大力度。他端起手边的茶碗,我对准他右肩捶下去,他噗的一口茶喷了出来,转过头对着我冷笑了一声,我呵呵一笑继续捶着。
“去给我拿些糕点。”他又懒懒道。
“是。”
飞快地奔出去,跑到厨房拿了一盘糕点。
他每个都尝了一口,然后撇手往地上一扔,我眼睁睁看着他把地上弄得面目全非。然后他看着我温温道:“打扫干净。”
我呆呆地点点头,也不能说不,谁让他是主子呢。我打扫,他就大摇大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直盯得我脊背发凉。
扫完地,再收拾物件,再打扫整个屋子,一直折腾到半夜才搞定。我提着发抖的右手顶着酸痛的腰杆回到我屋里,一头栽倒在床上。
我敢肯定,这个掌门不是是自己变态,就是哪里看我不顺眼,可我实在不记得我有哪里得罪过他。
清葵派是江湖上的新兴门派,简言之,处于打江山的阶段。
我坐在石凳上摸着下巴沉思: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位新兴的掌门人方清葵,为什么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看我不顺眼。其实也就是一些小麻烦,就是不停给我找事,翻来覆去地干活。倒也不是很辛苦,只是这些活是完全不必要的。
最后得出结论:这人天生有病,虐待狂。
“春妞,掌门人叫你过去。”
我应了一声,皱眉,还是不习惯如此强大的名字。慢吞吞挪着步子,走进方清葵掌门的屋里,卑躬屈膝叫了声“掌门”。
“嗯。”
我正等着他今天唱哪出戏来差遣我,不料一样东西递至我面前。睁大眼睛一看,竟然是一顶黑纱帽,厚厚的帽沿垂着,应该直接能覆盖到肩膀。
我口吃:“掌,掌门,这是?”
他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道:“你有病是不是,整天蒙着脸干什么?”
我呵呵傻笑了两声,解释道:“掌门,对不住,我生了一种怪病,不大能晒太阳。”
他看着我又笑了,笑的有些怪:“这帽子是特制的,能阻挡阳光,不过料子特殊,你还是可以看清楚外面。”
我哑,还有这好事?拿过帽子看了下,确实挺厚,不过比头巾透气多了。我差点感动得眼泪汪汪:“掌门……”原来这人也不是很恶劣,我以后一定要尽心尽力服侍他。
“出去吧。”他无所谓地大手一挥,像赶小狗一样赶我出门。
我捧着帽子无限感激,连连鞠了两个躬,差点被门框绊倒。
碰到这样的主子,是我三生有幸,我终于有种时来运转的感觉。
只可惜,还没等我实行尽心尽力计划,半路就出了岔子,我竟然又一次毒发。音伯已经尽力给我控制,他说通常冰雪聪冥要过半年才会发作第一次,第二次一般在一年之后,可是我的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来得太快,也许我天生就是个苦命人。
那天,清葵派里举行大会,我们都被召去厨房帮忙准备他们的午餐。
“春妞,你运气怎么那么好,一来就服侍掌门人。”厨房的厨娘羡慕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也没回答,这次运气是不错,不过我大多数时候运气背得人心寒。
大家正在说笑,我忽然觉得一阵奇冷。原本在厨房里温度应该偏高才是,不好,难道要毒发?脑子里闪过音伯的话,第二次毒发比第一次可能还要严重。我浑身都僵了,不敢想象毒发后会是什么光景。眼看快要撑不住,已经在浑身打颤,我冲了出去,绝对不能让她们看到我毒发的模样。
“春妞。”好几个人在叫我,我顾不上,闷着头一路狂奔。我该怎么办,音伯不在身边,难道说我命里该绝吗?
这个时候我脑子里浮现的只有一个人的影子,很清晰又很模糊,朦胧中感觉他又抱着我了……
“嘭。”跌跌撞撞跑着,迎面撞上了一个人,直撞得我精神涣散,咚的一声栽倒在地。
“春妞,慌慌张张干什么?”那人斥责。
我看了他一眼,牙齿已经打颤得说不出话,好像又有一阵奇寒直灌进体内,将我身体吞噬。
方清葵脸色一凛,闪电般点住我周身几处大穴,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给我服下,横抱起我直往他房间走。
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得男女大防推开他,只能颤抖着让他抱着。他直接将我放置在他床上,我身不能动,可是这会寒意却下去了一些。他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利光,徐徐自柜中取出一个布卷打开,竟是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
难道他要给我施针?看样子他好像一点不奇怪我的病情,直接要给我治疗?怎么回事?
看着他的手,我一阵懵然,这手哪里见过,一开始我就有这种感觉;还有那微跛的脚……彗星撞地球了。
“游湛!”我有气无力地嚎了一声,我怎么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他是游湛,看到他的跛脚我就该知道的。
他取下面具,捏住其中最长的一根银针极其阴险地笑了,恢复了原先的声音:“简萧,你这个笨蛋。”
那根长长的银针像催命符一样,对准我手背插了进去,在我满眼的愤怒中,我失去了知觉。
意想不到二
艰难地动了一下。
“醒了?”一个让我浑身一震的声音。思绪慢慢回来,我睁开双眼,戒备地看着游湛。他靠在床边,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轻轻动了下手脚,除了那只不能动的手掌,其他均无碍。震惊之下有着狂喜,不过很快镇定下来。老天还真是会开玩笑,音伯音姨让我来找游湛,我不愿意,现在居然阴差阳错地又到了他手上,容我说句不太文雅的话,命运还真他妈的狗血。冷眼道:“还想利用我对付他?趁早打消主意。”
他摇了摇头,拢拢头发,拿起桌上的药碗递给我,“他有那么好吗?你这样死心塌地?”
我白了他一眼,伸手撞药碗,被他及时避开。那黑乎乎的药一如既往地散发着苦味,让我想到上一次生病喝药,黑寐吻我替我袪苦味,然后让我跟他回家的情景,感觉真的好遥远,我想再品味一次也没有机会。
“你不是溜了吗,怎么会中了冰雪聪冥?”游湛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我,略有不解。
一直躺在他床上也不是个事,我掀开被子,咬牙:“上次,我躲在马车底下,韭虫不知怎么跑了出来,把我给咬了。”
他先是愣住,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我从来没见他笑得这么放肆,恨不得拿锤子把他雪白的牙齿一颗颗敲下来,再用刚才长长的银针把他的嘴皮一针一线缝起来。
他又习惯性捏着我的下巴:“这就是你逃跑的下场,你不跑,什么事都没有。”
我哼了一声,奋力甩开他的手。前几天顶着方清葵的名号他还像个人,现在终于恢复了变态的原样,面无表情道:“你那次是怎么跑出来的,客栈房间不是全都封住了吗?”
他微微挑眉:“你男人为了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连失踪已久的封雷阵都用上了,我差点就出不来。”
“那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我刨根问底,实在好奇。
他笑了一下,摊摊手:“刚好那会苍悦在我屋里商量你的事情,危急关头她想到身上有一颗霹雳弹,我们用在封雷阵最薄弱的屋顶角落缝合处,这才出来的。”
原来如此,还真是命不该绝,不然饿也把他饿死,横眉:“真是命大。”
“我命不大,现在哪能救到你?”他理所当然地笑着。
这次没有他,我确实挨不过去,可是没有他,我也不会中毒,这事还真是纠缠不清。我走下床,游湛微眯了眼:“他不要你了?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在外流浪,沦落到给人当奴婢的地步?”
我看着脚尖发呆。
他歪着头,状似好人道:“既然他都不要你了,你就先呆在清葵,抑制冰雪聪冥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我恼羞成怒:“谁说他不要我,你这个混蛋!”
他嗤笑一声:“他要什么没有,你还真以为他会一直念着你这个麻烦的女人?”
这话完全戳到了我的痛处,可我又无力反驳,一甩头:“多谢关心,简萧告辞。”我没忘了你之前是怎么对我的,才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忐忑着往外走,生怕他又把我截住。
果然,还没走到门口,一个身影挡在了我面前,我就知道羊入虎口在劫难逃。鉴于这人一贯的不良记录,这次不知道又要用怎样变态的方法来折磨我,我挺直腰杆备战。
他抚着嘴唇:“我现在对你好像有点兴趣,不如,你跟了我吧!”
什么?听到这句话,我顿时像充满气然后被针戳了个小洞慢慢泄气直到干瘪的气球一样萎在当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极其光明正大地笑着。他说对我感兴趣我绝对不相信,他能看上我就像永乐能当皇帝一样荒谬,我阴阴地:“游湛,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没耍花招啊。”他坦荡荡的表情十分碍眼,“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走上了正道,不然我创立清葵派做什么?”又低头凑到我跟前眨眼:“我已经改邪归正了,真的,正在向正道上走。”
我差点吐血,可是据我这几天的观察,清葵派确实不是邪派,挺光明正大的……游湛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不相信的表情太过,他轻轻咂了下嘴,“以前的一切就让它烟消云散吧。”
这馅饼实在太大,我完全摸不着头脑,只是岿然不动地盯着他,他温煦地笑着。僵持了一会,我动了动嘴皮,沉声道:“既然烟消云散了,那就多谢掌门人宽厚,简萧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我可没那么蠢,笨到相信一头劣迹斑斑的恶狐狸的话。
一双可恶的手又拦在我面前,我火了,也顾不得实力悬殊,飞快地一拳挥了过去,正打在他胸口,他居然没躲,还是那样笑着,“我说的是真的,我创立清葵派足以表明我改邪归正的决心,连踏风山庄都已经接纳了我们清葵派,邀请我们一起对抗银魔,我真的已经改过向善。”
我抖抖手,重重地哼了一声,狗,改不了……啃骨头的。
他叹口气,摸着鼻子,表情十分之欠揍,“左右你不相信我,那还是先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