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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谋夫计-第35部分

小说: 谋夫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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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及他的动作快。片刻就被逼到车厢一角,他的手……却只在我锁骨前方半寸处停了下来,遥遥一指,“别轻易在我面前提‘死’,我完全有本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今日之事,我只允许发生这一次,你若再企图逃走,我就点了你的穴……”
我一凛。他是完全有本事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我心中的痛却来自忽然忆起当日朱离曾说过的,之前的白晴在每回带他见宫中派来的人时,便点了他的穴道一事。
他那时的心境也跟我一般……绝望吧!就算他身边有赵阔、有水清扬相助,但被家人朋友抛弃与伤害的滋味却如此刻骨铭心,让人觉得连逃和死都仿佛没有了力气和勇气——就好像有点自报自弃,听之任之的意思。也许不走到那么绝望的地步,不会理解这种感觉,仿佛等着别人杀死,或者任由时间来消磨掉自己的生命,都成了一种解脱和成全!
却在这时,我只觉得手中多出一样东西。低头一看,竟是我刚才押与店小二的玉镯。我不由猛地抬头盯着他:“你……你这是……”
“这镯子看成色,总值个千八百两,你送与那等市井小民,暴殄天物,需知雇辆车不过十两银子而已……”张义嗤笑,估计是在笑我的不知行情。
我却心惊不已:“你……你把那店家小二怎么了……”
他目光微是一冷,却忽然笑道:“夫人这话真让人伤心,还说没有不同,在你眼里我依然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怪物!”
我怔了怔,方知刚才那句话伤到了他。不过说实话,我的第一个反应真的是他把人家给杀了,然后从店小二手里夺回镯子——不过真话是有点伤人,而我一直以为他不过是在世子府前守株待兔等我我入瓮,想不到他竟跟到了那条街道上,难道他竟也……一夜没睡?
我抬头,正望进那双含了冷意的眸子中,忽然发现那双眼珠在白天的日光下方能看得清楚,竟透着……流光溢彩的琥珀色。我心头一闪而过惊异,却终是将疑问压了下去——低头看着手中镯子,此时倒也不难明白他的用心。
我原本身上穿的戴的,哪一样不是尊贵之物,只怕这镯子也有点来历,万一再是皇上太后赐的,或者白家什么祖传之物之类的,且不论当铺敢不敢收,真要是告到官府,没准儿再顺藤摸瓜扯出我没死的真相更麻烦。而就算是店小二那里,恐怕也会无端受到牵连。
想明白了这点我有点讪讪,想了想才开口:“我知道你这人一向不肯吃亏,可惜我没十两银子还你……”
他似乎也微怔,缓了面色却依旧冷笑:“说不定我就是杀了店小二抢回来的镯子呢,这样算下来,你欠我的可不是十两银子,却是一条命呢!”
还真是小器,我低声叹息:“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我现在心情不好,你爱怎样记着就怎样记着吧,反正我吃的穿的用的花的都是你的,估计卖了我都还不清,只好用这条命还赔给你吧……”
“好,有你这句话便好,你最好也给我记住了,你的命归我。”他恶狠狠地道,“你要真敢寻死,我便真正让你知道什么叫心狠手辣……”
我见他面色狰狞,不觉得害怕,只是笑:“死了便是死了,一了百了,你鞭尸肢解刀剐又如何……反正我不知道,也不怕的……”我虽唯物主义了那么多年,但现在却也不敢说是无神论者了,但最多灰飞烟灭,重新投胎,十八年后去当好汉(若能选择,我肯定不当女人了)!
“我们西辽有一种巫术,可以招回已死的亡灵,将它重新困在尸身当中七七四十九天,让它眼睁睁看着、活生生感受自己的尸身被人催残揉躏暴尸,让它元神虽在却气息皆无,让它尝遍种种活时来不及尝遍的痛苦……然后四十九日之后,法术渐失,它再出壳之时,据说连阎王殿里的鬼差都不敢接收,因为这些亡灵大都被倍受折磨,拼不出完整元神,只能去当孤魂野鬼,终日飘荡于奈何桥边,永远再难投生转世为人……”
他声音平淡冷漠,却听得我背后阴风嗖嗖。若不是真有其事,就是他太能编故事,偏偏我不想信,却又不得不在心里恐惧了几分。我静了会才抬头:“如此也好,我便做了那孤魂野鬼,看这世间众生万物、报应不爽……”
“你……”终于轮到他气结了,他终是退到车厢另一头,静静望着我,“或许我真不该让你来……”
这是我与他相处这段时间以来,他说的最柔软的一句话。我缓缓摇头,不想深究其中意思,只是笑了笑:“你是西辽的皇族吧?姓耶律,还是姓萧?”


何为轻

“你是西辽的皇族吧?姓耶律,还是姓萧?”我缓缓开口,转了话题。
我明显感到张义呼吸一沉,良久之后,他才抬眼看我,唇角似乎有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哦?”
他唇边带笑,但目光中的冰冷锐利毫不掩饰,仿佛一根钉子直直要扎透我的心一般。我这话在口边转了很久,此时说出来,自然是明白他定会如此反应。
“你双眼是琥珀色的,我听说只有西辽的皇族才会是这种颜色。”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可是……你为什么不猜我姓拓跋?”他不看我,只是低低看着自己的手。
是曾听朱离说过,西辽如今国主姓拓跋。当初灵素也提起过,姬暗河可能娶的公主姓拓跋。
我犹豫了一下,又道:“你带我去边关见姬暗河,无非是想用我来要胁他,我唯一想到的便是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那段见不得光的苟且之事……”在张义面前,我没准备再修饰“我”与姬暗河之间的关系,反正他既然走到这一步,定然是知道一切前因后果的,“但我想不通,这段往事又有什么份量来要胁他……”
见张义低头不语,我知道他等什么呢,于是再叹息:“皇帝想打仗,太后想谈和,西辽国主既然愿意让公主下嫁,分明也是不想打仗。姬暗河既然是太后的人,估计最后多半会娶了公主,如了太后的意……而不想让姬暗河娶公主的,只有大奕国皇帝、北金人和西辽的敌人,我听说,二十几年前,西辽内乱,拓跋部杀了西辽的耶律国主,自立为王……”
犹记朱离给我讲述大奕、西辽和北金各国形势时的从容优雅,那淡定的表情,侃侃而谈的气势,恍然让我有种天下尽在他胸壑的自信气度,恍然间让我有种他随时可以起身拔剑指点江山的风流豪爽……当时就觉得,这般面目方对得起堂堂大奕第一公子的称号,于是每天晚上缠着他听时局,听纷争故事,也不过是花痴那人眼中的惊鸿神采。
想不到人去楼空,却给我留了抹不去的种种记忆。朱离,姬暗河……想起这两个名字我都不由苦笑,一个是我心中的暗伤,一个是我心中恶梦,原来无论如何却永远都脱不开、甩不掉。因为人脑不是电脑,不会按了删除程序就可以清理得干干净净。
“知道的果然不少,也是你那位世子相公说的吧。”张义唇边扯起一丝冷笑,盯了我一会儿,“可是时局朝政你知道不奇怪,难得你竟能把个中关联看得透彻,怎么办,你再这么聪明下去,我都不想把你送给姬暗河了……”
这话仿佛说得暧昧,但我十分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你怕我把你的心思瞧透了说给别人听?”我也挑眉望着他,“我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你害怕的话就把我杀了吧……”
他定定盯着我,他知道我不是玩笑话,也不是在故意激怒他,我只在说一件事实,我宁愿他把我杀了,对我反而是一种成全。
“真他妈的没出息!”他突然怒骂我,“我要是你,谁伤害我一分,我就回他十分,人要我死,我偏好生活下去!你倒好,一个死字天天挂在嘴边,白生了一个看着精明的脑子,偏是榆木疙瘩一根筋……”
我怔怔地望着他眼中冷厉,忽然眼中一酸,眼泪就淌了下来。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竟想尽办法想让我活着——皇帝想让我死,太后想让我死,白御史作为亲生父亲将“我”送进死牢,朱离人间蒸发对我不闻不问,这世上,还有谁会想让我活着?!
“我姓萧,在西辽,耶律和萧,本就是同宗同源的。”此时,却听张义缓缓开口,“张是母姓,我母亲是汉人。”
我微怔。他第一次谈起自己的事——据我所知,历朝历代,汉人与外族都是不屑通婚的(政治联姻除外),而一个西辽皇族和汉家女子的故事,是情投意合的忠贞爱情,还是边关蛮族的强抢豪夺?我不语,不论如何,那都是他的故事,与我无关,我也没有心力去关心。
张义扯扯嘴角:“我要是想死,我有几百个理由都能死了。但他们越欺负我,越折磨我,我就偏要活下去,不择手段也要活下去,我倒要看看谁活得更长,谁活到最后,笑到最后……那些折磨我欺负过我的人,待我……我必要以牙还牙……”他忽然顿了顿,却不再说下去。
我忍不住笑了。这是他的人生观,不是我的。但我不得不佩服这种越挫越勇的精神,只可惜我永远是遇到困难会把头埋在沙子下面的驼鸟。
“不许笑成那样儿!”张义突然瞪我,我也突然一怔。这句话,如此耳熟,让我想到朱离曾经说过,该哭就哭,该笑才笑那样的话——话犹在耳人已缈,真是人生如戏!
我忽然觉得胸口一痛,猛地咳嗽起来。要是能把心一起咳出来多好,没心便没痛了。
也许是忽然见我咳得如此厉害,张义不由顿住了话,一只手探了过来。我索性不躲,反正一向躲不过。他既承诺不提旧事,而且观其现在言行,倒也颇有几分君子之风——何况我已背了种种恶名,已死过一回,下回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还为谁在乎什么?
他的手在我额上碰了下,皱了眉头:“怎么这么热,病了?”想了下又道,“哦,原来是病没好……待出了京城之后,下个镇子,咱们找个郎中好好看看。”
我笑:“反正命在你手上,你看着办。”
我明白以我和他如今的身份,留在京城终是祸患,他急着出城自然是有道理的。但我……终究只能排在一切利益之后,我注定也只能排在一切利益之后,无论……是谁!
* * * * *
之后我就病倒了。果然,病来如山倒。
那几日,我一直昏昏沉沉的,反正药来了就喝,饭来了就吃,我知道张义不会那么轻易让我死。原来古人说,自古艰难唯一死,果然如此!
我知道自己得的应该是肺炎,而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我终于也体验着中药的强大,每天总被灌进去各种又涩又酸又苦的汤药,我觉得我没病死,最后也会被苦死。
我穿越到这个朝代,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还不够,这下我可真是从内到外苦透了。
我只知道自己或在客栈,或在马车上。有时候迷迷糊糊的,会觉得有人轻轻抱着我,很像是小时候生病时父亲的怀抱,安全而宽厚,又有点像上次我受伤时朱离的怀抱,温暖而舒适……可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我的错觉,爱我的和我爱的人,都已经离我远去,再不会回来。
身子猛地一颠,我一下惊醒。却见自己正睡在颠跛的马车上,我估计是车子轧到了石头之类的东西,颠醒了我。我不由低头看,身下有褥子,身上是盖了被子,靠近车厢木板的一侧还细心的垫了软垫。我不由轻轻叹息——一时间心中浮现的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滋味,只觉得似乎不叹出来,只会憋在心口闷闷地疼。
“你还活着,挺遗憾的吧。”我耳边传来淡淡的声音,那带了嘲讽的语气我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于是我微微侧了头苦笑:“想让我……活着,也……挺不容易吧……”
我话一开口,便不由一怔。嗓子又干又涩,声音嘶哑。
“还好,你知道我舍不得让你死的。”张义似乎不以为意,笑着往前凑了凑,目光在我脸上逡巡。
我再叹息。这人也是有话不肯好好说的主儿,我又何尝不明白,他这段时间为了我的病,只怕也没少被折腾。
只见他从车厢的一角拎了个水囊过来,半扶了我起身,将水囊凑到我嘴边。我忙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中水,冰凉的水滑进喉咙,我方觉得嗓子里舒服了些。
“谢谢。”我低声道谢,却听张义淡淡道:“这两个字我收下了,你又欠我了……”
“欠了我也还不起。”我苦笑,以为他要让我躺下,却不料,他收了水囊,扶住我的身子,一只手忽然贴到我背上。片刻间,我便觉得一股暖意自后背缓缓散出,直入胸腹。我一惊,下意识想躲,却不料他另一只手早就料到一般扣住我的肩。
他的手劲儿很大,我又虚弱得很,根本挣不开。恍惚间又忆起当初跟朱离相处的一幕,他也曾不计毒伤发作为我点穴止痛——一时间似真似梦,过去与现在交织在一起,只让我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身体也抑制不住的发抖起来。因为我知道,张义将自己的内力渡给我替我疗伤,只怕……比朱离当初的点穴更耗费体力。
如今想来,我当初为朱离所做的一切,处处替他着想,却只是在替别人还债,我真的不欠他的。而现在……我又敢说我不欠张义的么?可是世间的事,单止是欠和不欠,还和不还,就给划分得清楚的么?
幸好时间不是太长,我渐渐感觉到四肢都暖了起来,血液在身体中也流畅时,张义松了手。这感觉……如此熟悉,在昏迷当中我不止一次感受到这种遍及全身的温暖,只怕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如此做了吧。
我靠在车厢壁上,抬手胡乱抹着抑制不住的泪,深吸了口气才能找回自己的声音:“谢谢……”这两个字再出口,却只觉得如此的苍白无力,我跟他之间的一切,又岂是一个“谢”字能还得清的?
果然,良久没有听到张义的回应。我扭头,却见张义面色微有些苍白,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第一次直视他的目光:“我真的……值得么?”
“我说过,有我在,不会让你轻易死的……就算是你自己想死,也不行!” 张义只是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病一半是身病,一半是心病,你想求死……可我偏就不让你死!”
这话太任性了。我不由摇头失笑:“这不像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
“那你觉得我口中应该说出什么话?”他忽然不笑了,只盯着我。
“你应该说,你在世子府潜伏了那么久,受尽了折辱,一切所图必须有所回报,你应该说,你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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