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蛊江山-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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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八十多岁的人了吃饭还和打仗一样,身体却好得很。眼前这个从小读着军校、长大就在军营里的男人难道有什么不健康的,何必一定要改变他二十年养成的习惯呢?只能点了点头,默默地吃完自己的小菜清粥。
澹台扬飞已进屋换上正式的外袍,见洛妍还在慢慢吃,不由笑道:“我以为你会唠叨让我吃慢点,或者自己也赶快吃完,你倒不急。”
洛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放下碗喝了口茶才道:“你吃你的,我吃我的,有什么好急的?”
澹台扬飞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等丫头们收拾饭菜出去了,才走过来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洛洛,你真好。”洛妍不由奇怪地看着他,他却含笑道:“我还怕你像我母亲一样唠叨我。”洛妍不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伸手便拧住了他的耳朵:“乖孩子,想吃什么跟娘说。”
澹台扬飞却笑道:“我只想吃你怎么办?”
洛妍红了脸丢开手,澹台伸嘴在她耳边一亲,立刻跳出了半丈多远,得意洋洋的看着她,洛妍咬牙切齿的无法,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要问他,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却疼的一嘶。澹台忙走过来,捧起她的脸对光仔细看了看,叹了口气:“好端端的咬什么嘴唇,你这伤口看是看不出来了,但没几天好不了。”
洛妍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你看我这样子,待会儿到安王府,有没有什么不合礼数?”澹台扬飞上上下下看了两眼,笑着点了点头。洛妍觉得这个男人现在大概是傻的,自己穿成什么样也不会有意见,叹了口气,扬声道:“天珠、谷雨你们进来。”
李妈妈却先掀了帘子,笑道:“公主,外面的下人们等着给你和驸马叩头呢。”天珠和谷雨随后进屋,给洛妍穿上一件红色大袖衫,澹台扬飞却不动声色走到洛妍身边,紧紧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洛妍忍不住掐了他的手一把,感觉就像掐在了铁疙瘩上,不由泄气,任由他牵着自己慢慢走出门去,走路时依然阵阵的刺痛,澹台已不着痕迹的搂住了她的腰,微微抬手,洛妍便脚不沾地般走了出去。
走到院外,一抬头,洛妍只觉得自己有点傻眼了。
第八十七章未谙姑性先遇惊
公主府的正院前,有一片颇为不小的空地,此时晨光中,只见密密麻麻全是人,将场子挤得满满当当。落雁心里虽然对“三百多个仆人”有了思想准备,但突然间真有三百多人站在眼前,又齐刷刷的跪下,心里不由也是一突。
只听他们整齐地道:“拜见公主殿下,拜见驸马都尉大人。”洛妍微微抬手,天珠已走上一步,大声道:“起吧。”
落雁看看自己和澹台扬飞,又看看下面这么多人,心里不由哀叹一声:有没有搞错啊?这府里就他们两个算是主子,其中一个还是自力更生型的,要得着这么多人伺候吗?此时也无法说什么,只见人群中一个管事摸样的中年人上来行了一礼道:“小的是兴王府拨来的大管事贺兰源,公主有事尽管吩咐小的。”
洛妍看了他一眼,只觉得此人面目端正庄重,长得就很像一个大管事,既是三哥特意挑来的,自然不会错,就点点头道:“贺兰管事,以后这外院的事情就由你总管,郡公府的来福做二总管,你们商量着把外院的人事章程订出个章法来,过两日给驸马看看。”说着忍不住向澹台扬飞眨了眨眼睛。澹台扬飞脸上神色冷峻,却嘴唇不动地低声道:“小懒虫。”
一时又指了李妈妈和兴地的一位挑头的管家娘子做内院的管事,依然让她们自己商量着分配人手制定章法,过两日交给自己过目。天珠、青青几个已经抬出了两簸箕用红线穿的铜钱,众人依次上前领赏叩头,洛妍一眼在人群中看见了袁大娘,心里不由大喜。
足足分了快半个时辰才终于发完喜钱,众人又叩了头,这才散去。
天珠就道:“得赶紧走了。”澹台扬飞依旧揽着洛妍的腰一路向外走,洛妍只觉得脸皮发烧,心虚的回头看时,大家却都面无表情,却不知她的头一转回去,几个丫头就互相看了一眼,偷偷地笑了起来。
洛妍就低声叹气:“我们需要这么多人么?我看着都头晕。”
澹台扬飞淡淡地道:“阿峻给的人有一半身手都很好,留下自然是有用的。”
落雁不由奇道:“你们为何总是能看出谁有功夫谁没有?我怎么就看不出来?”
澹台扬飞依然一副面瘫的模样,淡淡道:“因为你是小傻瓜,我不是。”
落雁恨得拧了他腰间软肉一把,但刚刚手下还软软的地方突然变得坚硬如铁,手指震得发疼,只能偷偷在心里骂:“有功夫很了不起么?全身都是海绵体的怪物!”骂完自己却脸红了。澹台扬飞步子甚大,一会儿便走到了二门,几个婆子肃然而立,低头开了门,门外停着昨日那辆朱轮车。澹台二话不说,放开手跨上车,弯腰伸手一带,便将洛妍悠了上来,打开帘子低头带着她一道钻了进去。
落雁不由目瞪口呆,坐下后才推他道:“你怎么不出去骑马?”
澹台的脸上终于恢复了表情,一伸手又把她揽到怀里,低声道:“上马车总要抬腿,我怕你疼,我亲亲你就出去,放心,不会把你头发弄乱的。”说着果然只在她额角亲了几下,又低头在她脖子那里深深地吸了口气,便断然放开她钻出了车。
落雁一颗心荡悠悠的,连青青和天珠何时上的车都没有感觉到,只觉得车子一震,车轮已开始滚动,忍不住打开窗口的帘子,果然看见他已骑在马上,回过头来向她笑了一笑,落雁放下帘子,摸了摸自己的脸,知道自己笑得一定非常傻。
安王府却在城东,正好与公主府是两个方向,马车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从正门直接驶入,到二门方停了下来,青青先跳了下去,天珠打起帘子,落雁低头出去,却看见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已停在手边,心里一暖,向他嫣然一笑,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澹台一手扶住落雁的手,另一手在她腰上一带,几乎是将她抱了下来,落雁落地时才发现安王夫妇已站在二门门口,离自己也不过十几步,顿时耳朵根都熟了,刚想甩开他的手,却已经被他紧紧握住。澹台牵着她缓步走向安王夫妇,直到跟前才放开手。
落雁直觉脸热,不好意思抬头,眼睛看着脚尖深深的福了下去按大燕的礼仪,公主不能像前朝般跟公婆以君臣礼仪相对,但也不需要对公婆行跪拜大礼,持普通后辈礼即可。
突然间,却听普通一声,只见安王妃直挺挺的跪了下来,还未等落雁反应过来,已端端正正向她磕了个头。
洛妍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身体就像被人从一盆热水里突然扔到了御花园结冰的湖水里,顿时僵得一动也不能动。
安王一声怒哼,弯腰一把便把安王妃拽了起来,低喝道:“你发什么疯?!”澹台也愣住了,脱口:“母亲这是做什么,你不是答应我……”
安王妃一把甩开安王的手,理了理头发衣服才冷冷的道:“和孝公主何等尊贵,臣妇何德何能敢当她的长辈。”又看了澹台扬飞一眼,冷笑道:“我自然会对公主以礼相待,难道这还不够,还要三拜九叩不成?”
落雁这才慢慢站直了身子,震惊过后只觉得无穷的委屈愤怒一起上涌,简直想甩头就走,但看着安王妃那双带着尖锐挑衅与深刻厌恶的眼睛,还有周围那么多呆若木鸡的下人,还是强忍着深吸了一口气,退后一步,恭恭敬敬跪了下来,叩了一头,才直起腰轻声道:“平安自知愚钝,难得王妃欢心,但请王妃以后莫拿此等有违律法天伦的举动来羞辱世子与皇室。平安这就告退。”说完,又叩首一次,站起来转身便往回走。
安王眼中精光一闪,见安王妃还想跪下,一把便扯住,安王妃挣脱不得,一口便啐在了王爷脸上。澹台扬飞看着父母的精彩互动,手足无措,又一眼看见洛妍已往回走,忙一把拉住她的手,低声道:“洛洛,洛妍,别走。”落雁此时满心郁怒,但看着眼前这张焦急的脸却发泄不出,又挣不开他手,怒火不由化作委屈,眼眶一热,又不得不拼命忍住。
安王抹掉脸上的唾沫,一脸寒霜地低声道:“两个选择,一个,你和我一起上去道歉,请公主入府;第二,我把今天的事情禀告皇上,请他如上次所言立侧妃,改日飞扬和公主就去那个府里成今日未成的姑舅之礼。”说完便甩开了她的手。
安王妃呆呆的站在那里,脸红一阵白一阵,终于在安王往前走时,紧紧咬住牙关跟在了后面。
澹台见父亲走了过来,脸色微微僵了一僵,安王已含笑拱手道:“公主实在抱歉,王妃今天身体不适,有些昏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刚刚才醒过来,正后悔呢。本王替她向公主请罪,还请公主莫往心里去,耽误了吉时。”
落雁此时心情已平复一些,抬头看见澹台无声恳求的眼神,心里不由还是一软,转过身来,脸上勉强挂上一丝微笑,微微一福,尽量平静的低声道:“父王言重了。”
安王与澹台扬飞同时松了一口气,澹台握住洛妍的手不由又紧了两分。安王妃低头死死盯着这双紧紧相握的手,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默默转身跟在安王身后,心里思量:眼前这个公主固然令人厌恶痛恨,但比起让那个女人得逞来,她也只能选择忍这一时,以后再说……
一行人默默往里走,落雁此时也无心去看安王府的格局布置,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李妈妈的话,不由苦笑:自己原也没打算让安王妃喜欢自己,但也绝对没有料到她能做出这种难以置信的事情来。便是民间泼妇只怕也没这么豁得出去,自己刚才到底做错了什么,会把她刺激成这样?微一思量才想起澹台刚才的不避人的亲密举动,低头看看他依然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心里明白了几分:大概这守着儿子过了大半辈子的王妃真的已经……变态了。
眼见前面已经快到上房,落雁故意落后两步,低声在澹台耳边道:“如果不想让王妃难为我,就放开。”澹台一愣,看了她一眼,心里一片茫然,任由她的手从掌心滑脱。
安王与王妃走进上房,在上房北堂阶前早已安放好了三席,安王在东,王妃在西,洛妍则在中庭靠东的席上跪坐,先用清水净手,然后用一只竹盘将堂上早已准备好的小米与红枣献给安王,两人互相欠身施礼,安王说了几句客气的言辞;又将两条肉脯献给王妃,一般也是施礼辞答,安王妃虽然面沉如水,却到底再未有意外之举。
礼成,落雁站起身子,努力放缓了脸色。却听安王妃淡淡地道:“也该让孩子们来拜见拜见嫡母吧。”
第八十八掌人间冰火两重天
安王脸孔再次狠狠一沉,落雁垂下眼睫,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才抬起眼睛淡淡地回答:“谨遵王妃安排。”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变得一片冰凉:世界上果然没有便宜的幸福。
安王妃脸上刚刚挂上一丝笑意,澹台扬飞已经一步跨出,冷声道:“母亲,此时改日再说,儿子身体不适,请恕我们先告退了。”说完跪下叩了一头,站起来拉住洛妍转身就走。
安王妃脸色已一片铁青,怒喝道:“你站住!”安王的声音随即传来:“儿子身体不舒服,早些回去休息也好,你就是休息得太少了!”
落雁被澹台扬飞拖着急走了几步,身体里刺痛更甚,忍不住哎了一声,澹台一怔,慢下脚步,低声叹道:“都是我不好。”
洛妍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却也知道,事情不能都怪这个男人,谁能选择自己的父母?而且如果当年不是自己年少轻狂,也许就不会给人以借口这般折腾……眼前这个男人刚才能做到那一步,其实已经很难得了,这个时代,有几个男人会为了照顾妻子的心情而公然顶撞母亲?
看着他原本容光焕发的脸又一次变回了那种惯常的冷峻,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不由触动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轻轻捏了下他的手,低声道:“没关系。”
澹台扬飞的眼睛顿时亮了,转头看见落雁温柔的笑容,胸口一涨,微笑着搂住她的腰,将她轻轻带起,快步往外走。
刚刚出了正院,穿过一处假山,落雁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娇呼:“洛妍姐姐。”是兰亭的声音,落雁刚想回头,只觉得澹台的肌肉微微一僵,随即步子更快。落雁不由愣了愣,第二声“洛妍姐姐”的声音传来时,落雁忍不住回头去看,澹台却闷声道:“不许理她!不许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说着脚步更快,连青青几个都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转眼到了二门,澹台将洛妍带上马车,放下车帘便紧紧抱住了她,半响长出了一口气:“以后你不要来这边了,除非有我陪着,不然谁让你来也别过来,听见没有?”落雁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看见他的眼神认真无比,甚至带着点迫切与紧张,只好点点头。澹台扬飞脸上露出了笑容,亲了亲她的脸颊:“乖。”
马车辘辘而动,落雁此刻心思纷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说不上来。同车的天珠与青青相视一眼,眼里不由都带上了愤慨:这个安王妃,听李妈妈说早就是京城有名的恶婆婆,没想到竟然丧心病狂到公然这样给公主没脸,一次还不够,还想来第二次!驸马倒是好的,却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幸亏公主不用住在安王府,以后一年最多也就是年节来往几趟,不然谁受得了?
到达公主府二门时,落雁下车却没看见澹台扬飞,有跟在后面的亲兵回报:“将军去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落雁刚一怔,耳中已听到马蹄声响,澹台催马过来,洛妍看他两手空空,不由又看了那亲兵一眼,也不好多问,澹台跳下马,揽住她的腰便往里走,一面还低声道:“怎么不等我就下车了?”
落雁问道:“你买什么去了?”澹台淡然道:“回去再说。”
待到回到屋里,两人换了衣服,洛妍又散开头发,用一支玉簪重新挽了个低髻,当澹台从净房出来后,几个丫头迅速撤掉,她这才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长条匣子,落雁拿在手里,思量着不知是什么款式的簪子,打开一看,却见里面放着一根一尺来长,一指多粗的白玉,除了格外光洁并无花样,一头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