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草青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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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付好皮囊。
只可惜,这个美人,是个男生。
象这么美丽的人,看过一眼之后,想忘记他,是很困难的。
虽然他今天,并没有吹那种调调的口哨。
左右看了看。
没错,他是在对着我笑。
“嗨。”我说。
“你好。”他说。
“坐下来聊聊?”我说。
他看着我。
“不认识我,不方便吗?”我说,“大家一回生,二回熟。有什么关系?”
不好意思,我抢了你的台词。
但是这个男生,眼睛里有些什么,让我直觉地感到,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更准确地说,会跟季宏伟有什么关系。
他咧开嘴,给我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
不得不承认,这个笑容,很适合他。
如果射雕英雄传再重拍,他比较适合去演那个当街剥下人家穆姑娘脚上那只绣花鞋的小王爷。
他在我身边坐下来。
“段青青,”我说,“97级医学系的。”
他用眼角瞟我一眼。
风情万种哦!
“范冰原。高你一级。我是药学院的。”
“幸会幸会。”我说。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他说。
“有谁应该陪着我吗?”我说。
“不是听说你有一个护法的吗?”他笑。
“护法啊?”我说,“你有没有听说他是谁?”
他没有回答我。
他一边的眉毛轻轻扬起来,“想不想跳舞?”
“我不会。”我说。
他前后左右看一下,“他又不在,你怕什么?”
轮到我瞟他一眼。
果不其然。
这个范冰原,是冲着季宏伟来的。
“你看着我干什么?”
这个莫名其妙的男生,还是那样没心没肺地笑着。
我慢条斯理地说,“哦。也没什么。我只不过是想弄清楚,你到底是想请我跳舞,还是想请季宏伟跳舞?”
他给口水呛到,咳起来。
我递过水瓶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笑眯眯地说,“要不要喝口水,压压惊?”
他眯起眼睛,看着我。
我晃晃水瓶。“我还没有喝过。是干净的。”
他站起来,重新咧开嘴,给我一个笑容。
“你的护法回来了。我看我还是走开的好。”
我四下一看,季宏伟远远的向这里走过来。
我回过头来,那个古里古怪的范冰原,已经走了。
“有吃的东西,”季宏伟说,“走吧。”
他看一眼那个远去的背影。没说什么。
“那个范冰原,跟你有仇吗?”我问。
“有什么仇?”季宏伟好笑地说,“你看武侠小说看晕了头吗?”
“原来你认识他。”我看着他,说。
季宏伟不看我,“那种男生,花花公子一个。小青我告诉你,你不要理他。你听到没有?”
季宏伟这家伙,有问题。
从小到大,他一有什么事情准备瞒着我的时候,就不敢看我的眼睛。
季宏伟转身走开。
几步之后,又停下来。回头叫我:
“你到底要不要吃东西?”
我跟在他身后,转着自己的心思。
嗯,这大半年以来,我一直以为,季宏伟同学还是很乖的。
现在看起来,他好象有些什么秘密,是需要瞒着不给我知道。
这些秘密,是什么呢?
那个范冰原,一付酸叽叽色眯眯的小模样。
他三番五次,来接近我,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哪天找个时间,我倒要弄弄清楚。
那天我跟阿平一起去图书馆上自习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酷得要命的女生会跟那个卫江涛冲突起来。
图书馆三层的自习室,我跟阿平用坐垫占了靠窗的两个位子。
从窗子看出去,外面层层叠叠的,是静雅园满目的苍松翠竹。
那里林荫重重,显得静谧深远。有风拂来,木叶的清香,沁人心脾,是阿平的最爱。
虽然占了位子,还是要早早地来。
有些时候,会有一些人铤而走险,公然坐在那个早已经名花有主的位子上,死活就是不让开。
这种鹊占鸠巢的闹剧,最后究竟鹿死谁手,其实较量的是双方的脸皮,究竟哪一边更厚一些。
我猜这就是阿平一定要拉上我跟她一起上自习的原因。
不然,她宁可一个人独处。
果不其然,我跟阿平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坐在我的蓝底白花小坐垫上。
那个背影,好象有些眼熟。
不管。
这个时候,本大小姐绝对六亲不认。
我气势汹汹地大踏步冲过去,往旁边一站。
我两只手刚刚抱在胸前,一边的嘴角还没有来得及撇出一个完整的狞笑,那个人已经抬起头来。
他看着我,微笑。
“你好。”
居然是老相识,那个卫江涛。
第十五章 生气了
从上次高数课红纸条事件以来,我一直对这个男生,颇有好感。
冷眼旁观之下,我觉得这个男生,相当有风度。
就好比那次,他打死也不肯说出那张红纸条究竟是哪个女生写给他的,任由别人瞎猜的瞎猜,起哄的起哄。
这样没过多久,那个红纸条事件也就平息了。
我就觉得,这个卫江涛,虽然长得一付好象很拽的样子,总的来说还算是一个善良体贴的人。
卫江涛同学的笑容很温暖。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让人有一种如浴春风的感觉。
我的火气,哧的一声就没了影踪。
“唔。”我说,瞄瞄他屁股下面我的垫子。
他这才明白过来,忙站起身,收拾书本。
“对不起,我看这里还没有人来,所以暂时坐了一下。没有妨碍你吧?”
“还好。”他这么识趣,我满意地点点头。
其实就在一旁的墙上,“不准占座!”四个大字,就无力地贴在那里。
让我平白无故,有一点点心虚。
那个卫江涛,挪到另一边靠墙的桌子上去。
我跟阿平坐下来,看书。
过了一会儿,我眼角有一个手指头在轻轻地敲桌面。
我抬头。
卫江涛微笑着说:“对不起,你带字典了吗?我想查一个单词。”
我拿字典给他。
过了一会儿,他还回来。
“谢谢你。”
“不客气。”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手指头又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他轻声说道:
“对不起,你有没有多余的笔?我的没水了。”
“诺。”递过去。
“我很麻烦吧。”他笑笑。
“不会。”我说。
我这个人,对于有好感的人,就会比较偏心。
换了是个别的人,我老早翻个小白眼瞪他了。
“你在看资本论!”他惊讶地盯着我面前翻开的书。
咦,这个卫江涛,真的好象很闲的样子。
“唔,”我说,“怎么啦?”
他看着我,“段青青,你真的是个与众不同的女生。”
这个算是夸奖吧?
我不知道。
从小到大,我听到的夸奖并不多。
不管怎样,我听了心里美滋滋的,抿着嘴一乐。
“是吧?”我说。“其实我也是瞎看着玩的。”
旁边的宋建平,这时候从她的书上面抬起头来,两眼发直,看着卫江涛。
“这位同学,”她不冷不热地说道,“如果你对青青有兴趣,可不可以麻烦你另外找个花前月下的地方,这里是自习室你知道吗?”
在我的印象里,宋建平同学一向非常自我。别的人别的事,一向不怎么入她老人家的眼。
她只看得见她自己鼻子底下那块地方。
她唯一看得上眼的那个人,就是她照镜子的时候,跟她面对面的那一个。
她只听得见她想听到的话。
她如果不想听,就算你在她耳朵边上吼,她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今天的阿平,有些不同于往日。
在我的印象里,卫江涛同学一向稳重大方,待人谦和有礼。
今天的卫江涛同学,难得的红了脸,有些恼羞成怒的模样。
我咬着腮帮子在肚皮里闷笑。
我知道,这是阿平在报复我那天夜里的东流入海事件。
我冲卫江涛摆摆手,“回头见。”
人家卫江涛同学涵养就是好,很快恢复常态。
跟我点点头,他回到座位上继续看书。
晚饭后照例,我溜到免疫学系五楼,季宏伟的办公室里去。
他们从二年级下半学期开始,已经跟有关学科挂勾,跟着教授们进行一些基础科研工作。
“喂,我把资本论第一册看完了。”
“嗯。”
“今天我在图书馆上自习,有人夸我与众不同呢。”
季宏伟目不斜视,盯着电脑屏幕:“哦。”
我轻轻踢他一脚,“就是那个卫江涛。你还记得他吗?”
“谁?”他停一下,鼠标点回去,重新输入数据。
我踢他的时候,害他输错了一个数据点。
“卫江涛嘛。上次那个红纸条情书,就是写给他的。我跟你说过。”
“哦。”
“我发现那个男生,挺有意思的。”我想到阿平的反应,忍不住偷笑。
季宏伟输完数据,设置曲线拟合的参数,不理我。
“喂,你说,”我又轻轻踢他,“一个女生,平常也满酷的,突然对一个男生反应过敏,三番五次跟人家过不去。是不是有点古怪?”
季宏伟嗯了一声,“怎么一个古怪法?”
“就是对他有意思呗。”
他停下来,端详着屏幕上拟合完毕的曲线,“有什么意思?”
我嘿嘿地笑,“这个你的经验比较丰富。大家这么熟了,你就不要在那里扮清纯了。”
他将绘好的图存盘,终于肯回头看我。
“段青青,你到底想说什么?”
“再装就不象了。心虚呀?”我瞪回去,“那你说,你那个师姐范虹,干嘛总是跟你过不去?一说话就是冷嘲热讽,酸不叽叽的,你敢说她没问题?”
他看着我,嘴角那两个酒窝出现,然后越来越深。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说。
好小子,跟我装糊涂啊。
我点点头,学他也只是笑,“好得很,你心里明白就好了。如果你对她有意思,千万抓住机会,弟兄们给我上啊。”
嘭地一声,脑门上给他弯起指头敲了一下,痛得麻酥酥的。
他手脚日渐敏捷。
我躲是躲了,没躲过去。
“干嘛打我?”我顺手抄起一本书丢他。
他眼明手快,接住了。
“段青青,你这个强盗脾气土匪调调,难道一辈子也不肯改一改?”
我愣了一下。
类似这样的话,千千万万的人说过。
我一笑置之。
在季宏伟,是第一次。
“干嘛要改?”我说。
“这样子一般男人谁敢要你。”他低个头,笑着整理桌面。
我坐在那里,两条腿本来在一荡一荡地晃个不停。这时候停下来。
我看着季宏伟。
“你是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来。
“怎么?”他说。“生气了?”
“我爸爸妈妈都不操心,轮到你操心?”我说。
季宏伟看着我,慢慢收起唇边那个微笑。
“我逗你的。”他说,“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使劲抿紧嘴唇,“我有没有人要,关你什么事?”
他想伸手碰我,我一偏脑袋,躲开了。
我盯着他的手,“你的手上有墨水。不要沾到我衣服上。”
他的手停在半空。
“小青,”季宏伟严肃地说,“我真的是在逗你。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轻轻尖叫一声,“我忘记跟方墨借物理实验报告了。”
我从桌子上跳下来,看着季宏伟,“报告明天交,我还一个字也没写呢。这回死定了。”
我抓起书包,头也不回,跑掉了。
段青青,你这个强盗脾气土匪调调,难道一辈子也不肯改一改?
我天生就是这个样子,又怎么样?!
看不惯你滚蛋!
这样子一般男生谁敢要你。
他妈的你管的着吗?
谁稀罕!
第十六章 沮丧
我的高数,如我所料,考得一塌糊涂。
我不得不承认,整整一本医用高数,我根本一个符号都没有弄懂过。
据可靠线报,医学系众生的楷模,脑袋后面有个神的光圈的季宏伟学长,他的每门功课,平均都在97分以上。
他真的不是人来的。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无论我怎么用功,无论我怎么努力,我的成绩,最高也是在85分上下徘徊。
不是说勤能补拙吗?不是说功到自然成吗?不是说不负有心人吗?
我已经这么辛苦。
以前每次我考不好,我都可以说,是我贪玩嘛。
或者,我太粗心嘛。
或者,那天大小姐我心情不爽嘛。
但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那些都是借口。
我真的不是一个聪明的人。
我没办法接受那些死板的公式还有理论。
因为没有人能够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函数求个微分就是那个值?
为什么那条曲线下的面积,取个积分就可以算出来?
它们根本统统不讲理。
如果不能理解那些为什么,我就打死也记不住哪怕是最简单的一个公式。
我的脑子,根本就是在抗拒记住那些东西。
我沮丧得要命。
别的人,就没有这个烦恼吗?
季宏伟从学校外面的网吧里,把我给拎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
站在阳光下面,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皱个眉头,看着我,
“下个星期你还有三科考试。”他的声音好古怪,好象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你不去复习功课,夜不归宿,跑到这里来打游戏?”
我饿得扁扁的,头晕晕,眼花花。
一把扯住他。
“现在几点了?”
“你给我站好。”他居然一把拨开我的手。
我发现,最近以来,季宏伟的两个酒窝出现的频率,是越来越少。
他的眉头,倒是越皱越紧了。
“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只不过是放松一下下嘛。”我有气无力,伸手去抚他的眉毛,“来,笑一个。”
手腕给他捏住,推开。
“段青青,你给我回去睡觉。”他隐忍地说,“然后我们谈一谈。”
他那么严肃,我几乎认不出来面前这个人了。
“可是我很饿。”我没力气计较他的态度,实话实说,“先给点吃的行不行?”
我从未见过季宏伟的脸色,会白得发青。
原来他也会有情绪的啊。
真好玩。
一觉醒过来,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瞪着天花板,慢慢地想起来,季宏伟还要“我们谈一谈”。
我痛苦地呻吟两声。
床帘被掀开一个小角,小依的小脸露出来。
“醒啦?季学长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