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演员 >

第16部分

演员-第16部分

小说: 演员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还愣着干嘛?”杜鹃见他站着没动,又催促一声。
“噢,尊命!”江林耸耸肩,忙动起手来。
毕竟是学过逻辑推理的人,他略加思索,就追本溯源,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想要点燃煤炭,首先必须将木柴点燃;想点燃木柴,肯定要用引火的东西呀。这样,他找到了一些废纸和木柴花。接下来……哎呀,真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但见浓烟滚滚、弥漫了屋子;手忙脚乱、破坏了风度。咳嗽、眼泪、鼻涕……整整延续了十五分钟。江林的眼睛揉得象乱桃子,脸上更是狼狈不堪,比小孩子过“家家”弄得还精彩。起先满面“尘土”还斑驳陆离,呈不规则运动;后来经汗水一淘,再被手一“糊撸”,便昏天黑地、沆瀣一气了。分不清哪是西山的煤炭,哪是南山的木炭。值得欣慰的是,炉子到底还是着了!看着炉中一点点跳跃的火苗,江林长出口气,站起身来。
这时,杜鹃从外面洗了白菜回来,一抬头看见他这副尊容,顿时翻天覆地的大笑起来。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江林莫明其妙,问:“笑什么?神经病!”杜鹃掏出块手绢给他,指指他的脸,做个怪相,又大笑不止。江林狐疑地捏着手绢在脸上抹了一把,那手绢立刻发生了“质变”,成了黑乎乎一块“抹布”!他掂着那“抹布”说:“看样子,我应该把它送到革命英雄纪念馆去阵列起来才是。”
杜鹃笑说:“嗯,颇有同感。”
于是两人又笑。杜鹃笑着将一条毛巾丢给他说:“赶快去洗一下吧。再过一会儿,恐怕连人也要进博物院了。”
江林接了毛巾,一边往屋外走,心里一边想着自己的言行举止。觉得——也并非不和谐呀!于是,感到胆子又壮了不少。
江林回到屋里时,炭炉中已经能看见赤红色的炭火了。杜鹃在炉上放一只铁锅,随后,在旁边一个木桶里舀一瓢水将锅洗涮一遍,重新放上去。很快,炉火上炙,铁锅里残存的水渍就吱吱地冒着热气、冒着汽泡被蒸发殆尽。接着,杜鹃又拿起一只瓶子,拔掉瓶塞将瓶身向锅里倾斜。立刻,粘稠的香油象麦芽糖稀一样,从瓶口里滑泻而出。她用香油沿着锅心画了一道圈,只见那些粗细不匀的油迹,一道道滑入锅底,冒起了青烟。忽听“铮”的一声,瓶口划过锅沿,油瓶口上多余的油滴被蹭进了锅里。放下油瓶,她又抄起早已切碎洗好的卷心白菜倒进去,咝咝的声音顿时象一支快乐的进行曲,响彻了整个屋子。她用锅铲搅拌一会儿,放入一勺盐和些许酱油。然后在旁边那个支架上“扑扑”几刀剁一根大蒜丢进去。接着,生姜、鸡精、辣椒之类的调味品一 一放入锅中。最后,她又用锅铲来回搅拌一通,将铺散的白菜拢成一个堆,盖上锅盖。
江林坐在旁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利索娴熟的厨艺,真让他有些目不暇接。就那么三下五除二,便大功告成了。
杜鹃盖好锅盖,回头来看他。两人相视而笑。
江林觉得自己应该称赞一句,就说:“你真行!”
杜鹃笑一笑,突然说:“哎,我们来做个游戏,怎么样?”
“嗯?——什么?”江林一时没明白过来。做饭,做游戏,怎么做?
“我说个谜语给你猜。”
杜鹃将椅子挪到他身边坐下来,眼睛挺认真地望着他的脸,眼睑之间拥着的那层笑意,仿佛隐藏了某种甜蜜的“诡计”。接着,她的一只胳膊似乎有意、又似无意搂住了江林的肩头,嘴唇已热乎乎凑近了他耳边。江林顿觉耳轮微痒、心跳加速,脊背也僵直如缚,坐在椅子里不能动弹。只听杜鹃温情脉脉,如说悄悄话似的,在他耳边轻声说:
“江林,你爱我吗?”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什么东西被突然折断了!
江林感到自己的身体整个儿被呼呼大火燃烧起来。在杜鹃停放胳膊的地方,有如一块烧红的烙铁,穿过他单薄的衣着,狠狠地触到了他裸露的血肉之躯,一下子深可及骨,直灼得他皮肉痉挛、大汗淋漓。然而,他的心却不再象先前那样狂跳不止了。只觉怦然一声,然后肃静。仿佛一只小鸟落入网中。
——哈,女人!多么可怕。她会在一个男人猝不及防之间,将其俘虏。
女人还惯会以柔克刚。此时,杜鹃已经将头倚在江林的肩头,摩挲着,有如一只温顺的羊羔。她似乎并不期待他的回答。她自信以她的魅力,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招架不住。嗅着江林身上淡淡的油汗味,某种阴暗的想像在她脑中迅速展现开来。她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烧,心却甜丝丝的好象装进了密罐。就这样,她屏住呼吸,悄悄地静峙着,仿佛要从瞬间里,享受一份天长地久的留念。
沉默,在语言艺术里,起着无言之言,无声之声的作用。江林轻轻摇晃着身子,象在哄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杜鹃这突然的一击,使他的身心在片刻间经受了火与罗网的考验。但是,他要告诉她,他没有被击倒、至少没有束手就擒。他还在以另一种方式“站立”。或许,这只是体贴、温存,但对于沉默,它无疑是一种填补。他在心中默默回味着杜鹃刚才的话:说个谜语给你猜。如果这是个谜语的话,那谜底该怎么解释呢?
这时,杜鹃在江林的肩头伏着不动了。手缓缓垂下来,指甲蠕动着悄悄抠两下江林的裤管。——她“睡”着了。这宽阔的肩膀象小时候妈妈轻轻晃动的摇篮,多么温馨、安全。她真希望永远这么依偎着,沉醉其间。——就让过去成为过去,让将来永远是将来吧。时间万物恒久静止在这里!
此时,江林的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这火慢慢膨胀着、掀跳着,一点点、一簇簇逼近了他的心。他开始心慌意乱、忐忑不安、浑身燥热起来。但他仍然竭力克制这强烈的冲动,不让它支配自己的身体,做出任何猥亵的举动。此时,面对紧紧依偎在身上的女人,他顿感世上的任何艰难困苦,在这异性的诱惑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了。那些不过是毅力与耐力的较量;而这却是人格和灵魂的对峙!他不敢想象,这近得能听见心跳的、热烘烘的肉体竟然是真的……
杜鹃吹气如兰,一缕缕带着清香的气息,轻轻地喷到了他脸上,痒咝咝的,宛如一根毛绒绒的鸡毛在脸上徐徐拂过。这是一种令人兴奋的沐浴。它可以包容一切温柔、能撩拨无限遐思。
忽然,杜鹃的头从他的肩上滑落下来,身体很自然地侧转半圈,滚入江林的怀中。江林一怔,慌忙将她一把抱住—— 一张不施粉黛的脸、光滑细腻的肌肤,甚至皮肤下面蓝色的血管,猝然之间都在他眼前一览无余。他从来没有和一个女人这样切近、这样直接地相对过,连彼此的呼吸都同出同入!他顿觉心猛地跳了两下,头一阵微微的晕眩。杜鹃轻合着双眼。他突然发现,就在她长长的睫毛之间,竟然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她哭了?江林想唤“醒”她,但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却阻止他这么做。就这样不好吗?他望着这个“睡美人”,那两颗也许是“苦涩”的泪珠,象两粒珍珠镶嵌在眼睫上。她太美了!小巧的鼻子下面有着两瓣多么鲜红的唇呀,就象刚刚剥过皮的樱桃。突然,一种强烈的欲望霎时如潮汐般涌上心头,他只觉得心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
窗外,太阳落山了。血红的夕阳用它最后的余光将大地妆扮成一个新嫁娘。城市里的树木、房舍、汽车、行人全穿上这天公赐与的红嫁衣在陶醉。墙角里,窒闷了一天的蛐蛐儿,又开始演奏那支多情的委婉的浪漫曲了。然而,这一切对于徜徉在爱河里的人们丝毫不会有影响。他们有理由认为:世界的任何一丝变动,都是为他们的。
江林象一头兽,喘着粗气,翕动着唇。身体里的某种动力在躯体的每一个角落里冲撞、膨胀,喷薄欲出。——他将用滚烫的双唇去叩响一扇神秘世界的大门!他将从这扇大门里堂堂正正走进另一个世界,从生理上和心理上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他缓缓地俯下身、俯下身……那两片红色的“物质”就在眼前了。微微的有些皱折,轻轻蠕动着。——也许,从此后你身后的退路将统统崩溃;也许,从此后你不再是一个单纯的自己。你要担起一座山、担起许多责任和义务。——哦,来吧!就让得到和失去,在这一刻全都成为事实!
正当他的双唇就要触到杜鹃微合的朱唇时,他猛地顿住了。脑子里突然闪出的一个念头如醍醐灌顶,令他顿生犹疑。他猛然记起她刚才似乎说过:这是个游戏!如果这只是个游戏,自己如此的举动该是多么鲁莽可笑!而他,绝不愿将自己的真情浪费在游戏中,浪费在授人笑柄的“圈套”里。不,绝不这样!
臂弯里,杜鹃在微微颤抖:一个全新的江林即将诞生!他勇敢,他敢于“图谋不诡”,他能象所有的男人一样“亲近”女人,他……她在心中默默为自己的男子汉祈祷。——可是,可是他后悔了,他怯懦了。他在世俗的道德伦理面前畏缩了,甚至躺在自己怀里的女人都不敢亲吻一下。他算什么男人?!杜鹃的心在一点点下沉。她觉得受到了某大的侮辱。
江林依然踌躇着。他感受到了面前这女人年青鲜活的肉体所散发出的诱人气息,但是他不敢去碰她。这一切总使他难以致信:杜鹃,这样一个充满魅力、充满魄力的女人,就躺在他的膝盖上?距他这么近,有思想,有体温,有呼吸。他怀疑这又是梦,五彩缤纷的梦,曾经欺骗过自己多次的梦。——温柔、朱唇、躯体,男人的梦想而已!他害怕,只要自己凑上去,她就会象一阵汽泡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突然,他看见泪水一串接着一串从杜鹃的眼角里滚落出来。接着,他听到她在轻轻啜泣。他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这还有假吗?你这个混蛋!他在心里狠狠地骂起了自己。理智,过份的理智就变成了胆小鬼!只要情真意笃,只要真心真意,够了!
猛地,他将唇凑过去,在杜鹃脸上、唇上、眉上、颈上狂吻起来。杜鹃挣扎、抗拒,他紧紧地搂住她,更深情地亲吻她……渐渐地,杜鹃不动了。他的眼泪却无声地流出来,淌下来,滴到杜鹃的脸颊上,和她的泪水融汇到一起。
暮色四合。点点微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两个模糊的身影在屋里紧紧相偎、久久不见分离。
在他们身旁,微红的炉火和嘟嘟的煮白菜的声音,在寂寥的暮色里,长久静默。

    十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夏日的黄昏永远是美妙的。那肜红的斜阳,那咿呀成韵的虫豸,还有丛莽、犄角里的爱情。它们共同构成一幅生命交辉的灿烂图画。
接连几日,江林被小木屋的主人迷惑得晕头转向。如同阅读一本韵味无穷的书,起初,他只是被书名、封面和装璜吸引。接着,扉页上有两句缠绵悱恻的诗句。翻开头一页书,竟然立意新颖、出言不凡。再下面的内容,便将他的心渐渐溶入其中。后来,他就和书的作者一起思考、一起欢笑、一起悲伤,而不能自拔了。
每次推开小屋的木门,两人就仿佛进入角色的演员,相互扔开许多烦恼和琐事,尽量让对方体验一个热烈而又丰富的理性实体。
而开场的帷幕,常常由江林来拉启。只见他走进屋来,便全身散架似的、急不可待往床上一躺,长长地嘘一口气,对随后进屋的杜鹃大发一通厥词:“啊——,我亲爱的小木屋,我又回到了你的怀抱。一天的劳作让我筋疲力尽,只有躺到你温馨的怀抱里,才能祛散我心头的憔悴和悲哀。啊!我爱你,小木屋!”
他鸣诗般的开场白过后,杜鹃也款款登场了——
“啊!我的小矮人,你木屋的窗子外面,白雪公主伸进来一个长长的吻。”
“‘长长的吻’?”江林皱眉、瞪眼,作惊呼状,吃力地说:“啊——,白雪公主,你的吻缠住了我的脖子!救救我吧,杜鹃阿姨。”
杜鹃脸上的笑容忽地凝固住,板起脸娇嗔说:“不准叫阿姨!你想把我叫成老太婆呀?”
江林笑着从床上弹起来,说:“谁让你用童话来敷衍我呢?我可不是小男孩。嗯?——生气了?哎哟,瞧你这小脸蛋……”他用一个指头在她脸颊上点一下,说:“笑笑,别生气嘛。哎,笑笑!”
杜鹃经不住他这么一逗,“扑嗤”一声笑出来,说:“好啊,越来越坏了。原来你也是个不老实的家伙!”她发狠似的砸他一拳,忽又认真地问:“哎?什么时候学坏的?以前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江林狡黠地一笑,说:“你大概没读过钱钟书的《猫》吧。男人,就象钱钟书在他的《猫》里说的那样:心里的污秽有如公共厕所。何止是坏呀,简直象孙悟空有七十二般变化。你可得当心呐。”
“那我不怕。你要是孙悟空,我就是如来佛,专管你这小猢狲!”杜鹃神气十足地说。
“啊——”江林叹气道:“我现在知道了:原来女人坏起来,比男人更彻底、更可怕!好好好,看你管不管得住我。……哎?今天该我出题了吧!”
“出什么?我奉陪到底。”杜鹃说着,也在床头坐好。
“好啊,是你说的!”江林清一下嗓子,煞有介事地翻起眼皮说:“从前有一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两个和尚,一个大和尚,一个小和尚。有一天,大和尚对小和尚说:从前有座……”
没等江林说完,杜鹃就嚷起来:“哎呀,我的江林大哥呀,你把这长了老爷爷一样长胡子的故事搬出来,打算吓唬谁呀?”
“吓唬你呀!”江林“咬牙切齿”说:“吓不着你吗?小妹妹?”同时做了个鬼脸。
杜鹃一字一顿说:“吓——不——着——的!江大哥哥。我刚生下来三个月的时候,咿呀学语就能讲给别人听了。这很没意思的哟。你可别忘了‘古来万事东流水’这个哲理呀。”
“嗯——,那好吧。我重来个——绝的!”
“哎,我事先声明:不准再用‘从前’这种陈词滥调!”
“那是当然。哎,你听着啊:话说中国唐代,有一位伟物,”“伟物?——不是伟人?”“当然不是。它名叫:猪八戒……”“哈,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猪八戒有句名言:钓诗钩,扫愁帚,破除万愁莫过酒。”“哈!”杜鹃朗朗地笑起来。“你看,呆子虽然肥头大耳,头脑木讷,却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