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乡魂-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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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就像所有不听话的子女一样,没有乖乖回房。在美男爹爹就寝之后,我就带着小妖,再次出发,目的地:禁林。
第四卷——三十五、水酂
我将小妖抱在怀里,这大冬的天,把她冻得瑟瑟发抖。
到禁林口的时候,我把她抱了起来,与她对视,认真地问道:“你不后悔?”
小妖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开心地笑了,想起小妖的性别,下意识地看向她的下身,忽然“啪!”一下,小妖就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立刻郁闷无比。无声地将她抱回怀里,跨进了禁林。
其实这有什么?谁都好奇动物的性别,就算以前我买只猫猫狗狗,也要看看它到底是公还是母。犯得着打我吗?
更何况我跟她是同一个性别,看看又怎么了,居然打我!
越想越憋气,不过看在她单亲的份上,不跟她计较,这臭P丫的,一定是从小被老妖宠坏了,才这么无法无天。“垮嚓”,一脚踩进了水里,气闷地看了看脚下,一片漆黑,也看不清踩到什么,再次抬起头打算继续前行,无端端地,却突然下起雨来。
雨水打在脸上,冰冷刺骨,可奇怪的是,我居然没有被淋湿。“垮嚓”一声巨响,带出了一片光明,在我面前的,居然是一条街道,街道两旁的楼阁是那样的熟悉,不是东大街还能是什么?
再往前,就是我们虞美人的商铺,我和上官以及思宇在沧泯住了将近三个月,又怎能不熟悉沧泯的一景一物?
怀里钻出了小妖,她跃出了我的怀抱。落到了满是积水的地上,雨点打在她的身上,却是直接穿过,在她地下面打出了一个个小小的水晕。然后四散飞溅。
这豆大的雨点,这隆隆地雷声,这空气里弥漫的泥土腥味。意味着此刻正是六月地夏季。
远处,有两个光点越来越近。它飞快地朝我奔来,我此刻就站在马路的中央,那是一辆马车,马车在雨里疾驰,车头灯在风雨中摇晃。马车的车轱辘在道路上划出两道白色的水痕。
情理之中的,马车穿过我地身体而去,一股熟悉的吸力将我带上了马车,我和小妖坐在马车里,在我们的对面,竟然是水。。16K;手机站Wap。。Cn更新最快。
只见他愁眉深锁,整张脸比现在的天气更为可怖,黑洞洞的双眼里,却是一望无际的愤恨。他在气什么?他又要去哪
他此刻身上穿的不是便装。而是铠甲,铠甲上多是刀剑所划出的痕迹,而他的左手臂正扎着绷带。白色地纱布里,是隐隐的血迹。
看他这个样子。似乎刚从战场上回来。他难道是回家?
也不像啊,一般将军回府都是浩浩荡荡。专人迎接,他此刻的样子,可以用狼狈和仓促来形容,难道他是偷跑回来地?
逃兵?这可不得了!
正想着,马车突然停住,面前的水如同一阵风似地就下了马车,我也跟着下去,黑漆漆地夜空下,正是那扇让我心惊肉跳的宫门。
水,居然夜访皇宫!
眼前地景象是多么的熟悉。这里有着让我心惊的经历,有着让我悲伤的回忆。
一扇朱漆的大门,就此隔断了姐妹情意,险些相残。
我缓缓走上前,抚摸着面前这扇几出几进的宫门,上官:你现在可好?“开门!开门!”水上前大声地拍打着宫门,他就在我的身边,我可以感觉到他心里的愤怒,那“怦怦怦”的拍门声更是压过了雷电,在夜空里响彻云天。
“支呀…………”宫门渐渐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是个小太监,这个小太监很年轻,似乎只有十五六岁,可他那双三角眼立刻让我认出了他,是曹钦。水将军,别拍了。”小曹子轻声劝阻。
水发起了横,推了一把曹钦,曹钦此刻只有十五六岁,细胳膊细腿哪里经得住水这一推,当即急退两步,险些跌倒,幸好被身后的侍卫扶住。
“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滚一边去!我要见皇上,我要接月华回家!”说着,水就要硬闯。
一队侍卫立刻拦住了水的去路,有人喝道:“水将军,请注意您的身份!”说话的是个和水年龄相仿的青年男子,器宇轩昂,看他的装扮应该是禁军统领。
“阿!”那人放柔了口气,“水姑娘是因为生病才入宫医治的,你怎么就听信了那些传言?皇上跟柳姑娘真的没什么?”那人说到此处已经是有点急了,几乎是恳求水不要闹事。我看向水,他的眼神略微闪烁了一下,就怒道:“不是你未婚妻自然不会怀疑!月华有病在家养病即可,何须要送到宫里!我要进去,我要见皇上,我要见月华!”
原来这时柳月华已经是水的未婚妻,不知什么原因,柳月华进了宫,按照那统领的话,柳月华应该是进宫养病的,而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似乎有人散播拓翼与柳月华有染的流言,才让水这么心急火燎地从前线赶回。
进宫养病啊……怎么觉得跟我那时在宫里养伤的情况有点像?
“水!你的脾气怎么还是这么倔!你扪心自问,皇上可曾对不起你?你居然就相信了那些子虚乌有的谣言!你!”
“让他进来吧。”熟悉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呼啦啦,跪下了一大片,只有水傻傻地站在雨中。
“参见皇上。”
拓翼一身白色绣着金龙的长袍,飘逸的身影仿佛是黑夜里下凡的仙人,奇怪的是,雷雨在拓翼出现的那之后,便渐渐停止。
拓翼一脸冷然地站在水的面前,没有任何表情,但眼底是任何人都一目了然的失望,他抬手放在了水的肩上,两人四目对视。
良久,两人就那样彼此看着对方,没有任何话语。
“你辛苦了……”拓翼淡淡地说了一句,水随即应道:“为国效命,是臣的职责。”
没有任何语气,拓翼和水的对话淡如白水,若不是之前我在画舫上曾听过他们的对话,不然肯定会认为他们两个是陌生人,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是君与臣。
“朕带你去看月华吧,她的情况不大好。”
“是吗……”水的嘴角带出一抹怀疑的笑,“微臣的未婚妻,让皇上操心了,皇上对微臣的家人如此关照,微臣在外面拼杀也心甘情愿了。”
水的话明显带着警示,他故意将未婚妻三个字加重,再次提醒拓翼柳月华和自己的关系。
拓翼再次叹了口气,转身走在了前头。
青云散去,淡淡的月光撒了下来,那月光是如此的凄凉,我想,拓翼的心应该和这月光一样,失望而悲凉吧。
在他的心里,是把水当好友吧。而水,却在怀疑他,那是怎样的悲伤呢?
熟悉的石子甬道,熟悉的假山灌木,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惆怅不已。这里,有我和上官以及思宇的欢笑。
这里,有我对夜钰寒的动情。
这里,有我与太后的智斗。
这里,有我跟拓羽的同眠。
这里,有我被无恨的戏弄。
这里,有我太多太多的回忆,和上官的,和思宇的,和夜钰寒的,和拓羽的,和水无恨的,以及和太后的,他们交织在一起,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因为他们的存在,才让我的世界变得精彩。
恨他们吗?曾经是恨的,我恨拓羽的利用,恨上官的怀疑,恨夜钰寒的懦弱,恨水无恨的虚伪,恨太后的毒辣。
可一切都过去了,上官不再怀疑我,拓羽不再利用我,水无恨不再戏弄我,夜钰寒依然爱着我,他们,都关心着我,守护着我,不然他们也不会在我现身北冥别院的时候,都纷纷来救我。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原来我恨一个人是这么的短。
第四卷——三十六、前因
眼前渐渐变得明亮,一座乳白色的宫殿出现在我的眼前,正是我那次误闯的禁宫。
拓翼站在了门口,示意水自己进去。
水撇了撇嘴,就直直地走了进去。
他从头至尾都不相信柳月华和拓翼是清白的,这从他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那浓浓的恨意,显示着水对拓翼的仇恨。
我跟了进去,宫殿内的布置都如我那天看到的一样,没有丝毫的不同,只是此刻那圆圆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白色垂死的精灵,她苍白的脸上丝毫没有半点血色,微弱的呼吸更让人觉得她随时都会夭折。
水怔住了,他眼中的气愤和怨恨立刻被深深的忧愁代替,他急急跑到柳月华的床边,握住了她的手:“月华,月华,你不要吓我……”水的声音带着颤音,威武的汉子此刻却流出了恐慌的眼泪。
我想他即使被敌人用刀架着脖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此刻,他却哭了,那哀伤的神情如同无助的娃娃,不想放开至亲的双手。
“蝴蝶飞……蜻蜓追……”柳月华嘴唇颤动着,带出一句无力的话语。
水急忙凑到她的唇边:“月华,你说什么?”
“蝴蝶飞,蜻蜓追……”拓翼不知何时走到了水的身边,慢慢地吟诵着,“两情相悦比翼飞;望飞雁,盼人归,看穿秋水却不回;云追月,风拂柳,往日之情君记否;生相许。死相守,山盟海誓不回首。在你上战场的一个月后,她就开始唱这首歌……”拓翼的眼神黯淡无光。此刻水正看着柳月华,自然没有看到拓翼的眼中。是与他相同的痛。
原来我梦里地那首歌,是柳月华作来呼唤水早日归来。
“在她病情越来越严重的时候,她依旧唱着这首歌,阿,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她在等你回来啊……”拓翼的眼里泛出了泪光。他在水拥紧柳月华地时候,背过身去,“今晚你留在这里陪她吧,希望你的到来能让她好起来……”
我站在一旁,将拓翼地神情完全收入眼底,心被莫名的揪紧,带出了对拓翼的同情。。Www;16K.cn更新最快。他爱着柳月华,是的,他爱她。而他,却不能表现出来,这是何其地痛苦!
自然而然地。我跟在了拓翼的身后,跟着他走出了华丽地宫殿。走进了黑色的小道。他在我的面前揪紧了胸口的衣襟,深深地呼吸。无力地哭泣。
“为什么……”他轻喃着,“你爱的是他……”
拓翼……一个哑忍着自己的爱的男子,一个让我忍不住为他落泪的男子。
奇迹般的,柳月华在第二天醒了,之后地景象断断续续,转换迅疾,犹如影碟机选择了快进,让我觉得头晕目眩。
大致好像是水知错回到了战场,并让柳月华在宫里好好养病。
每到夜晚柳月华陷入沉睡的时候,拓翼就会悄悄地躺在柳月华的身边,凝视着她,直到天明……
这情形有点像我当时养伤,夜钰寒也是叫我好好在拓羽皇宫里养伤,仅管这里有太后阻拦地因素,但跟柳月华养病的情形类似,难怪那老太后觉得我像柳月华。
记得当时我在宫里养伤地时候,拓羽好像也是这样睡在我地身边,开始以为是他没地方睡,现在看到拓翼的样子,那拓羽是不是也有着其他地因素,不过,应该不会,人家拓翼是相伴到天明,而拓羽那小子是无处可落脚,说不定睡得比我还快。
拓翼每次都会早早离去,而这次,他没有,他是真的累了,他,睡着了……
柳月华醒了,就像那天我在拓羽的寝宫养伤一样,醒过来发现了拓羽。不过,柳月华似乎没我聪明,她惊叫起来,惊醒了拓翼,然后,柳月华抱紧了被子,戒备地看着拓翼,拓翼的眼中满是失落,被自己心爱的人宛如贼人一般看着,谁不心痛?
而他,却随即扬起一个笑容,轻声道歉,还半开玩笑说:“真是可惜啊,居然睡着了,不然可以偷窥到月华可爱的睡姿了。”
一句话带出了柳月华的笑:“你又不正经了,阿回来了吗?”
莫名的,我的心痛了起来,拓翼,你的心在痛吗?我想一定是痛地滴血吧。
“恩,今天回来,月华可要好好梳妆一下,这几天你病得七分像鬼,所以我才被你吓晕的。”拓翼的脸上带着不羁的笑,满嘴的揶揄。这倒是跟那个拓羽很像,到底是父子啊。
看着柳月华又羞又起的脸,忽然觉得她爱的如果是拓翼或许会更幸福。
莫名的,后背开始发毛,我下意识转过身,时空扭转,我已经身在宫殿之外,一张满是恨意的脸当即印入我的眼帘。
好美的女人,好深的恨。
“表姐。”远处又跑来一个女人,她的眉眼让我觉得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她跑到我面前的女人身边,就焦急得将她拉走,女人恨恨得盯着那白色的宫殿,转身离去,那愤怒的眼神,让我心中一紧,这眼神,是那样的熟悉,仿佛曾有人也是那样盯着我。
是她?我认了出来,没想到这深深的恨消磨了她如花的美貌,成了满是华发的沧桑妇人,没错,那盯着白色宫殿的,正是拓羽的母亲:韩氏。
只是那个叫她表姐的又是谁?
正好奇得看着那女人,那女人却回过了头,忽然,一道阴冷的杀气射入了那白色的宫殿,与方才那个表情单纯的少女完全相反,那幽深的眼中,是让人防不甚防的城府。
在这个女人回眸的那一瞬间,我想了起来,她与我以前见到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因为只见过一两次,所以印象不深,这个女人,就是水嫣然的母亲:荣华夫人。因为没见过几次,我又不爱八卦,因此一直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她的封号。
没想到她居然和韩太后是表亲。她不是嫁给水了吗?难道因为她爱水,所以要害柳月华,为自己的表姐报仇?
可这也说不通啊,难道她就不知道水让水无恨与拓羽相残吗?如果她是韩氏的表亲,那也应该阻止水,不让水嫣然成为牺牲品。
难道……她不知道?
想不通,头好痛,脑子里闪过一连窜杂乱的信息,仿佛有人硬往我的脑袋里塞东西,让我接受它们,那烦乱的片段让我无从整理,抬首时却是身处两个场景之间,左边是烛光摇曳,但却人去楼空的白色宫殿,拓翼孤寂地站在宫殿里深情地看着柳月华用过的每一样物品。
而右边,却是一派喜庆的殿堂,水身穿大红喜袍,手执红绸,红绸的另一端自然是柳月华,可奇怪的是,水的笑容仿佛是装出来的。他的眼中没有笑,没有幸福,而是一片冷淡,甚至还透出一股让我害怕的恨意。
就在这边洞房花烛,灯火熄灭之时,那边的拓翼提笔画下了柳月华的肖像,提上了那两句诗句:月光不及美人颜,华床只剩孤独眠。
这强烈的对比让我心酸地落泪,沉静在幸福中的柳月华怎知这边拓翼的凄凉。他不敢爱她,他把自己的爱深深地埋入心底,从此与画相伴,以解相思。自己深爱的人已是好友之妻,他虽妻妾不缺,却是世上最孤独之人。
为何帝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