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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空镜-第20部分

小说: 空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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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刚揉了揉发困的眼睛,这时就听到学馨喊道:“姐姐,他走了。”
木子听到妹妹的喊叫,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她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她三步化为两步跑进了李泽的房间,房间里空空地,被子和床单铺的整整齐齐,柜子里所有的衣服和箱子全不见了。
这时木子的眼泪涌了出来,她立刻跑了出去,她见,在雪地里,一排排脚印向远方延伸着,快被雪花所淹没了,她疯狂地追了出去,一边在雪地里喊到:“李泽,李泽,你在哪儿啊?”
声音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传荡着,使人听了觉得心碎。
又是一次不辞而别,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要这样呢!木子在雪地里,坐在雪里,痛苦的流泪。
这时学馨从远处跑了过来。

    在以后的几年里,李泽杳无音讯,他再也没有去过西藏。
他离开青岛去了南京,把房子卖给了一个朋友。在那儿一所研究所工作,这或许才是他喜欢的工作。
不过,惟对于生活,却仿佛什么地方有了看不见的缺口,始终无法祢补起来。
每次走在路上,看到跟木子身形相似的妇女,他都驻足观望,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前。
这时他才回过神来,明白那不是木子,只不过身形相近罢了。
他在离去的这段时间,曾在南京遇到过晓峰,那次是一个雨天,雨下的很小,是那种毛毛雨,李泽走在南京的龙蟠路上,这时有个人叫住了他。
李泽回过头,看见一个陌生的人。
“是你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没想到真的是你啊!木子呢?木子现在好吗?”
李泽从记忆中追寻这个人的身影,终于在三年前找到了,可他面对他的问题,觉得尴尬极了,他搪塞说:“噢!是你啊!晓峰,好久不见了吧!”
“是啊!自从那时离开,我就没有再回去过。现在,你和木子还好吗?”
“恩!”李泽模糊地答道。
他们两人顺着玄武湖走着,雨没有停,可还是那样子小,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金陵之星大酒店,晓峰笑着对李泽说:“饿不饿?我请你吃饭。”
玄武湖的景色很好,水面漂浮着一层梦似的草絮,使人仿佛在梦中。
这使李泽想起了西藏的景色,这样的景色很美丽,使人的心荡漾、温馨,可是因为这样的景色里有木子的影子,所以高兴劲便一下子没了,他对木子的思念渐渐地增加,后来他完全浸沉在这种环境中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李泽客气地说,可他明显的心不在焉,连往哪儿走都不知道。
“怎么着也算是朋友啊!”
晓峰的笑很真实。
相对于他真实的笑来说,李泽的笑显得相当空虚,甚至有些虚幻。
他甚至感觉到自己也是虚幻的了。学馨那可爱的面容又展现在他的眼前。
吃饭的时候,晓峰跟他谈了些目前的状况和木子的情况,李泽不知道从何处回答,只能“哦,哦!”地回答,晓峰问他:“在这几年里,你还幸福吧?”
幸福?李泽反问着自己,这几年来,他有幸福吗?恐怕全是痛苦吧!每日每夜地睡不着觉,晚上经常因为梦到木子而从梦中醒过来,可看外面朦胧漆黑的一片,才知道是个梦,便又躺下,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只能在黑夜中坐在床上静静的发呆,直到第二天早上。
所以面对晓峰的提问,他觉得既无奈又痛苦。
“一般吧!”李泽这样说着。
终于吃完了饭,晓峰跟他又聊了一会,路经南京师范大学门口时,晓峰向里面看了看说:”我就是在这个地方毕业的,感觉时间真的过的好快,我现在觉得有些后悔,我想,自己如果不上大学的话,在家里,或许跟木子就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有可能吧!”李泽也赞同他的话。
“看这些大学生,看起来真是幸福啊!”晓峰赞叹道。
“大概吧!”
到下午时分时,雨才停了,李泽的衣服早湿了,虽说是下的小,可他在雨中呆了一天,衣服也全湿透了。
路上的路灯都已经打开了,昏黄的灯光照在地上,地上的雨水显得明晃晃的。
他们分手时,晓峰很礼貌地说:“再见了,以后有空来玩啊!”
再此以后,李泽也再没见过他了,人生真是变化无常啊!李泽常常暗自这样感叹。
在那年的那个除夕夜里,李泽是在地铁里度过的,在一片寂静的地方,他独自坐在那里,上半夜时人还很拥挤,可到下半夜,就一个人也没有了,直到第二天醒来,他才发现自己还在地铁里,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没有知觉了。
他慢慢的走出地铁,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游荡鬼一样,踉踉跄跄地走着。
一束阳光从他的身后照过来,感到此刻孤寂极了,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抛弃了他,只剩他自己来走完这破惨的人生。
无论是到何处去,都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沉重地想道。
自己为什么会离开西藏,离开木子呢!他有时会无端地想,是因为父亲和木子母亲发生的那一切使自己选择了离开,还是因为觉得跟木子在一起是一种不可能的幻想才断然离开的?
诚然,父亲的那一切,不可能影响到心思细腻的李泽。所以,只能认为李泽是因为觉得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才离开的。
实际上,距离上的阻隔并不能改变李泽对木子的感情。可是,他为什么要躲避,迟迟不肯去西藏寻找木子呢!
这大概可以理解为李泽的一种观念吧!一种特殊的怀念观念。
他每次出差,都会想到木子那柔和的体温,可是他竟然一次都没去过西藏,甚至青岛。
直到秋天将至的时候,他才想到要去青岛看红叶,青岛一带的温度还不是很低吧!他这样想,八大观一带的五角枫此刻是最有观赏价值的时候。顺便去一下圣弥爱尔大教堂。他到青岛时,想起自己以前住的地方,便先到那所他住的房子看了看,恰好看到朋友在花园里浇花。
“你好,我以为你早不在这儿了呢!没想到你还住在这儿啊!”
“是啊!曾经有一段时间想搬走,可是工作太忙了,所以就没搬,一直拖延到了现在。”友人说,“你现在的工作还好吧?还满意吧?”
“恩“李泽点了点头,“虽然要自己动手,跑东跑西的,可是我挺喜欢的。”
“这样子就好,我看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比以前好多了。”
“呵呵,是吗?大概吧!”他感叹道,“可是还没结婚呢!”
“还没结婚吗?这么久,难道没找到合适的吗?”
“自从我离开青岛后,就再也没有找过女朋友,没有合适的,再怎么找也没用,其实,一个人过也挺好的,至少自由嘛!”
“呵呵!完全是自我安慰啊!”友人说着,这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他说:
“请屋里坐吧!这儿还有你的一些东西呢!”
“我的东西?我记得以前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啊!”
他们两个走进屋子,李泽抬头四下看了看,四周的布局还是他在时的那个样子,并没有多大改变,便说:“你没有把这房子再装修一下吗?”
“没啊!我看这布局挺好的,料想再装修也弄不到这个样子,便干脆没装修。”他倒了杯茶说:“请坐吧!先喝点茶。”
李泽局促地坐下,感觉一种往昔的感觉在心中形成清晰的暮景。
友人走进屋里拿出一大把信,那样厚,大概有好几百封吧!他放在李泽的眼前,说:“这全是你的信,本来想告诉你来取的,可是你的电话换了,所以这些信一直在这儿搁置着,最近的一封是前天来的,好象这些信全是一个人写的,全是从西藏寄来的。”
“西藏?”李泽抓起一把,见落款果然是木子,他痛苦地想到:难道这几年来她一直不挺地在给他写信,她一定伤心极了吧!他抬头望着窗外,又是一个秋天了。
他见信里有一封字体不同与其他的,便拿起来看了看,是学馨写的,于是他便打开了,上面只有简短的一些字: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请你回来看看姐姐吧!姐姐患了心脏病,还记得姐姐的那次晕倒吧!请回来看看可怜的姐姐吧!
李泽看到这些,心情一下子激动坏了,这时他想起了那次木子的晕倒。
“没事的。大概是营养不良吧!”木子脸色发白地对李泽说,脸上报以微笑。
为了不让他担心,她竟然说这样善意的谎言。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呢!李泽反问着自己,一直以为,离开西藏,就会把在那儿发生的一切都给忘了,而自己心里其实知道,他一直惦记着那儿,惦记着木子,他为什么不结婚呢?大概是对木子怀有歉意吧!可其实他知道,再也不会找到木子这样适合他的人了。
友人留他在这儿吃饭,他没有拒绝,可是草草吃了两口,便吃不下去了。
友人妻子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吃,便说:“我出去买点小菜吧!”
“不用了。”李泽回过神来,忙说:“我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吃不下,请嫂子不要再忙了,坐下吃饭吧!”
李泽自己走了出去,感到心情极其压抑,一丝的风吹在他的脸上,他的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
他顺着八大观的街道一直向上走着,路旁的倒垂柳还很鲜绿,路灯很昏黄,使人觉得朦朦胧胧地,海风在耳畔轻轻地吹拂着,他可以清晰的听到大海的声音,感觉大海的呼吸,树上的鸟早已进入梦乡,不再鸣叫了,只听的到远处公交车飞驰的声音。
“我想,不如让在这种思念就这样一点一点忍受下去,那样还会好受些,可现在见了面,说了话,说不定哪天嘎然而止,那时侯,想要那种忍受也不可能了。”
李泽这时又想起他以前曾经对木子说过的这句话来。
他想着木子的形象,这时候,木子那忧伤的眼神出现在他的脑中。
其实,木子在很久前,就已经对李泽暗示了她的病,这时想起来,他却觉得万分痛苦。
“两个人,总有一个人要先走的吧?”
“……”
“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让我先走吧!”
李泽顺着海边走着,不知不觉间,已经走过了很长的一段路,青岛的路灯全部隐藏在树中间,照下的光也是暗淡的,李泽一边看自己的身影,一边想着以前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走到栈桥时,天空东部已经发白了,渐渐地有了些红色的彩霞,照在海面上,真的很美丽。
已经有些老人在晨练了。
一对老夫妻牵着手从李泽的身旁走过,李泽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身影,历经沧桑的身影中显出很坚强的影子,两个人,牵着手,就那样走了,如此简单的动作,竟使得李泽伤心极了,像这样能牵一辈子的手,恐怕不只爱情在起作用吧!
有种强烈的感觉控制着李泽,他觉得自己的心不能呼吸了。
顺着街道走着,他已到了圣弥爱尔大教堂附近。
花木掩映中只见高高的红色尖顶塔楼托起两个巨大的十字架,这便圣弥爱尔大教堂。
圣弥爱尔大教堂建于20世纪30年代初,它是青岛地区最大的哥特式建筑,同时也是基督教建筑艺术的杰作。
李泽悄悄地走进去。里面的灯还开着,整个教堂透着淡黄色的光,因为太早,还没有信徒。只有神父在整理、打扫钢琴和法器。
信教真的可以缓解人的痛苦么?李泽以前在青岛的时候从来没有进来过。朋友曾叫他一起来,可他说自己不适合来这样的场所,便在外面呆着。
复活节和圣诞节是天主教的盛大节日,教堂每年都举行隆重的庆祝仪式和活动,节日气氛十分热祈烈。
每到那时侯,教堂里都会传出信徒们钢琴伴奏下唱着的动听赞美诗。李泽觉得这声音仿佛是从天上传来的。
他走向前,张望着眼前巨大的十字架,他自言自语道:“虔诚的祈祷真的能被上帝所接受而变为现实吗?”
“这要看你自己了。只要你坚信,自己心里想着,记得上帝在保佑你。你的愿望会得以实现的。”
神父一边说着,一边朝李泽走了过来。
李泽向神父行了个礼。神父轻轻地点了点头。
当太阳升上海面时,李泽坐上火车,去了上海。
一路上,观赏铁路两旁的风景,田野里的小麦也长的绿悠悠了。树木在后退,就像是时光在倒流一样,李泽分明看到了正在哭泣的木子,那样憔悴,等待着他……
他闭上眼睛,把头趴在了桌子上。
“其实,所有的一切全在于你自己。”他想起自己在教堂时神父跟他说过的话。
“可是……”
“没什么可是,先生。”神父说完了,用布擦了擦钢琴上落下的灰尘。
木子这几年怎么样了,自己那样轻易地离开她,就那样走了,她该怎么想呢!
李泽想到木子,首先感到的不是对她的歉意,而是她如潮浪般的柔情和近乎悲哀的眼神。
而对于学馨,他感到的则是可怜。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论可怜,有谁能比木子可怜呢!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可他觉得这一切都虚幻极了。这种虚幻是介乎于现实跟幻想之间的。
到上海时,整个天空被喧嚣的气氛笼罩着,李泽这时却更伤心了,在这样一个繁华的城市里,感觉太空虚了,他漫无目的,坐上地铁,却不知道该向何处走。他把头靠在窗子上,地铁到终点,他又坐上另一班,直到傍晚十分,他的头还是靠在窗户上痴痴地看着外面。
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眼中,他的眼中闪烁着泪珠,像已经失去知觉的动物一样,只有眼睛还显示着他还活着。
他在湖南路上走着,上海的秋天也并不暖和,一丝丝风狂吹着整个上海,天空也开始落下寒冷的雨丝,打在李泽的头上,他抬头看看天,想,西藏的天气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他顺着立交桥走着,心里想是不是要去西藏,他觉得很难抉择,其实这并不是一个难题,可是现在李泽竟觉得它大概是世界上最难作出决定的事情,看似简单,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在远离西藏的上海大街上行走。
到中午吃完饭,李泽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汽车站附近,他在这附近溜了好几圈,最终还是坐上了开往西藏的车。
这已经是第四次入藏了,李泽在车上想道。
每次来到西藏,他的心情都是激动的,此时也不例外,他与西藏的这段情缘似乎永远也割断不了,即使他的三次离去都是怀着悲伤的心情,可是他忘记不了西藏,忘记不了在这儿留下的一切记忆,就像是他无法割断的亲情一样。他的这种情绪,大概是由于木子的原因,所以无论走到什么地方,他的心总留在西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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