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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部分

韩信-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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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韩淮楚哈哈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世人爱怎么想,就由他们想去好了。”
只觉手上一紧,却是被项追的柔荑紧紧地握住。项追转过身来,面向项羽,毅然道:“没有人能让我与信哥哥分开,就算你是我亲哥哥也不行。”
韩淮楚听了此话,内心好生感动。想起那心中佳人虞芷雅,一听到自己背的那口黑锅——胯下之辱后,便决定要与自己分手。而这纯洁无暇的追儿,听到这事却毅然与自己站在一起,共同承担这份莫名其妙的耻辱,遭受世人的唾弃。
这才是自己荣辱与共,生死相随的终身伴侣。能得到这纯真少女的芳心,与她执手偕老,该当是如何幸福。
韩淮楚忽然对自己为项追疗伤堕入情网之事一点也没有悔意,反而庆幸有此机缘,得到了她金子一般的心。
项羽听了项追之言,虽是大恼,却是发作不得。这妹子最是任性,项羽自小便最听她的话,最是珍爱。她就算要天上的月亮,项羽也要想办法摘它下来。
但在这儿女大事上,项羽也不能由她任性胡为。说什么也要拆散他们,让她与这跨夫分开。
项羽想了一想,说道:“叔叔已经发兵到此,正在丹水河南。是否允许你与韩信在一起,当问过叔叔,再让他定夺。
项追小嘴一噘,不以为然道:“叔叔又不是我父母,如何与我定夺?”
项羽叹了口气,忆起远在大漠的父母来。心想只有等见到老爹项少龙与她母亲纪嫣然,说动他们,方能拆散妹子与这跨夫。
这厢的战事已经结束,守卫营门的百十名楚军已被料理得干干净净。一旁众将士闻得武信君项梁已发兵到此,欢欣雀跃。七嘴八舌前来打听情况。
项羽便道:“我叔叔接到回报,得知我军大败,带了五万大军,日夜兼程赶来此地。”
众人又问:“大公子为何一个人至此,而不带兵马来?”项羽说道:“我担心妹子安危,先大军而来。我这乌骓马快,大军跟不上,被我找到一条小船,先渡河来了。”
孤身一人,硬闯敌军大营,杀得五千楚军人仰马翻,这份干云的豪气,听得大家敬佩不已,连刚被项羽一顿没头没脑乱打的韩淮楚也不得不服气。
随即他便想到,武信君项梁岂会容项羽一人去闯营,必派大军驰援。
只听战鼓阵阵,那被项羽一顿乱冲乱突搅的混乱不堪的楚军,忽然有条不紊地集结起来,成行成列,由各部将领带队,杀将过来。
想是那被项羽一戟打得惊魂未定的敌军主将余樊君,这当口已清醒过来。大敌当前,自然不能回避。
项羽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的楚军,还敢与吾军决战。诸位,今日项羽至此,可愿随我一道,杀光这帮贼子么?”
众人高声呼喊:“愿随大公子一战!”
这领军的主将本是项追,被项羽这一问,便将指挥之权拿到了手中。只是他二人本是兄妹,而项羽在项家军中威望甚高,众人便下意识地甘心听他指挥。
项家军一千儿郎,还剩八百余人,加上吕臣的人马,还有千余人。以一千骑兵,对抗五千以步卒为主的楚军,孰胜孰败,还是未知之数。
但此时这一边有了豪气凌云的项羽,无形中又添上了一个沉重的砝码,项家军的胜算便大增。
项羽叫一声好,一马当先,带头冲杀而出。项家军众将士,紧随其后,纷纷杀将出去。
韩淮楚正欲上马,项追一拉他手,十分有信心地说道:“有我哥哥在此,咱们就不操这份心了。就看羽哥哥如何打胜这场战吧。”
韩淮楚微微一笑,牵着项追的柔荑,停在原地掠阵。

第二十七章 拜帅之争
只见那楚军已经布好阵势。楚军兵分三路,布满长弩利箭,金戈长矛。长弩利箭用来射杀敌骑,金戈长矛用来钩刺马腿,防止敌军冲阵。
阵前堆满了粮车,作为路障。步兵与骑兵的对抗,还是以不接触为好。这些路障布下,至少会让敌骑损兵折将,在密集的箭雨下倒下一大片。
先头项羽只身冲营,仓促之间余樊君也未将这些粮车拿将出来阻挡项羽的去路。此番千军万马对阵,余樊君便想了出来。
那中军中人马最盛,楚军主将余樊君身居其中。两翼各有轻兵如雁型张开,用来袭扰包围。
这不大不小的营寨之中,布阵之法亦大有用武之地,这余樊君看来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
楚军胜在人数占优,项家军胜在有战马驰骋。两军若一接触,便是一场艰苦的遭遇战。
转眼只见项家军骑士已冲到射程之内,余樊君手一挥,喝一声:“放箭!”
漫天的箭雨,交织成一张收割生命的大网。随着战马的纷纷倒下,一个一个项家军将士魂归异乡。
没有人回头,没有人害怕。前仆后继,勇往直前一直是项家军的作风。踏着战友的尸体,突入敌阵,给敌人以致命一击,方是告慰死去的战友的最好方式。
项羽更是冲在最前,那乌骓马之快无人能及。这结果是他身前射到的箭矢最多,遭受的压力最大。
但他那天龙破城戟如一条乌蟒,舞得密不透风,哪有箭能伤他分毫。乌骓马几个起伏,已到一排粮车之前。
这粮车便是楚军的最后一道屏障。在压得沉沉的粮车面前,那战马如何能够驰骋?
只见项羽压根便不将这排粮车放在眼中,一勒缰绳。那乌骓马长嘶一声,腾身而起,一跃有两人之高。那排作为路障的粮车被项羽甩在了身后,身临楚军阵势上空。
“噌噌噌”,几十杆长枪金戈,如丛林般齐刷刷刺向在空中的乌骓马。
射人先射马,若能斩杀这匹神骏无比的战马,项羽还能厉害到哪里去?
只听项羽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呐喊,刹那之间项羽连人带马笼罩了一层金光。项羽摇戟向下一划,“噗”的一声,如穿云裂帛。
在这一刻,霸王神功的威力显现无疑。
数十个楚军兵将只觉一阵窒息,仿佛在那一刻已失去了视觉,听觉,嗅觉,味觉,甚至知觉,手中举起的兵器同时落了下来。一股霸道到他们无以承受的巨力从他们脑门贯下,还没有等他们清醒过来,头颅一个个裂开,一身骨骼咔咔寸裂,七孔流血,死状惨不忍睹。
韩淮楚在远处看到,大吃一惊,“项羽这霸王神功,好似已突破了世家武学的窠臼,隐隐有点邪门诡异的味道。”
以他先天真炁的威力,想要发出这慑人的一击,也是不能。
乌骓马下,一片裂头死尸,那宝马良驹落于楚军阵中,继续在已经骨骼寸断的尸体上无情地践踏。项羽的重瞳中,迸出如天神一般的熠熠金光。那凌然的杀机,看得楚军将士一阵心悸胆寒。
项羽更不迟疑,踏着满地的死尸,向楚军主将余樊君冲去。
那余樊君身前有一群战将环卫,本是最安全的地方。但看到项羽策马杀来,仿佛已置身这营中最危险之地,不寒而栗。他急忙呼一声:“众将听令,速拦住此人!”
先不说有几员战将敢去阻拦项羽,那楚军阵前被项羽一冲,阵势大乱,也无暇对付随之而来的项家军骑士。项家军冲到粮车前,举刀乱砍,将那一具具粮车劈碎,也杀入了楚军阵中。
原本便会有一场遭遇战,但项羽直扑楚军主将打乱了楚军的部署。十余员战将企图拦阻项羽的去路,却只见项羽天龙破城戟挥舞之处,几乎无一合之将。若不是余樊君下了军令,冲他那份霸道,谁也不敢上前送死。这一下楚军大乱,无人指挥,变成了各自为战。
仗这般打下去,还能好得了?已变成了项家军骑士的单边屠杀,而楚军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眨眼之间,项羽又用天龙破城戟刺穿了一将肚腹,将他尸身高高挑起,那乌骓马已到离余樊君五丈开外。
余樊君掉转马头,叫一声:“撤!”
战局已变成了一边倒,在项羽与项家军强大的打击面前,除了弃营而逃,还有什么办法?
转瞬之间,楚阵哗啦散开。一干军士随着余樊君夺路而走,亡命而逃。
项羽岂容这帮敌人轻易而逃,高喝一声:“杀!”指挥将士,追着楚军一阵穷追猛打。
两条腿的步兵,如何能跑过四条腿的骑兵?又是一番血淋淋的无情杀戮。随着项家军骑士长刀的高高扬起,一个个活生生的士卒倒在血泊之中。若不是人马拥挤一团堵住项家军的去路,恐怕死伤会更加惨剧。
好不容易余樊君逃出营外,带着一帮如惊弓之鸟的残兵败将继续沿着河边道路逃窜,忽然一阵隆隆的鼓声从前方传来。
漫天蔽野的军马,出现在视野之中。不是来救援的自己人,而是白布扎头的项家军。
一杆“项”字大旗下,大马长刀现出一人,剑眉入鬓,气宇轩昂,身穿大叶龙鳞甲,头顶乌金盔。看那众星拱月的架势,不是那武信君项梁又是谁?
那身边的一群悍将,装束不同,形貌各异,操持各般兵器,看那样子,哪一个也不是好惹的主。
败逃的道路只有这么一条,如今后有追兵,前有封锁,前后夹击已是插翅难飞。
楚军败兵之将,瞬时绝望,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只听前方一传令官扯着嗓门高声喊道:“武信君在此,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众人眼光齐刷刷望向余樊君。此时此刻,不投降便是不要命,就等着余樊君一句话了。
余樊君正在迟疑,陡听身后一声暴喝:“降者免死,不降者统统砍了!”说话之人正是那气盖山河的项羽。
余樊君战战兢兢跪倒在地。余人一看他跪了,也跟着跪倒一排。

这一战,俘获楚军二千余人,斩杀一千有余,伤一千有余,缴获粮草军资无数。
那余樊君被绑缚了推到项梁面前,项梁道:“久闻余将军威名。秦嘉背陈王而立景驹,伐同道行不义,非良主也。项某求贤如渴,良禽择木而栖,将军何不归顺与吾,一起共谋大业。”
一席话说得余樊君砰然心动,伏地钦服。
又有季布引吕臣来见。吕臣拜道:“明公乃楚国名将项燕之后,威名如雷贯耳。今陈王壮志未酬而身先亡故,乱世之中惟明公能继承陈王遗志,灭秦兴楚。吕臣愿投明公,效犬马之劳。”项梁闻言大喜,说道:“自从万载谷一别,喜又见将军。将军乃张楚名将,今欲来投实项某之幸也。”俯身亲自搀扶。
随即便有项追手拉着韩淮楚走过来。
韩淮楚打眼一看,那项梁一年不见,风采不减反而因雄霸一方而更显威仪。他的身旁,站了两个老朋友。
一个便是他师兄,汉朐人钟离昧;一个便是唇如敷漆的龙翔阁阁主龙且。
那龙且眼光紧盯着项追拉住韩淮楚的手,满脸的妒忌与失望。
项追垂着头,讪讪道:“追儿兵败,损兵折将,甘愿领受军法。”项梁还没有出声,项羽已经接腔:“叔叔说了,军法便是再不让你领军出战,议论军事,老老实实呆在家中。”
项梁却目光投向韩淮楚,惊喜道:“韩少侠也在此么?闻得追儿被少侠所救,楚军五百骑折在少侠手中。项某代追儿在此谢过了。”
韩淮楚淡淡道:“既然撞见乃份内之事,何足言谢。”
项梁又道:“闻少侠助假王吴广兵不血刃拿下荥阳,又以一曲琴音斥退燕国数万雄兵。少侠之用兵一点不减当年,越来越出神入化了。”韩淮楚谦虚道:“韩某之举,怎能与项公席卷吴中,威震海内相比。”
项梁被他一赞,面有得色。实因能得这有经天纬地之才的纵横家高弟韩信一赞,十分难得。
便有钟离昧走上前,对着韩淮楚就是一拳:“好小子,师傅把那《十四篇》传给了你,却一直瞒着大家,你这小子真是奸滑无比。”
韩淮楚见了钟离昧,分外欣喜道:“原来师兄也去了吴中。”又作无辜状道:“师傅他老人家不让我说,我怎好泄露?”钟离昧两眼一瞪:“什么时候把《十四篇》我瞧瞧,参详参详?”韩淮楚笑道:“师兄难道不知我门中的规矩那《十四篇》不能轻易示人吗?”
钟离昧便是与他开开玩笑,早知道韩淮楚不会将师门密宝《十四篇》给他看,当下爽朗一笑,问道:“师弟来此,有何打算?”
项梁目光殷殷地望着韩淮楚,盼他说出投效的话来。只是不好亲自开口,盖因他知韩信眼光奇高,多少诸侯延请也没有请动这位帅才。
哪知韩淮楚说出的话令他喜出望外。只听韩淮楚道:“韩某特来投项公,共襄抗秦大业。”
项梁欣喜道:“有韩少侠相助,何患大事不成。得一韩信,实胜过得十万雄兵也。”
只听项羽“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
项梁又道:“吾将登坛拜你为帅。吾之兵马,以后便由你掌管。”
项羽再也忍受不住,高声喊道:“凭这跨夫也配!”
这带兵打仗的事,一直是由项羽担纲,这会稽郡皆是他打下来的。项梁一句话,便是要韩信抢他的兵权,项羽哪里能忍。
项梁摇了摇头,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羽儿,韩信之才实在你之上。有他在此,你也可以轻松一下了。”
项羽不服气道:“也未听说这跨夫指挥过一场真正的大战,先头叔叔说的几场战事皆有取巧之嫌。想要封他为帅,也要看大家服不服他。”
项梁环顾诸将,问道:“吾欲拜韩信为帅,诸位以为如何?”
只听龙且说道:“韩信何德何能,能担此大任。要以他为帅,我龙且第一个不服。”
又有一将粗声道:“这会稽郡皆是大公子打下的。大公子之能,大家有目共睹。为何节外生枝,要拜他人为帅?”
说话之人,满脸浓须,健壮如牛,乃是江洋大盗桓楚。
一面目黎黑的中年人捋须道:“吾项家军多有吾族中弟子,以外人为帅似乎不妥。”此人便是项梁的庶弟项缠。
这项缠似乎在项家军中地位甚高,有他开口,项梁也不得不考虑一下。
于是众将七嘴八舌,除了钟离昧外,皆是不同意拜韩信为帅。
韩淮楚却满不在乎,只因他知道,这项家军的统帅按史书上所载,自己压根就没当过。倒是项追越听越不豫,越听小嘴噘得越高。
项追忿忿不平道:“你们这些人啦,没见过信哥哥打仗,哪里知道他的本事。季布,你来说说看。”
一声“信哥哥”,让众人一阵错愕。“难道这如公主一般的大小姐,看上了韩信这小子?怎胳膊肘向外拐,帮着外人抢他哥哥的兵权?”
众人望望韩淮楚,又望望龙且,终于明白龙且为何抢先反对拜韩信为帅了。
那季布还默不作声,项追又催促道:“季布,你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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