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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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被斩,那蛮子兵顿时群龙无首,乱成一团。楚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大砍大杀,杀得秦军溃不成军。
等到有人想起逃命退军时,那五千蛮子兵只剩了一千不到。
秦军抱头鼠窜,向后一股脑地狂命去逃。项羽杀得兴起,举兵来追。战场上一股红潮追赶着黑云,楚军人人奋勇,痛打落水狗。
那败退的秦军不向别处逃,却逃向章邯这一边来。这些骑着马的秦军夹在章邯军与楚军之间,顿时变成了一具具活生生的挡箭牌。
章邯万料不到,会在半道与楚军狭路相逢,遭遇到楚军的全部人马。更没想到那苏角竟完蛋得这般早,没有坚持到援兵到来。稍一迟疑,未有下令放箭,楚军的前队已猛扑上来。瞬时那红色的楚军与玄色的秦军搅成一团,陷入了混战之中。
楚军是有备而来,而秦军未及列阵。楚军兵力达到七万,而秦军只有两万人马。战场的优势被楚军夺得,秦军以少打多,饶是那章邯久负盛名,也难挽回秦军的败势。
项羽更是大发神威,伴随着他的声声怒吼,天龙破城戟如怪蟒出洞,专挑秦军大将来斩。战不多时,连斩秦军大将周孟防,韩章,李遇三人,牙将小兵不知其数。杀得秦军人人两腿发软,见他乌骓马到,便闪身疾躲。
主帅如此神勇,大振人心。那楚军将士个个奋勇,人人争先,好像一群山岫里跳出的猛虎。
战了半个时辰,秦军抵挡不住,军马急遽萎缩,那章邯也陷入了楚军的包围之中。红色的旋流冲击着黑色的堡垒,只想斩杀了这秦军主帅,为死去的武信君项梁报仇。
那围在章邯身旁的战将士兵越来越少,章邯正在绝望,后悔今日太过轻敌,没有多带兵马来。忽听号角响起。一彪人马突然赶到,突入重围,救出了命在顷刻的章邯。便是那章平领军杀到。
章邯领军狼狈而逃,楚军乘胜追赶,一路大砍大杀,直追击到棘原秦军大营,章邯逃入营中方罢手。
这一战,秦军三万人马,只有五千生还,余者皆死在楚军的痛击之下。
这是第一次楚军与久负盛名的章邯正面冲突而获此大胜,楚军欢声雷动,个个脸上喜气洋溢。
有人问道:“上将军,现在我军已经十分疲惫,现天色已晚,是否扎营歇兵?”
项羽将大戟向北面一指:“大家再接再厉,杀向巨鹿,击溃王离!”
众人大惊。这激战之下,人人精力仿佛被抽干,而项羽居然要去对付据守在巨鹿城外,以逸待劳的王离大军,是不是杀得太兴奋了,忘乎所以?
王离有十八万大军,布下的鱼丽九阵固若金汤。只要两军一接触,便是无休无止的战斗,说不定就此殒命沙场埋骨异乡。
范增问道:“羽儿,你这是何意?”
项羽便道:“我军最可虑的是章邯的棘原大军。若他发兵来助王离,两支大军合战我一旅孤军,则这一战毫无胜算。现在我军是疲惫,那章邯也成了惊弓之鸟。他不会料到我军两场大战之后,还会有精力去攻打王离,必不及调度人马来援巨鹿。现在便是天赐良机,这一仗能否取胜在此一举,诸位可愿随吾一战?”
众人听他一说,便明白了胜负之数实悬于一线。楚军虽然两场大胜,还是处境危险。只有拿出大无畏的精神,忍着全身的疲惫再战一场,才有获胜的机会。
热情已经点燃,纵是无休无止的战斗又有何惧?将士们齐声高吼:“愿随上将军一战!”
楚国长公主,墨家钜子虞芷雅轻轻击掌:“上将军豪气干云,惊天地泣鬼神。芷雅愿为上将军击鼓助威。”
韩淮楚望着虞芷雅,眼神尽是那般的熟悉,不由心里一阵刺痛。
“当初与她在一起时,旷世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不也是那般的含情脉脉么?”
韩淮楚心知这一战过后,虞芷雅的芳心将会永远地离开自己。她会向成为西楚霸王的虞姬之路,越走越近。
第四十六章 作壁上观
夜幕降临,经过了一整日的长途行军与浴血奋战的楚军将士不辞辛劳,飞快向巨鹿城外逼近。
乌云在低声吟叹,寒风在厉声咆哮,死神已亮出了无情的剑锋,而驻守在巨鹿城外的王离军团,浑不知一场血腥的杀戮即将加颈。
少年得志的王离并不是对章邯,苏角的失利一无所知,如果真是这样,他也不配做统率数十万大军的长城军团主帅。相反,他对楚军的动态颇为关注。
负责着秦军生命线的百战老将苏角,可说是他父亲王贲一辈的人物,对他王离是十分的信任,相信他能很好地保护好甬道,解决掉英布这毛头小子的袭扰。而探子报来的消息大出王离的意外,那苏角竟落入了楚军的口袋,生死未卜。
对此王离只认为是大意失荆州,那章邯必能拿出办法。
结果更令他吃惊:苏角全军覆没,救援的章邯一败涂地!
紧接着便有流星探子回报,项羽正向巨鹿进军!
“项羽莫非是杀昏了头?楚军连战数场,还有精力再战,难道当我这摆的鱼丽九阵是纸糊的么?
疯子!绝对是个疯子!他既敢来,就让这楚军主力,在本侯手中灰飞烟灭,为死去的苏角与败战的章邯报仇雪恨。”
王离紧急部署,令大军严阵以待。只要楚军一至,便全力绞杀这支疲惫之师。
军令一下,那老将涉间素来稳持,问道:“大帅,要不要通知章邯,请他发兵来援。前后夹攻,必能让项羽死无葬身之地。
王离嘴角露出轻蔑一笑:“对付项羽,还须章帅出手么?不必了。”
他与章邯在剿灭山东叛逆的进程中一直联手,表面上看通力合作,但暗中何尝不是对手?章邯败于项羽,而他王离却把项羽置于死地,不更显出他的能耐?
如惊弓之鸟的章邯逃回大营。
项羽那疯子般的打击似乎把一向稳重的章邯打懵了,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探子来报:“项羽军兵不卸甲,马不离鞍,直向巨鹿杀去。
章邯初闻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好!好!这小子不要命,就让武成侯把他收拾掉,为我军报仇!”
那司马欣小心翼翼问道:“大帅,要不要我军派兵支援?”
章邯摇头道:“武成侯心高气傲,若是我军派兵支援他,他必然不豫,认为章某要抢他的功劳。诸位放心,那王离必能击溃项羽。大家就一边美美地睡觉,一边听着巨鹿的好消息吧。”
司马欣又道:“如今战事已到关键时刻,若王离有失,我军不去支援,岂不误了大事?”
章邯两手一摊,说道:“刚组织的三万军马都快打没了,现在哪还有兵马调动?那陈余的军马还虎视眈眈,大营如何能不留人镇守?”
诸侯军也纷纷得报:项羽即将攻打王离!
除了觉得不可思议,还是不可思议。那楚军莫非吃药了,激战一天,还有如此旺盛的精力,去对付那以逸待劳的王离大军?
他们于昨日皆接到楚军的知会,说楚军将要在今天出击,要求他们配合作战,可是除了赵大将军陈余,都是心怀鬼胎,按兵不动。
“项羽与秦军的交战,败多胜少。那秦人何等厉害,我军去了,也只是拉上一个垫背的。还是看看两军战况如何再说。”
如果秦楚两军在这场较量中两败俱伤,这天下间再无一支强硬的劲旅,便是这些刚刚扯旗称王的诸侯们跃马扬鞭,逐鹿中原之时。
诸侯军不敢出营观战,怕秦军若胜则转头杀向自己,到此想跑也跑不脱。于是皆在寨中立起高台,各路统帅亲自登高眺望,关注这一战的结果。
那观战的高台林立,登上高台的有齐军大将田都,燕国上将军藏荼,魏国大将军周叔,韩国平山侯韩闯……大大小小共有十余路人马。
“作壁上观”这词的由来,便出自于此。
而处于千里之外,远离中原的南北两位两位枭雄,也对中原的局势不容忽视,要来看个动静。
一位是拥兵数十万的秦朝一方大帅赵佗。
秦始皇在世之时,秦始皇遣任嚣为主将,赵佗为副将,平定南越,置桂林、南海、象郡。任嚣为南海尉守。
那秦国虽兼并了南越诸国,但越人与夜郎人并未屈服。他们转入“丛薄中,与禽兽处,莫肯为秦虏,相置桀骏以为将,而夜攻秦人,大破之,杀尉屠睢,伏尸流血数十万。秦乃发适戍以备之。”
五十万岭南军团从此陷入与夜郎人的镇压与反镇压的泥沼中不能自拔,望着北方群雄并起,大秦江山风雨飘摇而不能回师援救。
前不久,南海尉守任嚣突然身染重病,临终将重任托付给副手赵佗。殊知那赵佗野心勃勃,并不想作一个大秦帝国的忠臣良将,而想南面称孤。
在对军队将领大幅度洗牌,完成了安插亲信的大事之后,赵佗封关绝道,既阻止诸侯兵南下,也挡住了秦军的道路。任大秦与诸路叛军打得难解难分,他却在一边看风凉,狼子野心早已毕露。
而自顾不暇的秦廷虽察觉赵佗的野心,却对此无能为力。
这一次秦楚大战,关系到天下未来的形势走向。赵佗颇为关注,派其长子赵镇带了武士百名,遣入赵境,来看个究竟。
他们据了一个小丘,从上到下观看战场变化。
另一位便是刚完成了大漠统一,雄心万丈的匈奴大单于冒顿。
虽然匈奴用兵皆在秋高马肥的季节,在春季是匈奴人生养牛羊的季节,但若是那强大的秦廷若因此一败,冒顿也不惜打破惯例,率领他无敌于草原的二十万控弦之士,向驻守在长城的大秦军团开战,染指中原的大好河山。
于是在战场外的一座小丘上,突然涌出了一群“北地商旅”,居高临下,望着巨鹿城外那一片广袤平原。为首之人,正是乔装打扮的冒顿本人。
是时匈奴并未对中原用兵,还不敢破关南下。那秦廷曾与匈奴发生过秦匈大战,双方互相敌对。而中原的燕国,虽然对匈奴提防甚紧,却并未视为敌国。匈奴的牛马皮革,是中原各国的抢手货;而南方的绫罗绸缎,大米白面,在匈奴大受欢迎。对于匈奴来贩马的商人,极易获得燕国官吏的路引。故此双边贸易兴隆得很,来往的商人络绎不绝。
那冒顿是何等身份?若是被诸侯军得知还好说,若是有秦军得知匈奴的大单于在此窥探战情,还不蜂拥齐上,抓住他解往咸阳?
冒顿果然是一代枭雄,好个过人的胆识!本来众臣云大单于不用亲自去敌国涉险,只须派出一位能干的将军就行。冒顿执意不肯,说我对中原情况陌生得很,正好借此去查探一下中原的山川地理,见识一下中原有哪些英雄豪杰。于是他转道燕国,化装成贩马的商人,以重金贿赂当地的官吏,取得路引,再亲自莅临巨鹿城外观战这一场云集了接近百万大军的巨鹿大战。
只要这一战分出胜负,未来天下情势极其明朗。秦胜则大秦趋于强盛,冒顿只有按捺住雄心壮志,安心经营他的大漠草原;秦败则天下混乱,匈奴便可乘乱挥鞭南下,夺取中原。
巨鹿城外,秦军开始列阵。鱼丽形状的方阵,一波接着一波,一浪支撑着一浪,盾手弩手,轻兵重甲,骑兵战车,交替遮护,鳞次列比。
九个大阵,每一阵都有强大的杀伤力,每一阵都布置得极具章法,可自成一军。大阵与大阵之间,皆有两箭距离的空旷地带,可谓疏密交错。这么一来,能够让后方的一阵保持完整的戒备状态,随时都能给予对方最有效的打击。
那阵势如汪洋的大海,一面面大秦帝国的玄色大旗,就像大海中涌起的波涛浪尖。一张张用脚才能蹬得动的强弓,三棱型的箭簇吐露出无边的杀意。与匈奴人的大马不相上下的秦马,昂首嘶鸣,马上挺立着一个个如标枪一般挺直的秦军骑士,眼中迸发出浓浓的战意。
一名四旬左右的将军,手舞令旗,在等待着楚军的到来。他便是秦军鱼丽九阵第一阵的主将尉齐。
冒顿手向尉齐一指,问周围道:“这人是谁?”
有曾参与过秦匈大战的左贤王苏合道:“这便是尉齐。当初先王头曼大单于与秦将蒙恬大战之时,他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只是一位军侯。想不到如今他已成为一个能独挡一面的大将。”
冒顿再问:“这便是秦军赖以威震中原,乃至并吞山东六国的强弩了。”
左谷蠡王乌赫巴兽貌似心有余悸,说道:“何止是山东六国,我匈奴两败于秦,被蒙恬赶到阴山脚下,也是因在秦人的这强弩之下大吃苦头。
冒顿脑海中,唤起了儿时残存的记忆。
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没有参加秦匈大战。可是那时一座座部落子丧父,妻丧父,哭声日夜不绝。大批匈奴人拖家带口,赶着在战火中仅存的一点点牛羊马匹,像逃难一般地涌向北方,一逃再逃,只到逃到了阴山那秦军不再追来,才有一块喘息之地。
两场大败,令匈奴国力大丧,沦落到二流国家。邻国的东胡迅速崛起,成为草原的霸主。冒顿的父亲头曼,一直对东胡低声下气,唯恐东胡来吞并家园。而一个小小的大月氏,头曼也不敢得罪,竟将冒顿派去作为人质。
这些耻辱的记忆,深深地烙在冒顿的脑海中,遣之不散,欲去还来。
冒顿眼中闪过一丝如雄狮般的怒焰,问道:“难道我匈奴铁骑,就战不过那秦军么?”
苏合道:“秦廷虽然疮痍,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以目前的实力,我军还不能战胜,至多是打个平手。”
冒顿轻轻一叹:“那长城中,还有多少秦军驻守?”
乌赫巴兽道:“王离先头带了十万大军南下,后来又调动了五万,估计还有十五万军马驻守在长城。他们依仗长城险隘,据关坚守,非吾族人能轻易攻破。”
冒顿忧心忡忡道:“看秦军如此强大,那项羽定非秦人的对手。这一战过后,山东诸侯必土崩瓦解,我匈奴何时才能去成为中原花花之地的主人?”
动地的马蹄声敲打着人的心,漫天的尘土飞扬在空中,红色的旋风席卷大地而来。
那一个个楚军战士,没有一人身上不被鲜血染红。身上的甲胄破损不堪,有的人甲胄残破无法再穿,干脆就赤膊上阵。与早已等候着楚军光临的甲胄整齐的秦军相比,判若云泥。
可就是这些如难民一般的楚军将士,斗志却依然旺盛,人人眼中闪烁着坚毅的目光,要以大无畏的精神,誓死的信念来与秦军拼命。
一骑绝尘杀出,身长九尺,粗犷神武,胯下乌骓宝马漆黑如缎,掌中天龙破城戟霸气凛然。
乌赫巴兽“咦”了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