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骠骑-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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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伊鲁达在一队鲜卑战士的押解下被狼狈的推了出来，这样的待遇无疑说明了对方的态度。
果然不出所料，伊鲁达回到霍去病身旁，忿忿道：“他们以扎仑部落世代托庇于陀跋部落为由，拒绝交出扎仑部落的余孽。”看他的狼狈相，在里面应该并不好过，鲜卑人看来并没有看在伊鲁达也是东胡后裔的份上对他稍有宽待。
霍去病狠狠道：“既然如此，那就打倒他们自己交出来为止，三十五人，一个都不能少。”
鹰击长空 第一百三十三章 赶尽杀绝（上）
噩梦，绝对是噩梦，孤涂拼命的驱赶着身下的马，头也不敢回的往前急奔，平日里珍若性命的马现在身上却遍布伤痕，他犹然觉得速度不够快，回身一鞭再添上一条红痕。年青朝气的脸上却满是惊骇，浑如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梦靥般。
要不是身下的马儿支撑，他都怀疑能不能安然骑在马上……
和他差不多一起亡命逃遁的还有不少族人，全都是那些年青机灵，身手灵敏的族人，也只有他们才有可能在那极端不妙的情况下逃出生天。
想起晚间发生的那场噩梦，孤涂的眼泪就差点掉下来，所有的族人足足一千多人啊，除了自己这些侥幸逃出来的人，其余都被那些魔鬼般的陌生人杀死，整个部落哀嚎遍地，鲜血然染红了漠河，一夜之间，扎仑部落已经在草原上除名……
天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对部落赶尽杀绝。
太阳落山之前一切还很正常，在外放牧、狩猎的族人都回到了自己的营帐，燃起了篝火，端上了羊奶……就在这时，震天的厮杀声撕裂了耳膜。
睚眦必报的族风使得扎仑部落在草原上仇敌不少，每日都有十数个族中的精锐战士巡视着外面，他们也相信有这些族人的放哨，绝对能在敌人杀入部落之前得到消息、做好准备。可是，那次，没有哪怕一丁点的警报传来，敌人就已经杀到了营帐之前。
难道是汉人，孤涂在马上一个哆嗦，想起火光中那些狰狞的大异草原人的脸，整根脊椎骨仿佛浸入了冰水之中。越想越有可能，孤涂是族中精锐的战士，也参加了月前对渔阳的报复行为，没想到汉人的报复来的这么快、这么的突然。
从渔阳到漠河中间隔着数不清的部落，难道他们是飞过来的。
“到了，陀跋部落到了。”
前面传来了欢呼声，孤涂精神一振，终于逃出来了。
“我军追赶不及，有三十五人逃入了附近的鲜卑陀跋部落，请大人责罚。”郑锐羞愧道，在那样的优势下竟然还不能全歼扎仑部落，让他觉得很难堪，特别是军中现在有一个外族的情况下。
伊鲁达心中叫奇，这样的战果难道还用得着羞愧，扎仑部落人虽然少，但凶名却不弱，换做是他的族人，绝对不可能办到这样的干净利落，以极小的代价大获全胜了。
“霍大人，陀跋是鲜卑部落了，全部落足有三万人，能征善战之士也不在少数，即使在鲜卑诸多部落中也不是弱者。”见霍去病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伊鲁达大骇下立即极力劝说，希望能打消霍去病的想法。
拿一千人去冲撞拥有三万人的大部落，在他看来，无疑是找死。
霍去病斜睨了他一眼，知道恐怕其他人也差不多这样想，苍狼军一直以来都只是打的小规模战役，用的是游击的理念，在敌我双方实力太过悬殊的情况下并不会硬拼。
“我想问一下。”霍去病示意周围的人全都聚集过来：“如果大汉和匈奴两军对峙，双方势均力敌，人数都以万计，战局僵持不下。这样的情况下，匈奴人中杀出一只军队，紧紧数百人就敢冲撞我军，只取中军……”
“怎么会有那样的军队。”伊鲁达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化，失声道：“射镝军。”
“没错。”霍去病点点头：“我知道你们的疑惑，射镝军只是传说中的军队，但是假如他们真的出现了呢，这支军队当年面对大月氏数十万军队都敢横冲直撞，难保我军的阵形不被他冲乱。”
众人脑中都浮现出一副画面，战力极端强悍，人数少但灵活之至的射镝军冲入汉军中的那一刻，所有人脑门上都汗水涔涔。
真正的智者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一个合格的统帅也不会把胜利的关键寄托在对方不存在的基础上。
“论战力，我敢说大汉没有几只队伍能和我们苍狼军相抗衡，这是我们的骄傲。”霍去病大声道，短短数语顿时牵动了军人的荣耀：“但是换做射镝军，面对三万鲜卑人会退却吗？”
众人默不作声。
郑锐猛地抬头道：“大人，下令吧，我们愿意一战，为了我们的荣耀，更为了大人的誓言。”
犯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要做就要做的彻底，拖泥带水不是霍去病的风格。
和鲜卑陀跋部落无冤无仇，霍去病派了伊鲁达前去和陀跋部落的大帅交涉，让他交出逃入的扎仑部落的余孽。
鲜卑和乌桓源自同一中途，都是东胡的分支，双方的语言和风俗都相差无几，伊鲁达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在到漠河之前的，霍去病就曾经问过伊鲁达的去留，伊鲁达毫不犹豫的回答将随霍去病返回渔阳，并不准备回到饶乐部落，从他眼中，霍去病看到了真诚。对于乌桓部落以及乌代等人的阴谋，霍去病也能猜到大概，隐隐也知道伊鲁达是不可能回去了，对他也放下心来。
过了半晌，伊鲁达在一队鲜卑战士的押解下被狼狈的推了出来，这样的待遇无疑说明了对方的态度。
果然不出所料，伊鲁达回到霍去病身旁，忿忿道：“他们以扎仑部落世代托庇于陀跋部落为由，拒绝交出扎仑部落的余孽。”看他的狼狈相，在里面应该并不好过，鲜卑人看来并没有看在伊鲁达也是东胡后裔的份上对他稍有宽待。
霍去病狠狠道：“既然如此，那就打倒他们自己交出来为止，三十五人，一个都不能少。”
鹰击长空 第一百三十四章 赶尽杀绝（中）
慕护在自己华丽的大帐内坐立不安，自无礼斥骂了那个乌桓人后，汉军并没有如意料中的那般立即发起进攻，大出他意料之外，这也使得他设想中的一些后招没有了用武之地，让他心中隐隐不安。
以孤涂为首的扎仑部落的余孽要求自己部落庇护时他自然没有忘记询问到底是谁使得他们成了现在这样凄惨的下场，孤涂的回答让他愣了半天。
他想过是匈奴人，是乌桓人，或者扶余人，但唯独就是没有考虑过汉人。
和孤涂一样，他也有同样的疑问，汉人是怎么来的，陀跋部落并非是最南边的鲜卑部落，更何况鲜卑之南还有乌桓，从汉地到这里虽然没有大漠隔阻，但却有人迹罕至、绵延千里的密林挡道。
现在汉人的反应更加让他收起了轻视之心，鲜卑族活动地域离汉地极远，双方之间原本也说不上有什么大仇，不过草原是匈奴人的天下，如果能擒获这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汉军交与匈奴，无疑是大功一件，丰厚的奖赏容不得慕护不起贪婪之心。
手下来报，已然完全不见汉军踪迹，按照路上留下的痕迹，汉军应该退入了附近的森林之中。这是半时辰之前的事，现在必定不是如此。
这批汉军手底硬的惊人，队中必定还有和匈奴射雕勇士同一级别的神射手存在，这点从十几个被一箭封喉的鲜卑勇士的惨状就可以推得，射箭者取位毫无偏差，都在同一要害，要知道每人境况不同，断无如此雷同的死法。查看的人包括慕护无不倒抽一口凉气，陀跋部落中并没有能和射雕勇士相抗衡的人存在，光这点就大大的打击了他们的士气。
敌暗我明，慕护有心激怒汉军主动攻击，哪知道对方并不上当，现在则失去了踪影，后面缀着的族人更是被射杀，让慕护的肠子都悔青了。
“汉人定是人数不多，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这里，刚才更是虚言恫吓，见我不中计只能无奈退去，可惜，可惜。”慕护后悔的只搓手，早知道就率族中战士外出擒杀了他们。
“大帅，鲜卑山是我们的地盘，他们逃不了多远的，我们立即派人去追，定要取得他们的性命。”手下一名小帅谄媚道。
“不错，整军准备出击……等等。”刚要跨出帐外的慕护突然止步，回身望着帐内其它的几个小帅，脸色古怪起来：“要是换作你们，在占尽优势的前提下，要多少人才能全歼扎仑部落，自己的损失却不重？”
帐内诸人安静了下来，还是那位小帅喃喃道：“扎仑人率少但战力极强，要是我的话……至少五千族中精锐，啊！”
被自己的答案吓了一跳，这名小帅惊呼起来。
一位年纪很大的小帅慢慢道：“部族虽然有三万人，但战士只有一万余人，汉军的甲胄、武器等无不远胜于我，以五千对我族中一万儿郎，并非毫无胜算。”
“他们退入了山林，山林？难道是……”慕护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冲着帐内诸人喊道：“快派人去牧场，一定要快。”
听着手下的报告，霍去病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善战者，并非一味强攻猛打，那样即使能胜损失也极为惨重。庙堂之算先于战场搏杀，能时刻占据先手的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苍狼军之所以到了现在，深入草原千里还是没有遭到实质性的打击就是因为整个行动出乎意料之外，任谁都无法想象，方能如现在般游刃有余。
调动敌人而不是被敌人低调，霍去病早在来之前就侦察了附近的地形，再加上精通地理的伊鲁达，心中早就订下了整个计划。
陀跋部落北面黑水沿岸有一片沃土，长满了茂盛的草，历来是陀跋部落放牧之地，有十几万头牛羊放牧在那。扎仑部落事出突然，慕护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根本来不及做好准备，无数的牛羊还停留在那里，而放牧的族人却少的可怜。
那是陀跋部落最为珍贵的财物，失去了它整个部落就要挨饿，打猎得来的猎物根本不够全族三万人果腹。换句话说，那里就是陀跋部落必救之地。
霍去病等人藏身的山林四通八达，广袤似海的林中有无数条幽径通往外面，其中通往那个草原的就有数条，虽然林中行马不易，但仍然无疑给慕护等人造成了困扰。
人家有乌桓人做内应，恐怕那草原对于陀跋部落的重要性早就得知。而慕护等人自以为得计，推断出汉军至少有五千余人，而目前所见的汉人并没有这个数，那么其余实际上不存在的四千兵马的去处简直已经呼之欲出。
总算慕护没有昏了头，只派了五千人马前去。
“那么说来，按照草原的惯例，部落中人人习骑射，但是能征善战之辈这陀跋部落最多一万余人，现在分出了五千人马，短时间内无法回转……”霍去病沉思起来，人家占着地利，且有源源不绝的后援，又不能久战，不然陷入包围之中就只剩下一个结果。虽然对方人马减半，但胜负之数也不过五五。
伊鲁达钦佩的望着霍去病，小小一步退入林中，立即占据了主动，这样的事是他闻所未闻的。他知道慕护其人，生性贪婪、多疑，这局不由得他不乖乖跳进来。
霍去病道：“看来还需进一步打击啊。”
鹰击长空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赶尽杀绝（下）
除去佯攻牧场的由郑锐带领的一百人马，现在霍去病手头能用的还有八百余人，运用的好，足以左右战局。
当苍狼军出现在视野内时，急促的报警声顿时响彻了整个部落。
不过汉军并没有靠近，只是在五百米外徘徊，不进攻也不离去。这样异常的举动很快使留守的鲜卑战士松了一口气，澎湃的心跳也慢慢缓和下来。自始至终，虽然都没有和这支汉军交过手，不过对方的神出鬼没以及扎仑部落幸存者的可怖描述，无不在他们心中刻下深刻的印象，还没交手士气已夺。
“他们一直是这样子？”身边传来的声音吓了那个鲜卑战士一跳。
“是……啊，大帅。”见到不知何时来到身旁的慕护，这个普通的鲜卑战士顿时张口结实起来。
慕护沉吟道：“对方有多少人？”
鲜卑战士挺直了身板：“回禀大帅，敌人时隐时出，虽然并不前来，但调动极为频繁，据属下估计大约……两三千人左右。”
“难道他们并没有去攻击牧场？”慕护皱起了眉头，不解起来，派兵前往牧场的是他麾下最为老成持重的小帅，对他慕护充满信心，可恨的是牧场离得较远，从此处无法得知那里的具体情况。
“牧场是我族的命脉，自是敌人首要攻击目标。不过，汉军之前还派了那个乌桓人前来交涉，显然并无意和我族为敌，为的只是收留扎仑幸存者一事，他们实在没有必要做的如此之绝。难道他们是佯攻，真正的目的还是这里？”
“不对，攻敌自应攻其必救之地，方能占据主动。那这在营寨之外的汉军又是怎么回事？以汉军的兵力绝无分兵之理。”
这也有可能，那样也对，慕护心底悄悄生出一丝悔意，不该招惹上这麻烦。
“派两千人随我来。”终于，慕护决定还是亲自试探一次。
当两千鲜卑战士随着他们的大帅冲入营寨时，对面的汉军顿时慌乱起来，杂乱无章的仓皇往后退去，这一点无疑给慕护吃了一颗定心丸。
“回去传我命令，达利小帅带领两千人马前去牧场增援，不得有误。”慕护转头对身边的一名亲卫道，随又吼了起来：“众儿郎，随我击杀这些汉人，每杀一人，赏牛羊百头。”
仓皇后逃的汉人已然暴露了真正的数量，最多只有三百人而已，那两三千人的假象根本来回跑动给人的错觉，这么点数量自然令慕护心中起了虐杀的快感。
“汉军的首领肯定想不到我能看破他的奸计，白白送了这三百人给我。”慕护得意洋洋的想着。
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