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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逐马挥戈-第116部分

小说: 逐马挥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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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
这个时候,一个人冲另外一个人微笑,那就是示好。
旁边抄来一个姓刘的参军,为首的大汉扭头看了看,实在没想到博格阿巴特都买他的帐,不敢相信中带着兴奋,舔了舔发干的牙床,喋喋解释:“人都死了,首级留着也没用,给兄弟买条富贵路嘛。”继而,又怒吼一声:“都给我让开!”
狄阿鸟伸了伸四肢,往里头指了一指,淡淡地说:“我也不挡你的富贵路,就想问你几句话,行么?!”
大汉也不急于一时,太欢喜,便点了点头。
狄阿鸟掂了掂袖,晃出拇指,儒雅从容地问:“兄弟,里头这个人对兄弟们怎么样?!”
大汉心虚地狞笑了两声,说:“还不错吧。”
狄阿鸟又问:“那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么?!你违反过军纪?!”
大汉狂笑:“没得罪过爷们儿,违反军纪?!他往营里一站,门神一样儿,我哪敢呀。”
狄阿鸟点了点头,说:“那我就要问你了,往日无仇,近日无怨,里头这个人对兄弟们还不错,你就为了让敌酋赏你,割他的人头,下得了手么?!”他提高声音说:“他没死的时候,挡着兄弟们的活路也就罢了,现在人都死了,为国家尽了忠,为朋友尽了义,你为了区区之赏,就一硬手腕,把他人头给割了,你就不怕遭报应么?!鬼神之说,也就罢了,大家都杀人如麻,不去提他,你有没有问过兄弟们答不答应?!你砍了领着我们出生入死的将军,一个人去富贵了,就不问问兄弟们答应不答应么?!你再来说,这个人对兄弟们怎么样?!自出为将,克扣你们的粮饷么?!举旗用兵,缩在你们后面了么?!行军打仗,是不是一直与你们同甘共苦,风餐露食?!你说,你来告诉我?!噢,他一死,你就要暄衣暴尸,枭首送人,你要良心么?!”
刚才赶到的参军突然推开人,啜泣着跑到里面,扑跪在健符面前,嚎啕大哭道:“将军英昭伟哉,烈马戎衣为国家征战,战功巍巍可削高山之石载,德行灿灿可如月临芝草,智不可测,严不可犯,温煦体下……”
众人已被狄阿鸟说得动容,随这位参军声色俱下哭吊,如大梦觉醒,纷纷向那为首的大汉举目。
狄阿鸟回头走过去,拍拍那位瘦弱的参军,说:“好了,好了,别妨碍别人的事儿。”
他又迅速出来,站在一旁引手,大声说:“来,来,你来,把人头割走,去寻你的富贵吧。”
大汉不知是什么缘故,上前了一步。
周围群情激愤,有人提头一喊,众兵纷纷鼓噪:“杀了他,杀了他。”
大汉本来还怒火直冒,觉着狄阿鸟羞辱了他,可是再环顾左右,只见众人个个提掖刀剑,逼来跟前,身边几个交好的弟兄也缩了头,兵器“咣啷”掉在地上,“扑通”跪下,扇打自己的伤脸嚎嚎:“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狄阿鸟不得不佩服他见风转舵的本领,也不追究,笑着说:“醒悟了就好,醒悟了就好,不就是一场富贵嘛,正好众兄弟欲降敌,而均不敢提头,你来嘛?!啊?!我们把此富贵转让给你。”
他解释说:“虽然到了这个地步,可是还是有不少弟兄顾念其家,你要是没有家室,带着大伙投降,什么样的富贵,人家不给你?!”
大汉一回神,听着是那么回事儿,爬起一只腿,说:“没错儿,我是没有家室。”
他身后一条汉子拽拽他,被他一肘子敲不吭,他有没有家室,这会儿,人人心里都有数,不过有人认这个冤大头,大伙何乐而不为。狄阿鸟问:“你叫什么?!什么?!袁大头,任什么职?!良长,好。”说罢,宣布说:“长史何在,记录下来。袁大胆勇冠三军,斩首甚重,以三十人攻敌要垒,获头功,因所部兵尉战死,提为兵尉,以百人敌千人,斩首?斩首五十,不,斩首过百,功劳无以伦比,所部校尉受伤,代为指挥……因为廖司马战死了,健将军未殉国之前,破格提为前营司马,后健将军身亡,按序次,代领全军。”
大汉一口气升了这么多级,差点没有欢喜得背气儿。
众人却不信任他,本等着胁迫狄阿鸟,到了那边儿跟着狄阿鸟,一时不肯答应,狄阿鸟却推了推史千斤,自己带头鼓掌,大声说:“欢迎代先锋官袁大胆,记着,得对兄弟们好点儿,不然,大家揭你老底儿,怎么回事儿?!欢迎呀,噢,不要担心,到了那边儿,老袁将军还会升的,为什么呀,他还提了一堆人头,其中就有,健将军的。”
他往刚刚被杀的人那儿一指,说:“去,把健将军的人头提来,梳理梳理,衣裳也换上。”心里却说:“兄弟,我一定要送你回家,恩恩仇仇,我都不管了,我一定得让你魂归故里。”
众人却在琢磨袁大胆儿,想想也是,你杀将投降,人家肯定给你功,你再领百户赏,又是功劳,要是赏罚分明,人家还会让你领着我们么?!要是还让你领我们,我们就揭你的底儿,你这畜牲,投降就是了,杀好几个人,还想把将军的人头割走,对,到了那边儿,就揪你老底儿。
众人皆大欢喜,猛烈鼓了一阵掌。
狄阿鸟提议,干脆自己为了大伙儿,去游牧人那儿当回使者。
袁大胆哪有什么计划,听他这么一说,自然觉得没错,众人要投降,投降给谁呀,得先派个使者不是?!立刻派遣狄阿鸟为使者。狄阿鸟有前车之鉴,这次把假冒的人头提在手里,好吆喝给那些游牧人知道,一边往前走,一边在心里骂着:那群射冷箭的兔崽子,早晚把你们都杀光。
狄阿鸟这回走上山岗,一说是你们大首领要的人头,众人就带着他上去了,这回,他才知道一个时辰前,这些弓手怎么招呼也不打就射了,原来他们的大首领下令,拒绝投降,除非对方的长官的脑袋提到。
众人带了狄阿鸟上山,他们的大首领已经在了,他好像还专门坐阵呢,狄阿鸟一看人,惊呆了,竟然真是狄阿孝个兔崽子。
狄阿孝又长高了,现在看起来有点儿吓人,一身横练,却有着稚气的脸庞,他也出乎意料,惊喜地叫了一声“阿哥”,迫不及待地伸出两只手。他想起死了的弟兄们,想到这乱兵流,想到健符为自己挡箭,火顿时不打一处,两步到跟前,举了巴掌。但是,这一巴掌,他没有打下去,阿弟呀,才十六岁,虽然只比自己小半岁,可是他真的没有长大的迹象,二叔死了,像个孤雁,媳妇都要靠自己操心,自己让他一人在外,时时都不放心,害怕他胡闹,再说,他也是为了给他阿爸报仇呀,我该苛责他什么呢?!
我的恩人是不假,可是,那也是他的仇人,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又是出于自己的安排,顺从自己,顺从得就像是小了十来岁。
他把手掌举在半空中,眼泪滚了下来,脱口道:“果是如此,自己酿苦酒自己咽。”
他在狄阿孝发愣中,放下手掌,将对方抱在怀里,拍打着对方的后背说:“好呀,你长大了,竟然可以领着这么多兵,追得你阿哥像兔子一样找穴躲藏。”
狄阿孝则迫不及待地说:“先生也在高奴,我们团聚了,团聚了呀,阿哥,你不要走了,我也不会让你再走了,你不在,我收了这么多兵,应付不了。”
第一卷 雪满刀弓 一百五十节
    整支投降,意义非小,想必游牧人大首领还报了仇,心里痛快,这边将士们一放人家进来,那边儿,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场盛宴。盛宴上有不少大盘的好肉,放到饿疯了的将士面前,香到口水流,舌头嚼的霍霍响,普通士兵们都在响,游牧人自己都过不了冬,到处抢粮,一见我们投降,就给大口吃肉,还真投对了,要是以后都给这吃喝,什么叛不叛的,值了。他们上去就是把抓嘴啃,争夺撕拽,为此还打了架,直到人说人家首领来了,才往身上揩揩手,往军官那边挤。
游牧人的首领竟是个年轻人,顶多二十来岁,这一点出乎大多数人的意外,一改游牧人就等同于半野兽的印象。
按照他们看,游牧人是半野兽。
大伙一投降就不能再像以前,要野蛮,肮脏,凶残,起码接近半野兽,才让对方觉得是同类,不至于被视为外人,今天这么一看,人家大首领年纪轻不说,也没有裹条又脏又臭的大兽围裙,往前头一坐,腰粗不能双手合抱,不符合想象,当时心里咯噔一下儿,暗道:“乖乖,这和想象的不一样咋办?!”
许多人都往狄阿鸟瞅,像是不停地埋怨:你怎么不肯早说人家首领是这模样儿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模样?!特别是那些原本不是军官,却硬来坐的虎狼士卒。他们巴结上袁大胆儿,撵走了本来在这儿的军官,硬坐在这儿,心里只有一句话:“游牧人知道个啥,人凶狠就能被欣赏。”一看与印象不符,不免心虚,有点儿惊慌,心说:“万一这首领跟朝廷那些当官的一样,这也讲究,那也讲究,一眼看穿你三代,怎么办?!”
狄阿鸟不动声色地喝了一盏酒,甚至没往带着一群膀大腰圆的游牧战士,坐去上头的狄阿孝看一眼。
收这些兵意义虽大,管勒这些兵,挑选出合格的将领,意义更加重大,绝不能允许以下犯上,不忠不义的事情再次发生。
该说的,他都说了。该叮嘱的,他都叮嘱了。
除了健符的人头是假的,除了在自己是走是不走上,阿孝有点耍性子,别的事情,阿孝想必会自己处理得当,虽然他立下赏格求购首级和对方以下犯上的行为有点儿矛盾,还是会处理得当,不留后患的。
狄阿孝却还是向阿哥看了过去,说是在的,他有点儿矛盾,阿哥不许人不忠不孝,而自己偏偏又立下赏格,倘若照赏,似乎违背阿哥的意思,倘若不赏,翻脸,似乎又践踏了自己的诺言。
他说了几句开场白,大意是,你们被朝廷舍弃了来投我,我不会亏待你们的,然后又让狄阿鸟各个介绍一番,这便举起酒杯,暂时不提它事儿。
因为这时强调宴饮,大部分人继续享用着食物,小部分人念着小九九,心情紧张,个个绷着神经。几个游牧勇士不满刚刚推举的大首领为何厚待这些外人,既然还没提正事儿,合时合情地吃喝,也就可以有点儿娱乐,他们带着敌意向营兵挑战,替狄阿孝宣布说:“我们大首领不养没有本领的闲人,打赢我们,你们再吃,再喝。”冲着他们的口气,所有有点想法的人都想与他们斗上一斗,憋出大首领到底什么一个意思。
史千斤动了一动,狄阿鸟连忙按上他的胳膊,给他身后的人摇了摇头。
果然,袁大胆第一个表现。
作为一军将领,他是不必应战的,可他的思维却还停在一个良长的程度,又觉着这些叫战的都是大首领身边的勇将,身份也不低,只想在人前表现他的勇猛,趁着酒意上来,站在火光之下,半脸酱紫,半脸冻疮,身量宽大无比,活脱脱一条下山猛虎。他极力表现自己的勇猛和得体,而本人也确实有着非同寻常的勇悍,不几下,就把挑战的力士拗在身下,加把力,可能就能捏毁人的筋骨,只是怕大首领治罪,没敢,放开了,让他走,再受人挑战,再应战,再赢,爆发出一阵、一阵刺耳的大笑。
狄阿鸟不禁微微摇头,游牧人最崇尚勇猛之士,这般挑战,他们无疑会认同袁大胆儿,想处置他,那便难了,何况这个时候,你再一声令下,说:“不忠不义之人,人人得执杀之。”那也有点儿太喜怒无常了。
狄阿孝也越发越可惜袁大胆的武艺。他本来就喜欢勇猛的人,在一片呐喊中朝阿哥看了看,发觉阿哥两眼全是寒光,只好把念头掐灭,起身说:“不要再比了。”众人静了一静,他这就说:“你们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不先提怎么安置你们吧?!放心,对诸位,我会一视同仁,诸位此前杀伤我的伙伴,那是各为其主,我不追究,不过,我想问一问,我那仇人的脑袋,是谁给杀的。”
袁大胆上前一步,大声说:“我亲自动为汗爷效的力!”
狄阿孝微笑说:“好。我便依照我的誓言,给你一百户百姓,来答谢你以下犯上,给我报了仇。”
众人一片倒嘘,果然是极不满。
狄阿鸟满意地朝狄阿孝看去,轻轻推了推史千斤,一个狗屁良长威风上了,这也得,那也要,史千斤憋了一肚子火儿,一直觉得狄阿鸟了解游牧人,不让自己吭声,必有道理,此刻受他提醒,站起来说:“那以后就也让他割你的人头了?!”
袁大胆心里一寒,跪下说:“汗爷,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杀的时候,这家伙叫得最欢。他?!他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他杀过他的长官,他杀过。”
史千斤勃然大怒,翻案要上,却忍住了,剧烈抖动一会儿。狄阿孝目视过来,问:“真的么?!那你可没资格说人家。”史千斤嘴唇哆嗦,指上袁大胆痛骂:“老子不像你个畜生,老子,老子是一时说错了话。”
他往两旁看了看,又朝狄阿鸟看去,缓口气说:“老子没有杀过自己的长官,没杀过,打完仗,杀得尸殍遍野,谁哪能记得谁都杀了谁?!我又喝了酒,糊里糊涂的,上头派人来问我,我一时说错了话,说总不是被我杀了吧。后来,还真有人证明,将军就是我杀的。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回想当时,我有没有杀错人,后来,后来,想想,我不可能杀得错人,穿的衣裳,它不一样呀。”
狄阿孝哈哈大笑,说:“是吗?!不过,我们游牧人个个说话算数,这位袁将军就是十恶不赦,我也得人家做百户。看起来,你也是个勇士呀,不错,史千斤,我早就听说过你,坐我身边,我有点儿话给你说……”
狄阿孝不待他上跟前,就跟史千斤说:“我想从贵军中挑选人选,你待我挑选一番,怎么样?!”史千斤愕然,回头朝狄阿鸟看去。狄阿孝发觉阿哥不知道用什么手法,骗上这个家伙了,这个家伙好像没有一点儿主意,干脆走下来,微笑着挽上他的胳膊,请他到自己席下入座,小声说:“你挑选出来一百个人做袁将军的百姓,以后娶妻生子,也做他的百姓,不过,他既然以下犯上,这些百姓,我也不苛责,也许他们以下犯上一回,怎么样?!初次见面,让你帮我一个忙,你能立刻去办么?!”
史千斤骇然:“你是说?!”
狄阿孝又朝狄阿鸟看了一眼,发觉阿哥简直不像人,竟想出这么一个阴险毒辣的办法,还是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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