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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逐马挥戈-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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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各捏心里的小九九,三五之数,手心就出汗了。狄阿鸟这边的军民不停欢呼,呐喊,官兵那边不停地倒吸寒气,陡然之间,他们站在高处观望的哨兵就给发现了,两个使者接近之后,很快进去,接着出来,立刻一分而散,都回来了,往官兵那边,使者孤零零地飞奔,往狄阿鸟这边儿,一大群人追逐使者,使者跑得飞快,狄阿鸟当即就想:坏了,这是在追杀老子的人呢。
下头的骑兵却欢呼着去接了,狄阿鸟站在城楼上,是一点来不及制止,只是再次痛骂赵过,因为赵过把自己的精兵都带走了,那些人是听将令的,他们要是被摆出来,绝对不会这么自主地迎上去欢呼。
狄阿鸟匆匆下城楼,欢呼声已经此起彼伏,开始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他骑上马,绕镇而走,那么个一走,看人顶着头盔乱舞,自己一制止,欢呼声就会更加响亮,大声叫喊“东夏王万岁”,都急了,这都当是自己人,还怎么办呀。要是巴伊乌孙,朝廷并不是他的最大的问题,自己才是。
要是巴伊乌孙,他第一时间就会趁了自己的欢呼,冲上来,杀进来。
他到处走,按不下大伙的骚动,正要发脾气,当军令传达,使者在阵前被人追赶,一起到狄阿鸟面前了。
这么秩序一变,路勃勃变成了第一位,正面朝阵营摆着两只手,接受军民的欢呼呢。我的天,我的天,路勃勃被抓了,依仗他是自己的弟弟,就投降了,来劝降,不可能呀,难道,难道他们打赢了。
正发着愣,路勃勃跑到了他跟前,双手一探,要在马上拥抱。
狄阿鸟与他抱抱,看着他打个圈回来,站到了自己跟前,连忙问:“博小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路勃勃满脸红光地说:“从此之后,阿哥就是真正的东夏王了,阿过果然不吃白饭,阵斩福禄,擒了他儿子,收了降兵,与我一起抄了敌人的老弱,要不是巴伊乌孙赶到渔阳,与我们大战,击败我们,把人抢走了许多,就不是现在这些人,更多,更多。”说完,背着狄阿鸟,往另一个方向跑了,摆着双手,接受万众目光的洗礼,让他们知道,自己就是战斗中统帅之一,大大的少年英雄,狄阿鸟的幼弟。
阵营之中的欢呼更猛了,声势一变,变成了:“东夏兴,夏侯王。”
相反,官兵的阵营静悄悄的。
朱天水不停下令:“撤军,撤军。”于是,他们摆出来的人就开始回收,回收,就想迅速穿鞋,想撒丫子的人一样。
撒丫子来不及了,怎么办?!
朱天水一咬牙,带着自己使团又出来,奔狄阿鸟去了。
狄阿鸟也就不理睬官兵了,如果他们不傻,老老实实地呆着,只是吩咐下去,摆宴,飨士卒,而自己带了几十骑去接赵过,接过他,好好问问他怎么这么糊涂,不知道给自己送来战胜的消息。
走到半路,下头的人告诉狄阿鸟,刚刚走了的那些人又回来了,要给狄阿鸟请罪呢,要不要拒绝,两相夹击,让他们吃吃利害,为了自己的轻狂去流血。
狄阿鸟打鼻子了冷冷哼着。
战事逆转,主动回到自己这边儿,自己却没想和朝廷翻脸。
不过,他最首要的,最迫切的念想,是去迎接自己的阿过将军,他也就顺势一举手,告诉说:“让他们去找令尹,令尹原谅他们,我就当他们收回了自己的话。不过,告诉令尹,我可不想那么轻易地原谅他们,至少也得让他们为难我们令尹为难得他们和我们令尹一样哭鼻子,是吧,大伙说好不好?!”
他走到半路,牛六斤也拔剌剌带了几十骑,裹着一辆囚车先回来。
狄阿鸟就不再记着见赵过,与他们一起进城,大摆宴席,这时,狄阿鸟已经迫不及待了,问:“你为什么不送个消息回来。”
牛六斤兴奋一笑,把事情的经过呈现在众人面前。
赵过一摆旗帜,众人就散了,狄哈哈只好出了往下谷路逃,常子龙只好领蓝衣军上山,而牛六斤泻了一地车,在鹿巴的接应之下,迅速撤退。福禄看看,敌人被杀散了,立刻果敢地向前杀去。
因为牛六斤制造了大量的障碍,因为所部士兵四相逃蹿,福氏骑兵费力地通过一辆辆大车,去追击。
这里从北来,过了上谷道,要向西走,那里有一川子地,相当开阔,出了这一川子地,再向南,才能走上一马平川的道路,福氏铁骑追着人,就在这里散成了一盘散沙,福禄父子走在里头,只见兵都往山上跑,也就不再追杀,准备通过,他们刚刚转过弯,刚刚觉得经过艰苦的厮杀,击散了敌兵。
一只人马从东边的山下来了,像是一道穿着白衣的洪流,直奔父子二人,一欢呼,刀刷刷上了头顶,再一欢呼,自己追散了的骑兵,就像是被蹂躏的芝麻,福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围裹了,奋力掩护着儿子向西走,一只铜锏撒在他的头盔后面,头昏昏沉沉,奔走不及,被赵过一枪挑在后心。
福奎被父亲掩护走着,回头一看,父亲挂在别人枪上了,心胆俱裂,然后这支白衣骑兵,别的不追,专门追他,周围的骑兵畏惧这种冲势,根本没法转向,他拼命逃走,还是被白衣蚂蚁卷上,马战死,人受绑。
福氏的骑兵们只好先向西出川,再向南逃,赵过鸣金收兵,把他们的退路给封了。
这时,两个首脑人物一死一被俘,大伙谁也不曾想着继续去杀狄阿鸟,都想着原路返回,相互一商量,推举个人出来,躲了一夜,回头等着回家呢,回家的路被封了,他们打,对反也不给他们打,光射箭,他们跑,却又不愿意放弃这条来时的,相互对峙,他们在外,赵过在里。
赵过想送消息,自然送不来,便留下牛六斤,自己带着人马去接应路勃勃去了,牛六斤就一天到晚劝降,劝降说:“你们风餐露宿,不过是为了给福禄打仗,福禄的人头都没有了,你们还坚持什么?!何况与我们阿鸟大王有仇的是福禄,不是你们,你们应该为自己考虑了,阿鸟大王现在兵强马壮,势力稳固,投奔了他,你们就不用再像现在这个样子,逃回去,也是东飘西荡。”
过千人马也就一个一个地投降了,等到德棱泰通过,那里恰好全变成狄阿鸟的兵了,他就跑了回来。
这个时候,路勃勃从背后抄掠老弱,几部老弱只好往东南跑,一是没地方跑,二是想与本部汇合,双方这么一挤,降者遍地,大家一路去渔阳,准备恢复渔阳城,最为可进可据的据点,巴伊乌孙已经知道这里失势,领本部人马接应,双方盘川大战,赵过吃不住,干脆不去渔阳了,送走劫掠的物资,带走一部分人,把浑身上下抄了个精光的上万人留给巴伊乌孙,让他来解决这些人的生计问题。
巴伊乌孙留下这些人,想继续南下,携带的干粮不够,只好退兵。
这后来的事儿,几个领兵的心照不宣,是不会说出来的。牛六斤也就说,所获上万,又给巴伊乌孙抢走了。
第二卷 大漠孤烟 九十三节
    狄阿鸟手下的文武一起震惊,个个说:“赵过将军功劳实在太高,若不是遭遇巴伊乌孙主力,我们就真的可以进军东夏,一战而胜,掩有其土了。”
外头的兵马赶着劫掠的牲畜,准备进城,城根子底下都走满了。这些牛羊、马匹,比起现在的人口,也不算是很多,却已经够多了,把镇里镇外种地的,放牧的都看得热泪盈眶。赵过一进城,但凡那些陇上老兵,包括张铁头,无人再随便地呼他姓名,纷纷肃立,喊他“赵将军”。
紧接着,就是战俘,老人,妇女,少男,一串一串,穿着各式的衣衫,有的头发不见剃,衣衫拖曳,分明就是中原人,他们个个低着头,被士兵压着,排成两排,鱼贯而走。德棱泰这些已经投降的人,得到了狄阿鸟的信任,和跟他一起投降的许多人,都扑上去,在里头寻找,有的大喊,有的哭泣。
德棱泰找到了他的一家人,一家人,重要的一个都不少,还多了许多,都是亲戚家的,而自己的女奴,却都不见了,顿时一头扎了进去,大叫“长生天保佑”。他妻子却说:“巴伊乌孙大首领来往夺人,是他们的赵过首领特意派兵保护我们的,这你弟弟的女人,你的叔父,你的庶母都在。没想到你竟然已经投靠东夏王了,我们一路还想着逃走,没想到,逃走了,回去反倒是死路一条,你可真应该感谢那位姓赵的首领呀。”
德棱泰苦笑,他们得到了保护,无疑是东夏王的领兵大将,打听出来这是一部首领的家眷,首领就是领兵人物,特意善待的,回头好有用处,哪里是在行善,自己若失去谢,反倒有意思了。
他还要去赴宴,一放心,按过妻子的手,说自己现在,还没有固定住所,迟些再接一家老小,径直去赶宴席。
到了狄阿鸟那边,狄阿鸟正在酒宴上翻着本章论功行赏。
他等赵过来到,要他到跟前,与他不停说话,问为什么不派使者。
尽管,牛六斤前头已经说了,可是狄阿鸟还是觉得他可以先派使者。
赵过却说:“我打完胜仗,想的是路勃勃八百人,不足以抄掠出大量的财物,也容易被巴伊乌孙追上,所以要先去接应他,这时,我若报喜,镇子兵力不够,大伙就会让急着让我回来,特别是朝廷,他们更想让咱们自己御敌,也会给你施加压力,所以,我下令,不报功,只打仗。”
狄阿鸟严肃了,给他往前方的空地指指,等他站到那儿,赏罚分明地说:“你立下大功,可是也隐瞒军情,故而,要罚你奴隶五十,马匹一百,羊二百只。”
赵过一愣:“我哪有羊二百,马匹一百,百姓五十户。”
狄阿鸟打断说:“我还没有说换。”他宣布说:“为了表彰你的功劳,王庭赏你羊一千,马匹三百,人口一百五十户。你不要推辞,也不许就罚你的数目心疼,赏就是赏,罚就是罚,从此,你已经是百户啦。”他又说:“历来,赏赐,咱们喜欢赏赐百姓,我则不然,为什么,百姓是最珍贵的,百姓是人,所以,我赏赐,百姓是最吝啬的,但是,赵过立此大功,又在关键时,为我们解围,不足以用财物表述,所以,我赏了他一百五十户,因为他有过,又罚没五十户。”
在哑口无言的众人面前,他又说:“军政和健牛队方面立刻审议功劳,看看我的赏赐适当不适当,适当的话,照办,不适当,意见递上来。”
赵过再次入席,到他身边饮酒了,狄阿鸟问他:“百夫长,现在满意了吗?!”
赵过却说:“都在发愁,你给我这么多财物,我怎么保管。”
狄阿鸟笑笑,说:“等你成亲了,你妻子就给你保管了。”
他们说了一会儿话。
等狄阿鸟问及被抓的福奎,赵过告诉说:“你准备怎么处置?!狄哈哈说,当初你伯爷爷有誓言,要杀光福姓男人。”
狄阿鸟让身边的人叫了一下狄哈哈,等狄哈哈上来,与他相互合议,合议完,宣布带福奎上来。
福禄面颊受伤,整个人跟鬼差不多,却是身躯庞大,几个人压,压不下去,他挣脱几个按他下跪的人,站在酒宴上的众人面前,大声地说:“狄阿鸟,你要杀我就杀,我要是皱一皱眉头,我就不是福氏的子孙,只是我有件事求你,我的部众,以及老弱,都被你抄掠,投降了你,请你放过他们。我知道我们是恩仇必报的人,可是一命还一命,你还是大大占了便宜,我发誓,我死后,但凡有一福姓的人向你复仇,他就不是福姓子孙。”
狄哈哈坐在狄阿鸟身边,轻声说:“变化了,变化了,一路上他都不是这样骂,光说杀了他,会有人给他报仇。”
狄阿鸟点了点头,轻声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哀,他也是怕他们福氏一门,从此灭绝。”
和狄哈哈面谈结束。
他让人唤来在一旁吃喝的土狸子,抱到怀里,大声说:“我的儿子今年四岁了,他外公家的人都叫他宝儿,正应了福,禄之字,既然你也知道有仇必报,那好,从此之后,我就用你父亲为他命名,记录此一次的战胜,我的儿子从此名狄宝,字福禄。”
福奎一阵耻辱,可是他已经顾不得了,只是说:“你要是个巴特尔,已经报了仇,你们家族只死一人,我们家族死于你手,已经三人,到我这里,就是第四个,你就发发善心,放过投降你的人吧。”
狄阿鸟冷笑:“既然你提到有仇必报,我们就讲讲我们之间的仇恨,免得你说,一命还一命,已经足够了。”
他说:“我一个兄弟马里得,被你侄儿害死,我寻他复仇,被我龙青云舅舅化解,反而约为兄弟,这事情,你应该清楚吧。这一命,这一仇,我没报。后来我身陷高显,你侄儿诋毁我的名誉,我气愤不过,折断他一只胳膊,却没有杀他,他死于别人之后,这一命,这一仇,我也没报吧,可是呢,你的弟弟却到柳毛湾劫灭我结拜兄弟的马队,而之前,那是你们利用过的,将几十家人灭门,这个仇恨怎么算,你们还不肯罢休,自后追逐,被我接应,你弟弟死于乱军之中,这一命,虽然是我取了,可是,你不要说,我欠你们家一条人命,后来,因为你弟弟的死亡,你父子集结兵力数千,向我部万马族长索要我不成,悍然开战,杀死杀伤我部百姓无数,这又是多少条人命?!告诉我,我伯爷爷被你抓住,用弓弦勒死,这就是你们的有仇必报吗?!”
福奎无语,脸色顿时灰白,有仇必报,都以这边的人命计算,而这番实情,却是有意忽略。
周围的人忽然静了下来。
他们分析完狄阿鸟的话,个个义愤填膺,而他们从此之后,要看着狄阿鸟的笑脸笑,看着狄阿鸟的愤怒、愤怒,个个大声说:“杀了他,杀完他们福氏一门。”福奎被声讨吓住了,往两旁环顾,干脆一屈膝,跪了下来,大声说:“求您用我一人的肉身偿还吧,我这一命,不算什么,可我求您给我们福家留一个苗。”
狄阿鸟淡淡地说:“可是我伯爷爷临死前发下誓言,要杀光你们,草原人都知道,你还有什么妄想么?!”
他站起来,走上前去,一伸手,有人给他送到一把尖刀。
他执着尖刀到了跟前,福奎知道自己的命从此就不是自己的了,一仰脖子,露出喉结,让他下刀。
狄阿鸟已经扬了刀。
牛六斤却连忙跑到跟前,执住狄阿鸟的胳膊,提醒说:“等一等,先让我派兵把他们福氏的人围起来,要杀都杀光,不留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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