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妖醒-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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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希有些泪眼朦胧的下着逐客令。
“今天,你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看到夏子希那一副慵懒无骨的妩媚样子,归海珲猛然站起来就准备强势的把少年给带回去。
可惜,他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搂着夏子希的男人又是什么人。
于是,在归海珲才刚刚站起来,甚至都还没有走到夏子希的身边时,东方炎伤就已然散发出了全身的煞气和杀意,看向归海珲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在那样强大恐怖的威压下,即使是从小就混熟了黑道见惯了血腥的归海珲,也不由浑身僵硬,冷汗直流。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为何,他在面对他的时候,心里竟然全都是压抑不住的恐惧?
那个男人甚至都没有做出什么多余的举动,就只是那样面无表情的冷冷看着他,就让他浑身战栗得动弹不得,身体不听使唤的颤抖?
大厅里顿时一阵诡异的静谧。
注意到好友身体的异样,以及大厅里突然变得阴冷恐惧的气势,赖纪野连忙上前一步拉过归海珲,笑得有些僵硬的调解道:
“珲,子希是你的弟弟,说话怎么可以如此冷硬,你以为你是在和你的那些下属说话呢。你先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这样,子希才可能明白你的意思。”
转过头看向面无表情眼里充满了漠然讥讽的绝美少年,赖纪野知道,他们此刻绝对不能强迫他。也,强迫不了。
“子希,你不要怪珲刚才的语气太强势了,实在是这件事情真的是耽误不得,珲的心里太着急,所以才会说话那样急迫。”
夏子希不语,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冷漠。
“子希,回去一趟吧!归海伯父的生命可能已经走到了尽头,他想要见你最后一面。”
异世妖醒 现代卷˙外篇41…结束(3)
“子希,回去吧,归海伯父想见你最后一面。”
子希,回去一趟吧!归海伯父的生命可能已经走到了尽头,他想要见你最后一面。
他想要见你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
这句话像一句魔咒,突兀的响起在夏子希的耳边,让刚才还满脸冰霜的少年突然就那样愣住了,眼睛里有着不敢置信的看向说话的赖纪野,以及浑身突然充满了悲寂的归海珲。
“你说,什么?!”
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甚至充满了不易察觉的艰难。张了张口,夏子希最后只发出了这四个字,脸上的表情更是充满了僵硬。
“子希……”赖纪野看着对面的少年,心里也有些犹豫是否要在这里把事情告诉子希。
可是如果不说的话,以子希对归海家的冷漠和厌恶,他不可能会答应跟着他们回去归海家的。
归海伯父现在的身体等不起,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要不是为了见子希最后一面,二天前的时候,归海伯父可能就已经……
想到这里,赖纪野看了沉默的归海珲一眼,然后转向少年的方向。
“子希,伯父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没有多少时间了?什么叫没有多少时间了?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怎么可能的?怎么可能……”夏子希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有些呆愣的呢喃着。
是啊,怎么可能。
那个男人虽然已经年及花甲,走路可能都要杵着拐杖,可上次在母亲的墓前遇到他的时候,那个老人不是还依然精神抖擞,身子骨好得不能再好吗?
那次无意间的偶遇,夏子希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男人的脸上虽然已经布满了皱纹,头发也慢慢的花白,甚至连曾经永远挺直的脊背看起来都有些佝偻。可是让人无法否认的是,那个男人即使看起来再怎么的苍老,那潜伏在他身体里的力量依然不是一个年轻力壮的青年能够比拟的。
伏枥的老骥即使因为岁月的缘故而慢慢的虚弱,可雄狮依然是威严的雄狮,是身经百战的百兽之王,并不因年纪的苍老而令敌人产生轻视,甚至是大意的去挑衅他。
那样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会就快要死了?
夏子希不相信,他不相信两个月前还无比健朗的老人此刻竟然面临着死神的威胁。
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在理智上,他都不可能轻易的就接受那个威严冷硬的老人的生命可能已经处于弥留之际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
即使他再怎么的恨那个男人,恨他伤了自己的母亲,恨他抛弃了自己,让他从小就过着备受欺凌看透了人情冷暖的生活,怨恨他的无情和冷漠,也依然无法否认那是他父亲的事实。
即使,有时候夏子希自己也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可是,自己亲手杀了他和突然得知他就快要死了的这件事还是有着很明显的区别的。至少,夏子希宁愿自己向那个男人亲手报复回来,也不愿他还什么都没有做,那个本该遭他厌弃的老人就突然要撒手人寰的事实。
这让夏子希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
就好比他明明心里无比的怨恨着一个人,怨恨了那个人好多年无法释怀,可却在某一天的时候,他突然毫无准备的听到那个男人竟然就要死了。
在自己还没有咽下心里的怨气前,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前,那个男人就突然要死了?
夏子希的心情有些纷乱,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浮躁看向赖纪野和归海珲问道:
“他前段时间不是明明还活得好好的,而且看起来再活个一二十年都没有问题的样子,怎么可能突然说要死了就死了?”
这个“他”,在场的人都知道指的是谁。
“子希,归海伯父他……”
赖纪野似乎有什么顾虑,显得有些迟疑,不过在看到夏子希眼里的坚持和不容置喙后,男人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的说道。
“两天前,归海伯父突然又去了墓园,去见沉眠在墓园里的你的母亲。结果在回来的时候,归海伯父的车突然遭到了袭击,归海伯父的胸口中了枪,差点就……”
说到这里,赖纪野明显有些说不下去,声音里充满了低沉的凝滞。
不过,男人抬起头看向被东方炎伤紧紧护在怀里的绝美少年,看到少年眼里的茫然,他知道,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唯一一次让子希能够回到归海家的机会。
“他去了我母亲的墓前?”夏子希猛然抬起头看向赖纪野,声音突然拔高。
那个男人,他竟然又去了我母亲的墓前?
为什么?那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去的?
他当初不是抛弃了我的母亲,对那个坚强的女人不闻不顾十年,直到那个女人死了才出现在他的面前吗?他为何会去见母亲?
是怀着惭愧,内疚,还是出于其他的目的?亦或者是那个男人临到老来,突然就觉得孤独了起来,所以想要对着曾经的女人那冷冰冰的墓碑诉说自己的寂寞?
不管是哪一样,夏子希都不希望看见那个男人常常去打扰他的母亲的安眠。
“子希,这些年来父亲即使再怎么的忙,他都会抽出时间去墓园看望你的母亲。不管刮风下雨,父亲他都坚持十来年如一日。每到那天的时候,父亲他都会放下手里的一切,独自一人去那里,静静的站立一天。那一天,一直都是父亲心里的禁忌。”
看到少年脸上沉下来的表情,以及他对父亲的遇袭竟然还没有听到父亲去墓园这件事来得关注和急切,一直沉默着的归海珲再也无法坐视,猛然站起身说道。
他知道,他现在是无法强行的把子希给带回归海家的。尽管他再怎么的不愿,再怎么的焦急,也只能看那个少年自己松口。
可是以现在的情况看,子希他真的会在乎父亲最后的心愿吗?他真的会在乎父亲的生死,愿意回去见父亲最后一面,让父亲毫无遗憾的离开吗?
以子希对归海家和父亲的冷漠,恐怕……
“子希,父亲受了重伤,可能生命垂危,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就那样无动于衷吗?”说到这里,归海珲看向夏子希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深沉的悲凉和愤怒。
子希,父亲的生死在你的心里,难道真的如此无关紧要,以至于你一点都不担心焦虑吗?
“那他死了没有?”夏子希紧紧的抿着嘴,倔强的看向指控着自己的归海珲。
始终面无表情的脸上,是谁也看不出的神情。唯有他身后紧紧抱着他的男人才知道,那一刻少年的身体在微微的战栗着,僵硬得近乎没有知觉。
也只有靠得如此之近的他才知道,那一刻夕儿的心里到底有多苍凉和悲伤,眼眸深处有着别人看不见的深沉痛苦。
夕儿他,始终还是无法做到完全的无动于衷的吧。
在得知那个是他父亲的男人就快要死了的时候。即使,少年的心里始终不曾原谅过那个男人。
“夏子希——”
“好了,珲,让我来跟子希说。”珲的性格有时候就是太强硬了,跟归海伯父一样,都向来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命令别人。
这种情况下,如果让珲来说的话,事情可能会弄得越来越糟,他和子希之间也可能会越来越冷。
这并不是他们此次来的初衷,赖纪野自然不会让事情向着那个方向发展。
转过头,赖纪野看着同样倔强的少年,心里不得不感叹,子希和珲之间,果然不愧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吗,竟然连性格,都同样有着极其相似的一面。
都是那样顽固。
珲是表现在外表的强硬和霸道,而子希,则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冷漠和无情。
那都是,遗传自归海家的基因。
不过,少年现在的这份坚持和漠然,却是给两人的说服带来了极为艰难的程度。
“子希,归海伯父已经中枪两天了。虽然经过一系列的抢救,归海伯父最后终于醒了过来,可是他的身体……却是撑不了几天了。
子弹直接穿过了肺叶,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可是归海伯父到底是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身体又有多处重伤,现在年过六旬,以往的毛病却是在这一次全部的爆发了出来。他,现在只是在撑着最后的一口气,等着见你。”
看到少年眼里的冷漠,赖纪野却是不由深深的叹息。
子希他,和归海伯父之间,还真是形同陌路啊!
其实,归海伯父心里也一直都在悔恨着的吧。
悔恨他曾经对子希的迁怒,悔恨他对那个少年一直以来的忽视,以至于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们之间的裂痕再也无法弥补,他和那个本该是他最疼爱的儿子的少年之间,连最基本的父子天性都没有。
即使是现在,他的生命已经快走到尽头,他却连想见那个孩子的最后一面可能都无法达成。
他过去,实在是亏欠那个孩子太多。
一直沉溺在自己的麻木和痛苦之中,忘记了那个孩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是他和他的母亲之间受到伤害最大的人。而他却一直,忽视了他的感受。甚至,可以说是纵容的看着别人对他的冷嘲热讽,欺凌侮辱。
他不得不承认,他以前的确是在迁怒,迁怒一个仅仅只有十几岁的孩子,迁怒一个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迁怒那个本来就敏感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哪怕,那是他的儿子!
黑道从来都不讲情,即使是血缘上的父子,也可能感情淡薄得形同路人。
所以,年轻的时候他忽视了太多的事情,对于那个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懦弱的孩子,他根本就不在乎,甚至还带着点厌恶,厌恶那软弱可欺的样子,一点都没有遗传到属于他归海廉的狠厉和绝情,竟然连下人都可以任意的欺负。
那个样子的他,在归海廉的眼里无意于一个没用的废物,对于归海家一点用处都没有。
可是那个时候掌控着归海家的一切,站在几乎所有人的至高点的那个高傲威严的男人却忘记了,那个孩子当时不过才十二岁。
突然遭遇了最爱的母亲的溘然长逝,孤儿院人情冷暖孤独寂寞的三年,然后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本就敏感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小心翼翼。
当那个孩子在孤寂了三年后,却在有一天猛然得知自己不是一个人,他还有着亲人,还有着父亲,甚至他的父亲已经来接自己回家了的满满高兴的期待后,迎接他的却是父亲的冷漠,亲人的蔑视和所有人恶意的嘲笑后,那原本即使热得滚烫的心也会瞬间如被人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的心都凉得透彻。
处于人生最敏感最没有安全感的少年时期,他怎么可能会期待那个孩子不会怨恨他,不会埋怨他曾经的忽视。
现在到老来就快要死了的时候,他才慢慢的回顾自己的一生,回顾他曾经的所有岁月,然后遗憾于那个一直被自己忽视的孩子对自己的疏离和冷漠,甚至对比陌生人还要来得冰冷的眼神,老人心里的确是不好受的。
那个孩子,毕竟是她曾经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了。
而他,却在不知不觉间把那个总是以孺慕之情看着自己的孩子给推离了身边。
在他甚至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慢慢的长大,然后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期待和明亮,反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之间除了最基本的血缘羁绊,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联系了。
甚至连说话,都充满了一种公事公办的生硬。
面对这样的僵局,和老人最后的心愿,归海珲和赖纪野如何能够让老人充满了遗憾的离开。
哪怕是曾经再怎么铁骨铮铮冷酷无情的男人,在临死之际,心里亦然充满了苍凉和落寞啊!
他心里最放不下的,恐怕还是那个他一直都觉得无比亏欠的孩子吧。
以前他不曾给过那个孩子什么,现在连死了,他也依然无法给予他什么。
那个孩子曾经最想要的,都被他给一手打破了。现在,即使他想要对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