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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收脚迹-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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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水平的一个经验统计。所以过去的家庭,只要有生育能力的,都敞开肚皮生。有时婆婆还未停止,媳妇又接上来了,婆婆媳妇竞赛生。
在一个家庭里,当连续生到4~5个男女并且都成活了的时候,大人也感到此时人丁兴旺了,不想再要了。但这时夫妻双方可能不足40岁,正处于性生活中”30如虎、40如狼”的狼年代,过去不搞计划生育,不懂避孕知识,因此还有得生。根据人类女7男8的生理特点,女的14(7×2)男的16(8×2)岁时已基本发育成熟,可以生儿育女了;女的49(7×7)男的64(8×8)岁时才结束生育能力。这期间女的有35年,男的有48年的生育期。如果天下太平,家庭富裕,夫妻恩爱,若不采取节制,生一个活一个,则每个家庭可以育上10多个子女。这是一个多么巨大的几何级数的基数。在家乡,家里在生完5~6个后再生的小孩,一般都把小名叫做“满伢子”(指男)或“满妹子”(指女),表示满足了不想再要了的意思。而以后还是生了,感到更多了更满足了。但由于没有文化,想不出不同的表示满足的小名,很多家庭小孩的正规大名都得请别人起,因此将以后再生的小孩的小名仍叫做“满伢子”或“满妹子”,为了有所区别,就在先生的满字前面加个“大”字,后生的加个“小”字。因此在一个村子里,具有同样小名“满伢子”、“满妹子”、“大满伢子”、“大满妹子”、“小满伢子”、“小满妹子”的小孩一大串。
我们家最小的妹妹叫“满妹子”,妹妹后面的弟弟叫“大满伢子”,弟弟后面的小弟弟叫“小满伢子”。
由于一味追求数量,不考虑经济条件,认为增加一口人只是多了一双筷子。桌子上还是那么几只碗,碗里面还是那么一些菜,多了一个人,其实是多了一张嘴,本来吃的少,现在就更少了。所以小孩都营养不足,体质瘦弱,经受不住病痛疾苦的折磨。我们的小弟弟小满伢子活了不到一岁便夭折了。
因为空间有限,人增多了,一家人就生活在拥挤的环境里。我们大姐很小就送人做童养媳,家里还有8口人,却只有3个床,我们姊妹6人睡两个床,二姐、我和大妹共睡一床。大妹7岁时腹部生个肿瘤,因无钱延医诊治,化脓溃烂,经常痛得哼哼唧唧,我们都不敢靠近。有天晚上在恶卧中我无意踏到了她的腹上,痛得她号啕大哭了一整夜。不久大妹因肿瘤恶化而永远离开了我们。
因为经济有限,人增多了,衣服用具却无法增多,大家就共同使用。一件衣服往往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姐姐穿了妹妹穿,哥哥穿了弟弟穿,要经过几改几补,穿烂以后再用作抹布。
父亲母亲一辈子未用牙刷刷过牙。洗脸时母亲先用毛巾中部替我们洗完脸后,再用毛巾周边部分帮我们擦牙齿,接着在热水里搓洗几下,再用这毛巾的同样部分替我们另一成员去洗脸和擦牙。小镇上没有自来水,饮用水都由父亲从百多米外的江里挑来,所以母亲十分节约用水。一盆水往往要洗三个人,母亲总是先替我们洗擦完后剩下的那盆脏水最后由她自己洗和擦。最初家里穷得甚至连最低级的解手纸(黄草纸)都买不起,大便后是用竹片刮屁股。当时的茅坑是在一口埋入土内的缸上放两块木板,大便时每只手拿一块像小刀一样的括屎竹片。记得父亲大便后曾不止一次出过同一谜语要我们猜:脚踏两块板,手拿两把刀,猜得中的喝酒,猜不中的吃糟。
1.4揪痧
过去农村及城镇广大贫苦家庭,家里人生了病没有钱求医问药,而采取一些土方土法治疗。这些土方土法是人们长期实际积累的经验,对于一些常见病也能行之有效。记得小时候我们患了头痛发烧肚痛呕吐之类的病;父母认为是着了凉引起的;通通叫做“发痧”;采取的唯一治疗办法是一种较原始的土法…“揪痧”。所谓“揪痧”就是用手揪身上特定部位的肉。在病不严重的时候,常揪后脖颈脊骨两侧的部位;病重些时,则增揪左右肩部、胸脯两个乳头上方及背脊两侧。父亲经常患感冒,每次都由母亲用揪痧办法治疗。母亲左手按着父亲的肩,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弯起来并张开构成一个大肉钳,沾点水后夹着脖子后的肉使劲扯。每扯一下,从脖子处发出一声“嗒”的清脆响音,父亲的头在扯力的反作用下向前轻微地俯冲一次,鼻孔里同时冒出一声细小的强忍疼痛的呻吟。两三下后肉被扯红了,母亲并不到此为止,还要继续,一直扯到那块肉发紫甚至起小泡泡才罢休。揪多了以后,母亲便获得了经验,每次只要揪几下,她就知道是不是发痧病以及严重的程度?如果是,就一定要把痧揪出来。
在揪痧的过程中,被揪的部位是很痛的。我小时候每揪一次,就好像犯人去受一次酷刑。我一面哭一面细声哀求:“哎哟,妈,痛呀!少揪几下,马虎点算了。”而母亲则好言安慰:“儿子,不能马虎呀,你的发痧病很严重,不把痧揪出来是不行的。”她用力扯几下后又接着说:“长痛不如短痛,揪的时候痛几下,忍耐一会就过去了,揪好以后就可免除长久的病痛之苦了!”由于痛得受不了,我便开始挣扎,用手去护着被揪的部位。在母亲一个人制服不了我的时候,她叫父亲来帮忙。父亲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过来用他的大手压住我,我完全动弹不得了。这时母亲为了把“痧”彻底“揪”出来,不得不抓紧机会,用更大的劲来扯。我则痛得大汗淋漓无法忍受了,便怒火直冒,由细声哀求变成破口大骂,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狗×的妈妈,猪×的爸爸”等都骂出来了。母亲则不管我怎样骂,还是一面耐心安慰,一面用力揪,一直到她认为“痧”被完全“揪”出来了为止。揪完以后,母亲将我扶到床上,我也感到很累了,便很快进入梦乡。说来奇怪,一觉醒来后,病就基本好转了。母亲的“揪痧”疗法,对于伤风感冒这类常见病确是一个不用花钱而有疗效的方法,真能做到手到病除。当然它和其他所有疗法一样,也有副作用,那就是痛。
在我大些在学校里读书时,有时患了感冒,就一个人躲在寝室里采用“揪痧”的办法治疗。
1。5赌场历险记
父亲出门走亲戚或作纸屋常带我去,这是因为在别人家吃饭菜多些,餐桌上总少不了鱼肉,有酒喝,有时饭后还给抽烟。在家里吃饭时,父亲经常喝一小盅酒,但我们小孩只准逢年过节尝尝。父亲也有抽烟的习惯,但在家里是不让我们抽的。而到外面吃时,餐桌上的烟和酒就不禁止我吃。这类东西尝多了以后容易产生爱好。
小时候学抽烟谈不上有瘾,多半是几个小朋友凑在一起学着大人的模样,模仿大人的派头。好样不学学坏样,学坏容易学好难,这是一些小孩们易患的毛病。我们都没有钱买正规的香烟,而是拾地上烟民抽剩的烟屁股,或者将烟屁股收集起来重新用纸卷成一支烟来抽。在街上行走时,只要看到烟屁股就弯腰去拾,因此,我们自己把由烟屁股卷成的烟叫做“弯腰牌”香烟。除街上外,还经常到餐馆、戏院和赌场里去拾。
在我家居住的南县白蚌口街上,在街头一个隐蔽的地方设有一个秘密赌场,赌桌下面不仅可以拾到烟屁股,更可以捡到散落的小硬币,甚至小额面的纸钞,我经常去。众多的赌徒们嘴里叼着烟,挤在乌烟瘴气的一间小屋里,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围着一个大的长方形赌桌聚精会神地下赌。我们几个小孩则弯腰弓背,穿梭于男女脚腿之间搜寻。偶尔不小心挨着碰着了他们,则有可能被误认为小狗给咒骂几句甚至踢上一脚。正当我在桌子底下听着头顶上呼卢喝雉、押大赌小,自己睁大眼睛四面扫视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叫一声:“抓赌的来了!”顿时赌场内如沸腾的开水,嘈杂混乱,赌徒们都蜂拥着朝大门口争先恐后地往外鼠窜。我是一个幼童,不可能参与赌博,警察自然不会抓我,当时应该爬在桌子下面不动才是,但我懵懂无知,混乱之中也慌里慌张地挤在大人中间往外跑,到大门口时来不及抬腿被后面的人流压过来而被门坎绊倒。我挣扎好几次都无法站起来,只好龟缩在地,看着密集的脚,穿布鞋的,草鞋的,光脚丫子的,从我头顶、身旁飞过,隆隆的踏地声,滚滚的尘土,吓得我紧闭双眼,我只有听天由命了。然而在轰隆声之外,我似乎还听到有人高喊的声音:“地上有小孩,当心踩着!……。”几分钟后,待到赌场里的赌徒们全部跑光悄然无声以后,我惊魂初定,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发现全身除沾满泥土外,安然无恙,连毛发都没有损伤一根。但这个惊险场面,现在回忆起来仍心有余悸。真险呀!在那种高度恐慌混乱的场合下,只要有一个从我身上跨过去的赌徒稍不注意,我就有可能被踩伤或踩死。赌徒们往外跑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小孩,良心的本能使他们跨过而不直接往身上踩,并且互相大声关照。这或者可以说,保护弱小,对弱者产生同情和爱护是人类,包括那些不务正业的赌头们的共同本性吧!
1。6捕蝉
现在商店里地摊上到处摆满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的玩具,但在我的童年时代,家里从来没有见到过。斜对门香烟店老板丢弃的一些纸烟包装盒,我们兄弟拾到如获珍宝,剪剪贴贴,收收藏藏。然而由于乡村小镇接近农村,所以我们虽然没有玩具玩,但也能像农村小孩那样,从大自然中寻求乐趣。大自然提供童年的乐趣是无穷无尽的,光是各种飞虫就玩不胜数。小时候玩过蝗虫,将大蝗虫捉到后,用线绑着后腿,手牵着线,蝗虫在前面跳,我在后面跟,享受遛蝗虫的乐趣。还玩过蜻蜓,将蜻蜓捉到后,剪去翅膀,放到凳子上,再去抓几只饭蝇,蜻蜓会伸出前面两条腿抱着饭蝇吃,观看蜻蜓的复杂的嘴咀嚼饭蝇的过程也是一种乐趣。到了晚上就去玩萤火虫。吃咸鸭蛋的时候,只在一端开个小洞,天黑后收集萤火虫放入蛋壳内,再将蛋壳倒放在桌子上,观赏由萤火虫和鸭蛋壳组成的彩色小灯笼。
稍大一些后,常一个人到郊外去捕捉鸣蝉玩。用一根弯成椭圆形的竹条,插入长竹竿一端,组成一个收集蜘蛛网的工具。早晨的蛛网带露水粘性最强。在秋高气爽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我清早起来去收集蛛网,吃完早饭后就到郊外去捕蝉。蝉在阳光照射下和风吹拂中,得意地唱着歌儿,我沿着鸣声,偷偷地蹭到树下,轻轻地又十分缓慢地将蛛网伸到蝉的背后,不能碰动树枝,又不能让它发现背后出现的异物,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向背部压去,使它的翅膀粘到蛛网上。蝉被网住后死劲挣扎,发出刺耳叫声,有些个头大翅膀硬的经挣扎后能摆脱粘力而逃掉,在蛛网上留下几个被戳穿的窟窿。一般个头的则是在网上越挣扎被粘得越牢固。我趁它未逃走前赶紧放下竹竿,将其抓获。到中午回家时口袋里能装上5~6个蝉。捕蝉玩主要是欣赏蝉的鸣声,蝉在被捕的过程中大声鸣叫,在当上俘虏后捂在口袋里也会发出鸣声,你唱我和,此起彼伏,共同演奏颇不协调但很热闹的大合唱。
1。7小戏迷
记得幼年期当我的神经系统发育到能系统地接收信息的时候,似乎就对戏曲产生了爱好,正像现在一些幼童对电影电视网吧游戏产生迷恋一样。人从晓事的时候似乎就离不开精神生活,不过时代不同条件改变,精神食粮的内容有所不同罢了。我们那时电影和广播只有大城市才有,小镇上人们平时的唯一文娱活动就是看戏,主要看花鼓戏和皮影戏,有时也能看到杂技。当年白蚌口镇上有个小戏院,我几乎每天光顾。看戏没钱买票,就想方设法不择手段混入。
当观众开始入场的时候,我站在戏院门口台阶高处翘首左顾右盼,希望能遇上一位认识的大人,走过去叫声伯伯或婶婶带进去,或者碰到要好的朋友,他父亲牵着他的手,我赶上去再牵着他的手冒称他家一员而混入。在接近开演时如仍见不到熟人,就趁着演前入场人多的机会,混入某家人后伪装成他们的一位小成员,或者躲在某大人后面,扯着大人衣角,像捉迷藏那样躲开检票人的眼光蒙混进入。这些办法有时或被检票人当场识破而拦于门外,或侥幸混入以后被流动检查人发现而驱逐出门。当戏已开演而我仍未进入时就到戏院后面去翻墙。当时小镇上的戏院条件较简陋,后院围墙不是砖墙而是竹篱笆,用宽厚的竹片斜交编制而成,竹片间的菱形小孔正容我的小足插入。这种顶端削尖高达2米以上的竹篱笆小时候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翻越过去。在后门亦有人看守的情况下,就只有耐心等待看尾戏了。过去戏院在散场前10分钟左右,看守们自动撤离,大门敞开,让仍徘徊在外不看不甘心的少数戏迷们去饱一会精彩尾戏的眼福。记得后来镇上在旧戏院的基础上盖了一个新戏院,新戏院正式开演前要打擂台,表演通宵,大门敞开,观众自由出入,幼小的我竟去观看了整夜的打擂台表演。
除看戏外,儿时还喜欢看杂技。有个汉寿杂技团常来表演,每次我都必看。像看戏那样,没钱买票,只能用非法手段进入。流动杂技团表演的场地与现在差不多,里层用幕布围起来,外层再用网绳围一圈,幕布与网绳之间有流动看守。我趁着看守背过去的空隙,以最快速度首先钻过网绳,接着钻过幕布。在第一次钻空子的时候,因为没有经验误入演员表演区。当时一个杂技演员正在玩猴拳,观众看到在他的背后突然钻出一个灰头土脸貌若小猴的小孩,开始以为来了一个猴拳表演者,当发现是个钻错空子的小崽子时便哄场大笑。我看到自己钻错了地方正企图向观众方向奔跑,一双大手拦腰将我抱住,我被一个演员挟在腰间悬着身子送出门外。他没有打我,只是说“小朋友,下次可不能这样啊!”可几分钟后我又钻入,混进观众之中了。
1。8大黄狗
家里人口增多,开销随之增大,单靠父亲的迷信手艺收入生活难以为继。于是利用人手多的条件又经营了与迷信有关的小摊生意,贩卖红绿纸张、钱纸香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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