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汉-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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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到辕门,就听得里面,一阵“杀!杀!杀!”的声音,刹时,这声音震得山河变色,地动山摇,宛如利剑刺破长空;紧接着便是一阵如冰雹落地般密密麻麻的铁蹄声,再响起喊天的杀声之际,同时也听到兵士的惨叫。
当下,轩眉紧皱,眸中溢彩骤闪,云轩心急地道:“进去看看!”一扬马鞭,喝道:“驾!”须臾,便到营门,翻身下马,道:“免礼!”温和地问辕门守卫:“里间究竟是何事?”
守卫躬身道:“殿下,是马将军与任将军在操练士卒!”
或许是守卫表述的不大恰当,让云轩听得不明不白,闻言,心中冷哼一声,这些兵士,自己从来都是鲜少打骂,爱护有加,才教给任猛、马军几日就弄得伤兵满营,如何能与人比试。云轩深吸一气,按下不忿,道:“里间的叫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殿下,里面乃是骠骑军与我们对练,以增加我们的战力。”忽然他嘿嘿的笑起来,神色十分尴尬,道:“将军说这样能让我们在战场上多些保命的本钱。”
云轩这才明白,暗道一声,惭愧!尚好未铸成误会,递过缰绳给守卫,展颜道:“不错!”回身,道:“严犁,随孤一同去看看,他们是如何做的!”
片刻之后,便登上将台,马军、任猛先让所部休息,才迎上前来见礼。云轩坦诚的笑道:“适才在营外闻兵士惨叫连天,心中颇为不悦,问明守卫后,方知错怪两位将军。云轩多心了,向两位作揖,先权当赔礼,日后闲暇,定当请二位饮酒向将军道歉。”
二人连连拱手道不敢。马军讶然,暗道,殿下果是心胸坦荡,气度宽广,爱兵若子,连心中不悦竟然敢当面说出。难怪眼前这汉子对殿下心服口服,赞不绝口。
瞥了面带异色的马军一眼,云轩淡然笑道:“孤非神人亦会有错。何人说不得,何人不能道,若是连这些许的心怀都没有,又怎能治理这偌大的家国。日后,若孤有何错,将军皆可明言,无需遮掩。”
马军以从任猛处得知些云轩的性子,便道:“末将遵命!”
“闲话稍后再续,先前守卫说得不甚细致,请两位将军给孤讲解一番,这是为何?”
任猛操着大嗓门,拱手道:“殿下,还是由末将来说。属下令命每日皆依姜怀都尉所授操练各部。却被马将军劝住,说道,本营兵士经殿下连月来深山磨炼,已是到了普通士卒的极致,即使再练也是无用,应请两营骠骑军对其进行木械实战方为上策。末将以为马大人所言极为有理,便照着做了。”
云轩点头同意,道:“很好!孤既然把兵士交给你,就是希望汝能竭尽所能,让他们早日成为精锐,为国而战。曹硭,给马将军记上一功!”
当下,马军拦阻,急忙说道:“末将不敢贪功,此乃骠骑军日常操练之法,卑职不过是借用而已。恳请殿下收回成命!”
闻言,云轩朗声大笑,连连叫好,说道:“武将不贪功,何愁无雄师!”星目异彩连闪,沉声道:“马军听命!”
“末将在!”马军条件反射的立即回道。
“慈加封骠骑军中郎将马军,兼领太子翊府中郎将。曹硭,先前的功劳就不必记入其中了。”
“属下领命!”曹硭道。
此即,马军一副受宠若惊,呆若木鸡的样子,定在原处,片刻才回复,刚想推辞,见云轩威严四射,眉宇间神情坚决,容不得他人半分反驳,不由自主的发声说道:“末将遵命!”
任猛嘿嘿笑着,大咧咧地连声恭喜马军,云轩见此与严犁相视一笑,心道这小子,若说他没心眼,行军却是好手;有城府吗,他那些心思又一眼能让所有人望穿。
马军似乎拿这胡搅蛮缠的活宝无可奈何,肃着面容,道:“任猛,殿下是来看兵士操练的,不是看你嘻笑的!”
任猛叫过自己的亲兵,道:“猴子,到时辰没有?”
“没有!还有半柱香的功夫。”叫猴子的亲兵回道。
然后,装作很无辜的样子,虎头虎脑的做了一个你看士卒都没休息够。云轩听到他叫亲兵猴子,几乎都要笑出来,看看他亲兵的模样,一副猴样的精明,却是不愧此绰号。笑问道:“你叫他猴子,别人叫你什么?”
“回殿下,他们叫我老虎。”
“老虎、老虎……”云轩玩味着这个绰号,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还是蛮匹配的,道:“任猛,你安生一会,孤找马将军问些事情!”
“是!”
“将军,是如何安排操练的?”云轩道。
“卑职将任猛所领均分为两组,用骠骑军一千五百士兵成六组,每组与其进行一个时辰对练。过后进行轮换,以适应各种不同的战法,一部作为救护伤员的预卒,另一组在旁观看。准备三柱香的功夫,下来的士卒,则是由队正带领详加讨论得失,以期能最大限度的整合成军。”马军道。
此即,任猛在一旁提示道:“殿下,准备开始了。您下令吧!”
云轩微思索一下,道:“马将军,还是由你下令。稍待,一边看,一边给孤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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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章祝诸位书友中秋快乐!阖家团圆!
第八章(中)
当下,马军令旗一挥,鼓鸣三通,两下士卒分阵而列,准备开始。云轩所部士兵,胄甲上或多或少的都占了些泥土,看样子是输了几阵;却无半点气馁之色,个个斗志不减,神情若火,眸现怒色,仍旧按照姜怀所授之阵法,整齐的伫立在将领身后。但见白底黑边的旌旗迎风而展,上书大大的一个“褚”字,原来此阵领兵者,乃是褚捷。
再看骠骑军部,兵士神色自若,不紧不慢,条理清晰的把阵势一一摆好,奇怪的是领将却将骑兵摆在最前。云轩定睛一看,内中竟然无弓弩手布置其中。为首者虎目隆鼻,面相豪迈,跨下黄骠马,身披黑袍铜甲,腰间左右横刀,弩弓各一,手握一把木棍,勒缰而立,身后一面有些旧的旗帜,上写着“萧”,此人便是大将军李颐义子、李平义弟萧南。
旋即,云轩命马军鸣金开战。
此刻,骠骑军以萧南为中心,突然散发出一阵浓烈的杀气,直扑对面的褚捷而去。但见那褚捷,定下心神,沉声猛呼一声,“弩手就位!弓箭手准备!”
萧南傲然一笑,手中木棍一挥,吐出一个字:“杀!”
“杀!杀!杀!”
随即,匹马率先冲出阵中,宛如利剑般直杀褚捷而去,身后的骑兵紧跟而至,带出一阵浓浓的尘土,狂风骤雨般的铁蹄声。约莫三百二十步时,就看他从腰间掏出强弩,竟然纵矢射向对方阵中。这时,身后的骑兵竟也纷纷拿出强弩尾随而射,刹时间,箭雨犹如乌云压顶般罩向褚捷阵中的弓弩手,若是真正的箭矢,这阵箭雨下来,褚捷的弓弩手死伤小半。此时有些慌乱抵挡的褚捷,一边挥着长枪播开射来的箭矢,一边连声命令道:“盾手速速护卫弓弩兵!”
电闪间,便离褚捷只有两百八十步,更令云轩异然,此刻,萧南竟会将弩机平放,眼中难得的现出一抹戏谑与小视之色,瞄着褚捷身上,当头就是一箭。其后的骑兵也如他一般,再次将箭矢射向对方阵中,此次,却比先前的准头要精确许多。褚捷所部,虽有盾兵护卫,但是五百名的远程兵士在这仅有的两次射击中,所剩不过百人,就连为他们卫戍的盾兵都有不小的损失。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萧南所射之箭就要射中自己的胸膛,褚捷手把长枪当胸一挑,只听得“咚!”一声木头相撞,直震的双臂发麻。暗叫一声,好大的力道。抬眼见,其似笑非笑,一脸蔑视的看着自己,不禁狂吼一声,怒道:“弟兄们,给我杀出去!”
兵士见主将受辱,加之先前败了几阵,都是双眸若火,铁牙咬的嘎叭直响,心中更是被骠骑军撩拨出真火。此即再听褚捷一语,同声喝道:“杀!”瞬时如离弦之箭,洪水奔腾,冲向对方阵中。
这时,萧南看着这些若铁般的汉子,竟而无视会造成真正的伤亡,冲向自己的阵中。心下不由起了几分敬意,他们遭受突如其来的打击,仍能听从主将调遣,无惧生死,稍加调教必是一直劲旅。也收起小视之心,勒住缰绳,朗声振臂高呼道:“停!撤刀,留手!”他手下的士兵皆是由其李颐亲手训成,顷刻间,便将腰间木刀拔出,知道这是要小心别伤着自己的弟兄。
萧南一舞长棍,挥指褚捷,身先士卒,杀向前去,喝道:“跟我杀!”眨眼间,就已冲入对方阵中,但见他长棍若秋风扫叶般,一打就是一片,马前士卒竟然无一人是其一合之将。此刻他手舞长棍如蛟龙闹海,波涛卷石,直杀得褚捷所领士卒,痛声连连,若非已是留手,恐怕死在其手中的不下数十。
其身后的士兵,竟然也是象他一般冲向对方,层层叠叠,一浪高过一浪,手起刀落之下必有惨叫之音,那攻击直让褚捷之部应接不暇,杀得他只有招架之功而无半分还手之力。竟而直穿而过,身后皆是由后部赶上的兵士,一一擒拿、击伤,须臾之后,褚捷纵然是生了三头六臂也被这占据着绝对主动的萧南生擒活捉。
在台上的云轩见此,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纠住马军问道:“此战法究竟是何人所传?”先不说这些士兵能在一般强弩射程之外,纵矢而击,单说这领兵之将,就要有绝大的臂力拉开这能在三百二十步以上的强弩,高强的武艺,超人的胆识,方能成此阵。更何况要遴选出所有士兵都能有过人的臂力,在三百步左右拉开强弩,那就绝非一般人所能为之。
当下,马军面带崇敬,一幅孺慕之色,躬身向云轩深深行一礼,道:“据大将军言道,此法乃是陛下与太尉大人专为骠骑军所置,用以抵御西胡骑兵。适才,小将军并未将其全数使出,此法可在一百五十步外射四次,致使敌军先锋瞬间自乱阵脚,躲过其强弩攻击,最后一箭乃是针对能在百步之内有穿杨之功的敌士。小将军若是使出,虽是钝锋木箭,恐怕也会有士卒伤亡。此阵初成时,除只听陛下之令,就是一直由大将军统领,无人有这能耐让这些士兵心服口服,至小将军成年,才寻得真将。从未与人在阵前对杀中显露,都是他们做先锋,引导各营杀敌立功,至今日才算是真正的露出面目。”
云轩默然点头,心中明白自己虽然已经竭尽可能的高看骠骑军,但是还是看低了。用食指轻轻地刮了刮他无须的下晗,连马军请示让两队休整,也没听清就胡乱的点头,良久,微甩了甩脑袋,都没有想出什么好策略应对此阵。
此时,忽地听到李平的声音响起,“末将李平参见殿下!”云轩这才从深思中惊醒,道:“文昌哥,快快免礼!”
“殿下可是为刚才之事烦恼?”
双眸一亮,俊面大喜,连声问道:“文昌哥教我?”
当下,李平哑然一笑,此时的云轩才是幼年时自己守护的云轩,付在他耳畔,低声道出:“这些兵士,乃是陛下精心专为建此营而遴选,能入其中之人皆是百人之雄。今日萧南告诉我,前两天任猛所领与骠骑军打了个不分伯仲,各部兵士都有些得意洋洋,故此他要把此阵摆出来,杀杀他们的威风,好叫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云轩眸露异色,问道:“平手?他们能与你们打个平手?怕不是有意让着他们也不会如此!”
“殿下明鉴,过些时日就是比试之期。文昌怕误事,特命其千万不要下重手。”
云轩忽地心生妙计,笑道:“文昌哥,我让你看出好戏!”
第八章(下)
说话间,褚捷所领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此时,萧南突然下命,道:“各部收手,下马搀扶受伤将士。”
“得令!”骠骑军兵士齐声领命道,须臾,就把场中所有兵士一一搀到军医处救治。刚想叫任猛去看看士卒的云轩,不由停下这个念头,暗自点头,此方不负骠骑军之盛名。
遂不理会适才听自己一语而满面迷糊的李平,便转身犹如一个老狐狸般笑眯眯的,招过任猛问道:“下场双方是何人统领,怎么列阵的?”
“回殿下,下场乃是部将武程与骠骑军都尉姜怀将军对练,都是按着平时操训之阵而对!”
“嗯!”点点头,嘱咐李平与马军,笑道:“文昌哥、马将军,稍后你们可不能给姜都尉报信,否则这法子就不灵了。”
十分清楚云轩心智的李平,心下明白,殿下幼时虽不露锋芒,但公主们一些最损的主意却是他刻意诱导而为之,心里自是为姜怀担心,劝道:“殿下,手下留情!”
当下,云轩面带沉重,正色言道:“文昌哥,疆场就宛如九泉之下的奈何桥,一边为阳世风骚之生路;一边是魍魅鬼蜮,投胎之道。若是与敌而对,未战就生小觑之心,单是此意就把这些将士的一条腿送入阎王殿前。”遂肃声喝道:“今日不仅是他们而且骠骑军也该得些教训,此天下未平之时,干戈未艾之际,就心存小视,离骠骑军盛名堕落不远矣!就是天下太平国尚需有强盛的军队才能震慑四方,得长久之安泰!”
这时,李平两人被云轩一席言语,堵得说不出话。云轩不得不将史强的任命提前颁布,道:“任猛,传孤旨意,着升史强为定威校尉,暂代骑兵部部将,命此阵由史强统领,照其山中狩猎之阵,与姜怀比试。若有人胆敢不服者,斩立决!”
忽觉少了些东西,道:“慢着!你告诉史强,兵士绝不可与骠骑军对立过久,速战速决。”骠骑军在百战之中形成摄人心扉的杀气,再加上其远播的威名,的确能让人未战而气先矮三分。
旋即,李平眸露震骇之色,殿下这时所作所为已是日渐有世宗昔日之风,任猛不敢多言,即刻跑去宣布命令。
李平憨声道:“殿下,姜怀若是败了,又当如何?”
闻此,云轩失声一笑,道:“败了就败了,只是给他一个教训而已,好叫其记得无论是与有名、无名之人对阵时,切不可升蔑视之心罢了。文昌哥,多心了!”
“嘿嘿!那就好!史强要是输了,又当如何?”
“文昌哥,输给赫赫有名,威震天下的骠骑军,不打紧的,就是我输给他也不会觉得颜面无光。”云轩一听就明白,暗道,文昌哥什么时候也学着绕圈说话了,呵呵!但是心地却是一如平常的好。
闻言,满面笑颜的李平,乐得直笑,“就好!就好!”
马军听到这些,满天的雾水潆绕在头上,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只是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