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汉-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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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三人就到了偏厅，钱圭低声道：“圣上口谕。免去高将军‘影营’统领一职，升任兵部侍郎，沿路可借调各城兵马司，与王恢、程翼两位大将军一同清剿世家余孽。”说罢从怀里拿出鱼符递给高绩，说道：“此行你一定要保护好何大人的安全，若非十万火急，不可妄动干戈！”
“多谢钱公公栽培！”高绩面对着昔日直属上司，躬身深深地施礼道谢。
“圣上还有句话要奴婢过给殿下听，圣上说，他与众位娘娘都想您了，要您马上回去！”钱圭道。
云轩已经从世宗的旨意中揣摩出些端倪，父皇不希望自己在世家这趟水中陷得太深，越早回去越能摆脱嫌疑。当下，云轩道：“公公，孤明日就与您一同回京复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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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完。明天开始第二部。
第一章 塘报牒文（上）
就在云轩等人安抵京城安平后的几天，萧南、马军、碧娘等人混在护送大长公主林绛的卫队中，一路明目声张返回。择日，世宗下旨认下林绛为义妹，赐名林欢，封徐国公主，爵列一品。三月末，北汉三位公主同时招云烯、薛临、王豫为驸马，世宗特旨司徒王恢返京，刹时间，百官同贺，举国同庆，实为盛事。
世宗天瑞十五年四月，初夏。
这日，和风微醺，入目皆是一片清晰的绿意，阳光照得人心暖暖的，不似往年清明时节，细雨纷纷，婉约哀愁。太子府正堂外，翊卫们不停地游走穿梭，目光锐利地巡视着各处。
正堂之中的大案堆满了如山的文书、奏折，身着皂白文士衫，头戴纱帽的俊朗青年，伏案疾书。须臾，青年眸色专注地停了下来，细细地看着文书所写，提笔轻轻地醮了些水墨，附注上些话语，丝毫没有发现身边已是换了一个人。他身旁的女子婀娜娇娆，美眸含情脉脉注视着，貌比牡丹的绝色姿容不时泛起丝丝甜甜的笑意，素手默默地为他研磨墨条。
男子将手中的事务告一段落，抬头看见身边的妙人儿，惊异地问道：“香香怎么是你，青青呢？”二人正是北汉太子林珏、林云轩与良娣白香芸。
香芸展颜甜笑道：“相公，今时不同往日，正堂毕竟有些紧要的事情，不能随意让人知道；青青毕竟年幼，万一不小心说漏了对谁都不好。所以，雪妹妹说，以后由姐妹们分别伺候相公，你说成吗？”
思虑片刻，云轩觉得也对，拉住香芸滑嫩的小手，温情地说道：“还是你们想得周全，只是辛苦你们几个了！”顿了顿，说道：“来，坐你家相公身边，正好有事问你！”说罢，不由分说地，将香芸丰饶的娇躯揽到身旁坐下。
虽是成婚两月，香芸还是不习惯云轩亲密的举动，见青青、陈齐等太监、侍女都在一旁，羞得更是娇颜通红，微微挣扎了一下，怯生生地坐下，芳心又羞又甜，温润如玉的声音，竟然带着丝丝动情，娇柔地道：“相公……！”
见秀色如此动人心魄，云轩当即一阵目眩神迷，不由得愣住，直到香芸唤他才回过神来，轻声道：“帮相公看看吏部送来的这几份各地新进官吏情况，与你们‘稷营’所知的，是否有疏漏？”
接过一打文书，香芸神情肃穆，仔细看着吏部呈上的新进官员资料，与自己脑海所知的一一比对。片刻之后，素手指了几个人的名字，说道：“据稷营回报，这几人有好大喜功之嫌，不若后面几位肯干踏实。你看，这上边说的几件事情，这几人无一例外宣扬自己的功绩，只是稍带的提了一下他的下属，并未能说出是如何救济安置灾民；而这几人大多把事情的经过详加写明，并告知今后当如何预防，并无强调若缺了自己，又如何如何！这与妾身记忆中的完全一致。”
当即，云轩放下手中公文，目光随着香芸的纤手一一浏览过这些人的名字，果然如同她说的，星目透着赞同和褒奖，道：“香香真是名不虚传，真有过目不忘之能。这些你帮孤注上，等会送到吏部和父皇那里。”
突然，桂起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带着喜悦的声音尖叫道：“殿下大喜！欧阳元帅八百告捷塘报，兵部主事崔大人在府外给您送副本。”听到北方捷报，桂起一股脑地冲了进来，一口气说完，才喘了几下。发现，正堂的众人都用惊奇的眼神看着自己，赶忙跪道：“殿下，恕奴婢失礼！”
前线告捷，云轩心里也是舒爽，笑呵呵说道：“平身吧！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看你都成什么样子。”微微摇头，这个小太监到底是缺乏些历练，听到告捷，竟然乐成这样，道：“你出去请崔大人进来！”
“是！”桂起连忙起来，脚步都比平时快了许多，两脚飞般地走了出去。
少倾，就见他领着一位三十五、六蓄了些山羊胡须，满面春风的壮年文士进来，文士躬身施礼，语带高兴的沉声，道：“下官兵部主事崔秀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云轩微笑着虚扶起他，道：“平身！”
“见过太子妃！”崔秀道。
“免礼！”香芸娇声道。
“看座，给崔大人上茶！”云轩朗声道。
一会，紫娟就把茶奉上。见云轩等着听自己的喜报，崔秀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塘报，呈了上去，说道：“欧阳元帅自领二十万中军与常简、黄坚二位大将军统率的左右卫军，共三十万兵马，分三路以闪电之势由暨州、平郡、谷阳三城进兵燕地，连战连捷，现已攻克沂州、兗州两座城池。俘虏两万燕兵，马匹五千左右，粮草七千多石，燕军死伤约为四万人左右；而我军伤亡一万五，其中中军伤亡八千，其余二部皆是三千多人。”
“好！好！欧阳司空果然用兵如神，以如此少的代价取敌两座城池，真不愧为国之栋梁。”云轩动容地击节赞叹道，要知道一比四的伤亡比，这可是了不得的数字，更何况欧阳缙还是进攻的一方，笑着问道：“欧阳司空的捷报就是如此，没有具体的战况？”
闻言，崔秀笑了笑，道：“殿下也知，欧阳元帅所奏一贯如此。不过，尚书解大人却将战事，报得十分仔细！”
“哈哈！快快道来！”云轩大笑道。
“欧阳元帅分十万军队给李太尉、程大将军后，火速传令，命常简、黄坚二位将军统领所部以急行军之势，分左右向沂州突进，自领前部十万人马轻装上阵，予十日合兵到达暨州，令守城燕将措手不及，五日后便攻克沂州。解尚书率后部抵达，欧阳元帅立刻起兵，分三路佯攻汴州、郑城、巩县，燕兵率部回援，元帅半路设伏，击杀燕军骑兵，掉头南下，不日便夺取兖州。”崔秀飞快地把解华上报的战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闻言，云轩细细斟酌一下，叹道：“兵贵神速，使敌惊慌失措，乘乱而取；取城打援，设伏杀敌主力，真帅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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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书名为《北汉之止戈》书号94252，请各位大大多多支持
第一章 塘报牒文（中）
突然，就听见外间一阵杂乱与翊卫们阻拦的声音，紧接着便传来，萧南高声而急切地吆喝声，“快让开！本将有急事要面见殿下！”
当即，星目瞳孔紧缩，云轩心下暗惊，萧南除了有些看不起女子，但做事一向妥当，若非十万火急的事情决然不会这般，沉声道：“让萧南进来，你们先下去！”
“是！奴婢等告退！”青青等人敛衽而退。
崔秀明白这些事情不是自己一个主事应该知道的，随即躬身告辞。香芸也打算起身离开，却被云轩挽住，在她耳畔轻声道：“香香，你就不要回避了。届时，可能会需要你的帮助！”
香芸通红着秀容，轻轻地点点臻首，便坐了回去。片刻，萧南大步流星地跨进正堂，神色惶急，说道：“殿下，大事不好！末将刚在兵部内堂，看见中云郡守皇甫绍火急密折，东胡各部予三月初被西胡偷袭，损失不小，现今节节败退。特别是未曾与我国交换粮食的几个部落损失更是惨重，几乎都被西胡灭族，东胡公主鲜于贞受可汗之命，携带求援牒文，领使团现以抵达中云。皇甫大人获悉此事，连夜派人送出密折，先行上奏朝廷。王大人让末将禀告殿下，而尚书大人自己已经拿着密折入宫觐见圣上。”
闻之，云轩眸现惊骇，东胡万万是乱不得，国家的军马大多都要与它以物易物而得，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军力定会大受影响。可是它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忽视上定守军，直接杀向东胡，惊问道：“西胡是如何知道，半数骠骑军已经退出上定？”
当下，萧南肃声拱手道：“殿下，末将以为西胡应该不知道此事！您请到偏阁一下，萧子为您详加解释。”说罢，就请云轩到正堂的镂空屏风后面的小厅，去看挂在木质平板上的一幅普通神州全境地图。
云轩步履沉稳，严肃地从大椅中走了出来，带着萧南与香芸，绕过几道帷幔，就来到这不大的小厅中。侧边正是放着地图的平板，中间两张主座，后面挂着一篇巨幅书法，左右摆放各四张椅子和几案，烛台银灯被小心翼翼地远离这些紧要的东西，整个布局十分紧凑而得体。
萧南伸手将掩盖的薄布掀开，指着上定，说道：“殿下，您看上定在此，而西胡却是从他们的北端出兵，绕开上定守军，一举歼灭了连容、赤热等四个北端的小部落，然后，一路顺下，有意绕开犬戎、拓跋部落，从地势不高的阿泰山脉进入东胡腹地，连克戎狄、戎翟等部，进而自逼东胡鲜于可汗的鲜于部落。由此可见西胡诸部早有预谋，合并成一股，以强势兵力扫荡东胡，企图将这些地方全数归其所有，而将鲜于部等其余各部压缩在与我国接壤的八百里平原、山林之中。”
“西胡动用了多少人马？”云轩沉思片刻问道。
“十七万！他们一路进攻，末将估计应该还有十三万左右的兵力！”
“东胡还有多少兵力？”
“据鲜于公主说，她出来的时候还有不到九万的兵力，而且战事处于下风，此次西胡用兵十分老练，东胡的左右贤王都败在西胡可汗塌根手上。”萧南道。
星目精光四溢，云轩手指从东胡的北端一直滑向它的王庭，须臾又从上定北面二百里左右西胡国境，划出一条从西胡到东胡王庭最近通路。这里只有与它接壤的羌羊部落最为强盛，其余的部族可以说是不堪一击；再看西胡行走的路线，在扫灭四个小部落的时候，还要小心不能惊动犬戎、拓跋二部，再越过阿泰山脉，突然出现在戎狄、戎翟两个实力不弱的部族身前，攻其不备，然后才能威逼王庭。其间要是有人走漏了消息，或是泄漏行踪，让鲜于部落有所准备，塌根只能是铩羽而归，凶险得紧啊，得到的好处也多！突然心中一亮，再看看最近的那条道路，即使没有骠骑军，上定守军也可随时驰援羌羊，牢牢地把西胡钉在原地。这那里是不知道骠骑军不在，分明是吃定骠骑军有，但绝不会不多，因此不能进攻，所以才定下这般计策。
云轩沉声问道：“香香，鸿胪寺送来的与东胡交易奏折，你可还记得，戎狄和戎翟可有与我国以物易物？”
当下，香芸思虑一会，轻启朱唇，肯定地说道：“戎狄用千匹良马换了千石粮草与过冬的被服，而戎翟和北端的四个小部落没有换过任何东西！”
点点头，云轩眸中露出果然如此，沉声道：“萧子，你刚才说西胡的兵力还有十三万，可曾将这些估算进去？”
闻言，萧南面带赤然，声音小了不少，道：“没有！”停了一会，续道：“若是照此估计，西胡最少都会有十五万左右的兵力！”
云轩道：“香香，你去派人把文昌哥、马军、言洪、严犁、几位姐姐、姐夫以及雪儿他们都请过来先行商议一下，稍后，我进宫面见父皇。”
香芸娇声应承下来，轻快地移动着婀娜身姿，转瞬眼中出去。云轩道：“皇甫大人可曾说到，西胡是如何灭掉戎翟和戎狄二部的？”
想了一会，萧南道：“提了！据皇甫将军问公主，她说西胡消灭戎翟只用了一天的功夫，而戎狄却用了五天，这时东胡王庭才接到西胡入侵的消息！”
“果然如此！”云轩冷哼一声，目射寒芒，说道。
忽然，桂起在门外尖声大叫道：“殿下！陛下的圣旨到了，请您出来接旨！”
“我们快出去吧！”云轩道，这一定是为了西胡之事召自己入宫。
片刻，就见敬事房的中年白面太监带着圣旨，阴声道：“圣上口谕，传太子殿下即刻入宫觐见！”
“吾皇万岁，万万岁！”云轩连同萧南谢恩道。
见云轩起身，太监恭谨地催促道：“殿下，车马已经备在府门，快随奴婢进宫，圣上、陆老、云相和王尚书都等着您。”
第一章 塘报牒文（下）
随即，中年白面太监一路急急地催促赶车的内侍，一手亮着世宗赐下的金牌，一边尖声高喝让城门的禁卫放行，见状禁卫守城统尉紧张地喝叫着手下，放开城门，开出通路。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太监急声叫道：“快停下！”
“吁！”一阵马嘶，伴随着向前冲地推力，马车便停了下来。不等车停好，云轩神色严峻地掀开车帘，跳下马车，目光一扫，威严宏大的宫殿，快步奔御书房而去。传旨太监提着个锦墩，愣在乾天宫的汉白玉地板上，傻傻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须臾，才想起自己还要覆命，立即叫道：“小得子，拿好了！”说着，把锦墩望地一丢，跟着云轩的背影跑了过去。
钱圭领着两个太监在门廊石阶前候着，此时连忙迎上前去，见云轩刚想张口，低声道：“殿下无须通禀，圣上让您自己进去！”
“嗯！多谢公公！”云轩闻言点头示意。随即，两个太监便拦住他身后传旨太监，钱圭道：“吴公公，圣上让您不用回报了，将金牌交给杂家即可。你先回房！”
当走到书房门口时，前门伺候的四个太监，尖声道：“太子殿下到！”云轩进到御书房之内，世宗、丞相云翔、太傅陆安、太师韩嘉、侍中杨弘、兵部尚书王远等人都在这里，自是一番见礼。
世宗病愈之后面色红润了许多，此时世家盘根错节的势力，正按照他的意思迅速地削减，加之妹妹林绛终于能安心地留在国内，心情好得很，似乎一点也没受到牒文的影响，满面笑意地安坐在龙椅。身后辉煌耀眼的盘龙腾云壁与世宗淡定从容的笑魇，仿若融为一体，坚如磐石，牢不可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