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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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仙长呆呆的看着李思业,这本是他准备再翻过几座山后最后才要说的话,却被这厮抢先说了出来,现在可如何圆下去,实在让他好生为难。
“是啊!宋仙长,用银瓶行不行?”众人七嘴八舌问道,生怕仙长再一怒之下拔腿走掉。
宋仙长见众人凑趣,心中暗喜,他强忍住脸上的笑意。
“这....也罢!银瓶不比玉瓶,效果可能会差一些,你们可要想好。"
“但凭仙长做主!”
于是,法器具备、腰包塞满,宋仙长开始施法除妖,只他高站法坛之上,披头散发,两眼炯炯冒光,左手桃木乾坤剑,右手捉鬼招魂幡,口中太上老君急急令,时而喷云吐雾、时而火光冲天,只看得坛下一帮愚夫蠢妇个个磕头如捣蒜。
“妖孽!哪里走!徒儿,准备法器随为师进山除妖!”
一师一徒大呼小叫绝尘而去,刚出镇口,却见那个献策之人带着十几名手下从树林闪出,笑吟吟地拦住了前途,树上又跳下一名半截黑塔般的大汉断了后路。
“我担心银棍和银瓶太重,仙长拿着吃力,特赶来相助!”
卷三 第十五章 重返临安
更新时间:2008…11…23 20:28:00 本章字数:4013
登临送目。正故国晚秋,天气初肃。
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
归帆去棹残阳里,背西风、酒旗斜矗。
彩舟云淡,星河鹭起,画图难足。
念往昔、繁华竞逐。叹门外楼头,悲恨相续。
千古凭高,对此谩嗟荣辱。
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芳草凝绿。
至今商女,时时犹唱,后庭遗曲。
南宋至靖康南渡以来已愈百年,正如词中所言,六朝旧事随流水,江南滑水早已洗尽赵家子孙北归的乡情。
李思业他们抵达临安时,正逢皇帝大婚,朝廷遂下旨重开花灯夜,举国欢庆。
整个临安仿佛又回上元之夜,翡翠流光,姹紫斑斓,无数花灯高高挂起,或贴上灯谜,供游人射猜;或挂幅半联,待文人接续。武林门一带尤为热闹,或沿街摆上小摊,或挑着骆驼担子叫卖,各种小贩有担元子的、捏糖人的、捏泥人的、卖定胜糕的、卖艺的、斗鸡的、斗蟋蟀的等等数不胜数。
是夜,天刚擦黑,家家户户便早早吃过晚饭,将大门一锁,携妻扛子上街观灯去了,临安本已繁华之至,今夜更胜上元节,便似应了那“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的俗语,只见亭台楼榭、银装素裹,满城街巷、铺银散玉。远近树木挂琳琅,犹如撑片玉伞,等到冰轮升起桂华满时,只见临街人烟凑集之处,遍搭起千姿百态的灯架,真是玲珑百灯,无奇不有,银烛星球灿烂,照耀如同自昼。今日也按历来京城上元旧俗,千家万户不夜,男女老少,全都上街逛灯市;便是平日足不下楼的贵阁千金,也破例上街观灯走桥,凑个热闹。引得那风流少年,如蚁附膻,岁岁生出不少风流佳话来。但也有不少豪门闺秀身坐闺轿出游,隔帘观灯,有家人护卫,这样的一顶轿子就如同一间移动的屋子。
最吸引人的莫过于一更的洒金钱和二更的放烟火。一更时有太监出宫洒钱,千百人争先恐后拼抢喜钱,其中自然少不了轻薄之徒趁机揩油、食尽胭脂。
时交二更,灯潮正盛,满街玩灯男女,花红柳绿,庶民仕女,熙熙攘攘,摊贩商贾,叫卖声喧,突然西湖上烟火腾空而起,刹那间天空万紫千红,幻像百变,喜得孩童拍掌欢蹦、人群惊呼感叹。
李思业一行人哪见过这等风流繁华场景,直看得流连驻足、乐不思鲁。连一直沉默的燕老七也看得瞪大了铜铃眼,眼里流露出些许枉过半生的感慨来,王四宝自然埋首于各种小吃之中,连吃带拿,身边还放了几大包,由于他吃像不雅,引来一大群小孩围观,更有甚者几个小孩拍手唱起了儿歌:
“黑面怪、长四宝。
哪四宝?哪四宝?
同听我说来你莫笑;
一曰脸,脸儿肥;
二曰眼,眼睛小;
三是大耳四为皮。
肚儿圆圆屁股翘。”
气得王四宝举碗欲砸,把众人都笑得前仰后合,李思业忍笑散了一些铜钱,孩子们拿了钱才一哄而散。
渐渐地众人被人群挤散,好在事先约定好了客栈,倒也不怕走丢,只有新任保镖燕老七一直紧紧跟着李思业,生怕他出半点差池。
灯会上还有不少故事谜,由人表演,观众配合,或打一句诗词或是俗语,李思业挤在一座台前,上面一名女子托着香腮凝望墙上的宝剑,台前放有四物,一个针线、一方罗帕、一个粉盒、一束头发。要求打一句俗语。李思业思索片刻便已明了,他上前拿起粉盒递给台上女子。女子含羞也把宝剑给了他。
“这位爷猜中了,谜底就是‘宝剑配英雄、红粉赠佳人’旁边一个老汉高声叫道,他笑吟吟地取过一串彩钱递给李思业,这是猜中者的彩头。此后李思业又在各处连射四谜,这才拿着一大包奖品尽兴而归。
过了一座小桥,小桥边上是一座灯铺,只见上方挂有一副对联,摊主正得意洋洋地说道:“这是我家老爷出的千古绝对,至今无人能对出正联,我家老爷说了,只要对仗工整且不是前人已经对过的,皆可应对,彩头看下联的工整和意境从十贯到五百贯不止。”
由于彩头丰厚,对联下早有数百名书生或站或蹲各自皱眉托腮苦苦地思索,将小小的桥头挤得水泄不通。
早在秦汉以前,民间过年就有悬挂桃符的习俗,以驱鬼压邪。这种习俗持续了一千多年,到了五代,人们开始把联语写在桃木板上,称作‘桃符’,据《宋史蜀世家》记载,五代后蜀主孟昶写了历史上第一则对联:“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宋代以后,对联逐渐在民间兴起,新年悬挂春联已经相当普遍,北宋诗人王安石诗中“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就是当时过年盛况的真实写照。
李思业仰头看去,只见上联写着‘烟沿艳檐烟燕眼’,心中不由一惊,这是从前父亲给他讲过的,不仅同音,而且为轱辘格式,确实是千古绝对。李思业想了想,随即摇摇头,他只在少年时读过一些书,哪里对得出。
这时小桥上过来一群步履矫健的带刀家丁,围护着一顶淡紫色的花轿,薄薄的轿帘上绣有几朵白色的小花。花轿旁跟着一骑马的年轻公子,只见他身穿一件绣金的白色长袍,腰束一条华丽的丝带,头上戴着紫金冠,脚上穿着步云靴。他生有一副漂亮的面容,教女子见了痴迷,让男人看了生厌,他神情高傲,却又不是装腔作势,乌黑的一络头发遮盖着光洁而饱满额头,两条匀称的长眉毛象是刻意修饰过的,使得他低头对轿中说话时一双细长而又忧郁的眼睛显得幽深而温柔,他的身旁也有四名书童陪伴,其中琴、剑、书、棋每人各执一样。
只见他不时地指着灯景向轿中低语几句,兴之所致又高声大笑。
很快轿子也过了小桥,由于桥头拥挤,小轿便在李思业面前停了下来。
“抱琴!侍剑!你二人去让前面的人靠边站一站,莫挡了小姐的去路。”
两名书童纵马上前,高声嚷道:“闪开!闪开!”
由于来得突然,一名站在长凳上的书生躲避不迭,一脚踩空,仰面摔倒在地。
李思业见那公子下人无礼,心中不快,他便往旁边站了站。
“乔公子既熟读《仪礼》,却为何如此心急,等一下,前面人自然会让开。”
轿中一女子向那公子轻轻说道,声音轻柔而甜美,让人听了仿佛像微微的熙风轻拂过水面。
乔公子闻言有些尴尬地说道:“与这些平头草民,又何必讲什么仪礼。”
轿中没有了声息。
李思业心中觉得这声音好熟,却又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旁边有几个书生认出了那个年轻人,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你们认识他吗?他就是礼部尚书枢密院知事乔行简的公子乔伯玉,去年殿试探花郎。”
“他难道就是临安四大公子之首的小乔公子吗?”
“就是他!你看他那神采、那气派,不仅丰姿俊朗而且文才了得,连皇上也经常召他去御书房陪同读书,据说已被皇上钦定了显文阁学士,前途无量啊!”
“那他旁边轿中人是谁,我听说这小乔公子眼高于顶,所有仰慕他的大家闺秀他都不放在眼里,为何却对这轿中人情有独衷。”
“哼!我看你读书读傻了,连乔伯玉最近在追求宛平郡主的事情都不知道,你昨天读的那首‘牛郎扶柳还西顾,笑看织女仙乡来’不就说的他们吗?”
“哼哼!我看也稀疏平常!”
李思业听见众人议论,已经明白这轿中之人就是当年曾经见过的宛平郡主赵菡,他突然想起自己在遇到时挽月时曾在脑海里出现的一双眼睛,不就是这赵菡吗?李思业突然又想起了时挽月,心中微微一痛,赶紧把思绪拉回到眼前来。
围观的读书人越来越多,众人纷纷向乔伯玉挥手致意,乔伯玉也微笑着一一回礼。这时那摊主见了便喊道:“小乔公子不妨也来一试!”
乔伯玉瞥了一眼对联,眼光一闪,早有凑趣者将纸笔捧上,他却笑而不取,只见他身后的书童司笔铺开张择端用剩的宣纸、奉上米元章醉遗的湖笔,他含笑提笔便一挥而就。
‘影映英楹影鹦缨’
“好!才思敏捷、对仗工整,不愧是临安第一公子,在下佩服得五腑投地啊!”
“真是我大宋的栋梁之才!”
众人哄然叫好,那乔伯玉虽然口中谦虚,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乔伯玉拿着对联下马走到轿前,低声说道:“我上月第一次见到郡主,就是这个情景,这对联请郡主收下。”
“既然是乔公子的大作,我有空自然要拜读。阿福!请先替我收下。”
乔伯玉见那郡主收了,不禁喜不自胜,那管家阿福心中却一阵苦笑,他儿子正在备考童生,郡主就把这乔公子的大作送给他儿子作习字练习本,已经堆了满满一箱,不用说,这对联又得拿回家了。
这时轿中又传了另一女子的声音:
“乔公子,我家郡主说了,烦劳公子陪了一夜,也耽误了公子的看灯,真是过意不去,她白天进宫,现在也有点累了,想回去歇息了。”
乔伯玉一呆,尚未收回的笑容里透出了几分苦涩,不知为什么李思业在一旁听见了这话,他心里也突然一松,回头对燕老七说道:“咱们也回去吧!”
李思业和燕老七转身便走,他却不知道,在轿帘后正有一双美丽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他器宇轩昂的背影大步地离去。
卷三 第十六章 变天之兆
更新时间:2008…11…23 20:28:01 本章字数:3193
李思业众人找到了约定的高升客栈,才得知柴焕已于前日赴建康看炮去了,需五日后方返,众人便先住下等待。第二天,李思业早起,见众人尚未睡醒,便带着燕老七去重游旧地。
燕老七被李思业在眉前镇所收,此时已知李思业的真实身份,但他并不在意,他见李思业厚待其母(其母已被李思业派人先送回益都府),心中异常感动,虽然时间相处不长,但他也和众人一样将其视为自己的主公。
“老七,你的大名是什么?”
燕老七恭敬地回道:“东主,我曾经用过一个名字,是师傅给我起的,叫燕悲澜。”
“燕悲澜,好大气的名字,以后我就叫你燕悲澜,男子汉大丈夫当以真名示人。”
“恐怕师傅已经不让我叫这个名字了。”
“你到底犯了什么事竟被师傅赶出师门。”
燕悲澜的眼里闪过一丝悔恨悲哀之色,他没有说话,李思业也不再问,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走着。
过了一会儿,燕悲澜才叹口气缓缓说道:
“两年前,大哥突然去世,母亲也病倒了,我为给母亲看病,便四处在峨眉山挖药材换钱,后来药材也难得挖到了。有一次母亲病急,我实在无计可施,便从师傅的禅房里拿了一尊最不起眼的旧铜像去卖,不料那竟是师傅最珍贵的旧物,我赶回当铺时那像已经被人买走,师傅一怒之下便将我逐出师门,并断我一指。他说除非我找回铜像,否则永不见我。”
“究竟是什么样的铜像这么看重?”
“是尊道家的老君像,下面刻有一个‘萧’字,我师傅入佛门前曾经是个道士。”
“那你师傅知道你是为母治病吗?”
“他不知,我也没告诉他。”
两人不知不觉便走过了武林门,转到另一条大街上来。
李思业一抬头,突然被惊呆了,只见前面有一座新盖的大酒楼,气势恢弘,巨大的招牌上龙飞凤舞地书有三个大字:“今思楼”。
他呆呆地看着这栋有着他名字的酒楼,心里百感交集。
事隔几年,李思业也渐渐淡了对金小乙的憎恨之心,当时的处境,自己犯下滔天大罪,金小乙当然要想办法自保,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过金小乙已经不是他兄弟了。他又想到另一个小乙—秦小乙,两人名字虽同,性格也像,但品格却截然相反。
酒店这时走出一大群客人来,皆是达官显贵之流,后面还跟着大群少年公子,众人在门口寒暄几句后,皆大笑起来。门口早有数十顶轿子在一旁等候,李思业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了金小乙,他长胖了不少,身上竟也穿着正七品的朝服,正低头给秦掌柜嘱咐什么。
李思业闪身进了一条小巷,待金小乙也进轿走远后,他才走回大街,此时酒楼前最后一顶蓝色大轿慢慢走来,和李思业擦肩而过,轿子突然停了下来,轿中走出一人向这边喊道:“思业贤侄,是你吗?”
自宁宗以来,史弥远已为相二十六年,理宗以后独相至今也近八年,这期间赵宋的天下便是他的天下,但人老病死、天道轮回,史弥远也不能抵御上天的安排,渐渐地,人已逼近大限。
昨天是皇上大婚之日,由杨太后正式册封前相谢深甫孙女谢道清为皇后,史弥远病卧家中,故没有出席皇后册封典礼。
“父亲!你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