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蔡短篇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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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在此时唱歌给你听,即使你远在美国,也一定听得到吧!
但你心里的那扇窗,始终是紧闭着。
能打开这扇窗的人,只有在窗内的你,而非徘徊在窗外的我。
其实紧闭着的,除了你心里的窗,还有你的嘴。
因为你一直不肯告诉我,你出国的日期。我只知道应是6月底。
这样也好,对一个死刑犯而言,不知道死期应该是一种慈悲。
我会暂时忘掉即将分别的事实,学着驼鸟埋首沙中。
也许我们很想发展一段坚贞的感情,
坚贞到足以通过两年时间和遥远距离的严峻考验;
但又怕太过坚贞的感情,会在往後分别的700多个日子里,
让我们尽思念的痛楚。
所以我们保持一段可让脚踏车通过的距离。
6月走到一半,太阳变大,白天变长,连日子也过得更快了。
凤凰树愈红,象徵着你离开的时间愈近。
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我情不自禁地紧紧抱着你。
「你别这样我们明天还是会见面的」你在我怀里轻声而温柔地说着。
『我不要你走』我将手臂再箍紧了些。
「我也不想离开你ㄚ」你的双颊灼热而红晕。
让我的衷情像那流水不断地向你倾诉
海浪好像有很多话要跟沙滩倾诉,因此不断地摇醒沉睡的沙滩,
发出“啪啪”的声响。
就像昨晚刚到台东的我一样,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你。
「台东好玩吗?」你的声音出奇地冷静,不带一丝情感。
『还好今晚很凉海风也很舒服』我纳闷地回答。
「我想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的声音更冷了。
『说吧!我在听』我尽量不让加速的心跳,提高我的音量。
「我很想你我现在才发觉你是我最挂念的人」你的声音逐渐有了波动。
『傻瓜我後天下午就回台南了』我松了一口气,暗骂你真是吓死人不偿命。
「嗯可是我好希望你现在就在我身旁」你的声音终於变温柔了。
『我也很想啊!不然我不去绿岛明天一大早回去陪你?』我轻声安慰你。
「我不想让你为难」你彷佛叹了一口气。
『哇没钱了我再去买张电话卡待会打给你』
「不用了你早点睡这样才有体力去绿岛玩」
『没关系我想再听听你的声音』
「那你12点半再打来好吗?」
椰子树的长影掩不住我的情意……
离开了大白沙,一行人在椰子树上找寻昼伏夜出的“椰子蟹”。
椰子蟹的行为模式跟你好像。因为你总在黑夜翩然,而在白天深沉。
看看手表,12点50分左右,我昨晚再度打电话给你时,也差不多是这时间。
《你怎麽现在才打来?》不是你的声音,而是一个哽咽的女孩。
『你是?』我不可能会打错电话,因为你的电话我早已倒背如流。
《姐在整理行李我帮她接电话》她的哭声更响了。
『整理行李?她要离开台湾了吗?』突如其来的惊吓,使我的声音颤抖着。
《你赶快过来好吗?我舍不得姐走姐也舍不得你》她抽泣地问着。
『我在台东我马上赶回台南』我急促地回答。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她重覆着这句话,然後放声大哭。
『叫你姐来接电话』我因为震惊而显得有点愤怒。
「喂」你的声音出现了,但语气很平淡。
『你为什麽不告诉我你待会就要走了呢?』我强忍着痛苦和愤怒。
「」你沉默着。
『你搭几点的飞机』我的语调持续升高。
「」你仍然沉默着。
『唉请你告诉我好吗?』我叹了一口气,将声音恢复正常。
「我到机场时call你你不就知道了吗?」你的声音已经带点鼻音。
『你让我到机场去送你好吗?』死刑犯要求饱餐一顿总可以吧!
「我不想流着眼泪跟你道别」我彷佛听到你的眼泪滴落在话筒的声音。
明媚的月光更照亮了我的心
椰子蟹始终找不到,也许是因为今夜的绿岛没有月光照耀的缘故吧!
昨晚挂完电话後,对着微亮的下弦月,发呆一整晚。
现在却连发呆的对象也没有。
今早八点半,从富冈渔港坐船出发前往绿岛。
太平洋的风浪好大,在上层甲板更能感受到波涛汹涌。
一阵巨浪让船只倾斜近45度时,我的call机响起。
你真会挑时间,竟让我在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海上收到传呼。
下了船,赶紧拨到call台。
“您有一通新留言,序号59。
「喂我现在即将搭飞机前往底特律你正在船上吧!?祝你绿岛之行愉快
我们要微笑着说再见不是吗?期待两年後的重逢嗯bye…bye」
6月21日9点3分”
眼睛一酸,胸口剧痛,不争气的眼泪,悄悄地滴落在台东往绿岛的船票上。
没想到我们很有默契地同时离开台湾本岛,你搭飞机我坐船。
离开的方式虽然不同,但我明天就回台湾,而你呢?
这绿岛的夜已是这样沈静姑娘哟你为什麽还是默默无语……
回到旅社,已经是凌晨叁点多。
所有的光亮皆已变暗,除了远处巡防军人们偶而出现的手电筒照明。
你应该飞到美国了吧!可是我的call机仍然沉默着。
也许你忘了我教过你在国外打call机的方法;
也许我的call机无法在绿岛收到讯息。
我抱着一丝希望,拨到call台。
“您目前没有新留言,听旧留言请按〃2〃;回主功能请按〃*〃字键”
call台的女声,依然带着甜甜的微笑。我彷佛被催眠似地按了“2”
“序号59。
「喂我现在即将搭飞机前往底特律你正在船上吧!?祝你绿岛之行愉快
我们要微笑着说再见不是吗?期待两年後的重逢嗯bye…bye」
6月21日9点3分,您要重听请按〃0〃;继续查询请按〃1〃”
我不断重覆地按“0”,听着你最後的留言,一遍又一遍。
直到卡式电话机再也无法承受我的思念,讨饶似地显示“0”的馀额,
然後吐出只剩躯壳而失去灵魂的电话卡。
拿着那张与我同病相怜的电话卡,无意识地往海边慢慢走去。
今夜的绿岛,始终没有月光。
不远的东方海面上,浮出一点微白。
在天亮前,我终於唱完“绿岛小夜曲”的最後一句。
jht于1998/6/28
应梦贤臣
某夜,登辉总统梦见一仙翁腾云而来,立其床前。问李曰:「汝愿统
一中国,且为中国之主耶?」,李曰:「然!」。仙曰:「自汝登基
以来,颇得民心。特天机於此,若汝得解此诗,访得此一贤人,则
汝愿可达矣!」,言罢,赠李一诗,随即飘然而逝。诗曰:
水边莲花香扑鼻,聪明永远存心底;
献上香草祭祖坟,孔明喜见叁合一。
李大惊而醒,百思不得其解。遂至行天宫,祈求关帝君指示。求得一
下下签,签曰:“伟业既成,功德乃大。譬若治水,万民蒙利”。李
仍不得其解。庙祝解签曰:「此签虽名为下下,并非为不幸之运数也。实乃暗指每句之最後一字,故曰“下下”也!」。
李遂将每句之最後一字连在一起,於是乎“成大水利”之玄机乃现。
李派专人南下,至成大水利系馆搜集系内所有教职员工及学生资料。
经总统府资政及国策顾问研究叁天叁夜後,终於知道李总统的梦中贤
臣是谁。由於事关天机,因此到现在一直是个谜
7…11之恋
※7…11之恋(Girl篇)※
我知道他其实已经很久了,但开始注意他,却是在一个星期前。
我读夜校,白天当7…11早班工读生。
他看起来也是个学生,总是背个书包,但书包里好像是空的。
他很斯文白净,却有不相称的胡渣,还有那台老旧破烂的野狼机车。
他总在十点零五分,进入店里。进店前,他会推一推眼镜。
然後拿一份民生报,以及一瓶蓝色利乐包低脂鲜乳,20元的那种。
他总会刚好给我30元,而且是两个十元硬币与两个五元硬币。
我习惯性地问他,「需要袋子吗?」
他总会笑一笑,然後摇摇头。
接着把报纸夹在左手腋下,右手以姆指、无名指、小指,拿起鲜奶,
以食指和中指夹起一根吸管。
我习惯性地把发票放在他摊开的左手掌上,并感受到他手掌的馀温。
他又会笑一笑,然後点点头。
他总会在7…11门口,看着来往的车辆,然後进入一种沉思的状态。
喝完鲜奶,他会将包装纸压平,再放入垃圾桶。
他总会把报纸放在座垫,跨上机车,屁股坐在报纸上,踩动车子走人。
临走之前,他还会再看我一眼。
当我意识到他的眼神,我总会腆地笑一笑。
昨天早上,他的习惯一如往昔。
我已经打好一张30元的发票,在柜台等他。
他竟然递给我一张百元钞票,我愣住了。
我们互望了数秒钟,他才开口问道:
『小姐,不用找钱吗?』
不知怎的,我们同时觉得好笑,於是笑声充满了整间7…11。
他又说:『小姐,笑也笑完了,还是得找钱吧!我午餐就靠它了。』
我不好意思地拿出70元给他。他又得理不饶人地问:
『小姐,明天不会又忘了找钱吧!?』
我笑着回答:「我一定准备好70元等你来找。」
其实昨天是我在那家7…11的最後一天,因为我找到了更好的伴读工作。
我准备了一张50元钞票,和两个十元硬币。
我在那张蓝色钞票的孙中山肖像旁,轻轻写下我的姓:“张”。
那是昨晚电视上的影片给我的灵感。
我拜托新来的小姐,当她看到戴黑框眼镜、穿黑色球鞋、
背黑色书包的他时,
请她务必找给他这70元。
因为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
我今天发现,让我伴读的那个小男孩,笑容跟他竟会如此相似。
我突然好怀念起那充满了整间7…11的笑声。
他知道我姓张吗?我在心里轻轻地问着。
※7…11之恋(Boy篇)※
我知道她其实已经很久了,但开始注意她,却是在一个星期前。
我是成大研究生,她是那家7…11的早班员工。
她看起来也是个学生,因为7…11制服掩不住那股清纯的学生气息。
她很温柔秀气,有一头长发,还有白净的皮肤。
我十点出门,骑上那台烂野狼机车,然後在十点零五分,到了那家7…11。
进店前,我喜欢推一推眼镜。因为我想看清楚她。
我会拿一份民生报,因为我喜欢看体育新闻。
以及一瓶蓝色利乐包低脂鲜乳,20元的那种。
早餐这样刚好,吃多了中午不饿,吃少了早上会饿。
前阵子不小心打破了个陶瓷扑满,多出了一堆十元硬币与五元硬币。
正好趁此机会消耗它们。
我将两个十元硬币与两个五元硬币拿给她。因为我讲究公平。
她总会亲切地问我,「需要袋子吗?」
我则用笑容回报她的热心,然後摇摇头。因为举手之劳做环保。
我把报纸夹在左手腋下,右手以姆指、无名指、小指,拿起鲜奶,
以食指和中指夹起一根吸管。因为我对我的指头也讲究公平。
她总会把发票放在我摊开的左手掌上,我感受到她手指轻触的馀温。
我满足地笑了一笑,然後点点头,谢谢她的细心。
我会在7…11门口,看着来往的车辆,然後思考实验的进度。
喝完鲜奶,我会将包装纸压平,再放入垃圾桶。我实在很环保。
我把报纸放在座垫,因为没篮子。
跨上机车,屁股坐在报纸上,踩动车子走人。
临走之前,我还会再看她一眼。
她彷佛意识到我的眼神,然後她总会腆地笑一笑。
昨天早上,我的习惯一如往昔。
但我的硬币已经没了,只好拿张百元钞票。
我递给她这张百元钞票,她竟然愣住了。
我们互望了数秒钟,我才开口问道:
『小姐,不用找钱吗?』
不知怎的,我们同时觉得好笑,於是笑声充满了整间7…11。
我又说:『小姐,笑也笑完了,还是得找钱吧!我午餐就靠它了。』
她不好意思地拿出70元给我。我又得理不饶人地问:
『小姐,明天不会又忘了找钱吧!?』
她笑着回答:「我一定准备好70元等你来找。」
我戴上我的黑框眼镜,穿上黑色球鞋,背上空的黑色书包。
因为我是学生,总得背个书包。书包里只有我实验室的钥匙。
我今天特地又带了一张100元钞票。
我在那张红色钞票的孙中山肖像旁,轻轻写下我的姓:“蔡”。
那是昨晚电视上的影片给我的灵感。
新来的7…11小姐告诉我,昨天是她在那家7…11的最後一天。
因为她找到了一个薪水较高的伴读工作。
然後找给我这张50元钞票,和两个十元硬币。
她果然遵守我和她之间的约定。
我拜托新来的小姐,如果可能,请她务必转交这张百元钞票。
我今天发现,那个新来的小姐,笑容跟她竟会如此相似。
我突然好怀念起那充满了整间7…11的笑声。
她知道我姓蔡吗?我在心里轻轻地问着。
第叁者的悲歌
五年前蝉声还在鬼叫的夏季
你我在小东路校门口相遇
你的美丽我的帅气
老天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