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花纷飞-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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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闺女的点心。’于是，当那些小媳妇们再问他时，他真的理直气壮地说：‘是大闺女的点心。’”
大家又笑了一阵。
笑过之后，宋平让我也说一个笑话。我想了想说：“我们厂里有个维修班长，平时就喜欢喝酒。厂里安装的时候，有一天中午他喝多了。上班后，他蹲在平台上晒太阳，一会儿他的眼睛就模糊起来。别人提醒他该干活了。只见他用手揪着自己的头发说道：‘唉！上午没喝酒不愿意干活，下午喝多了又不愿意干活了！’”
众人又笑了。徐丽丽笑过之后说：“还是人家秀才说的笑话文明。”
王双对徐丽丽说：“丽丽姐，我们都说了一个笑话，你也说一个吧。”
我们赶紧响应。徐丽丽便也说了一个笑话：“我们村‘三丑’他娘是村里有名的馋嘴婆。有一天，他男人煮了十二个鸡蛋给她喂孩子。他男人本来预备的是孩子几天的食物。哪知他男人出去办了点事情回来，第十二个鸡蛋也正在他老婆嘴里咀嚼。他老婆见他回来，急忙对怀里二、三岁的儿子埋怨道：‘我都吃饱了，你怎么还没吃饱？’”
我们又笑了一阵。
第二十八章 黄志做媒
这时，徐丽丽看着我，问道：“秀才，你在厂子里还行吗？”
“唉！”我叹息了一声。在他们当中，我真是自惭形秽啊！象龙现在是谷雨县屈指可数的人物，徐丽丽自然就成了贵妇人了。王双和宋平不仅有了好亲戚，而且他们自己也都是老板。张鹏是他们当中最差的一个了，但他也骑上了豪华的摩托车。何况他的精神财富是我无法相比的啊！而我却精神萎靡不振，自甘堕落。当他们的目光都射向我的时候，自卑感又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们厂里有一位女工把我们工人比喻成狗。她说，到了月底发工资的时候，我们都眼巴巴地盯着主人，祈盼着主人扔下手中的那点食物。经她这么一说，我真的感到自己很可怜。”我突然想起了厂里的女工曾打的比喻。
徐丽丽沉默不语。王双说：“她这样说也不完全对。现在的企业与事业单位有差距，好象事业单位比企业单位高人一等。但是有的事业单位也发不下工资，那里的工作人员有时也要眼巴巴地祈盼着上面发工资。照她的比喻，那些事业单位发不下工资的工作人员不也是狗吗？他们又有什么差别呢？”
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这时，张鹏的脸色变得正经起来。他对我说：“秀才，说归说，笑归笑。现在，老实本份的人在厂里上班只会穷一辈子。假如你没有能行的亲戚，你就永远干不了好活，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你还是下来跟我们一起干吧！”
我看了他一眼。我眼角的余光也顺便看见了王双和宋平。王双面含微笑地在摆弄着手中的打火机。宋平面无表情地倚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墙壁……
“秀才，张鹏说的对！”这时，徐丽丽开口了：“现在就是个金钱的社会。没有钱，寸步难行。萧伯纳不是有句名言吗？‘金钱它代表着健康、俊美、力量、荣誉、高贵和尊严！正如它代表着疾病、软弱、耻辱、下贱和丑陋对它的需求对它的渴望一样明明白白！’我们正年轻，趁着大好时光多挣些钱。天天去上班，只会把大好时光都虚度了。”
张鹏接着说：“我多说几句你也别不爱听。人们张口是钱，闭口发财，也就是说，只有金钱最具有说服力。人人都在为金钱忙碌着，也许只有街上的流浪汉和白痴才对金钱反应迟钝。就连拜年，人们也是祝福对方新年发财。发财，成了人们心中最实在最美好的愿望。传统的人们总是认为现实的社会进入了一个怪圈。其实，‘人敬有的，狗咬丑的’，‘笑贫不笑猖’，都是现代社会中金钱所付予人们的威力。任何一个人，他贫穷的时候与他富有的时候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是完全不同的。无论哪个群体中，谁最有钱，谁就最受到尊敬。而且，人们只在乎他手中钱的多少，没有人在乎他的钱是黑是白……我认为，每个人拥有发财的机会是一样的，就看你有没有捕捉到。你要是捕捉到了，就成功了。你要是错过了机会，将来肯定会后悔。”
又谈了一会儿，徐丽丽看了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就谈到这儿吧！秀才，有时间让张鹏领着到我店里玩玩。”
我急忙答应了。王双和宋平也站起来，和我握手告别。
我和张鹏又聊了一会儿。我们说起了走私，说起了象桦。“听说你们厂要扩建了？”张鹏问我。
“嗯！”我答道：“要改成集团公司。”
“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啊！”张鹏感叹道。接着，张鹏告诉我，象桦通过走私，挣的钱超过八位数了。见我吃惊的样子，张鹏解释说，经常在码头上转悠的人，对于象桦走私几次，每次大约能挣多少钱，心中总有个底数。“人的贪欲是永远不会满足的。”张鹏继续说：“象桦虽然已经有了那么多的钱，但她依然不肯放过每次捞钱的机会。我认识一个瓦工头，在丝针织厂扩建工程中搞到一份工程。不知他能挣多少钱，只知道他为了能搞到这份工程而送给象桦十万元。这只不过是整体工程中的一部分。可想而知，整体工程完成后，象桦能捞到多少钱。我还有一位朋友，他的姐夫是丝针织厂下属的一个工程部门的会计。他说有一次象桦从总厂转到这个工程部门二百多万元，转眼就被象桦提走了，谁也不知这笔钱的去向……徐丽丽说，象桦的女儿到日本留学去了，每年要二、三十万元的学费。想想人家的消费，我们就知道金钱永远没有挣足的道理。是啊！人不仅要学会挣钱，还要学会花钱，学会享乐。”
“他们那么胆大妄为地挣黑道上的钱，难道就不怕阴沟里翻船吗？”我不解地问道。
“上层社会相互间结成了一张巨大的网。不论触动哪根丝，整张网都会敏感地抖动起来。所以，哪根丝都轻易动不得。我们却不同了。我们就象一只只弱小的飞虫，只要被这张网缠住，就万难逃脱了。所以，我们只有攀附在这张网上，被这张网保护着，才不会受穷，不会受到伤害。”张鹏深有感触地说。
我也劝他道：“一直依靠别人也不是办法。你最好见好就收，再去做点正经生意。”
他说：“我心里有数。我可不愿错过这个良机。等听到风吹草动时，我再撤退也不迟。”
又谈了一会儿，张鹏骑着他的豪华摩托车把我送回宿舍。夜已经深了，街上静悄悄的。张鹏的摩托车发出震耳的呼啸声，穿破了黑夜，传到很远很远……
黄志老师一直夸奖我是个聪明、正直、善良、有志的青年。但是这些优点为什么吸引不住周围那些可爱的女孩子呢？看看自己快要三十岁了，却还是光棍一条，我的心中怎能不着急不自卑呢？亲朋好友也接二连三地替我牵线做媒。但是介绍的那些女孩子不是嫌我话语太少，不善交际而且缺乏幽默，就是嫌我的家境不太富裕，买不起楼房……
一天，黄志老师对我说：“你也该成个家了。我是过来人，曾经体会到为子女的婚姻担忧与操心的滋味。现在虽然提倡晚婚，你们年轻人也许不把年龄的大小当回事，但是你们的父母却与你们不同。子女大了不成个家在他们眼中就是另类，就是一块心病。”
我无奈地说：“其实，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人，我也希望自己早日娶妻抱子。可惜姻缘总是与我无缘，眼见一次次从我身边溜走。”
我幽怨地望着远处，心中隐隐作痛。
“小朱，你也不要伤感。”老人安慰我说：“好女孩还是有的。我有一位好朋友，他的小女儿勤奋好学，知书达礼，为人又和蔼可亲，深得朋友们的夸奖。几天前，她去我家里，我向她说起了你。她听后有意想认识你。假如你也有意，我们就定个日子，你们俩见见面。”
我点了点头。就这样，我认识了刘盼盼。
第二十九章 第二次恋爱
刘盼盼不是那种让人惊艳而不能忘怀的绝色美女。她中等个头，一对眼睛很小，就象天空的两颗星星。她的皮肤白嫩，脸上一直带着甜甜的笑容。她活泼温柔，善解人意。怪不得黄志老师直夸她呢！
相处的时间长了，我那颗尘封已久的心慢慢地被她的柔情蜜意融化了。其实，我一直都在渴望爱情、渴望温暖、渴望有个家啊！
我们恋爱了。虽然我已经没有了初恋时的那份狂热与激情，但我依然抱着对生活严谨，对爱情负责的态度，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与她的恋爱中。
后来，她对我说：“黄志老师经常夸奖你年轻早熟，办事沉稳，思想不俗。最可贵的是你在这个乱花纷飞的时代，依然保持着在现在的青年中已经很少有的对爱情执著与严谨的态度。经过这段时间地接触，我发觉你还细心、体贴、善良、正直。和你在一起，我心中有安全感、幸福感。”
我过生日那天，刘盼盼到我家来了。她为我买了一个大生日蛋糕。那是我自小到大吃过的第一个生日蛋糕。当我吹灭蜡烛抬起头时，我看到妈妈眼里闪烁着喜悦的泪花。爸爸也在一旁“嘿嘿”地笑着。我的心里暖暖的……
有了爱情地滋润，我那颗干涸的心灵慢慢地丰润起来，久违的笑容又出现在我的脸上。
一天，我在商场买了一个熊猫娃娃给刘盼盼。我开玩笑说：“盼盼，我在商场里看到这个熊猫娃娃与你的模样差不多，就买下了。”
她娇嗔道：“你是嫌我又黑又傻吗？”
“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急忙辩解道：“我是说你长得和这个熊猫一样可爱！”
她把熊猫娃娃搂在怀里，喃喃地说：“我会永远喜欢它、珍惜它。”
望着盼盼那张天真可爱的脸庞，我的心中好感动啊！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的欢乐，给了我新的生活。我在心中暗暗发誓：“盼盼，在我忧伤失意的时候，是你的爱给了我温暖与欢乐，幸福与愉悦。今生今世，我一定对你坚贞不渝，决不负心！”
“你在想什么？表情那么严肃？”盼盼看着我，轻声问道。
“没想什么。”我随口应道。
盼盼的脸上一直闪烁着灿烂的欢乐的光芒。每当我看到盼盼笑逐颜开的样子，我便把心中偶尔涌出的伤感隐藏起来，换上笑脸。我不愿让她开朗的心情被我忧郁的情感所感染。
我喜欢看到盼盼无忧无虑的神态……
象虎依然天天在谷雨县的新闻中露面。电视台是政府的喉舌，不知是象虎在灵活运用这个现代化的“喉舌”，还是县里的宣传部长们灵活地为市委领导运用了这个现代化的“喉舌”。反正，象虎成了谷雨县新闻的代名词。新闻中，象虎不是去“某某基地奠基”，就是召开县里领导班子的会议，再不就是接见某个归国华侨，商谈着召开第一届侨友联谊会……
走私依然在进行着。由于象虎政府的放开政策，娼妓也在谷雨县大摇大摆地遍地开花。“夜曲美容院”、“妹子洗头房”、“慧妃洗理中心”……真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还有“缘梦”、“大都会”、“小燕子”……光听名字，就让人想入非非，心驰神往。
随着外来商贩的涌进，一些经济不景气省份的无业闲散人员以及作案在逃犯也趁机汹涌而入，在谷雨县的经济特殊期中淘金。最近，谷雨县的治安混乱极了。一些流窜犯流窜作案，有恃无恐。县里的一部分警力依然用在走私上，所以，县里的那些小混混们也放开了手脚，偷、抢、嫖、赌，无恶不作……
我为盼盼担心。每当她上夜班的时候，我都尽量去接送她。
一天晚上，我因为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会儿。当我推着自行车刚走出厂大门，突然碰到了急匆匆赶来的盼盼。她看见我就恼怒地冲我喊道：“你为什么不去接我？”
我被她喊愣了，不知所措地站着，也忘了为自己辩护。
过了一会儿，她的气似乎消了，才轻声告诉我：“我的包刚才被人抢走了！”
我大吃一惊，急忙问她：“在哪里被抢了？他怎么抢走的？”
“在汽车站旁边。”她惊魂未定地说：“我看见一个人骑在自行车上，一只脚踩在路边石上。当我走到他身旁时，他伸出手来把我小筐中的包抢走，然后骑上自行车飞快地跑了……”
“你别怕！”我安慰她说：“咱们过去看看吧。”
我把我的自行车放回厂里，骑着她的自行车带着她向出事的地点驰去。她坐在后座上，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腰。我感到她的手在不停地抖动着，我的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来到汽车站，我们下了车。大街两边的路灯发着昏暗的光，骑着单车的男人来来往往，谁知道哪个是抢劫犯呢？
“盼盼，假如碰到那个抢包的，你能认出他吗？”我问道。
“认不出来！”她答道：“黑灯瞎火的，我哪能看清他的模样？再说当时太突然了，我都吓懵了，哪里顾得上仔细瞧他的模样？”
我沉思了一会儿，问她：“你的包里都有什么？”
“三、四十元钱，一串钥匙，还有化妆品。”她答道。
“我们回去吧。那个抢劫犯肯定早跑了。只当花钱买了个教训，以后带包一定要把包带缠在车把上，那样，他们就抢不去了。”我提醒她说。
“要是把包带缠在车把上，他们使劲地一抖，我不是就摔跤了吗？”她惊愕地问我。
“这叫舍命不舍财！”我开玩笑道。
“嘿嘿……”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刘盼盼的父亲曾经是县里某公司的局级干部。用他的话说，是他的官运不好，他才退居二线了。他毕竟曾经显赫一时，尝到了作威作福的风光。所以，他根本瞧不上我这样的一线工人。当刘盼盼小心地向她的父母提起我时，她的父母立刻追问我的身份，然后坚决地告诉他们的女儿，决不能嫁给一个工人。
当我知道这一切，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我让刘盼盼领着我去见她的父母，我想用自己的智慧去征服他们，我想用自己的真诚去感动他们。刘盼盼就安慰我：“你别着急，我们先别声张，等我慢慢地做通了父母的工作后你再去见他们。他们很疼爱我，总有一天他们会同意咱们的关系的。”
就这样，我们一直偷偷摸摸地在暗地里交往着……
第三十章 初吻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真在刘盼盼家里应验了。刘盼盼还未在丢包的恐惧中安静下来，她妈妈手上的一枚金戒指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