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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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说的果然是中国话，而且听口音，几乎和云南人没有区别，方宝连忙道：“大哥，我是从中国来的，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这里，没有恶意的。”
那高个子看他说着话，身子在微微发着颤，立刻明白了，笑着道：“你的瘾犯了吧，是不是越境过来想找货回去的？”
方宝赶紧点头道：“是是，我叫吴宝，大哥，实在熬不住了，能不能让我用点儿。”
这一高一矮两个村民对望了一眼，由那个矮个子村民道：“要整这玩意儿当然没问题，不过是要钱的，一百元人民币让你过足瘾，怎么样，比中国那边便宜吧。”
方宝摇头道：“我……我身上没什么钱，不过有东西可以和你们换。”
那矮个子的话显然要多些，便点头道：“是哪样东西，给我瞅瞅，看值不值一百元。”
方宝连忙打开了自己提着的外衣，将那罕那支带着枪套的五四手枪递给了他，道：“这个应该不止一百元了吧。”
想不到方宝还带着枪，两个村民都是脸色一变。
第三卷 刀锋出鞘 第十一章 骷髅军1
方宝见到两人脸色紧张，连忙道：“放心，我没恶意，这枪是捡来的。”
看出他没有什么行凶之意，那矮个子村民一下子拿到手中摸了摸，眼里放出光彩，道：“好东西，的确是不止一百元，这样吧，这枪我要了，今晚让你享受够。”
方宝十四岁就开始帮着崔天佑在村里卖猎物做生意了，瞧着那矮个子村民的神情，就知道这支五四手枪能够卖一个好价钱，当下伸手就拿了回来道：“先别忙，我还有一个条件。”
那矮个子村民点头道：“好，什么条件，你说。”
方宝直接道：“我要你带我去孟登县的红色山寨。”
听着这话两个村民对望了一眼，仍由那矮个子道：“小兄弟，你是想去那里戒掉这玩意儿，是不是？”
他能够说这话，自然就证明了白建刚所说的没错，方宝心中一喜，连忙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是听人说的，想去试试。”
此刻那高个子道：“小兄弟，我劝你别去试了，我们村里有人去过，可遭了不少罪，结果自己跑回来了，还不是一样的吸。”
毒品之害实在太深了，只要有希望，方宝是不会放弃的，当下他道：“不管怎样，我还是想去看一下。要是答应我，这支枪就归你们了。”
矮个子似乎生怕高个子抢自己的生意，赶紧道：“好，这笔生意我做，今晚供你享受够，然后明天一早我用摩托载你去红色山寨，别的没什么条件了吧。”
方宝已经忍受不住了，便将枪重新塞到了他的手上道：“好，快带我去用神仙药。”
一支五四手枪至少值两千元以上，这笔生意自然赚翻了，矮个子得意的向高个子一笑，便让方宝挥了挥手，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随着这矮个子村民顺着村子里的道路大约走了三十米左右，到了一幢木屋，一进去就见到一个用来吃饭会客的堂屋，左边有炒菜之声，应该是厨房，而右边传来了电视的声音，方宝瞥了一眼，里面是卧室，有一个小男孩在看动画片，居然是《葫芦兄弟》，刚才他在屋外看到村庄里家家户户的房顶上都有着和皇妃村一样的“锅盖”，自然也是接收的中国卫星频道，如果不是外面那一大片娇艳的罂粟花，他真的感觉不到自己已经到了境外。
矮个子知道他此刻最需要什么，很快拿来了一个两尺来长的烟枪，在烟嘴上塞了一团黑色的物体，跟着拿火点着冒烟了，道：“抽吧，抽吗，等你过足了瘾为止，远到是客，我喊我老婆多准备了两个菜，晚上喝两杯，明天中午之前保证带你到达红色山寨让那些老家伙给你洗脑。”
虽然这黑色的东西似乎和海洛因不一样，但方宝也顾不得许多了，大口大口的吸着，十来口之后，就感觉到身体舒服多了，看来毒品真是万法朝宗，用什么方式都可以过瘾。
等到黑色的物体燃完之后，矮个子又给他点了一团，而方宝便抽得慢了一些，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穿着蓝色缅甸袍，皮肤黝黑的女人端着菜放到了桌上，除了一盘腌肉之外，还有一盘回锅肉与一盘炒土豆。
瞧到那女人进里屋去招呼儿子吃饭，用的却是自己听不懂的缅语，方宝便望着矮个子村民道：“大哥，你祖上应该是中国人，不过你老婆是缅甸人吧。”
矮个子村民点了点头道：“我叫杨明成，祖上是云南人，这村子里大多数都是同乡，不过男人多，女人少，只好找缅甸人配种了。”
说到这里，他向方宝凑近了些，低声道：“我老婆叫尼达，是花五千元买来的，妈的，说实话，缅甸的女人的皮肤又黑又粗，比起中国人差远了。”
此刻方宝已经将第二个黑团也抽光了，一时间浑身通泰，听着他的话，忍不住笑道：“杨大哥，那你当时为什么不买中国的女人，听说卖中国女人的也不少。”
杨明成闻言，立刻摇了摇头道：“是有卖中国女人的，不过太贵了，最便宜的也要两万，而且中国女人个个贼精，嫁进屋后，会搞光你的钱，然后想办法溜回中国去，我们村子里好多人都上过当，还是缅甸女人老实些，晚上关了灯，也差不多。”
瞧着方宝的脸色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杨明成知道他到量了，便点头道：“小兄弟，你的瘾还不算太深，的确可以到红色山寨试试能不能戒，神仙药在我们这里和蔬菜差不多，不过到中国境内就贵了，一般人是吃不起的。”
一边说着，他就一边招呼着方宝坐在了木桌边，他老婆与儿子却没有上桌，拿碗舀了饭挟了些菜，到屋外去了。
方宝当了三天的食草动物，见到腌肉与回锅肉口水不停的吞，当下出筷如风，连着挟了几片厚厚的肥大块嚼得满嘴流油的咽入腹中，杨明成得了他的枪，只付出了几元钱的鸦片成本，生意上占了大便宜，自然也不小气，瞧着他吃得高兴，还主动把最肥的肉挟给了他。
连着吃了十来块大肥肉，方宝便缓了下来与杨明成男人喝酒，酒虽然很劣质，口感燥辣，但方宝现在既过足了毒瘾，又过足了油瘾，心情高兴，尽管酒量不佳，但还是陪着杨明成你一杯我一杯，喝得脸上红霞飞。
正在这时，忽然一阵汽车的疾驶声传来，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哭泣着求饶的声音，跟着有人用高音喇叭吼道：“我们是黑骷髅的人，小叶村的村民们，十分钟之内立刻到村头的空地上去，如果发现有不到的，将受到严惩。”
喊话的用的也是华语，居然带着方宝很熟悉的四川口音。
听着这声音，杨明成无比惶恐，手中的酒杯也落了下来，一把就拉着方宝道：“小兄弟，我们赶快去村头，要是在他们规定的时间内没到，那是会丢命的。”
说着话，他已经拉着方宝的手出了屋，外面他的老婆尼达也扔下了碗，抱着儿子向着北边的村头飞奔而去，而村子里的各家各户都有人跑了出来，连几个月大还在哇哇直哭的婴儿都抱着，还有的背着白发苍苍，行走不便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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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刀锋出鞘 第十二章 骷髅军2
方宝听白建刚介绍过金三角的各大势力，知道黑骷髅的人其实就是过去国民党留下来的93师残部，见到村民们就像是遇到山洪暴发般的往村头跑，忍不住道：“93师的人是打过日本鬼子的，也是中国人，用得着这么害怕，跑得这么快吗？”
谁知这话让杨明成脸色一变，一边匆匆而行，一边道：“小兄弟，等会儿你千万不要乱说话，否则连我都要被你连累，93师打日本人是过去的事了，可是现在他们的后代已经变成了魔鬼，你马上就会看到了。”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跑到了村头，只见长着两棵郁郁葱葱的黄桷树，而黄桷树之下有一个半米高的石台，石台之上，站着二十来名穿着灰黄色军装的男子，有的拿着冲锋枪，有的拿着手枪，在石台正中，跪着六个人，其中有一男一女两个白发老者，另外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另外则是两个小女孩，一个有六七岁大，一个则只有三岁大。
所有的村民都围在了石台下，个个是战战兢兢，方宝也随在其中，却见石台上最醒目的一名壮年男子戴着军官帽，身材彪悍，豹眼鹰鼻，一脸的凶狠，而方宝还注意到，他们的服装有些像电视里的国军党服，不过没有肩章之类，只是在帽徽和右臂袖标上各有一个黑色的骷髅。
那军官模样的壮年男子瞧着村民们全来了，便走到了台前，大声道：“小叶村的村民们，你们听着，黑骷髅下过命令，你们种的货只能卖给我们，可是我们得到了消息，周家旺胆大包天，竟然在我们上次来收购时私藏了一百公斤鸦片，上个星期高价卖给了别人，违反了黑骷髅的命令，这是绝不能容许的事，现在我宣布，周家旺一家全部枪毙，立刻执行。”
说到这里，他的右手挥了挥，立刻就有六名拿着手枪的士兵出来，对准了周家的六人，想不到黑骷髅的人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方宝心中一阵阵的发紧，左右环视，却见村民们个个面如土色，好多人都在发抖，自然谁也不敢求情。
此刻，只见跪着的那个中年男子向着军官不停的磕头道：“大爷，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和我的家人无关，求求你放过他们吧，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来回报你。”
那壮年军官面无表情的道：“你们应该知道，黑骷髅最讲究的就是规矩，私自藏货枪毙全家一直以来的规矩，谁要敢违背，我们也只有按规矩执行。”
这话之后，他沉下了脸，向下猛的一挥，六名士兵就向前一步，勾动了板机。
六声枪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血光飞溅到台下，台上的周家六人全部扑倒在地，全是脑后中弹，一枪毙命。
一时之间，台下是噤若寒蝉，几个胆小的女人甚至晕倒在地，只有几个不懂事的孩子被骇得哇哇大哭。就连素来大胆的方宝，第一次目睹了这种血腥残忍的场面，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一颗心狂跳着似乎要蹦出胸腔来。
那军官扫视了一眼台下的惶恐颤抖的村民，高声道：“我再次给你们说，你们是由黑骷髅保护的，种出来的罂粟也绝不能卖给别人，谁要是敢坏了这个规矩，周家就是你们的榜样。”
言罢，他又挥了挥手，士兵们向右转去，动作非常的整齐，当真是训练有素，快步小跑着到了前面，那里停着一辆草绿色的越野吉普和一辆敞蓬大货车，军官带着两名士兵上了越野车，先行开走，而余下的士兵就爬上了大货车，车头车尾和车的两边铁栏都架上了冲锋枪，也跟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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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黑骷髅的人走远了，村民中才有了哭泣之声，一些与周家交好的村民便去抬来了竹板床，给他们收尸，而大多数的村民就渐渐散去了。
方宝见到杨明成的脸上惶恐之色未散，去老婆手里抱了已经骇得不敢出声的儿子，默默的向前走着，忍不住赶上前去道：“杨大哥，为什么周家要藏鸦片，黑骷髅给的价格很低吗？”
杨明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才点了点头道：“不错，只有外面价格的一半，我们辛辛苦苦种植收获，可是赚的钱却很少，不过周家旺胆子也实在太大了，竟然敢背着黑骷髅卖货，还这么倒霉被他知道了，可怜他的一家老少，唉，还是老老实实的卖给黑骷髅，虽然钱少些，但总比没了命好啊。”
方宝才到金三角的第一个村庄，没想到就遇到了如此悲惨的场景，这才明白为什么白建刚不敢进来的原因了，他忽然感觉到，自己似乎进入了凶兽横行的蛮荒，处处充满了凶险，还是早点去那红色山寨戒了毒回中国去的好，想到回中国，他却又咬紧了牙，捏紧了拳头，他染上毒瘾，到这里来都是拜赵永康所赐，如此的“恩惠”岂能忘记，总有一天，他会去“报恩”的。
回到了杨明成的家，这个男人几乎没有再说什么话了，而是给方宝在堂屋打了一个地铺，让他睡下。
这一晚，方宝几乎是没有睡着的，在他的大脑里，似乎时时都传来枪声，浮现起那一具具带血的尸体，此刻的他才明白，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渺小，而自己，难道就这么渺小的来，又渺小的去，活了这一趟，难道就是为了吃饭睡觉，然后再睡觉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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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天刚一亮，杨明成就把方宝叫起来了，吃了早餐后，便骑了一辆半新旧的中国产嘉陵125摩托载着他出了北村头。
路是黄泥路，能够过两辆货车，还好没有落雨，否则一定会泥泞难行，方宝问了杨明成，才知道孟登县离这里只有六十公里，不过去红色山寨的路很不好走，由他自己走上去。
走了一个小时之后，就到了柏油马路上，杨明成的速度就加快了，并且很快穿过了一个县城，据他说叫做古凯县。
当摩托五分钟之后就从古凯县城里出去，方宝实在感到好生的失望，这县城破旧不堪，只有一条街道，虽然街道两边的商铺都开着，但看来并没有什么东西，楼房最高的也不过五层，而且没有一幢是新的，规模大小实在只能和从皇妃村出来的羊街乡相提并论。
穿过了古凯县，没一会儿，就到了孟登，不过杨明成并没有往县城方向走，而是从西穿了过去，方宝注意到，金三角地区的路虽然通常都不宽阔，可是却四通八达，估计和种植罂粟的地点比较分散有关。
灰尘扑扑的疾驰着，眼看太阳快到头顶上，路便开始窄了，只能容摩托车缓缓而行，大约走了五公里之后，方宝的屁股都颠簸得好生着痛，便见到了一座大约有百来米高的小山，形状有些像是中国道士头上戴的道冠，一条很不规则的石级路蜿蜒着通达而上。
第三卷 刀锋出鞘 第十三章 红色山寨
杨明成刚把摩托开到了那石级下，方宝就立刻跳了下来，揉了揉屁股，望着这山，却见呈灰色，偶尔有些白色或者青色的岩石，基本上看不到什么红色，忍不住道：“杨大哥，这山不红啊，为什么叫红色山寨？”
杨明成笑了笑道：“你上去就知道了。对了，我看你手里还有一把左轮手枪，要不要做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