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死亡之海罗布泊的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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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根留在边境上
作为新职工的杨永林如今不但是连队民选的副连长,还成了一名预备党员。这对于身处边境的他来说,感到自己在这里种地,有一种和在内地种地截然不同的责任和使命。
杨永林说,自己和妻子与其他众多的新职工一样,1996年,他们才从甘肃来到185团这片热土上,并在该团5连扎下了根。刚来5连时,杨永林就承包了170多亩土地,但由于技术跟不上,还吃过“扶贫粮”。第二年,他就发誓坚决不再吃“扶贫粮”。当时,团部就有一位老人断言杨永林这“小子”在两年之内一定会离开这里。
来到这边境一线的连队以后,杨永林对这里人们说的种“政治地”还没有太多的感慨。在他眼里,与内地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夫妻俩的身份从地方的农民变成了兵团的职工。随着耳闻目睹的事儿越来越多,老实巴交的杨永林陆续了解了这里为什么叫兵团,这里的人为什么叫军垦战士。尤其是在亲眼看到许许多多的老一辈职工在这里戍边守土几十年,为了边境这块热土不惜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后,从此,他深深地意识到了自己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团场职工,而是一个准军人,这更加坚定了他要在这里永远扎下根的决心和信心。
杨永林不善于言辞,他把更多的想法付诸于行动上。刚开始,他和妻子都不会种地,就虚心向老职工和技术人员学习请教,并从电视、报纸上学习科技种田。农闲时节进行养殖业发展,并在连队起到模范带头作用。记得是1998年,当时正值连队秋收时节,杨永林突然接到母亲病重的消息。思虑再三,杨永林决定以连队大局危重,硬是没能回老家看望母亲最后一眼,这是他后来一直无法原谅自己的伤心事。
杨永林的适应性特别强,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他就通过自己的不断摸索,成为连队响当当的种植能手,而且在连队干部职工中具有很大的影响和号召力。2002年,刚成为正式职工的杨永林破例成为连队新职工中首名职工民主选举出来的副连长。2003年,他又成为一名光荣的入党积极分子,如今已经是中共预备党员。
当上了连官的杨永林并没就此满足,由于他成了连官,连队操心的事儿更多了,他自然没有更多精力去大面积承包土地,收入也远远没有以前高了,但他却认为,这个边境线上需要兵团人,需要戍边者。他说,他要毫不犹豫地把家安在这里,把根留在这里。
铁 骑 新 长 征
铁骑新长征
卢友东
在边城北屯,有个由几位“爱车族”组成的摩托车协会。去年,这个协会的几名会员为了宣传兵团精神和支持北京申奥,大胆的创意了一次在北屯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壮举—骑国产摩托车壮行中华。
7月底的一天;记者见到了这次活动实践者蒋秋林和杨发宇。骑着国产摩托车进行如此规模的行动,这本身就是一个壮举。这次行动,两名队员一路上不停地与恶劣的天气、难耐的饥饿、恐怖的环境和受伤的身体抗争,真正是历经了千辛万苦,以别人难以想象的毅力顺利完成了这次壮行活动。
男儿不怕远征难
蒋秋林和杨发宇都是地地道道的军垦第二代。当他们第一次从地理课本中凝视着祖国版图的时候,那有着辉煌灿烂的文明古国,那有着勤劳勇敢的炎黄子孙,那有着雄壮秀丽的自然风光的神州大地时,心中就被这片神奇美丽的土地深深迷恋。他们从小就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去走遍祖国的大江南北。
“江山如此多娇,我去壮行独好。”去年7月17日,北屯摩托车协会的全体成员正式决定了要行游中华的梦想。但是,直到约定的“中华万里行”出发这一天,却只有蒋秋林和杨发宇的“豪爵125…2D”、“钱江双缸150”备足了粮草,其他几位会友则带着无比的惋惜与蒋秋林和杨发宇话别。
七月的军垦新城北屯骄阳似火。蒋秋林和杨发宇在火一样的季节里迈开了国产铁骑万里行的第一步,那架势大有”风兮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之势。国道217线像一条缎带伸向远方,他们座下的两辆国产摩托车象欢腾的骏马一路疾驰而去。一路上,他们领略了历经千百年风雨吹蚀后而鬼斧神工般雕凿的自然奇观…乌尔禾“魔鬼城”,在夜色中从乌尔禾出发,一路上仿佛进入仙境一般,一座座井架灯火辉惶,就像美丽的圣诞树一样缀饰着亘古荒原。然而,美丽的夜色不久就被恶劣的环境所替代。
天山自西向东将广袤无垠的新疆分成南疆和北疆两块,天山以南称之为南疆,天山以北称之为北疆。蒋秋林和杨发宇这次行动必须向南横越天山,从新藏公路南下。刚进入南疆,因年久失修已经面目全非的国道就开始让他们感受到前路的艰辛与漫长。
他们终于来到了美丽的巴音布鲁克大草原,那茂盛翠绿的牧场和诗情画意般的天鹅湖,一直将他们送到南疆重镇阿克苏。
蒋秋林和杨发宇沿着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继续行进。一路感觉无边大漠给人带来的那份惬意与快感。此刻,真正让他们领略到了“大漠孤烟直”的深刻含义。大漠的冷漠与酷热,粗犷与豁达,总是让它们兴奋不已。
兴奋是短暂的。不久,一场惨祸便在他们的眼前发生。两辆相对疾驶的快客突然相撞,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瞬间就有十几条人命悄然逝去,让人感受到生命原来是那样的脆弱。为安全起见,蒋秋林和杨发宇相互告诫各自的摩托车时速都控制在六十码以下。他们在惊悸中进入了中亚名城喀什市。
喀什是古代的疏勒国,那里的维吾尔族同胞要比汉族同胞多得多,而且百姓大多数信奉伊斯兰教。他们在维吾尔族朋友艾热提的陪伴下参观了著名的艾提尕尔清真寺,购买了精美别致的英吉沙小刀后,在冒着油香的烤羊肉的回味中继续前进。
生命禁区只等闲
被称为“生命禁区”的青藏高原,曾令多少人心驰神往。充满着诱人与渴望的千山之巅,万水之源又令多少人望而却步。但是,蒋秋林和杨发宇却一步步走下去了。
在前往叶城的途中,蒋秋林和杨发宇有幸遇到了三男三女来自香港与北京高校的旅行者。几位年轻人身负行囊,准备用一个半月的时间骑自行车去拉萨。他们彼此祝福,期盼着有缘再相会。
一路上,叶尔羌河水浇灌着千里沃野,白杨和柳树等植物生长得异常繁茂。浓阴中,热情的维吾尔族姑娘向他们挥手致意。继续南行,他们的眼前豁然出现威严壮丽的喀喇昆仑山那雄伟博大的身姿。
7月23日,蒋秋林和杨发宇抵达新疆最后一站叶城县。叶城是新藏公路零公里的起点,当时最令他们关切的就是前方道路状况。询问当地的居民,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确切讲述新藏线路的交通状况,只是劝阻他们别去冒险。这时,他们才更加感受到了前路的艰辛。
在叶城等待了半天,蒋秋林和杨发宇也没看到一辆从西藏下来的大小车辆。是继续从新藏线走下去?还是改道从青海格尔木方向入藏?他们有些把持不定,对于新藏线,他们仅凭一张中国交通地图和对西藏阿里的大概知识。2001年,蒋秋林曾经随重庆“宗申铁骑大西征”摩托车队穿越过青藏线,所以多少有些了解,但对于新藏线则没有一点儿把握。
蒋秋林和杨发宇查阅地图得知,国道219线新疆叶城至西藏阿里至少在1000公里以上,而且这段路程大多数海拔都在4000米以上,路况极其复杂,更糟糕的是1000多公里的路程沿途没有一座加油站。出发前,他们都立下了生死文书,尽管进退两种念头同时聚集在脑海中激烈撞击地撞击着自己,但现实容不得他们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他们决定,采取边走边看的办法继续前进。蒋秋林和杨发宇的摩托车一头扎在挺进世界屋脊婉蜒盘旋的山路中。不久,只见天空中突然乌云蔽日,纷纷扬扬飘起了大雪,山风阵阵袭来,让人不知所措。好在蒋秋林有上次入藏的经验,让杨发宇早早拿出衣物套在身上御寒。走在这里,很容易就让他们想起《西游记》中当年的大唐和尚玄奘西天取经,是怎样历经千辛万苦翻越此地的。
随着道路沿山谷逐渐上升,曾经的柏油路也随之离去,蒋秋林和杨发宇只好在茫茫土路上奔驰。在一个名叫柯里亚的小村落,驻守在那里的边防武警反复告诫蒋秋林和杨发宇沿途要多注意安全。他乡遇到这样发自内心的关切,他们好感动。
高原的清晨寒风呼啸,阳光与空气仿佛都是僵硬的。蒋秋林和杨发宇在沟壑纵横的崇山峻岭中穿梭,在望不到头的山之间盘旋。此时,路况实在太差,加上他们在一个叫“康西瓦”的小村吃了用高压锅压出来的14元钱一碗的拉面,难咽的饭菜让他们的头开始大了,出发时气宇轩昂的大将风范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继续前行,高原反应也开始在蒋秋林和杨发宇身上初见端倪,加上看到一辆辆满载货物的大卡车翻倒在路边,无数凶残的高原秃鹫围在一只只猎物旁餐餐狂食,不适和难受之感一起袭向他们。高原反应还造成1257.6千瓦的摩托车发动机动力已明显不足,双缸1508.3千瓦的摩托车动力输出也显得力不从心。他们只好用一档、二档象蜗牛一样低速行驶,即使将摩托车一直用一档前进也车速依然。他们不禁暗自为两部国产车的前途担心起来。
雪域高原腾细浪
雪域高原的行程确实艰辛,但是走过以后,感觉也就是趟过一条细浪而已。这天晚上九点多,蒋秋林和杨发宇赶到一个叫甜水海的兵站。前来迎接他们的是几条不知何时从车后狂奔直扑过来的疯狗,幸亏他们及时长按喇叭,才使群狗与他们在一尺之隔互相对峙。兵站一位上尉喝住狗群终于使他们安全脱身。
在仿佛窒息的空气中,高山反应让蒋秋林和杨发宇实在吃不下战士们招待的饭,他们感到自己的脉搏跳动速度格外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无法入眠,两人彼此都有挺不下去的感觉。
在昏昏沉沉中熬到天亮,蒋秋林和杨发宇竟然发现这海拔4000多米的高原上,几盆太阳花奇迹般的竞相开放,在阳光下争奇斗妍显得分外妖娆。这鲜花给了他们巨大的鼓舞,让他们深深感受到了生命的顽强。他们强忍着强烈的高山反映和刺骨的寒风,离开了甜水海兵站那些长期驻守在高原上保卫祖国领土完整的军人们。
怀着对雪域高原的美好向往,蒋秋林和杨发宇又翻过了一座高山。一汪蓝莹莹的湖泊呈现在他们的眼前,几间小屋坐落在湖畔分外耀眼。略感饥饿的他们走进一家小店,一位瘦小精干的操着一口浓浓四川口音的店主热情地招呼他们。蒋秋林和杨发宇听店主介绍,因常常有过往的行人在这里倒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因此,这个美丽的湖泊有个恐怖的名字叫“死人沟”。这个名字,让他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这家热情的小饭店里,蒋秋林和杨发宇以25元钱的最便宜价钱买了两碗稀饭和一小碟咸菜,还以十元钱一升的价格买足了备用的汽油。
继续出发!行进间,杨发宇不知何故突然从摩托车上滑下来,用手紧紧的捂住头部喘着粗气。蒋秋林赶紧扶起杨发宇吃下几粒药。这时,一股咸涩滋味的液体又流入蒋秋林的嘴里,他知道自己鼻子正在大出血。想想前面小饭店老板说过的话,蒋秋林和杨发宇的心猛然抽搐,两人仿佛已经看到另一个世界正在向他们招手,生怕就此真的遭遇不测,倒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两人真正感受到,人在自然面前有时显得多么的软弱无力。
此地不可久留。蒋秋林和杨发宇拼尽全身力气迅速逃离那片充满死亡的地方。面对远处隐约可见的盛满沧桑岁月的界山达坂,他们拼命地挣扎着前行。两辆国产摩托车穿行在历经沧桑岁月的大山中,像两条小鱼游弋在世界屋脊的大海上。就这样,在海拔5406米的界山达板,留下了新疆北屯摩托车协会会员的身影与回忆。
蒋秋林和杨发宇终于进入了西藏这片神奇美丽的雪域圣地。
占西藏全境四分之一土地的阿里地区,平均海拔都在4500米以上。地图上所标的219国道在这里基本上看不见踪迹。暴裂的砂石道路使蒋秋林的“豪爵”摩托车出发前才换的轮胎已经没有花纹了,杨发宇骑的拔地性能很强“钱江”摩托车在沙石路面上更显得力不从心。
一路上,道路像一条条不规则的五线谱伸向远方,蒋秋林和杨发宇只有凭直觉和前方留下的轧印来判断前进的方向。稍不留神,就走了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漫漫长路。这里既没绿色,也没人烟,有的只是漠野苍茫中冰冷坚硬的地表和持续不断的砂石路面,整个是一处绝顶的荒凉世界。在暴烈的砂石路上,他们只好将摩托车速度降到最低,但即使以每小时七八公里的速度行进,也颠簸得让他们五脏六腑上下翻涌直想呕吐。他们谁也不想吃任何的食物,好在路上随处可见纯净得出奇的潺潺溪流。饿了,随手捧起掬一口清凉甘甜的溪水就能坚持好长一段路程。
沼泽荒野走泥丸
蒋秋林和杨发宇没想到,这路上还有比他们更勇敢的旅行者。行走间,前方一位骑单车的青年向他们打招呼停车,询问前方路况如何。原来,这位山东青年已经骑车行走四年了,他走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徒步走中华的中年男子,在这浩瀚荒芜的千里无人区里,他们相约共渡难关,共同体味特别的生存滋味儿。
又颠簸了数日后,蒋秋林和杨发宇在美丽的班公错湖畔歇脚时,一盆鲜嫩美味的高原鱼总算让他们几天来吃了一顿最饱的饭。
在与世隔绝了好几天后,蒋秋林和杨发宇终于看到了一座城市,融入了人群。在西藏的日土县城,他们想起了家人,却无法想象十多天来家人是怎样牵肠挂肚的惦念着自己。他们一起跑进一家公用电话亭,只听见电话那端传来带着哭腔的问候声:原来你们还活着?。。。。。。
7月26日,蒋秋林和杨发宇进入了狮泉河。这个小镇虽然地处偏僻,但街上倒也人流熙攘、车水马龙。这里的商店里有着丰富的印度商品。长时间的高原行程,强烈的紫外线已毫不留情地把他们的皮肤熏成了酱红色,使他们看上去已经和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