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吉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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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出武者的本色,跃上左侧便利商店的屋顶。
「人呢?」唐默焦虑地四顾寻觅,怪了,刚刚还在这儿,怎麽一转眼就不见了。
「唐先生,赶快上来。」雩娘弯下身,垂半个头在屋檐下,笑咪咪地。
「你跑到那上头去干什麽?」唐默霎时眼前一黑,「赶快下来。」万一让路人瞧见,不当她神经病才怪。
「上头没有车,安全多了。」雩娘犹赖著不肯下来。
「光天化日,你一个女孩家跑那上头去……成何体统?」唐默简直不知该拿她怎样才好。
不成体统?这可严重了,零娘信守礼教,不敢稍有逾越,为的就是维护神圣不可侵犯的体统呀!
事不宜迟,快快下去才是。
她身子轻灵,眨眼已返回地面。唐默立刻紧抓住她,严词训诫。「听好,从今以後不准你再随意施展轻功、武功、以及……总之,现代人不会的你就统统不许做,明白吗?」
明白是明白,但,为什麽?
雩娘纳闷极了,为什麽他们可以使出「千里传音」的盖世功力,而她却不能施展这些「雕虫小技」?
「明白。」看在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姑且不提出异议好了。
为防她「老毛病」一不小心又犯了,唐默只得紧牵著她的手,要她寸步不离的跟在左右。
这是全台中最大的一家百货公司,适逢假日,里里外外挤满购物的人潮。
雩娘一路上目不暇给地看著形形色色的男女老幼。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们非但不蓄发,有的甚至连眉毛也无,只象徵性地在额上画了两撇。真是世风日下!
唐默未经她的同意,即替她买了洋装、套装、休闲衣裤,和贴身衣物。
售货小姐以为他们是夫妻,直夸赞他体贴大方。
唐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一迳地微笑点头带过。
买完东西已近晌午,「到餐厅吃午饭?」他问。
「不要,我想回去吃南瓜派。」有两大盘呢!不吃多可惜。
「随你。」把成堆的纸袋丢往後座,唐默才打开驾驶座旁的车门,左边陡地闪出一个人。
「唐先生,好久不见。」是刘学松,他真是阴魂不散。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唐默示意雩娘先行坐入车内,抽身将车门「砰」地关上。
「找我有事?」而且绝没好事。
刘学松和书怀交往期间,曾经被唐默痛扁过三次,每次都被打得具青脸肿,却苦於没有机会以牙还牙。今天,机会总算来了。
「小事一桩。」刘学松笑得很阴险,「想跟唐先生调点头寸。」
「多少?」他不是个吝啬的人,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但凡道上的兄弟找他周转,他都会慷慨解囊。冲著书怀的情面,似乎更不该拒他於千里之外。
虽然他从没喜欢过他,但书怀却不然,不知道是否被刘学松下了蛊,她对他竟然完全没有免疫力,只要他几句有口无心的甜言蜜语,书怀就投降了。不管他以前有多坏,多对不起她,多死没良心,她统统不记得了,接著又是一长串的牺牲奉献,和椎心刺骨。
「五百万。」刘学松贪婪的笑开了嘴。
「凭什麽?」唐默想听听看他势在必得的理由。
「凭她。」刘学松指著雩娘,「书怀都告诉我了,她不但是个大陆妹,而且还是非法入境。大陆女孩子都很美,也很会服侍男人,如果你想留住她,就乖乖的付钱,否则……难保警察会随时登门拜访。」
恐赫我?
唐默带笑的眼猛地一睇。这类鼠辈通常贪得无厌,一旦食髓知味,必将後患无穷。
「找个检查官来吧!我习惯和检察官对簿公堂。」唐默斩钉截铁。敲诈?
没得商量!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刘学松没想到他居然老神在在,一点也不怕。可恶!!他多想看他害怕的样子,他至少也该表现得忧心忡忡呀!
「什麽龌龊事是你不敢的?」他相信他一定敢,而且会做得毫不留情,他随时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你不是很喜欢她吗?五百万买一个女人很划算啊!况且,她还会特异功能。」
唐默回望了雩娘一眼,彷佛在告诉她:惹祸了吧?!
他取出皮夹,抽出三张千元钞票掷向刘学松,「你的医药费。不想头上再长个疤,就赶快夹著尾巴,滚蛋!」
「用这麽一点钱就想打发我?休想!」哼!先收起来再跟他要。
刘学松一向不计较钱的多寡,一概收之无愧。
雩娘坐在车子里面听得一肚子怒火。这种人不给他一点教训,他是不会知难而退的。
武器!
车子里有吃有喝就是没有「家伙」。零娘东翻西找,终於让她找著一堆硬币。好极了!
很久没有使用弹指神功了,不晓得还管不管用?待我将铜板——「小雩,」唐默一面应付刘学松,一面尚能明察秋毫,她的任何举止都逃不过他鹰隼的眼。「沉住气。」
「可是他——」
「他很可恶,所以不能轻饶。」唐默咧齿一笑,很柔,也很可怕。
哈!她家小王爷要大开杀戒了。当年他率兵攻打炎阳王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雷百娘放下一百二十个心,专注地等候唐默把刘学松打得满地找牙。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并非她想像的那样。唐默的「功力」似乎更精进了,他走向前,只低声对刘学松说了几句话,刘学松马上脸色灰败地逃离停车场。
「唐先生,您这是……什麽招数?」雩娘迫不及待地问。
「晓以大义。」说来话长,不如长话短说。
高啊!可是……没听过!「可以教我吗?」
「不可以。」他一口回绝。「女子无才便是德,忘了吗?」她会的已经太多了,再教她,以後他要混什麽吃?
第七章
被刘学松一闹,唐默胃口尽失,取消了原本打算带雩娘到欧式餐厅大快朵颐的提议,在路旁买了炸鸡和汉堡,回车内凑和著。
还好雩娘不虚荣、骄矜,任何事物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愿意欣然接受的。当然,医院除外,直到现在,她仍非常坚持的认定那是一家「黑店」。
她对吃什么通常没太多意见,不,应该说是兴致勃勃,也许是太久时间滴米末进,把她饿坏了。两块炸鸡、两个汉堡K完,居然还现出一副嘴馋的样子。
「不可以。」唐默指指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告诫道:「再不节制一点,你很快就会变成大胖妞。」
「唐先生不喜欢胖女孩?」雩娘羞涩地抿著唇笑。
「胖对身体没有好处。」不过,她胖一点也好,她是稍嫌单薄、瘦削了解。
「是,以後雩娘会节制的。」但凡唐默不喜欢、不高兴的事,她统统无条件、无异议改进。
在她心目中,唐默依然是天,是她生命的主宰,他说的话就是命令。
车子辗过几个十字路口後,雷百娘忽然心事重重地望著他问:「那位刘先生知道雩娘的底细,以後恐生许多事端。」
「用不著担心,他要的无非是钱,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就是小事。」唐默比较忧虑的倒是:书怀究竟跟多少人讲过雩娘的身世背景,又讲了多少?
她那个人没心机,又藏不住话,万一她大嘴巴到处散播,雩娘想继续住在台湾恐怕就会有困难。
思忖至此,他下意识地瞥了她一眼,这才惊觉,雩娘的目光一直盘桓在他身上。
「雩娘给您带来麻烦了。」她善解人意,马上就读出他心底的顾忌。
忧郁爬上她美丽的水瞳。她之所以残存苟活,目的是为了能与她的小王爷长相厮守,恪尽为人奴仆的本分。如果因此造成他的困扰,甚至危险,那麽她就必须拟出个对策,加以解决。
车子驶近社区的大庭院,唐默远远就望见别墅外围了一大圈人,除了左右邻居外,还有四、五名警察。
不妙!他机灵地将车子拐入小型花径,停泊在一处浓密低垂的杨柳後方,才低身同雩娘悄然趋近。
「是郑小姐。」雩娘踮足跃上大榕树刺探「敌情」,须臾後回到地面,附耳向唐默详述前头的情形。[她领著『官差』来捉雩娘的。」
「怕不怕?」唐默故作轻松地问。
「此地毕竟不是怡亲王府。」雩娘的笑靥掩不住心里的验然。「他们有非常厉害的暗器,可以在电光火石间取人性命,我……只怕应付不过来。」
唐默略一思索,便已猜出她口中危险至极的暗器为何物。「那东西叫枪,的确很吓人,但是他们不会随便开枪的,他们的目的只是……将你遣送回大陆。」
「为什麽?他们已经知道来龙去脉,要把雩娘再关回木棺里?」想到在暗不见天日的地底下,一躺就是二百年,零娘不觉悚然惊心。
「显然是有人告了密,不过,他们不会强迫你『住』回陵寝,他们只是不希望你住在这儿。」唐默简明扼要的向她解释法律条文,至於台海两岸数十年的纠葛,则等以後有时间再慢慢说给她听吧!
「是郑小姐的意思吗?」零娘焦虑地蹙紧峨眉,「我与她并无深仇大很呀!」
「她害怕你会破坏她的婚姻,会把我连人带心一起抢走。」唐默蓄意试探,莫测高深的眼泛起一抹嘲弄。
「不会的。」雩娘像蒙受了不白之冤,急於辩解,「雩娘耿耿之心虽不足取,但心怀坦荡,天日可表。今後,唐先生无论娶了谁,都是雩娘的半个主子,我都会用服侍您的心情来服侍她的。」
她的表白听在唐默的耳朵里,不啻是青天霹雳。他这麽用心费力的呵护她,才不是为了那劳什子的主仆关系,谁要她的耿耿愚忠?笨女人!
他拉长脸,压扁嗓子问:「没有一点点吃醋或嫉妒?」敢说没有就给我小心点。
「雩娘不敢。」她实在不明白唐默生气是为哪桩?
是她做得不够好,不够死心塌地,不够义无反顾吗?
唐默的脸色越难看,她就越自责。可,她怎麽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是不敢还是不能?」唐默捏住她的下巴移近自己,「告诉我,你曾不曾在睡梦中、寤寐时想过我?」
「我……」他岂可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裸裸的询问她这般令人羞於启齿的问题?雩娘因为羞赧倍感局促和不安。
她的迟疑和无言让唐默彻底死了心,要一个对自己无欲无求的女人真是乏味。纯粹欲念的需索,花点钱随时随地得以交易。那不会是他想要的。
放了她吧!这种女人他要不起,也不能要。
「留你在身旁,我的未婚妻不能谅解,其他的女孩也不愿和我交往,你说怎麽办?」他点起一根菸,眼底迷离得教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想法。
雩娘急死了,「敌人」近在咫尺,他竟还燃菸自曝藏身之处,不摆明了要自投罗网吗?
「所以……我是您的累赘?」这一刻,雩娘什麽都明白了,唐默不想留她,她必须自寻生路。
瞧她小脸蛋满是哀愁,唐默好不容易筑起的壁垒又将功亏一篑,这个像古画里走出来的女人,就是有本事弄得他心神大乱。
「现代社会不比古代,三妻四妾是不被允许的,任何男人身旁均只能拥有一个女人,一个叫做『妻』的女人。」这样暗示得够清楚了吧?
「所以……唐先生一旦娶了郑小姐,雩娘就必须离开?」她很无辜地悲伤著,完全没连想到横刀夺爱、取而代之这些「天经地义」、为法律所允许的正常行为。
唐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想K她,怎麽办?
「没错,所以你还是尽早有个心理准备。」气死人了,他长这麽大,还没见过这么迟钝的人。
他捺熄菸火,转身大步走回座车,发动引擎,朝市区绝尘而去,留下雩娘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
她又说错话了吗?
怎么她的小王爷会变得喜怒无常,翻脸跟翻书一样快呢?
别墅前的人潮,大概因为等不到当事者出面,渐渐的散了。郑依霖猛按了一阵子电钤,屋里仍没丁点动静,气得她破口大骂。
「你们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的。」
雩娘将她威吓的语句全部听进心里边,她知道她是非走不可的。
夜幕很快围拢上来,腊月的白昼奇短,一回眸已然灯火辉耀,处处凉意。
屋里很暗,她没开灯的打算,昏暗的天光让她更由日在,更能适应。
拾级上了二楼房间,她藉著微弱天光环视左右,没有一样东西是她的,唯独墙上的长剑和怀中的玉佩。
既然空手而来,自当孑然离去。
挽起长发,提著宝剑,走过落地长镜前,她迟疑地伫足了下、怎麽看怎麽不顺眼。
书怀说她不可以拿著长剑到处跑,会被官差捉去坐牢的。这儿的人真奇怪,法律条文多如牛毛,这也不准那也不准,管的全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客厅那台叫电视的笼子里,成天有人打打杀杀,他们怎麽不去管?
气愤归气愤,她还是从善如流的把宝剑留给唐默作纪念,那只玉佩则仍揣在口袋里。不能长相厮守,起码可以睹物思人。
穿不来短窄裙,她挑了一件长裤,配上唐默借她的宽大衬衫,将自己大肆易容乔装一番。在她们那个时代,女子离家出走,最安全的装扮就是女扮男装,如此才不会引起盗匪贼徒的觊觎,徒然飞来横祸。
一切准备就绪,就差那头长发了。她端立镜子前,咬咬牙,拾起利剪,咋咛咋叽!剪成参差不齐的五分头。
横竖她爹娘早已仙逝,没人会怪她不孝的。这样「不伦不类」的,够像现代人了吧?
乔装的工作颇耗时,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