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底下行走的鬼-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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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0…1…19 17:33:58 字数:5218
题记:我试图用最不堪的字眼来辱骂她,用最大的怨恨把她从我的灵魂分割出去。然而沈园不在灵魂里,而是在空气里,每一个水分子都有沈园的吻,沈园的笑。
莫愁与SO4为了得到泪珠,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林枫。
自从渔排上没等到浪花,林枫伤心欲绝之下没有回北京,而是从宁德来到厦门,找了一份英语翻译的工作。在中山路逛街的时候,林枫发觉身后有两个鬼头鬼脑的家伙一直跟踪着自己。逛到轮渡码头,林枫猛然回头,直视着他们,漠然说道:“为什么要跟踪我?”
左边的那个又高又瘦,刀子脸,三角眼,嘿嘿地奸笑着,什么也没说。右边的又矮又胖,下巴一撮山羊胡须,摊摊手,尖声尖气地说道:“小姐,我们可是走自己的路呀。”
林枫不屑地说道:“我可没钱,有胆的话就去抢银行。”
“那人民币在阴间不能用呀。”山羊胡须一不留神说漏嘴。三角眼气得脸都绿了。
“阴间?你们是鬼吗?”林枫激动不已。
三角眼和山羊胡须对望了几眼,嘴巴叽叽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请告诉我,你们认识浪花吗?”林枫急切地问道。
“认识,认识!”三角眼眼珠骨碌碌地转,一肚子坏主意。“她在阴间名叫林敏,是我们的好朋友。那可是一只伟大的鬼,值得我们大鬼小鬼景仰。只是她最近受伤了,得赶紧找一颗泪珠为她疗伤,不然就没救了。”
“泪珠?那是什么样子的?快告诉我!”
“很像你们人间的夜明珠,你看见过吗?”
“是呀,是呀,你见过吗?”山羊胡须连忙问道。
“没有呀,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夜明珠。”林枫颓丧不已。
三角眼马上眼露凶光,满脸狰狞:“别装蒜了,速速把泪珠交出来!”
山羊胡须也附和道:“快交出来呀!地狱十五层住着吸血鬼,他们可没我们这么有道德心,你不交出来的话,就让吸血鬼吸尽你的血,把你榨得只剩下皮。”
三角眼伸出枯木似的手,掐住林枫的脖子,凶恶地喊道:“要命还是要泪珠?”
林枫马上明白过来,这哪里是浪花的好朋友,分明是两只恶鬼呀。她冷笑道:“你们竟敢明目张胆地害人?不怕道士收拾吗?”
“哈哈!”三角眼狂笑着,“那些臭道士早就被我收买了,我给了他几块金元宝,把他乐得一年半载都睡不着觉。”
林枫只觉得全身发冷,双脚被提在空中,动弹不得。山羊胡须怪里怪气地说道:“竟然她这么嘴硬,就把她带到地狱,好好拷打,不信找不出泪珠。”
三角眼连连点头:“也好,得到泪珠以后,就送给你当人体实验品。”
正当林枫命悬一线时,突然间天摇地动,一条红色的飞龙腾空而起,飞落到他们面前,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骑在飞龙身上,手执长戟,指着三角眼和山羊胡须骂道:“老家伙,又出来害人!”
三角眼讥笑道:“乳臭未干的家伙,找你娘喝奶去,别来管老子的大事!”
小女孩大喝道:“今天这事我管定了,速速拿命来!”
三角眼冷笑着:“好大的口气呀,叫什么来着?上过幼儿园吗,懂得写自己的名字吗?”
小女孩满脸骄傲:“我叫杨梅,杨家将的杨,梅花的梅。”
三角眼和山羊胡须笑得前俯后仰,直不起腰来:“哈哈,你叫杨梅?我们还叫桃子,柚子呢。”
小女孩气恼极了:“满嘴的胡言乱语!我早就调查过了,你们一个叫SO4一个叫莫愁,休想骗得过本姑娘的火眼金睛。”
三角眼朝山羊胡须诡秘地眨眨眼:“原来你知道我们的名字,是谁派你来的?”
小女孩昂首挺胸回答:“受天庭、地狱、人间三界的重托,特来擒拿你们的。”
山羊胡须摸摸鼻子:“真是吹牛大王呀。”
三角眼点点头:“看来我们今天不笑破肚皮还真不行。”
小女孩双脚一蹬,左手拇指朝火龙头上一点,火龙突然双眼喷火,一张口就把三角眼和山羊胡须吞进去。
林枫早就被小女孩轻轻托在掌心,放在鼓浪屿的沙滩上。林枫望着驾着火龙钻到地面的小女孩,怀疑这一切都是幻觉,只有海水拍打沙滩的声响,真真切切。
而眼前的幻觉还没有消停呢,林枫又看到一团绿色的云朵在自己眼前飘来飘去,最后竟然降落在沙滩上,有个人从这团古怪的云朵里走了出来,那高瘦孤独的身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向着大海凝望着思索着,突然转过身向着自己走过来。林枫只觉得整颗心悬了起来,一种激动的狂喜在她的血管里“突突”狂跳着。她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多年前的爱人呀,会在这片神秘的海滩出现吗?!
近了,近了,她在自己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是一张和浪花完全不同的脸,林枫失望了,感觉整颗心像被针尖戮了一下。然而当她们静静对视时,林枫又感觉到一颗心“扑扑”地狂跳着。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像冬天的云朵,阴郁、淡漠、冰冷。她的眼睛里有一抹冰凉的绝望,绝望的深处又映射出热烈的期待,像火种一样点燃了人们心中沉睡的一切。这就是眼前这个人的魔力所在,虽然她的外貌并不引人注目,却有一种风暴似的美直逼灵魂,席卷一切。
林枫抬起手和她打招呼,可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梦游一般,混混沌沌的样子。她眼神呆滞,表情木然,仿佛来到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不一会儿,她又坐上苹果绿的云,忽忽飘走了。
林枫眨眨眼,使劲掐着大腿,好疼呀,真奇怪,自己竟会在这么清醒的情况下出现幻觉。两只恶鬼,一个驾着火龙的小女孩,还有一个坐在云朵里摄人心魄的女子,看来自己够有条件去写玄幻小说了。
其实林枫看到的并不是幻觉,坐在云朵里的那个奇异女子正是从广寒宫里下来的林敏。两个月以后,她在一家策划公司上班。五月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和一个名叫苏曼的网友在上岛咖啡屋里聊天。
当她们看着彼此一身中性打扮时,不禁“扑哧”笑了起来。苏曼笑吟吟:“如果我们上chuang时,也不知是谁先脱了对方的衣服。”
林敏眉毛一挑:“要不要试一试,看谁的速度快?”
华灯初上,五彩缤纷的灯光把鹭岛打扮得如同梦幻一般。苏曼那双非常好看的眼眸仿佛蓄着一汪明静的湖水。
落地玻璃窗外人来人往,苏曼突然狡黠地笑了一下,拉着林敏的手就往门外跑。她们飞快地跑着,气喘吁吁地,就怕晚了一步所有的美好都错过了。
苏曼拉着林敏最后停在一家宾馆大门口。林敏笑着问道:“苏曼,真的要进去吗?”苏曼双颊红扑扑的,不知是不是刚才跑得太急了。
“看看谁的身手快?”苏曼望着林敏,双眸满是挑战的意味。
林敏哈哈大笑:“那就击鼓开战吧,谁怕谁呢。”
说说笑笑着,她们在大堂登记了各自的名字开了一个套间。灰格子的木地板上铺满了粉红色的灯光,空气里满是暧mei的味道。林敏只觉得一股香气撩人,苏曼真不愧身手敏捷,一下子将她扑到床上,柔软、温暖的嘴唇紧贴着她的脖子。
“等等!”林敏像赛场上的裁判伸手叫暂停,“苏曼,我们这样叫不叫一夜情?”
“一夜情又怎样?现在正流行呢。”苏曼嘲讽地笑了笑,直起身叫服务员送来一瓶红酒和几样下酒菜。
“说吧,你想了解什么?”苏曼连续喝了三杯酒,然后点了一根烟。
林敏本想劝阻她,苏曼瞪了她一眼:“你不会落后到认为女人不该抽烟吧。”
林敏摇了摇头:“我只是认为抽烟对身体不好。”
“苏曼,28岁,四川人,已婚人士,在老家有一个3岁的儿女。现在在厦门开网店,老公是在厦门一家公司上班。”苏曼简简单单的介绍早已让林敏一惊一乍。
“林敏,在一家策划公司上班……”林敏还没介绍完,就被苏曼拉到床上去。唉,这个苏曼,也太心急了吧。
她们先是迫不及待地脱掉自己的长裤,苏曼的速度快了一些,接着伸手脱掉对方的衣服。因为苏曼穿得较少,林敏就占了上风。
此时两个yuhuo焚身的女人像两条藤蔓一样纠缠在一起。林敏把苏曼压在身子底下,抚mo着她水一样的身体,抚mo着那幽密的花朵,清幽的山谷,曲径通幽之处美景层出不穷。
她一会儿在波澜壮阔的大海里冲浪,一会儿在高高的云端上飞翔,一会儿在远古神秘山谷里闪电般行走着。她热血沸腾,兴奋又紧张,凭着一股侠义的精神,像堂吉诃德一样要和风车作战,完全忘记了这个名叫苏曼的女子。直到身子底下一阵高过一阵的呻吟声才把她拉回到现实。
十几分钟的时间,她们像两尾刚刚交配完的热带鱼,酣畅淋漓,痛快不已。她们的内心像孔雀开屏绚烂极了。然而又有一种深渊似的痛苦横亘在那儿,空空洞洞而又庞然巨大的痛苦,使她们患得患失,坐立不安。
当林敏俯下身子吻着苏曼时,才发觉她满脸泪痕。她连忙问道:“怎么啦?是不是刚才我弄疼了你?”
苏曼摇摇头起身披上衣服。接下来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在烟雾迷漫中,苏曼那双秋波更显神秘迷蒙。
此后她们又在一起四五次。每次都是直奔主题。一起爬山涉水,翻山越岭,腾云驾雾,一起与洪流对抗,在暴风雨里裸奔,在龙卷风里幸存。每每这时候她们总觉得彼此血脉相连,生死与共。
然而航程结束以后,仙乐般的感觉又像风暴一样消失殆尽,痛苦的阴影像梦魇般紧紧追随,挥之不去。苏曼又开始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此时,她不再是刚才大胆热烈的苏曼,而是一个敏感迟疑的女子。
“我们不如结束这种关系吧。”林敏说道。
“也好。”苏曼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掐灭掉还剩一大截的烟,悲哀地说着:“我一直不敢爱你,就是害怕这种结局。”
林敏明白,为什么她们每次上chuang时都能找到灵肉的契合点,酣畅淋漓地爱一场,而每次下床后,会有一种巨大的空虚把她们袭倒,归根结底就是彼此无法拥有对方的灵魂。这是最后一次她们在一起。
一个月后苏曼回到四川老家,一边照顾儿子,一边继续开网店,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林敏再也没有见过苏曼,林敏只记得分手的那个晚上,苏曼打破了一贯的沉默,说起她的故事。那个与苏曼命运攸关的女子军官,是苏曼心底的冰山,一辈子横亘在那里,是苏曼的至痛,也是她的至爱。
“我23岁在老家结婚以后,就跟随着老公到厦门上班,我们在同一家公司,老公大我7岁,长得文质彬彬,对我体贴入微,可我不但感觉不到姐妹所说的那种幸福,而且总觉得人生还有一块很大的缺憾没有填补上。就是这样一块说不清道不明的缺憾,让我总是郁郁寡欢、闷闷不乐。
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跟老公zuo爱,不仅没有得到属于女人的快乐,伴随着我反而是一种厌烦、痛楚。也许那就是书上所说的性冷淡。一次无意之中我进入拉拉网站,女人相爱的故事,先是令我感到奇异惊讶,继而又被深深吸引。我进入一个聊天室,认识了在上海一个岛屿上当军官的沈园。网上的感情虽然虚拟的,却令我们狂热。夜深人静之时,我和沈园经常什么话也不说,仅仅是开着视频深情对视,柔情万千……
半年以后,沈园终于有了休假,从上海跑到厦门来找我。当沈园穿着一身绿军装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早已泪儿长流。沈园捧着我的脸,说道:‘好漂亮的丫头呀,为什么要哭呀,见到我不高兴吗?’我没有回答,泪儿在脸颊得更欢畅了,沈园打趣道:‘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果然不假呀。’沈园并不知道,从第一眼看到她时,我就明白了,心底那份缺憾是什么。眼前的沈园,让我的人生不再有遗憾,让我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快乐。
沈园在厦门呆了7天,那7天我关了手机,每时每刻都和沈园粘在一起,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老公,正发疯般满世界寻找我。和沈园在一起,我才明白了其实我不是性冷淡者,一个纯粹的拉拉,只需要女人柔软的嘴唇和纤细的手指,就能达到灵与肉完美的结合。可惜这份伊甸园的生活只有7天。
第8天沈园要回广州老家,我拉着她不让她走。沈园亲了亲我的额头,微笑着:‘傻丫头,我已经32岁了,再不回去结婚就没人要了。’我连忙说:‘我娶你。我愿意为你放弃世俗的一切。’
沈园没有说什么,她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扬,双眸却是一片水濛濛的。后来我才知道,沈园的父亲是个老革命家,保守得很,绝不允许独生女儿离经叛道。沈园也是万般无奈,拖到了32岁,才在父亲的安排下结婚。
沈园回广州以后,我每个晚上都哭着醒来,每一次给沈园打电话都哭得泪水涟涟,喘不过气来。这份痴情使得我在沈园的亲戚以及朋友之中出了名。也给沈园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有时打沈园家的电话,恰巧被她的老公接了,那男人一边气呼呼地喊着:‘这个疯女人!’一边把电话狠狠地摔到地上。
后来就连沈园也埋怨我不该频频打电话给她。我们之间那份甜蜜、幸福的感觉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无休无止的怨恨与责怪。上一刻,我会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话语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下一刻我又会流泪乞求她宽恕我、爱我。
沈园大概再也无法忍受了,把手机和家里固定电话统统更换了号码,明显是在躲避我。我正打算凭着手上的地址去广州找她,却无意中发现自己怀孕了,不得不回到四川老家。
本以为一个新生命的降临,会让我忘记沈园,把她从灵魂深处剔除出去。我试图用最不堪的字眼来辱骂她,用最大的怨恨把她从我的灵魂分割出去。然而沈园不在灵魂里,而是在空气里,每一个水分子都有沈园的吻,沈园的笑,我这才明白:除非我死,我不呼吸,否则,沈园永远永远会在我心灵里,在我每一次呼吸的瞬间。”
林敏后来每一次想起苏曼,除了这个肝肠寸断的故事,还记得那个五月的下午,苏曼挽着她的手,在人来人往的林荫道上飞快的奔跑,阳光如烂漫的山花,正一片一片地开放在她们的身上、手心里、双眸中、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