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底下行走的鬼-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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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园榈睦斫庖餐晖耆蔷裆系模晕桓鋈司褪遣煌5叵肽钏不犊吹剿不逗退粼谝黄穑庑┦呛颓孜且约捌渌馓迳系慕哟ノ薰兀墒堑卑檎嬲呓纳钍保欧⒕蹙裼肴馓逋昝澜岷显谝黄鸩攀前恼孚校唤鼋鱿蟾呖盏男切牵对兜匦郎停拿览龆某谏裢部梢韵蟠巴獾氖髂荆崆岣o着干、枝、梢、叶因此而迷醉。
和格奈的爱如果说像青涩的果子,和菲儿的爱便是熟透了的果实。和格奈在一起的时候,也许太紧张的缘故,她们还没开始细细品尝的时候就草草的收尾了。也许是在幻想之中把它想像得太美了,以至于在现实之中品尝到的更多的是失落。可是和菲儿那种感觉是多么地特别,菲儿带领着她一起去探索,欣赏那美好的景致,她们流连忘返,心醉神迷。她们仿佛双双长了翅膀,掠过波涛,掠过山谷,飞向那白云之巅,飞向那绝美的天堂。她们仿佛用一次的游历就可以经历各种各样的体验,有时她们在烈火之中焚烧,有时她们在冰山里冰却;有时她们如海燕似的高高飞翔,有时她们如高山崩塌;有时她们幸福得想高歌,有时她们的心撕裂般的疼痛,各种各样的体验踏至而来,令她们应接不暇,销魂蚀骨。
很多时候她们放弃了到神秘绝美的幽谷探索,只是紧紧依偎在一起聊天,可是即使这个时候,浪花也会情不自禁地想真实触摸一下身边的菲儿,当她纤细轻柔的手在菲儿冰清玉洁的肌肤上一寸寸游离时,一种崇尚美好的感觉便在体内升腾。她的心底不禁发出一阵惊叹:柏拉图的精神恋爱是多么地可笑呀!它愚弄了多少的人,他们以为爱仅仅象星星远远地欣赏,为那美丽的光芒而心弛神往。为了那遥不可及的美丽一直过着苦行僧的生活。实际上爱是近在咫尺的树木,不仅可以为那顽强的生命力茂盛的枝冠而驻足惊叹,更可以轻轻触摸着那挺拔的树干,颤动的枝,流金似的叶,伴随着吹到树林里的风儿,为此心悸为此迷醉。
在菲儿面前,浪花为自己的永不满足的贪心而吃惊。她像个贪吃的小孩子,不停地向菲儿索要那甜甜的糖果,即使在厨房里,在菲儿系着围裙在菲儿面前,浪花为自己的永不满足的贪心而吃惊。她像个贪吃的小孩子,不停地向菲儿索要那甜甜的糖果,即使在厨房里,在菲儿系着围裙下厨时,浪花也喜欢从背后抱住菲儿,搂着她的腰,把脸在她背部轻轻地摩挲着,害得菲儿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活儿,不得不先奉献几个吻满足她的贪欲,不得不先安抚一下她:“等会儿宝贝,煮完这道菜我们就亲热呀!”
就是这样,这似乎无休无止的索要,让浪花想起来都觉得既惊讶又好笑。“啊,这样的贪欲,像是鸦片让人上瘾,像是心魔令人无法把持!”浪花无奈地感叹着,心里却是蜜一般的甜,她心里充满了感动,感谢生活让她与菲儿相识相知相爱。
在爱上浪花之前,菲儿做梦也想不到她会和同性演绎这份纯美的爱情。其实生活之中每个人都不止只有一个灵魂,他们拥有的是几百个甚至上千个灵魂,而我们常常把那些真实的灵魂掩藏起来,让那个像小丑似的灵魂在人生的舞台上咿咿呀呀地唱呀、跳呀,去娱乐别人,去愚弄自我,去糊弄人生。可悲呀,我们短暂而又宝贵的人生竟然是小丑在占独占鳌头,当我们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当我们害怕世俗的眼光,当我们被世俗的条条框框束缚时,小丑就在我们的舞台上像主角一样风光无限,而那些自由、高尚、纯洁的灵魂却被放牧了,他们只充当些可怜的配角,甚至只是一些麻木的看客。
菲儿马上意识到这一点:尽管人们鄙夷小丑的行为,不屑于他把那些真正自由的灵魂像木偶似地牵引着走,然而善于带着假面具生活的人们,却离不开小丑带给他们的生活方式。菲儿的老公,这个只有初中文化的人以他那商人的智慧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有如商场上的常胜将军,所向披靡,风光无限。他把生意从东南亚一路扩大到欧洲市场,现在他要把儿子陈健送到英国读书,希望她的老婆也到英国陪孩子学习,一家人在英国团聚。
这是多少人羡慕的幸福呀,对菲儿来说却犹如晴天霹雳。她明白自己不能离开浪花,她是她的生命,是她的希望。而这世上有多少人是行尸走肉地活着,是毫无希望地活着!她明白自己也是属于“多少人”中的一员,她不是圣者,她只是肉体凡胎,她的生活也是由小丑牵引着走,她和浪花的爱情也并非如她自己所愿的“天长地久”。然而一想到和浪花的离别,她就感觉到心头有一块巨石在压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终于有一天,她觉得必须找一个人诉说,必须让自己喘息一下。
那个夜晚和往日没什么两样,她一如既往地躺在浪花的怀里,却像一个溺水的人气息微弱:“浪花,你知道吗?我不害怕贫穷,何况和他离婚,我也能得到一笔财产,我的生活也是很富足的,我也不担心孩子,陈健已经高二了,他知道我这么多年过的是怎样不快乐的生活,他会理解母亲的。可是我无法摆脱世俗的看法,如果离婚了,公开了和你在一起生活,我又如何跟父母交代,亲戚朋友又会以怎样的眼光来看我呢。想想看,如果有一天,和你走在街上,两旁都是人们鄙夷而又探究的目光,都是人们窃窃私语,我想我一定会承受不住的……浪花,对不起,我做不到你那么勇敢,请原谅我的怯懦!”
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菲儿并没有如期望中所想像的那样得到浪花的回应:浪花温柔地拥抱着她,告诉她别害怕,她会给她勇气和力量去面对一切,在世俗面前,她们如同冲锋陷阵的勇士,勇往直前,高傲得如同冬天里两棵白桦树。事实上,浪花一把推开菲儿,倏地站起来,她那温润、柔软、甜美的嘴唇闪过一丝可怕的笑,虽然菲儿不明白这份笑的含义,但她觉得这笑是如此的可怕,如此的陌生,如同一个涛天大浪扑打过来,把浪花——她的爱人推到万丈之远。
她急急地伸出手,紧紧地抓住浪花,她害怕,她真的好害怕,浪花就这样在她面前消失。人呀,真是奇怪,平时我们总是会为那些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陌生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而左右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生活,而现在,在这生死关头,在这令人恐怖的未知大浪里,菲儿没有想到那些相识和不相识的人,甚至是父母、孩子,此时她想到的只是浪花,她在乎的是浪花,她的救命稻草!
“浪花,你知道吗?离开了你,我的人生只有小丑在舞蹈!”菲儿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恳求着。
“那么,菲儿,去过你的生活,像供奉上帝一样供奉你的小丑吧!”
浪花说这句话时,脸色苍白,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她面无表情,唯有紧蹙的眉毛透露着她内心的痛苦不堪,仿佛当胸被谁击了一剑。接下来,她也没有看菲儿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脚步有些踉跄,却走得很急很急,仿佛害怕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房间里往日营造氛围的粉红壁灯突然发出惨白的光芒,菲儿突然间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停尸房里,尸体已经冰凉,再过几天就会腐烂掉,连同她的灵魂也会烂掉。
浪花,多么残酷的人呀!她是如此地决绝!!如果她能够对自己多说几句话,也许她就会留下来。也许只要她的一个拥抱,一个亲吻,她就会为她改变主意。为什么她要一声不吭地离去呢,走得如此决绝,如此急促!
浪花向学校请了一个长假,离开了红石,她实在无法忍受和菲儿分别的痛苦,她改了电话号码,没有告诉一个人,她不知道在她离开的日子里,菲儿疯了一般地找她,她到学校去找她,到她平时有可能去也有可能没去的地方四处寻找,她打爆了她亲戚朋友的电话,而她的浪花,仿佛是一个氢气球飞到太空去了,即使在地球上挖地三尺,也毫无她的消息。
而她还一直渴望着有一天她能从天而降,带她远走高飞。这种梦幻她一直坚持着,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她都坚持着这样的梦幻,尽管这样的坚持是如此的艰难。在登机之前,她一直频频回头,仿佛她的浪花就在背后呼唤着她的名字;在飞机起飞的时候,她还在位置上四处张望,仿佛她的浪花就在这班飞机上,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当飞机在伦敦降落时,她还梦想着浪花正在机场前方等着她,张开双手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直到晚上,她的老公兴奋异常地解开她的睡衣,她才如梦初醒,像一个木偶人任人摆布。当男人带着一脸的满足呼呼大睡时,菲儿跑到卫生间哭得天昏地暗,哭声有如深夜里大海孤独的呜咽声,有如墓地里扯天扯地的雷雨声。半个月以来遍寻浪花而郁郁不得所压抑的痛楚,以及梦想破碎带来的绝望都在这场哭声里宣泄出来。在惊天动地的哭声中,她仿佛看到角落里有一只肮脏龌龊、缩头缩脑的老鼠正用尖利的爪子和尖锐的牙齿把她的幸福撕扯开来,然后剖膛开肚,最后啃得干净利落,尸骨无全。
第七章
更新时间2009…5…17 8:53:11 字数:4644
每当我极度地思念着什么人;他的脸面会从我的记忆中浮现;会反映在透明的被雨水淋湿的窗玻璃上。
——曼努埃尔·普伊格《蜘蛛女之吻》
“菲儿已走了,我不知道她走了多久,只知道她走了很远很远,她不会再回来了。不像春天走了又来,不像秋花谢了又开,不像燕子飞去了又飞回。她走了,连残梦也带走了,连星星的泪滴也带走了。”
“菲儿已走了,我不知道她走之前是否怪我没有挽留她?!我只记她告诉我她是生活在世俗里的人,如果有一天世俗用异样的眼光把她孤立起来,她会无法承受的。她说,浪花,我们不是输在爱情上,而是输在上帝定下的规则上。上帝认为爱情只产生于异性之间,而同性之间的爱情是离经叛道的。如果有一天我们硬是要去挑战上帝的权威,硬要去惹恼上帝,上帝便会用他那无所不能的本领让我们活得痛不欲生,让我们没有好下场的。”
“菲儿已走了,她说浪花呀,我们斗不过世俗的。世俗总是认为我们这样的思想这样的情感是有病的。可是,我们病的不仅是在身体,更是在灵魂,上帝,你来教教我们这类人,教教我们怎样逃脱这颗有病的灵魂?!”
“菲儿已走了,世俗终于胜利了,它用一把无形的刀杀了我们这些被判定为不正常的人。上帝,你看到我的胸脯在流血,听到我临死前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你是可以开怀大笑了。你胜利了,你成功了!你会在睡梦中为你的聪明为你的权势咛笑着,你甚至还想举行庆功大会,你还要叫我,这个被你击败的可怜的人舔尝几口你手上这杯胜利之酒。”
“够了,这样的惩罚,这样的污辱够了!!”
没有菲儿的日子,浪花像大海里的一片浮萍。
这段日子里,浪花除了不停地写日记,就是不断地远游。浪花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一直在走,在走,她害怕自己停下来。浪花一直在走一直在走,辨不清东西南北,两条腿只是机械似地在地上交错运动。那时天空晴一阵阴一阵,阴时,乌云密布,雷电之将作;晴时骄阳似火,热浪冲天。她好象到了世外桃源,无边的草原,就象一望无际的海洋,几头奶牛,一边吃草一边“哞哞”叫着。草地左边有一条小河,河水淙淙地流淌着,两条竹排顺流而下,渔夫戴着斗笠,有的站着有的坐着,长长的竹篙一上一下地捅着,一左一右摇着。她还到了录像厅通宵。那儿乌烟瘴气,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有的双双拥抱着,有的跷起二郎腿,有的躺在长椅上呼呼大睡鼾声震耳欲聋。她曾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踽踽独行。街道旁飘来的歌声:“说吧,说吧,说你爱我吧……”这样的歌声总是令她泪流满面……
她一路漂泊,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竟然回到了红被。当浪花踏上柔软的沙滩,咸咸的海风犹如亲人围绕着她时,浪花竟一时控制不了自己而热泪盈眶。啊,家乡,这就是她的家乡!唯有家乡才有如此熟悉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又是深入骨髓的,是一个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那辽阔平坦的海滩,那逶迤绵长的海岸,那形状迥异的礁石全都是浪花童年的见证人。
啊,大海,我又回来了,你的孩子回来了,可是依偎在你身边那个活泼自信的孩子不见了,来的是一个迷茫忧伤的青年。大海,我的母亲,给予你的孩子回答吧,解开她心中的疑惑,不要让她烙上痛苦、孤独的印记,不要让她遭受人群的排挤和那异样的目光。啊,大海,教教你的孩子吧,让她不至于这么苍白无力,让她也和那些捕鱼人一样,站在波涛汹涌的浪峰上,紧紧抓住生活当中的风和阳光。啊,大海,说说话吧,告诉你的孩子,不要绝望不要茫然,告诉她,即使在最无助的时候,也要学会乐观与坚强,也别忘了走自己的路……
浪花终日与大海为伴,她看着渔人捕鱼,看着渔船出发,又看着渔船归来时海滩上喧闹欢腾的情景,看着妻子抱着孩子等渔夫捕鱼归来时急切的神态,看着螃蟹在礁石的罅隙里进进出出的模样,看着……啊,她看着,她君临这一切,有如造物主的见证人一样。可是她仅仅是看着,眼睛也仅仅是眼睛,它独立出来了,它不再属于她,她也不需要它了。她丢失了视觉,连同其它感觉也一起丢失了。啊,大海,她终日悲鸣着,呜咽着,高卷着着海浪向这个世界抗议……
它在抗议什么呢?为那些不被主流所承认的情感而抗议吗?为那些自由而痛楚的灵魂发出悲愤的声讨吗?大海正用它那富有情感性忧伤的深蓝色双眸,用它那正义而富有包容性的宽广胸怀,宽慰来自远方的弃儿,它是深深地理解他们,它能明白那样的感情。就如〈辽宁青年〉一篇文章描述的:“有一种感情犹如旷野中的一棵小树,它默默地萌芽、生长,没有人知道当温暖的阳光静谧地滋润着它的心田时它所淋浴着的幸福和甜蜜,也没有人知道当疾风暴雨猛烈地冲击着它的心灵时,它所承受的孤寂和痛苦,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