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月(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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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过他了?”
“废话,要宰我还花力气救干嘛,你这只蜻蜓是刚刚摔昏了头还是根本还没睡醒?”
“谢谢。啊,那个……对不起。”嗫嚅地道着歉,血蜻一脸心虚地瞥向男人怀里的戎月,“……我真的没有解药……”
“知道啦,我还没老耳朵还灵,不必一再提醒我。”
“那……怎么……办?”越说语声越小头也越低,血蜻无措地直咬唇。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不就又是我遭殃。”
最后的一句话完全听不清地咕哝在嘴里,血蜻不由纳闷地重新抬起了头,听来似乎这无解之毒并非真无解。
“……你有办法?”
“……”哪壶不开提哪壶,血螭没好气地吼了回去:“要你管?!去管你的男人啦!”
“庆哥……不是。”脸儿一红,泥染的娇颜透出两抹羞赧的嫣红。
“不是?笨蜻蜓,眼睛长这么大就看清楚点,幸福须臾即过,不是天天都在门外等着你。”意有所指地朝一旁紧张得快要冒汗的男子努了努嘴,血螭难得好心地权充月老牵红线,就当是看在这蠢男人舍命相护的傻劲上。
“……阁下……在下代青儿……谢过阁下……饶命之德……”挣扎着开口,男子纸白的脸容上隐隐溢着抹可疑的红痕,“日后若需……在下之处……无定庄赵余庆……随时恭候。”
“拜托老兄,都快没气了别还阁下在下的。老实说,打架靠你还不如靠我自己,不过嘛……”半身红彩如带飘舞,血螭邪肆地挑唇一笑,随即抱着戎月转身往雨中走去,狂骤的雨水在他周身寸前纷纷化作茫茫气雾,围绕着人如梦似幻。
“如果是喜酒一杯,爷爷倒乐得特意叨扰……臭蜻蜓知道上哪儿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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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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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爱炽焚心烈炀燃不灭
***
红绡暖帐,脂粉飘香,纱幔外烛光摇曳泄染了一室蒙蒙淡彩。
戎月一睁眼见到的就是这么个引人遐想的红粉温柔乡,恍惚中让他不禁有种仍置身梦中的错觉,若非身旁有着个偌大人影,顶着一脸复杂神情目不转睛地直瞅着他瞧的话。
长睫扇了扇掀去残仔的朦胧,映入眼的还是那打翻了油盐酱醋般五味杂陈的奇特表情,喜悦的、担忧的、爱怜的还有……不甘?
澄眸疑惑地又眨了眨,戎月真有些怀疑起自己的脑袋还没从混沌中清醒,否则他怎会觉得甚至看到了可以谓之哀怨的表情出现在那张魅惑人心的俊美脸孔上?
每读出一种意思,心底的好奇就不由地被挑起一分,堆累到最后直叫人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你没事吧?”斟酌着用词旁敲侧击,多年深宫政居的人儿显然很懂得迂回达阵的个中真谛。
“问我?!”
原以为不痛不痒的开场白换来的却是一声足以震下梁上陈灰的怪叫,戎月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就见那原本还有几分隐晦的怨味再转二分,等级已可媲关春闺深怨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我?”下意识地转转脖子摆摆手,戎月顿时如坠五里雾中。
不冷不热,头不晕体不痛四肢健令,怎么瞧应该都一切安好,但身下那张称之为床的东西也明白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出了什么事吗?”语声呐呐问得心有些虚,只因为他有种感觉,眼前男人这一脸不符心性的楚楚神韵绝对和自己脱离不了于系。
“……你又中毒了。”干净利落给了答案,俯趴在床的男人两手撑颊神情很是无奈。
“中……毒?”刚睡醒的脑袋显然不怎么适合思考,好半晌戎月才渐渐地记起意识的最后似乎嗅着了一股香甜的气味,原来那好闻的味道是毒呀,呃……好像因为气味不错他还多吸了两口……
“啊!那个人……你……”该没杀了吧?踌躇着戎月不知该问还是不问,支吾的言词显得有些为难,想知道,却又怕问了会让血螭误以为他意在指责。
只不过因为那个拦路的男子看来并不太坏,可是一旦事关自己血螭向来就再无情不过……微恼地咬了咬唇,戎月不禁后悔起不该开口,木已成舟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徒惹人不快而已。
“月牙儿,你是故意顾左右而言它吗?可怜那家伙还不如可怜我~”果然,幽怨的语声开始变得有些危险,虽然理由似乎不是他所担心的那一条。
“人家是拿皮肉换美眷,再痛也挨得值得,哪像我这么倒霉,雨也淋了力也出了,结果咧,人杀不得气也出不得。那个死蜻蜓,不会解还学人玩什么毒?!最好毒死她那一口子看怎么哭去,不对,搞不好那家伙早就被毒瞎了眼,要不怎么敢要那只毒蜻蜓,哪天就知道什么叫最毒妇人心……”
叨叨念语全是“毒”来“毒”去的,戎月想没听见都不可能……啪地一个念头闪过,水灵的黑眸陡然睁成大圆人也彻底醒了过来。
“解……药?”语声如蚋,戎月已经可以理解眼前人为什么会摆出这般如泣如诉的悲叹神情给他看了。
“这里。”伸指屈点着自己鼻尖,向来潇洒的男人嘟囔了一声后难得不自在地转开了视线。
张嘴无声,戎月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脑海里忍不住浮出上回缠绵的片段情景,白皙的俏脸瞬即如染胭脂般添了两抹赤红。
“意思不会是……”
“还怀疑?就是你想的那样啦!”没好气地截话答得干脆,血螭整张脸全埋进了肘弯里,闷闷传出的低语任谁也能想像臂下紧捂的脸盘现在会是何等委屈的模样。
忍不住为眼前男人孩子气的举动翘起了唇角,戎月不由地伸出手覆上那起伏的背脊拍了拍,他当然不会以为血螭这一脸不甘不愿的怨妇样意思是拒绝,就不过是……
不只被抱,他也很想抱自己吧,毕竟这是任何一个男人本能的占有欲望。
勾指梳理着掌下参差的乱发,澄澈的晶瞳中满是疼惜暖彩。
爱着、恋着、默默守着,十数个寒暑才终于光明正大地得到自己的回应,结果难得的亲密时分却都源自于不得已的煞风情理由,而且还得抑忍着欲望委屈雌伏,也难怪他会如此沮丧了。
“这是哪?”转了个话题想缓和点尴尬的气氛,纤纤长指依旧游抚在缓缓起伏的肩背上,戎月忽然又是露齿笑得灿烂,他突然觉得——
这感觉,好像在拍抚着一只呼噜直响的猫咪,嗯,也许该说是只大老虎。
谁叫这男人总是强悍地以保护者自居难得有示弱的时候,他可是非常享受这偶尔角色颠倒安抚人的感觉。
没办法,男人嘛,总摆脱不了那点被需要的虚荣感。
天马行空转着念头,直到微沉的嗓音在耳边懒洋洋地响起,戎月才省起自己问了个问题。
“倚红苑,青楼,升斗小民上得起的那一种。”不知何时紧埋的俊脸已抬出臂肘,惬意地趴枕在双臂抱拢的被堆上,背上力度适中的揉捏让血螭舒服地眯起了眼。
“啊?”
“对呀,小隐于野大隐于市,谁想得到我们会藏在这种龙蛇杂处的地方,追你哥的绝不会往这儿找,要找姑娘水准也没这么差,血皇那老小子更不可能来这种平民销金窟。”抬起头得意地一笑,对于这临时的藏身所在血螭显得很是自豪,然而片刻后却又皱着眉咕哝了句。
“再说要做总得找张好床吧,我可不要在山洞破庙的委屈自己。”
“……”窘然无语,片刻后戎月却忍俊不住地为这绝句妙言伸手掩上自己大咧的唇弧,若非这时候笑出声来太显得大有落井下石之嫌,他真会放纵自己笑滚下床也不一定。
谁能想像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煞星竟会说出这种让人脸红又喷饭的话语?然而男人这一面纯直的风情也只有在自己面前展露吧……带着点骄傲、一点得色,戎月有些出神地痴凝着眼前的容颜。
“月牙儿?”
面对血螭投过来的询问眼神,戎月摇了摇头,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再刺激人,要是让人知道自己现在对他的观感是“可爱”两字的话,这男人也许真会形象全然不顾地哇啦哭给他看。
“小苍,要不然这次……换你抱我?”胸口的扑通声宛若雷鸣,饶是戎月素来鬼灵精怪也忍不住整张脸烧得火辣。
“我……很想啊!”昂起的脸容霎时迸射出充满活力的神采,然而仅只瞬息又颓丧地趴回了原地,“可是没用,解不了毒,再说这种状态下抱你我也舍不得。”
“……”一句“不舍”,心弦深深为之悸动着,情潮泛涌满是对眼前人说不出的爱怜,抬起身,戎月缓缓伏向血螭耳边。
“那……先欠着,以后……都给你。”柔声悄语,微赧中更有着股愿将自己尽倾予人的浓炽深情。
不管是怦然狂跳的这颗心还是这身子,只要能让这男人多分欢愉的他都想给,想尽情宠着这个计他如此怜疼的男人,想把天下间最美好的事物都换予。
忽然间,戎月似乎有点懂了,男人对自己珍爱逾恒的那种情。
“真的?!”喜出望外地猛抬起头,迎上的便是双情浓醉人的澄瞳,血螭不由地失神在这片暖彩中。
“要打勾勾吗?还是……用这个。”低首印上自己的唇,戎月调皮地轻咬了咬那和男人性格一点也不相同的柔软唇瓣。
“看来……这回不需要用药了……”语声渐微,后头几字几乎全黏糊在嘴里,心上人的主动挑情已让血螭晕陶陶地分不出东南西北。
那只死蜻蜓……这毒下得还不太坏嘛……
回应这句喃语的是抹灿烂如阳的笑容,戎月掌抵着血螭的肩头翻身压上,再次送上了自己的唇,顺遂着想要碰触的欲望轻柔吮吻荇这双润红唇瓣,一点一滴传递着同样情炽的心。
“你好温暖……”吻,沿颈徘徊,凭借着本能在久不见日照的白皙肌肤上烙下一个又一个缠绵的印痕,两手也自有意识般地探入半敞的襟领中徐徐游抚着。
“嗯,你也是……”伸手褪去戎月的单衣,血螭也顺从着渴求抚向趴俯在身上的纤瘦躯体,不若武人坚实的肌理,掌下的肌肤一片滑腻,细柔的触感像是一匹上好的绸缎令人爱不释手。
大掌所过之处都似燃起了火焰,炙热中又带着奇异的酥痒感,惹得戎月浑身战栗地频频缩躲,好奇霎时又涌上了心头。
……为什么自己的手就没这等效果?咬了咬唇,心一横忍下羞赧,原本只在胸腹间游移的两手立即不服输地顺着诱人的弧曲下探,直接攻城掠地窜进了裤子里抚上男人微昂的欲望。
“唔……月牙儿!”被柔嫩绵掌裹覆的赤灼肿胀着巍巍挺起,血螭压抑地低吟了一声霍然睁大眼,迎面就见一双眼亮如夜星般顽皮地向他眨着。
收下战帖,染满情欲的俊脸漾开一抹邪肆的笑意,抬手便也不客气地一把拉下身上人儿松垮的薄裤,在人还来不及反应前屈膝挤进修长的两腿间,大腿微弓徐徐磨蹭起同自己般高热的所在。
“啊!嗯……”酥麻的快意霎时席卷全身,戎月没有防备地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并拢起跨分的双脚紧紧夹住那条不安分的腿。
低下头,就见那双黑曜石般晶亮的眼直瞅着他瞧,太过耀眼的夺目神采实在让人很难不怀疑其中蕴藏的深意。
不服气地扁了扁唇,戎月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瞪着那双笑意渐浓的漆眸,两腿紧缚着丝毫不敢放松点力道,刚刚那种刺激再来几次他可会很快就软成团泥瘫在血螭身上。
僵持中,黑白分明的大眼突然灵动地一转,苹果般红扑扑的脸蛋浮起一抹得笑……正阳殿上的那张椅这么多年他可不是白坐的。
缓缓伏下身,朱唇微启就朝眼前有着优美弧曲的腰身合齿咬下,同时以彼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松开男人的裤头缓缓扯下,原本覆在男人热灼硬挺上不好意思动弹的手更屈指为握紧了紧。
几乎是立即地,戎月就感受到身下压着的柔韧躯体明显一僵,如潭深邃的墨瞳虽然依旧沁染着笑,里头的意思却从揶揄换成了认命。
呵呵,小苍很了解他嘛……笑嘻嘻地,戎月伸出舌瓣在自已刚刚烙下牙痕的遥侧上徐缓舔着,边想着接下来该怎么把人撩拨出更多风情。
唇角一翘,粉色嫩舌不再安于在浅浅的牙印子上打转,戏玩似地沿着腹旁棱线舔向那为了逗弄他而屈抬的左大腿,一路吮至了内侧丝绒般的嫩滑肌肤,甚至三不五时地“不小心地”擦过一旁越发显得精神的昂扬,圈握其上的掌指也开始不规矩地动了起来。
“月牙儿……帝王学没教这个吧……”猛地撑臂抵住在自己下腹嬉戏的人儿肩头,血螭近乎呻吟地质问着。
又是哪个王八羔子教会这弯月牙如此煽情的挑逗?!
“触类旁通又有何难?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当然要懂得变通活用啊。”无辜地眨着眼,戎月十分满意于掌下感受到的窣窣颤栗,原本还有着几分青涩的动作也越发流畅大胆起来。
“我记得……上回你是这样做的吧。”扯开身下已然大敞的单衣,滑腻的身子紧贴着揉移而上,红唇重新回到结实却偏纤薄的胸膛上,沿着片刻前肆虐过的红痕一一落印,最后含住了暗红的蓓蕾。
贝齿微合,戎月模仿着记忆中依稀的印象轻轻啃噬着小巧的乳尖,试探似地拉转或吸吮,手上的动作也配合地由缓加剧。
“唔……”又是一声抑不住的浅吟,血螭索性丢盔弃甲放下较劲的逗弄心态,全心投入心爱之人在自己身上燃起的熊熊情焰,炙融的脑袋犹模模糊糊想着古人那句自作孽不可活的至理名言,难怪当年太傅对这弯月牙满意得不得了,总抚着山羊胡连连点头。
感受着掌下的躯体越来越是紧绷,耳边的粗喘也越来越剧,间或伴随着一两声荡人心弦的低吟,戎月油然升起一股骄傲的满足感,更加专注身下情人的反应卖力取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