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如此年轻-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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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在倾刻发生,又那么惊心动魄。曲宁看见了对面有3条黑影在向自己走来,他估计那就是刘加的买主。
他站在哪儿没有动弹。3条人影越走越近,就在相距不到5米的时候,打头的那个人加快了步伐。突然,从曲宁的背后,有一辆汽车朝武汉的方向驶去,车头的强光照亮了整个路面和半片天空。在这辆汽车前灯的照明下,曲宁分明看见了对面由几辆军车和警车组成的车队,正朝他这边加速驶来!领头的是一辆军绿色吉普车,祝秘书从前座上探出了半个身子,手中正举着一把54式手枪。
在两路汽车前灯交错的瞬间,曲宁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巨大的空白,并且密布了整个天空。他迅速一闪,在界碑的后面,有一条顺着公路延伸的水沟。
凌晨1点多钟,曲宁满身泥污地摸回了砖瓦厂,这让刘加意外万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这场交易,竟被自己认为信得过的买主给出卖了。他更没有想到,曲宁这小子明明是可以逃走的,可他偏偏自己找了回来,把那整整1公斤海洛因,又原封不动地交还给了他!
刘加决定离开砖瓦厂,他要带曲宁返回武汉,然后找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当然,曲宁是不能再留在自己身边的,他既是一枚令人胆战心惊的定时炸弹,又是一颗炙手可热的掌上明珠,留之可怕,弃之可惜。刘加思来想去,一个以前曾经酝酿过的计划,现在逐步清晰了。在回武汉之前,他要孤注一掷,大捞一笔。
果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阒静的凌晨,铃声一阵比一阵紧急,让人听起来格外刺耳。响过3遍之后,果果一把抓住手机,紧贴在耳边。
“喂!是不是曲宁?”果果急促地问。
电话那边终于开口了,可那是一个含混不清的中老年人的声音:“你想找曲宁吧?”
果果听不清楚,她大声喊道:“你说什么?请再说一遍!”
“曲宁在我这儿。他欠我10万块钱,你替他还钱吧!”这会儿,又换了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你是谁?”
“我是曲宁的朋友,刘加,你认识的。快点还我钱吧!”
“曲宁为什么欠你的钱?他现在在哪?我怎么还钱你?”
“你将钱打在我的卡上。过几天,曲宁就会和你见面。”
这孩子没救了(5)
“我怎么相信你?你让曲宁听电话!”
话筒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传来了曲宁念念有词的数数声。果果确信,那真是曲宁。她大声呼叫曲宁,对方一点惊喜的反应也没有,仍在“一啊,二啊,三啊”的数数。那木讷机械的、含混不清的声音,就像一个心智不全的白痴。果果静静地听着听着,突然泪流满面。她不再长叫曲宁的名字,用力地将手机贴紧耳朵,特别害怕那个渐去渐远的数数声,从此一去不回。
刘加给果果报了一长串银行账号,果果都一一记下了。记完这些,她一下瘫坐在地上,曲宁怎么可能欠刘加10万?而且曲宁为什么没有打回一个电话?她想起曲宁和刘加南下广州,去做什么服装生意的事儿,以为曲宁一定是被刘加坑害了。她想到了报警!
果果犹豫了片刻,电话并没有打给警察,而是打到了洛杉矶。
“Hello!This is Henrry。”
“May I speak to zhu mei…li?”
“Please wait。”
越洋电话的那端,朱美丽的声音懒洋洋的。“是女儿呀!我正在午睡呢。你有什么事吗?”
果果沉默了半晌。她毫无表情地说:“我需要钱,10万块!”
朱美丽以为果果要来美国,兴奋地问:“你什么时候动身?机票买好了吗?”
“你先把钱汇过来吧!”
“你要这多钱干什么?我上次给你的钱,买机票还不够吗?”
“不够!你到底给不给?”
“好吧。”
刘加在顺利得到这笔钱财之后,押着曲宁,转道第3次去了广州。他通过以前的渠道,又购进了500克海洛因。他想在上一批货物还没有出手之前,囤积居奇,等待风声一过,再卖出一个大价钱。由于铁道线打击毒品犯罪的措施越来越严密,这一次再也不能在衣物中夹带了,他决定利用曲宁的人体藏毒。在广州一家小旅社,曲宁被刘加折磨得死去活来。几天以后,刘加带着曲宁返回武汉市郊的砖瓦厂,又不断地强迫他服用一种泄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曲宁从体内排出了用安全套包裹的海洛因,足足100多枚。当刘加完成了这一切之后,他才肯将曲宁送回武汉市内。
这是一个北风呼啸,大雪纷飞的清晨,在街道口,曲宁满脸漠然,手脚有些僵硬。他拉着刘加的衣角,喃喃地说:“我就跟着你好不好?”刘加明白了,他这是害怕失去了刘加,害怕失去了那些耐以存活的物质。刘加嘴里嘟嚷了几句,伸手握住他的手,塞给了曲宁一张纸片。
“有事就打这个电话!”
曲宁浑浑噩噩,他没有回到父母的身边,而是直接回到了水蓝郡!他倒在果果寓所的门前,竟无力去敲开那扇他曾经魂牵梦绕的钢制安全门。
清早,果果开门下楼时,发现了曲宁。她慌乱地扑上去,摇晃他的肩头,他冲她惨淡一笑。果果连声发问:“是你吗?你是曲宁吗?你上哪了?你这是怎么啦?”
曲宁有气无力地抓住果果,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果果把他抱进房间,一点一点地帮他擦拭脸上的泪痕,又一口一口地喂他喝冰镇的白开水。这是他喜欢喝的冰镇白开水,却被曲宁粗暴地打翻了。
近段时间来,他常常小便失禁,把裤子弄得湿漉漉的。死里逃生,回到果果的寓所后,他甚至不敢和她同床睡觉。白天,曲宁总是减少饮水量,夜间,又总想用一床被褥裹住自己,蜷缩在地板的一角。每次,果果连拉带拽,像哄小孩一样,将他哄上床来。有一天半夜,果果发现了床单、被褥上的一片水渍。第2天,她不动声色地将脏过的被单扔进了“西门子”全自动洗衣机,加温清洗,烤干熨平之后,再不动声色地铺满床头。
曲宁抱着毛茸茸的枕头,惊恐地望着果果。她轻轻地抚摸他的头,用信任的眼神和他说话。他似乎读懂了她的眼神,强迫自己不再想那些冰镇的白开水。他只吃肉,吃肥油猪肉,直吃得“哇哇”想吐。果果说,你想吃就吃吧,哪天你想吃狗肉了,我就去打狗!听大人说过,狗肉是冬季进补、壮阳垫底的食品。这天,果果真的烹煮了一盆狗肉火锅,看着曲宁狼吞虎咽的样子,她在一旁“咯咯”发笑。那是邻居家女主人喂养的一只名贵“京巴狗”,昨天被果果逮着了,并剥去了狗皮。关不住狗肉的香味,邻居找上门来,被果果堵在门外,她用大好话和大价钱,才算摆平了这事。后来,果果发现大街上,有一家叫做“花江狗肉”的火锅店,她就再也用不着贼头贼脑,去窥视邻居家新来的那只斑点狗了。
曲宁的状况并没有好转。果果等不及了,开始追问他:“告诉我,你上哪了?你怎么啦?”
曲宁痛苦地摇了摇头,仍然有气无力地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经过果果一段时间精心的调理,曲宁的身体状况虽有改善,但精神状态仍不见大的起色。也许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曲宁越来越萎靡不振了,常常失眠,还伴有无规律的头痛,面容憔悴。
果果问他:“你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情?或者是身体出现了毛病?我陪你去看医生好吗?”
曲宁惊慌失措地说:“不要!让我休息几天,会慢慢好起来的。”
几天以后,他仍旧如故。
这孩子没救了(6)
果果悉心照顾曲宁,她没有在他的面前,提起那10万元钱。她知道这里面一定会有阴谋,但需要假以时日,如果问题出在曲宁身上,那果果也就认了;如果是刘加在敲诈勒索,那她果果也得给点颜色刘加看看。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只有等待曲宁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一切才有可能。
果果对曲宁说:“早晨的太阳很鲜嫩,你应该出去走走,不要老窝在家里,像老鼠一样。”
曲宁打断她的话:“我哪里也不想去,就在家里陪你!”
这天早上起床,果果说:“白天我没事,带你去体验一种清新吧。有了好心情,你才可以有好身体。知道什么叫做‘香熏耳烛’吗?也叫‘烧耳朵’,我现在就带你去‘烧耳朵’。”
曲宁死活不愿去做什么“香熏耳烛”,在果果的强拉硬拽下,才勉强地跟在了她的后头。在技师的指导下,他躺在小床上,开始享受“香熏耳烛”。舒缓的音乐响起,技师在他的脸上、颈部、肩部轻柔地按摩,毛孔在慢慢张开、经络在慢慢疏通。他闻到一股混杂着泥土、青草和花瓣气息的奇妙芳香,他深呼吸这来自植物精华的精油味道,感到芳香在向每一个毛孔渗透。
他看到了耳烛。那是一根银白色的细细长长的“蜡烛”,又叫香熏棒。它轻而薄,空心的,看上去像是用纸做的一般。技师点燃耳烛,将燃着的小小火焰轻轻地插入他的耳孔。一阵“沙沙沙”仿佛来自远方的海涛声,深沉浑厚,不断起伏。后来,又变成像微风拂过满林树叶,婆娑起舞,细碎而欢快。随着耳烛越烧越短,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终于变成了真实的火焰,一阵跳动的“噼啪”声。
当技师将耳烛熄灭后,曲宁的身体倍觉舒畅。技师向他解释说,耳烛燃烧的热气,能帮助精油导入身体,加速微循环,舒缓从皮毛到腹脏、从眼睛到脚趾的神经。在香芬氤氲、烛光燃起的那一刻,曲宁喜欢上了香熏。
“你经常‘香熏耳烛’吗?”曲宁问果果。
果果说:“从前拍片很辛苦,有时就上香熏馆了。让心境焕发光彩,其实,非常重要。”
曲宁忧心忡忡地说:“我以后再也不要‘香熏耳烛’了”。
“为什么?”果果不解地问。她明明看到香熏后的曲宁,脸上有了一些喜色和红润。
“这是女人来的地方,我是男子汉,不来这里。”曲宁像一个傻傻的孩子,固执地说:“这要很多的钱!”
果果笑逐颜开。她给他讲了一段故事。富翁15岁那年,从母亲手中接过6美元开始上路。当然,他那时还不是富翁。30年后,富翁已经成为全美屈指可数的名副其实的富翁了,而这个时候,他的身体每况日下,每天不得不在医院度过。临死前,他问他的助手:“在哪里可以找到健康?”
“在心情里。”助手回答。
“在哪里可以安放永久快乐的心灵?”
助手回答不上来。整个故事讲的是富翁历尽千辛万苦,在挣得巨额财富之后,又损失了用巨额财富再也换不回来的最宝贵的健康。最后,他将他所有的遗产,一分不剩地捐赠给了那些曾经是他的客户。惟一的条件是,接受捐赠的人必须在百年之后,将这笔遗产连同利息转赠给自己的下一个客户。
曲宁伤感地说:“这只是一个极端的例子。许多人在事业还没有起步之前,就已经大把大把地痛失了自己的健康。有时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爱……”
果果有些难为情。她从曲宁的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玩酷一族,以其前卫、先锋、非主流为特征,在不断标榜着自己的快乐。他们在赢得享受的同时,又不断地以牺牲自己的身体和别人的身体作为代价。
她说:“生活确实需要你去爱,爱人只是你爱的一部分,而不是你活着的全部理由。”
曲宁说:“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你竟敢如此年轻》PART 5
我的天空,缀满你彩石的补丁(1)
一个星期后,果果再次问到香熏的疗效。曲宁说,我现在怎么也体会不到“香熏耳烛”带来的那种轻松了。果果拿出季度卡,说,1千多块呢,不用就浪费了。曲宁皱了皱眉头,你可以用啊,要不,你去香熏馆退掉吧!果果拉着他的手,告诉他说,这个是不能退的,因为是打折后的优惠价。曲宁干脆闭上眼睛,反正,我是不想出去了,就想呆在家里!说完,他赖在床上,不肯跟果果再去香熏馆。
太阳从玻璃屋顶的东边慢慢爬了过来。以前,他喜欢这种直射的阳光,那是一把温柔的针灸,扎在身上舒坦极了。现在,他惧怕这些像针灸一样的光束,它们刺得他连眼睛都不能睁开。他觉得寒冷,只能裹紧被子,龟缩在床的中间,像一条懒狗,从早上躺到晚上。
11月19日的狮子座、双子座流星雨,从水蓝郡F座的上空狂泄而下。一颗流星追赶着另一颗流星,无数颗流星在燃烧中呈现出夺目的一刹。那时,电视里正在热播台湾连续剧《流星雨》。果果没有买回电视,曲宁只能从隔壁房间隐隐约约传出的电视声音中,听到这些来自台湾的插曲: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要你相信/我的爱/只肯为你勇敢/你会看见/幸福的所在……”
他为这婉转、抒情的歌声感动。于是,蜷曲在21层高楼房间的一角,痛哭流涕。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没有给予自己喜欢的女人以幸福,反而靠在自己喜欢的女人的肩膀上,这是多么的羞耻。除了等下去,还能做什么呢?那就是只肯为你勇敢!
曲宁拿出一支宝珠笔,在一片纸上不停地画着什么。间隙,又不停地去盥洗间。他拧开水龙头,朝自己的头上浇水,企望能够保持长久的清醒。有时,他干脆把自己关在盥洗间,在里呆上很长的时间,甚至会坐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背靠白色的瓷砖,昏昏睡去。他醒来,总是惊出一身冷汗,他太害怕果果看到他此时此刻的模样了。
果果决定和别人临时换班。这天0点,本该在正点时间坐在播音室的果果,突然打开了水蓝郡的房门。她在盥洗间发现了昏睡中的曲宁。他的身边留有一小张锡箔纸,上面沾有白色结晶状粉末。
果果呆住了几秒钟,她拿起锡箔纸,凑近眼前看了看,又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海洛因!她终于明白了,曲宁为什么会出现身体的异常,刘加又为什么会找她要去了10万元钱!在演艺圈中,有很多同行吸食这种毒品。在别人眼里,她果果是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女孩了,但她从来都没有去碰过这类东西。人类的情趣是靠自生自长的,是那种来自于原始的快乐,而不是来自于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