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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你竟敢如此年轻-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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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保留着它?”果果都快不记得有这么一枚钻戒了。 
“是。在广州,我怕被人抢,被收容站没收,就把它藏在鞋的后跟。你看,鞋后跟里有一个小洞。”他拎起那只adidas鞋。“我最缺钱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变卖它。我一直想把它交还给你!” 
“为什么?” 
“因为,它是你的!” 
“可是,我已经送给你了呀。” 
“男孩子没有理由去接受一个女孩子的钻戒,我想送你一枚钻戒!可是,我现在不可能。” 曲宁的脸色暗淡下来,过了一会儿,又露出了从前的天真。“果果,你记得那天在天安酒店吗?我去对面的超市,买了一盒‘吉百利’可可糖。是送给你的,可是,我下楼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那盒可可糖,现在还放在我家中的书桌上。” 
“互相关爱、体贴、牵挂,不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永不离弃!我现在正式把它送给你。可以吗?”果果静静地听他说话,手中的戒指有些轻微的颤动。她把那枚戒指,套在了他左手的无名指。 
“你看——,又有一颗流星。”他抬手一指,手上的戒指折射出了几道金色的光辉,璀璨夺目。 
“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再是小孩子了,我们都已长大!”果果动情地捧着曲宁的脸。 
“嗯,大人了,我们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曲宁想起了什么,他拿下果果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我们再来一次小孩子玩的游戏,好不好?最后一次!” 
“什么游戏?你不会要我陪你玩假结婚的游戏吧?” 
“当然不是了。闭上眼睛,你在心中默数数字。” 
“那要数多久啊?” 
“也许1万次,也许N次吧!当你听到我叫你睁开眼睛时,你就可以看到一个奇迹!” 
“是吗?好吧,那我们现在开始——”果果闭上眼睛。 
曲曲慢慢后退。他一边退一边说:“对!就这样,一直数下去!” 
有一条机机警的黑影,出现在军分区家属大院的围墙边。他绕过前门的哨兵,紧贴冰冷的墙面,迂回到后院。那里有一个无人看守的小铁门,但很久没有人打开过了。 
风高月黑的夜晚,他轻轻推动那扇小铁门,锈死的铁门巍然不动。抬头,一座熟悉的两层小楼,掩蔽在一片水杉林中。小楼离院墙也不过10余米,而此时在他的心中,它却像一座遥不可及的孤岛,中间不仅仅隔着防护网,还隔着两代人的冷漠。现在,他就是为了偷偷看一眼自己的住处而来,并且拿回一件属于果果的东西。他不会停留很久,因为男人是不可轻言承诺的,他必须在1万个数目之内,返回她的身边。如果万一,他被恼怒的曲副司令抓住了,他会孤注一掷,从2层楼上跳下去。他不想让她真的等他N次。 
那座孤岛一片黑暗。他并不知道,他的父亲此时正坐在军分区机关大楼灯火通明的会议室里,一个攸关他们父子2人前途命运的重大决定,正在他父亲的脑子里酝酿产生。这么晚了,他的母亲会上哪儿去呢?也许她正在车站、码头,千百遍地寻找她失踪多日的儿子。也许她会发疯,像祥林嫂一般,反复念唠儿子的名字。他不希望母亲那样,如果那样,他会认不出自己的母亲的。 
他想翻越院墙,像3个月之前,为同一个人翻越院墙一样。可那是大学的院墙,早就被一帮在深夜躁动的同学蹭得光光溜溜的。眼前的这个院墙,可是军事单位的院墙,上面设置了一道铁丝网。他脱掉毛衣,搭盖在铁丝网上,后退,起跑,在一只脚用力蹬住砖墙的一霎,他的双手抓牢了铁丝网。 
他钻进水杉林,猫着腰,向小楼的方向曲线行进。这个动作,是他小时候从父亲那里学来的。父亲说,像蛇一样快速游动,才不会遭致敌人的发现,即使是发现了,敌人的枪口也难以对准曲线行进的目标。 
他接近了小楼的墙角,摸到了下水管。顺着下水管,他的身体向上攀援,一翻身,轻轻滚落在了自家的2楼阳台上。面对自己房间的窗口,他终于嘘出了一口长气。他不敢去触动电灯开关,凭着多年的经验,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自己的书桌前,他伸出手,在上面摸索,他摸到了一部电脑。过去,他曾向父母多次提出要购买一部电脑,就凭他家的实力,买10部电脑都有可能。可是,这个连一般家庭都普及了的电器,也被那个倔犟的曲副司令一棍子打死了。他说,那玩艺儿打打游戏还可以,动脑筋的事情非靠人脑不行。那铁疙瘩不都是人研究出来的吗?还能超过人脑不成?可能是长了铁疙瘩一样脑筋的曲副司令,现在真的无计可施了,在爱子心切之下,他真要借助这堆铁疙瘩,换回儿子的一颗心。想到这里,曲宁不禁心头一酸。   
只肯为你勇敢(6)   
曲宁找到了一盒可可糖!这盒可可糖比这部电脑更为重要,他要带着这盒可可糖迅速离开这里。他想原路返回,可又觉得就这么走了,真的对不起父母,他想去父母的房间看看,看看他们有没有睡着。于是,曲宁小心翼翼地踱到了他父母卧室的门口。也许是刚刚拖过地,地面很滑,他的身子一闪,差点撞上了卧室的房门。也就是那么一闪,他口袋中的可可糖,发出了一串清脆的响声。 
“谁?”紧闭的门突然大开,是祝秘书惊慌失措的声音。 
曲宁就势往楼梯跑去,他相信祝秘书已经发现了他。 
祝秘书快速地跟了上来,曲宁在楼道的转弯处,纵身一跃,跳出了窗外。他重重地跌在地上,那盒可可糖也同时被摔出口袋,落在了枯黄的草丛中。曲宁在地上摸来摸去,可就是没有摸到那盒可可糖。他一抬头,发现祝秘书站在窗前,正朝这边张望,手握一支54式手枪。 
曲宁根本不在乎什么祝秘书,也根本不在乎他手中的什么枪。他量祝秘书也不敢怎么样,不管他是否真的发现了曲宁。他继续摸索着他的可可糖,那是一盒等同于定情信物的可可糖,是承载着男人一生惟一诺言的可可糖。 
他的身边尘土飞扬,耳边响起了枪声。 
就在他惊愕地一抬头的刹那,他看见了那盒可可糖,就躺在前方不远的草丛中,它可能是被子弹击中了,猛地向前一跳。不知是烫金塑料盒的缘故,还是可可糖本身的缘故,跳动的同时,它发出了暗暗幽幽的光泽。曲宁扑上前去,牢牢地抓住了它。然后,就地一滚。 
身后,军分区家属大院像炸开了窝一样,嘈杂的脚步声、哨兵的吼叫声响成一片。 
安安从派出所出来,要路过军分区家属大院。他在靠近后院围墙的马路上低头行走,想着在“非常假日”惊心动魄的一幕,想着在派出所百般无奈的磨蹭,心中满是怨气。都是那帮患有职业病的警察给搅的,要不然他肯定可以和果果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即使是她彻底放弃了这份缘份,他依然可以告诉她,自己一直爱她,爱到她重新拾起这份缘份为止。 
安安低头行走的那段路程,正好没有路灯,四周漆黑一片。这时,有一个人从头顶的院墙上方滚落下来,倒在了他的脚边。安安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条件反射一般,上前一把按住了那个人的身体,他的冤家对头——曲宁。曲宁吃力地翻身站起来,同样吃惊地打量了安安,两个人有了短暂的僵立,谁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又该说些什么才好。 
院墙里面,追赶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曲宁掉头想跑。可是,他这时才感觉到,他的踝关节有一阵钻心的疼痛,况且,他被安安死死地拽住了衣领。曲宁哭丧着脸说:“我腿受伤了,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胡闹。” 
我倒!又是胡闹?安安记得在大学旁边的大排档,他们的第一次纠纷,正是曲宁说了“胡闹”!你以为你是一个大学生,有文化、有品味,你的行为真的高尚无比吗?安安真是一个地痞小流氓,没知识,没教养,只知道瞎胡闹吗?那么好吧,因为你受伤了,因为我安安从不乘人之危,所以,我今天放过你!给你留下一个比拚实力的来日! 
一群持枪的军人已经翻过了围墙。 
安安背起曲宁,像一头野豹,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今天救了你,并不等于我明天就不会杀了你!”安安边跑边说。 
曲宁伏在他的背上,仍然喘着粗气。“我想我们之间的争斗,在今晚就要结束了。” 
“你想和我和好是吗?除非……”安安加快了步伐,却弄丢了要说的话。 
曲宁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你一直爱着果果,可是,怎么说呢?” 
“那你就不要说,看老子以后用行动说话吧!”安安将曲宁朝自己的肩头耸了耸。 
跑过一段时间,曲宁指了指不远处的水蓝郡。“我就要到了,你放下我。果果就在那栋楼上,你要不要上去?” 
“今天不了,我改天会自己找到她的!”安安放下了曲宁。 
曲宁站在安安的对面,突然伸出手,重重地握了一握安安的手。就这样,他巧妙地忽略了“谢谢”或者“再见”。 
安安一语双关:“咱们后会有期!” 
曲宁一拐一拐地爬上水蓝郡F座,果果的房门大开。他高声呼叫果果,果果却从身后出其不意地抱住了他,把他吓了一跳。 
“你到哪里去?让我等你这么长的时间!” 
“你数了吗?你数到几了?” 
“我没有数,我知道你在骗我。而且,我从来不喜欢数字!” 
“这一次,我真的没有骗你!” 
曲宁从口袋里掏出“吉百利”可可糖,庄严地递给了果果。 
“你跑出去这么时间,就是为了送我这个?” 
“我只有这个,希望你百吉百利!” 
果果发现这盒可可糖的上面,有一个圆形的、周边开裂的弹孔。曲宁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他想隐瞒腿上的伤,伸出的手却不知不觉地正流着鲜血。她惊惶失措地举起他的手,幸好,不是子弹击中的伤口,而是铁丝网挂烂了的伤口。 
“我要你娶我!”果果突然冒出一句,再次紧紧地抱住了他。 
说完这话后,果果觉得自己是多么的仓皇,又是多么的激动。从来没有想过要与哪一个男孩结婚,现在却想与眼前的这个男孩结婚!瞑瞑中,她感觉这是先旗和艾米在九泉之下,偷偷教给她的。不同的是,艾米的父亲接受了先旗,而曲宁的父亲决不会接受果果!她想起曲宁的父亲,这一次,我真要从您的手中夺走您的儿子了。   
只肯为你勇敢(7)   
她顺手去开床头的灯,想去看看这个她突然决定要嫁给他的男孩,和别的男孩有什么不同。整个公寓区都停电了,里里外外一片漆黑。但她依然可以看到,那是一个除高大帅气之外、还多少有一点简单和愚直的男孩子。他的心地是透明的,脆弱的,从不知道去防范什么,但却知道从不去怨悔什么,即使是自己,伤痕累累。 
黑暗中,果果托起曲宁的头,她不忍心再骗他了。于是说:“其实,你的身体根本没有毛病。你刚才吸食的并不是海洛因,而是维生素C!你知道吗?” 
曲宁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充满了自信。“你知道吗?我根本没吸你带回的那包东西,不管它是不是海洛因!我把它扔进了抽水马桶!” 
果果吃惊地望着曲宁,仿佛不认识似的。“你说什么?” 
曲宁继续大笑。笑完后,他把自己这些天来的遭遇以及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讲给果果听。最后,他露出喜悦的神情,激动地对果果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刘加那个狗杂种,现在应该在警察手里。逮住他,有你一半的功劳!” 
果果简直不敢相信曲宁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她仍然坚持说:“你肯定是心理出现毛病了。明天,我陪你去看心理医生!” 
“现在,我要你陪我去看流星雨!”曲宁挪动步子,脚腕又有一阵钻心的疼痛,地面似乎一晃,面部突然一抽。 
果果上前扶了曲宁一把。“你怎么啦?” 
“没什么,只是摔了一跤。”他拉动她的手,走向房外。 
“请等一等!”果果下床,去了盥洗间。 
夜已经很深了。曲副司令开完会后,一反常态地没有直接回家。他一头钻进自己的办公室,反锁了房门。他用电话吩咐外面的公务员,没有他的准许,任何人都不准敲门进入他的办公室。今晚,曲副司令要最后一次坐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完成他今生的最后一次指挥作战。他和公安局陈局长通了很久的电话,两人似乎还在电话中争吵起来,但最终还是陈局长妥协了。曲副司令在长嘘了一口气之后,从墙上取下了一幅发黄的军用地图,把它摊放在地上。他戴着老花眼镜,趴在地上,几乎就要把头凑着地图了。他起身,从桌上的笔筒中抽出一支红蓝铅笔,又俯身下去,一招一式,一笔一画,在地图上圈圈点点。在一处几乎看不到的位置,他重重地画上了一个红色箭头。 
他再次接通电话,接听人是跟从他多年的祝秘书。他在电话中对祝秘书说了些什么,最后强调了一句:“你听明白了吗?”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他抽出一支香烟,再笨拙地去摸索身上的打火机。可是,摸着了打火机,却又半天打不出火来。他好不容易点燃,拿着烟,守着那部老式电话机,焦急地等待着祝秘书传回来的消息。 
铃声急剧地响起。曲副司令的手开始发抖,而且越抖越厉害。在他拿起话筒的那一刻,他想他面临的对手不是敌人,而是他的儿子;身临其境的战场不是中越边境,而是在他和儿子与一个女人之间。他想保持克制,尽量不要让手抖动得厉害,这个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一把抓牢话筒。出乎意外的是,这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子的电话: 
“喂,您好!我是果果。……” 
12月14日凌晨2点,流星雨终于爆发了!水蓝郡F座34层楼顶,天空开满灿烂的烟花!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要你相信/我的爱/只肯为你勇敢/你会看见/幸福的所在……” 
两个人相依相偎,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同一首歌。唱着唱着,真的有泪落下来,分不清是谁的泪水。她想大声地哭。哭,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呢?她已经记不清了,从懂事时起,她就从来没有哭过。她讨厌女孩子的哭声,那哭声是给男孩子听的,哭相是给男孩子看的,而她不需要让男孩子听见什么,看见什么。果果想把那些泪水擦干,可是,她的手被曲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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