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惘然-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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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我两眼发直的看著那把利刃，却不敢动弹，只能眼看著凯将刀子向自己逐渐靠近。
凯在自己的脖子停下，接著将利刃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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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中的血迹没有出现。
随著凯的动作，一簇黑色的发丝缓缓飘落在地上。
傻傻的看著这一幕，我有点不解。
罗伊走过来，捡起几根黑发，冷冷的看著凯：“这就是你所谓的打算？”
凯若无其事的拍掉肩上的几根碎发，“是啊，这算得上是我们中国古代的一种代替性命的方法。所以从现在开始，暗火的凯死了，活著的人，是晓的舅舅言凯。”凯对我笑笑，说：“从现在开始，言凯是为了晓而活著。”
“你什麽意思？”罗伊抓著凯的胳膊，质问。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亏欠晓太多，从现在开始，我会跟在晓的身边照顾他，就当作是弥补我过去所犯下的错误吧。”凯正色道。
弥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谁来弥补我什麽，弥补不能挽回什么，最多只能令人少许的减少一些内疚感。
不过，我很高兴凯的这个决定，这是不是就代表，将来凯会一直在我的身边？我为这件事感到雀跃。
罗伊看看我又看看凯，最终像是释然似的放开凯坐回到沙发上。
“晓，你想要离开了吗？”房间沈寂许久後，罗伊将话题转移到了我身上。
房间再一次陷入沈寂，我低下头。
确实，我想离开了。我不喜欢被束缚住的感觉，罗伊我是无法接受他的，留在这里，无疑是多了一份危险，我真的很怕罗伊会变成第二个修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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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知道我昨天到今天都没有出现吗？”罗伊让我坐在他的腿上，紧紧地搂著我。
我摇摇头，自从昨天三个人谈完之後，罗伊一直没有出现，连晚上都没有来我的房间睡，我还以为他是生气了。
“我想了很多……”他抬头看著窗外的星空，“晓，其实凯说得没错，你还小，我不该自私的把你禁锢。毕竟你才十六岁，心还没有安定下来，所以，我决定让你走。”
这麽说来，昨天罗伊是与凯又谈过了？
心里有些不舒服，也许是不喜欢被人在背後谈论自己吧。
“我想回学校。”我明确地说出自己的态度。
“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但你要记得，我，会永远等着你。”罗伊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和一张磁卡放在我手上，“这部手机给你，里面已经输入了我的电话，有事要打电话给我。我的身份凯应该跟你说过了，这张磁卡可以在我旗下的任何公司和所有分部出入自由，我已经交待下去凡是你的命令等同於我的。”
我的眼睛酸酸的，有些想哭，“罗伊……”
“凯会跟在你的身边，他受过专业的保镖训练，医术也好，有他跟著你我也比较放心。离开之後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身体不好，别太累了。有人欺负你要告诉我，我帮你出气。知道吗？”
我将头埋在罗伊的颈项，突然发现罗伊不像我想象中的那般无情。
现在我可以确定，他和修米不一样。
修米的爱是自私的，可罗伊，却真的是无私的。
曾经我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够这样爱着我，可是……现在成了现实，我却有种莫名的压力，仿佛是歉疚。
因为我好像……爱上了另一个人，虽然我并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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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后，我就离开了罗伊那里，而凯就像他先前所说的，跟在我的身边照顾我。
一下飞机我和凯就忙着找房子。因为多了个凯，我就不能再在学校住宿舍了。
最后，我们在我的学校附近租了套房子，有两间卧室的那种，面积不算太大，但却足够我们住了。
开学第一天，提尔发现我回来了，高兴得又蹦又跳的，下了课便拉著我到我们过去常去的茶纺坐下聊天，他说有太多要和我聊的。
刚坐下，点了东西，提尔就著急的开始问起我的近况。“最近怎麽样了？你失踪了好久，一直呆在那个混黑道的人身边吗？”
想起修米，心情稍稍低落，“没有，两个多月前我就离开他了。”
服务生将我们点的东西送上来，提尔喝了口柠檬茶，没在追问修米的事情，反而维维红了脸，问我：“晓，你是不是……是不是圈里人？”
啊？圈里人？什麽东西？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同志，你是不是同志？”我相信提尔的头再小点的话，恐怕就要埋进杯子里去了。
我怔了怔，同志啊……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毕竟人生并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为什麽想起问这个？”
“因为那个混黑道的是男的啊？”提尔低声说。
“嗯，应该是吧，提尔你讨厌同志吗？”我有些担心的问。提尔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重要的朋友，我不希望他讨厌我。
“怎麽会！现在都什麽年代了，这种事情早就不稀奇了！而且……而且……”提尔的头刚抬起来一小会儿，又低下去了。
“而且什麽？”我吃了口沙冰，唔……好怀念！要让凯知道我在现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吃沙冰，他非气死不可。
响起凯，我有为之失笑。凯是医生，这我以前就知道，可直到最近住在一起了，我才发现凯还有做保姆的天分，从吃饭到睡觉他什么都能管，最令我头疼也是他最头疼的，就是关于我的饮食习惯。我很偏食，吃东西总是很随性，对此作为医生的凯非常的不满，最近正在努力的矫正我的这个坏习惯。
“而且……我喜欢你！”我出神之际，提尔像是鼓足了勇气，大声地对我说。
我吃沙冰的动作定格片刻，等我回过神来意识到提尔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店里的客人纷纷向我们行起了注目礼。
不太自然的一笑，我决定装傻。“我也很喜欢提尔啊。”
“晓……我的意思是……”提尔急急的解释。
“我明白。”怕他说破，我急忙打断他，“提尔，我们是朋友，我一直把你当作我最重要的朋友。我希望，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我明白的。”提尔对我笑笑，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喝茶。
看着提尔怎么都无法掩饰的那双黯然的眼睛，我知道我伤害到了他。
为什么……我无法接受？罗伊不行，提尔不行，难道说……我真的已经爱上了别人？
凯，如果你发现我对你有了不该有的感情，你会怎么办呢？
是不是会像我对提尔说的那样，你会说你希望我们永远都是叔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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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教室里，我有点发呆的看着窗外的草地，看这与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在草地上奔跑打闹，心中略微有些不甘的叹了口气。
同样的年纪，为什么他们就可以愉快毫无烦恼的挥洒青春，我却必须为一些有的没的烦恼？
无意间一转头，余光望见左后方的位子又是空着的。
提尔这几天似乎很忙的样子，自从上次跟我告白后，我一度以为我们真的可以当作那件事情没发生过。可是这几天，提尔总是会请假，有时候干脆就一天都不来了。
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还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午餐过后，我心不在焉的到处闲晃，以前总有提尔拉着我到处走，现在……唉！好无聊！
刚想起提尔，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前方不远处经过，是提尔。
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我决定跟他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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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尔，这几天你很忙吗？”与提尔一同来到那个茶纺，我看似不经意的问。
古怪的是提尔的神色一懔，却摇头否认，“没有，只是家里有些事情而已。”
“发生什么事了？”我追问。
“……”提尔低头不语，习惯性的用吸管拨弄着杯里的柠檬。
“提尔，我们是朋友吧？”
“当然。”提尔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告诉我。”我很担心，看提尔的神情一定不是小事，我希望他的事情我可以帮的上忙。
“晓，即使我们是朋友，我也需要私人的空间，我从来没有逼问过你什么事情吧！”提尔的态度出奇的坚定。
我忡怔的看这他，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提尔会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提尔……我是关心你呀……”
“没必要！这件事情你帮不上忙！”提尔放下杯子。毫无预警的站起，转身就走。
“提尔……”我刚要追出去，便听见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过头，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个柔和的身影，是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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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急忙的动作来到我的身边，“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没事凯不可能从家里跑来找我。
“今天有几个穿黑衣服的来家里找你，当时我不在家，刚巧看见他们在按门铃，我怕他们来者不善。”
“会不会是罗伊的人？”罗伊曾经说过他有时间会来找我。
“不是，罗伊的人不会喊你二少爷。”凯看着我，他已经猜到是谁在找我了，只是不点明。
听他们的称呼，我也可以很轻易的猜出是谁，会叫我二少爷的，只有哥哥的手下。
像是要证明我们的猜测，一辆黑色轿车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我们面前。
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便从车里走下来，为首的男人想我行了个礼，“二少爷。”
我认得他，他是哥哥身边的几个贴身保镖兼心腹的其中之一。“有事吗？”
“大少爷请您回去。”
回去？我以为我与哥哥已经有过默契，除非我自己回去，否则他不该来找我。
难道说……
“哥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为首的人犹豫着，半晌才道：“少夫人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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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芙死了。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孩，由于难产，在孩子出生后四十一天身亡。
我为她的死感到悲哀，其实丽芙是个好女人，个性温柔长得也漂亮，她应该可以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假如她不爱上哥哥的话。
我跟着马克管家走在阔别了三年的房子里，这里，曾经可以算得上是我的牢房，过去除了跟着哥哥出门，我几乎是不被允许单独外出的。
说来好笑，走在自己家里，居然要马克管家来帮我带路，他们是怕我跑掉，还是怕我记忆力退化连自己的家都不认得。
马克管家停止动作，在一扇门前站定。即使明知里面的人见不到他的动作，依然恭敬的低下头，“少爷，二少爷到了。”
“让他进来。”里面传出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三年了，我已经有三年没有听见过这个声音了。
面对管家请我进去的动作，我居然有些胆怯，下意识的转头看左侧的凯。
在我的坚持下，那些保镖也只能由着我带着凯回来。在祈门，服从，真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存在。
凯朝我微笑，握了握我的手，示意我放心。
带着凯回来，有很多的理由。一是我答应了罗伊不论发生什么都必须让凯在身边保护我。二来，我也怕这次回来就没那么容易出去，哥哥的霸道我不是没有领教过，这次没有第二个丽芙做借口，所以我只有靠帮手了。
定了定心神，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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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上天也会特别厚爱某个人，比如说如同神一般漂亮的罗伊，还有眼前的这个人。
哥哥，三年的时间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与记忆中的容貌几乎一样，哥哥的外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连发型都没变。但是，感觉上与三年前相比，哥哥却更加成熟了，更像一个男人了。
我站在哥哥面前，他，也只是深深的看着我。
我们默默的相互对视了很久，我好像感觉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他才轻轻的拉过我，将我用在怀里。“这几年过的好吗？有没有好好的照顾自己？”
眼睛有点湿了，我胡乱的点点头，也不管他是不是看得见。
“晓，你长高了。”我一笑，有些自豪，长高了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是很好的一个称赞。
不过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我走的时候才十三岁，现在，我已经只比哥哥矮半个头了。
我们坐下，我静静的靠着哥哥的肩膀，原本的不安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闭上眼镜，似乎时间退到了三年前的午后，那时候哥哥总是端着咖啡，手拿着文件处理公事。而我总喜欢就这样靠着他，经常会靠着靠着就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总会发现自己睡在床上，然后这时候，哥哥就会笑着走过来摸摸我的头。
“过得好吗？”轻柔低沉的嗓音传透我的耳膜，一如既往的有着温柔与疼惜。
“嗯。”我答应着。
“是吗……”哥哥叹息，包含着安心与淡淡的失落。
“对了，看看这两个小家伙吧。”哥哥站起来，将不远处躺在床上的两个小婴儿一手一个抱起来。
我这才注意到那两个孩子，这就是丽芙为哥哥生的孩子吗？我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其中一个孩子的脸，好可爱！看着他们小小的手，小小的脸，小小的身体，什么都是小小的，好可爱好可爱啊！我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我不由得笑了。
“是两个男孩儿？他们叫什么名字？”
“这是哥哥，叫莱尔。”哥哥指指那个比较壮的孩子，然后将另一个比较小一点的放在床上，说：“这个是弟弟安。”
我这才注意到两个孩子体型的差异，“安好像没有莱尔强壮的样子……”
“是啊，安的心脏先天发育不足，再加上早产，体质非常差。庆幸的是莱尔很健康，他将会是我的继承人。”哥哥不掩骄傲的抱着莱尔，却不看床上的安一眼。
“那安呢？”我有些不满，哥哥明显的冷落了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