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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长相思-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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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辛的二王姬。”
    丰隆挑挑眉头,“王姬殿下!”他对璟和意映打趣道,“看看我对你们够朋友吧?为了给你们庆贺,把轩辕的王子殿下和高辛的王姬殿下都请到了。”
    颛顼忙再次对他们作揖,“诸位就饶了我吧!”
    意映上期对颛顼姗姗行礼,“当日不知道殿下的身份,一时意气,不想伤到了殿下,还请殿下原谅。”
    颛顼忙道:“不知者不为罪,何况大家不早就说开,已经是朋友了吗?”
    丰隆笑起来,劝解馨悦,“别生气了,你出去玩时不也常隐瞒身份吗?并不是故意欺骗,只是想行事方便而已。”
    意映揽住馨悦的肩头,也笑着劝解:“好了,看在王子殿下一再行礼的分儿上,也该原谅他了。”
    馨悦抬起头,视线从颛顼脸上扫了一圈,笑了笑说:“罚他今日带我们去玩,所有钱都他出。”
    颛顼道:“当然是我出了。”
    颛顼领着五人说说笑笑地出了门,打算先带他们去吃高辛的风味小吃。
    瀛洲岛上的小饭馆不同于外面,不管门面再小,都收拾得十分干净雅致。因为四季温暖,花草易活,所以各家小店都喜欢栽种鲜花。一路走来,几乎是家家门前有流水,户户屋前有鲜花,再加上粉白的墙壁,被冲洗得锃亮的青石地板,三个男子还罢了,馨悦和意映简直都喜欢得不得了。
    颛顼带他们走进一家店,檐下垂着碧落的藤蔓,窗前开着火红的花,门前一道活水,店家把酒和瓜果浸在溪水中,看到客人来,才提出来,给众人斟上美酒,剖开瓜果。
    颛顼介绍道:“中原喝酒要么直接喝,要么烫热了喝,高辛人却喜欢喝冰镇过的酒。这是用山上的果子酿造的酒,你们尝尝。”
    馨悦喝了一口,赞道:“真好喝。”
    意映喝了一口,凝望着窗外,幽幽叹道:“如果能抛开一切,在这样的地方住一辈子,两人恩恩爱爱,也不枉一生了。”
    馨悦笑起来,“璟哥哥,听到了吗?”
    璟身子僵硬,垂着眼眸,什么都没说。篌却是看了一眼意映,将果子酒一饮而尽。
    店里几乎坐满了人,不同于中原,也许被周围美丽祥和的风物感染,众人讲话都是慢条斯理。
    不过大家议论来议论去,议论的都是高辛大王姬,从她的神秘失踪议论到她的神秘归来。
    最令众人艳羡的就是她的身份了,俊帝的女儿、黄帝的外孙女、王母的徒弟。有人叹道:“谁若娶了她,可就真正一步登天了。”
    “也许长得像个母夜叉,纵使登了天,晚上却要做噩梦。”
    几个男子都大笑起来。
    丰隆看颛顼在微笑,知道他不以为意,遂也好奇地问道:“你的这位表妹究竟如何?”
    颛顼笑道:“等你们明日见了,就知道了。”
    馨悦略带了点撒娇地说:“就因为我们是你的朋友才能比别人早知道一点嘛!”
    颛顼为难地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女人对美丑有异于常人的执着,馨悦歪着头,锲而不舍地问道:“她比阿念如何呢?”
    颛顼装作想了一想,才说道:“这就好比那庭院中的花,栀子有栀子的美,风兰有风兰的美,无可比较。”
    馨悦好似还不满意,意映笑道:“不管哪种,看来都是很美的,反正不会是那几个人担心的样子。”
    颛顼对众人指指案上一碟翠绿的凉拌菜,“这是海里生的菜,十分爽脆,你们尝尝。”
    丰隆和篌明白他不愿再谈论表妹,都吃了一筷子菜,把话题顺势拐到了高辛和中原食物的不同上。馨悦和意映也边吃边点评。
    璟的手放在膝上,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一直一言不发。
    仲冬之月的第十五日,宾客们云集在五神山的员峤山,看俊帝领着王姬祭祀天地和祖先,以此见证大王姬重归高辛王族。
    小夭再散漫,也知道人生中有些场合不能散漫,比如说今天的这个。她不明白为什么父王要为她搞出这么盛大的仪式,但她知道绝不能让父王丢脸,就如蓐收反复地唠叨,你一举一动都是全高辛百姓的颜面,若有差错,辱没的是高辛国体。
    清晨起来后,小夭先洗漱沐浴,再吃了点东西,然后一边由宫里的老妪帮忙梳头上妆,一边听侍者再次重复今日的每一个环节。
    中间颛顼跑来看了她一眼,安慰她别紧张,说高辛的礼仪烦琐到可怕,没有人真清楚,就算有什么小差错,只要她足够镇定,就不会有人发现。
    小夭知道他今日要代表黄帝参加仪式,也有一堆事要做,让他忙自己的去。
    待小夭梳完头、上完妆,蓐收已经在殿外等着接人了。
    侍女们拿来了礼服,准备服侍小夭穿衣。
    小夭还挺喜欢这套新的礼服,因为时间太赶,没有时间搞华丽繁复的绣花,礼服只好在衣料和配饰上下功夫,素白的云纹缎子,配以碧玉环佩,高贵庄重,远比第一套礼服穿着舒服。
    当侍女们展开礼服时,几乎惊呼。小夭回头看,发现礼服的裙摆有些裂开,还有好几团污渍。懂得清洗的侍女查看过后,气急败坏地说:“这是种在蓬莱的灵草汁液,洗不掉。”
    屋子里的人全都面色惨白,俊帝性子冷淡,很少发火,可一旦发怒,就是最痛苦的噩梦。很多侍女开始默默哭泣。
    小夭叹气,这个阿念真是胆大包天。她随便披了一件外袍,对一个还站得稳的侍女说:“赶紧去把蓐收大人叫进来,看看可有补救的办法。”
    蓐收匆匆进来,都顾不上行礼,直接去看礼服,脸色也变了,大吼着问:“谁干的?被我查出来,非诛了她全族不可!”
    坐在榻上的小夭幽幽地说:“那你得把父王也算上。”
    蓐收一口气堵在胸口,脱口骂道:“阿念这个小混账,她想要我们的命啊!”
    一屋子的婢女再忍不住,不少人哭出了声音。
    蓐收指着小夭的鼻子,颤抖着声音骂道:“你也别一脸无辜相!阿念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如果不是你一直纵容,闹不到今天!你们两姊妹闹,出了事情,却要我们的人头!”
    婢女们的哭声骤然变大,有人软倒在地上。
    小夭摸摸鼻子,苦笑着说:“我说蓐收大人,做戏做个差不多就行了,不就是想让我配合你的提议嘛!我乖乖配合不就行了!”
    蓐收立即平静了,微笑着向小夭行礼,“补救的办法的确有一个。王姬应该还记得第一套礼服吧?”
    “嗯。”小夭也早就想到了,所以才命人把蓐收叫了进来。
    蓐收状似无奈地说:“现在只能穿那套了。只是陛下很不喜欢那套礼服,现在再和陛下商议根本不可能,只能我们自作主张,万一陛下怪罪下来……”
    “我顶着呗!”小夭笑笑地看着蓐收,狡黠的眼睛好似在说,这不就是你蓐收大人的打算吗?
    蓐收嘿嘿地笑,这段日子为了仪式的事几乎天天要见这位王姬,相处下来,蓐收倒有几分理解俊帝对她的宠爱。
    蓐收行礼告退,“我命人立即去准备。”
    屋子内的侍女听见还有一套礼服,都惊喜地呆住。小夭拍拍手掌,“好了,都该干吗就干吗,放心吧,你们也听到了我刚才对蓐收大人的承诺,有事我顶着。”
    众人都清醒了,擦干眼泪,赶紧开始忙碌。
    那日见过第一套礼服的人立即指挥着梳头和上妆的侍女调整发饰和妆容。待这边收拾好,蓐收也亲自带着人把礼服送了过来,八个婢女服侍着小夭穿衣,束腰时,一个婢女一声令下,两个婢女齐齐用力,小夭痛苦地呻吟:“真的要断了。”
    八个巧手侍女如花蝴蝶般穿来绕去,终于给小夭穿戴停当。
    蓐收在外面催问:“吉辰就要到了,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侍女们回道。
    小夭僵硬地走了出去,四个侍女屈着膝、弓着腰,在后面托着长长的袍摆。
    蓐收不敢再有丝毫轻慢,躬身请小夭上云辇。
    两个机灵的侍女先爬上车,在上面搀扶王姬,两个侍女在车下扶着,四人合力,吧小夭扶上了云辇。
    小夭无心说话,闭着眼睛默默地回忆仪式的过程。
    待云辇抵达祭坛,又是好几个侍女扶着小夭下了车,进了云帐,侍女们最后一遍检查小夭的妆容。蓐收走进来,沉声说道:“王姬,不管有多少人看着你,你只要不看他们,他们就不存在。”
    小夭扫了他一眼,“我看你比我还紧张。”
    有鸣钟声传来,蓐收对小夭说:“时辰到。”
    小夭轻吸了口气,对自己说:没什么,父王就在祭台顶端等我,和那日试衣服时没什么差别,不过是多走一段台阶。
    小夭缓缓走出了云帐,侍女们迅速地为她整理好袍摆。
    整座祭坛用白玉搭建,共有九十九级台阶,下宽上窄,威严地伫立在员峤山顶端,再加上全副铠甲肃立在祭坛四周的高辛精兵,让人顿生敬慕畏俱。所以宾客都穿着郑重的礼服,站在观礼台上,安静地看向祭坛。
    阿念嘴角噙着笑,幸灾乐祸地等着。
    颛顼既平静又期待,这一刻不仅仅是小夭的归来,还将是他的归去。
    璟有期待,他曾无数次希望能看到小六的真容,现在终于要看到,可更多的是紧张,站在这里,隐没在无数来宾中,让他觉得距离她十分遥远。
    此时,红日高挂,光芒万丈,钟声悠扬,一个少女姗姗走上了祭坛。
    乌发堆起云鬓,素白色的束腰长裙,将高挑的身材勾勒得玲珑有致,外罩一件长长的拖地纱袍,纱袍上用红黑两色的丝线绣着桃花玄鸟图,随着她的走动,纱袍展开在白玉台阶上,绯红的桃花从她腰部蔓延开来,开得缤纷绚烂,直铺得玉阶上满是灼灼耀目的桃花。
    少女随着钟鸣,从容不迫地走着,她微微仰着头,向着祭坛顶端看去,肌肤胜雪,容色清丽,额间一朵小小的绯红桃花,荡人心魄。全大荒的人都为她而来,可她神情冷肃,唇角紧抿,不见丝毫笑意,眼中带着不悦和不耐烦,甚至几抹讥嘲。
    不知道是一天绚烂的阳光,还是一地缤纷的桃花,所有人都有点头晕目眩,只觉得纵百紫千红万种风流,都只是踩在她脚下的一抔黄土。
    颛顼和璟都在最前面,也看得最清楚。颛顼有些生气,却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璟只觉眼前所以的缤纷绚烂都化作了不安,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好似想用力地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抓住。
    小夭缓缓站定在俊帝面前,对俊帝叩拜,俊帝暗叹,很多时候命运都自有轨迹,非人力所能阻止。
    俊帝带着小夭先祭拜天地,再祭拜高辛的列祖列宗,小夭脑内一片空白,只知道在繁冗的祝祷词中叩拜再叩拜。拜蓐收多日训练所赐,她在麻木的状态下,竟然比平日做得还好,小夭心内暗嘲,这种事情越木偶化,人家就越觉得你知礼仪。
    直到最后,小夭觉得自己身子已经全部僵硬掉时,终于听到了大宗伯宣布祭祀仪式结束。来宾们在侍者的带领下,依次离开。
    上了云辇后,小夭长舒了口气,俊帝问:“累吗?”
    小夭点头,俊帝说:“回去后,把衣服换掉,好好休息一下,晚上的宴会你想来就来,不想来也无所谓。”
    “父王,你不累吗?”小夭可以不去,俊帝却必须去,但俊帝并不喜应酬。
    “我习惯了。”
    小夭说:“父王,你不问我为什么穿了这套你很不喜欢的礼服吗?”
    “肯定是阿念把那套礼服弄坏了。”
    小夭笑,“我就知道阿念做的事情你都知道。”
    “早知如此,不该不管,可……阿念现在不过是用蛮横在掩饰自卑和害怕。只有她时,她就是唯一,不必计较,有了你时,她会拿自己和你比较。唯一能让她安心的就是我和颛顼,我不想让她觉得我偏心,倒只能比过去更纵然她一些。而且我觉得……有些事情,是你们姊妹间的事情,应该你们自己解决。”
    阿念的害怕,小夭能理解,怕她抢走了爹和哥哥,可是自卑?小夭自嘲地笑笑,说道:“这事我会解决,我就是想着,让她发泄够了,我再收拾她。”
    俊帝竟然叹了口气,“我这一生,用我所有换了我所想要的,有遗恨却无后悔,唯独挂心的应该就你们姊妹两人。你们若能真心接纳彼此,看顾彼此,我则了无担心了。”
    俊帝难得流露一次伤感的情绪,惹得小夭也有些难受,可人与人之间的机缘很奇妙,不是一个有心,另一个就能有意,小夭没有信心她与阿念能做到父亲期许的,给不了父亲承诺,但她会尽力。
    云辇停在承恩宫,俊帝回朝晖殿,简单地洗漱更衣后,稍微休息一下就要去漪清园参加晚宴。小夭则回了明瑟殿。
    侍女们知道她的脾气,先麻利地帮她把礼服脱了,再赶紧帮她卸妆。弄完后,小夭泡了个热水澡,才觉得从头到脚活过来了。
    小夭再不羡慕人家纤腰一握了,让婢女找了件宽松的衣裙穿上,她四仰八叉地躺着,由着婢女帮她梳头发。一个婢女帮她轻轻地按压着头皮放松,小夭舒服得竟然慢慢睡着了。
    小夭这边了无心事地呼呼大睡,却不知道漪清园里很多年轻人都在议论她。
    馨悦和意映抓着颛顼唠叨:“把你表妹叫出来,我们想认识她。”
    丰隆和几个世家公子不说话,却都眼巴巴地看着颛顼,颛顼头疼地说:“她脾气有些古怪,只怕不愿出来。”
    姜氏的一个子弟说道:“我们当然知道她有些脾气了,要不然我们需要找你吗?”
    馨悦对颛顼说:“大家是不是朋友啊?日后我们说你是我们的朋友,人家问那你认识他表妹吗?难道我们说我们认识她,她不认识我们吗?”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颛顼招架不住,向站在一旁的璟求救,“帮我劝劝他们吧。”
    一直沉默的璟说道:“你们别为难颛顼了。”
    丰隆立即笑道:“就是,就是,大家别为难颛顼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认识,也不着急这一时。”
    馨悦和意映都不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再起哄,觉得无趣,纷纷走开去别处玩了。
    颛顼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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