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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长相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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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安插在山里的人也知道是个除掉九命的好机会,可找不到他。”
“嗯。”
“小的告退。”
酒窖的门关上,酒窖里安静了。
小六这才轻轻地出了口气,继续睡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共工和轩辕已经对抗了几百年,刚开始时,黄帝还派军队剿杀,可中原未稳、高辛在侧,工哦那个又有地势之险,黄帝损兵折将,没有讨到好,只能把共工围困住,想逼迫共工投降。
战争渐渐地久从明刀明枪变成了暗中的争斗,阴谋诡计暗杀刺杀……估计只有小六想不出的,没有人做不出的。
轩辕甚至公布了赏金榜,九命相柳在轩辕的赏金榜上比共工的悬赏金额还高,名列第一。
原因很奇怪,共工是高贵的神农王族,任何一个人如果为了金钱杀了他,都会背负天下的骂名。
可相柳没关系,他是妖怪,还是丑恶卡帕的九头妖,所以,杀他,既是为了金钱,也不会有心理负担。至于轩是为了钱,还是其他,小六懒得去琢磨,反正这世间的事不外乎名利欲望。
小六在酒窖里躲了三天,第四天半夜去厨房里偷东西吃时,刚塞了满嘴的鸡肉,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要不要喝点酒呢?”
小六呆了呆,腆着脸回头、轩靠着厨房的门,温雅地看着小六。
小六嘿嘿一笑,“我……你家的菜比老木做得好吃。”
“热着吃更好吃。”
“呃……那热一热?”
“好啊!”
轩往灶膛里放了些柴,真的点火热菜。
小六坐在一旁,轩倒了一碗酒给他,小六慢慢地喝着。
“如果喜欢,就多喝一点,别客气。”
“嗯……谢谢。”
轩盛了热饭热菜给他,自己也倒了一碗酒,陪着小六一会儿喝酒。
小六想,如果不是半夜,如果不是没有邀请,这场面还是很温馨的。
小六说:“菜是阿念做的?手艺挺好。”
“阿念只会吃。”轩的语气中有很温柔的宠溺。
“没想到你即会酿酒又会做饭,阿念真是有福气。”
“她叫我哥哥,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最近很少见到阿念。”不是很少,而是几乎没有。
轩微笑,“六哥想见阿念?”
“不,不,随口一问。”最好永远不见。
“我让她帮我绣一幅屏风,所以她一直在屋中忙活。”
小六恍然大悟,难怪女魔头这么安分,原来被小白脸设计绊住了。
轩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日后阿念若有无礼之处,还请六哥看在她是个女孩子的份儿上,包涵几分。”日后?有日后……今夜不会杀人灭口。小六笑得眉眼弯弯,“没问题,没问题。我一定让着她。”轩站起作揖,郑重地道歉,让小六不得不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让着阿念,把一句敷衍变成了承诺。小六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惆怅说:“做你的妹妹真幸福。”
这大概是小六今晚最真心的一句话,轩也感受到了,面具般的微笑消失,“不,我并不是个好哥哥。”语气中有几分有种而发的伤感。小六一口饮尽了残酒,“我回去了。”
轩说:“我送你。”
小六赶紧站起,轩把他送到了门口,“有空时,常来坐坐。”
“好,好,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小六一溜烟地跑回去,蹑手蹑脚地从墙上翻进了院子,悄悄溜入屋子,关好门。
一个人影从塌边站起,小六吓得背贴着门板,一动不敢动。
横竖都是死,不如早死早了。小六闭着眼睛,颤巍巍、软绵绵:“我……我……错了!”
像猫儿一般,以最柔软的姿态祈求主人怜惜,只求相柳看在他又能制药,又能让其喝血疗伤的份儿上,别打残了他。可是,半晌都没有动静。
小六的心怦怦直跳,实在挨不住煎熬,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居然、竟然、是、十七!
小六大怒!人吓人,吓死人啊!他指着十七,手都在哆嗦,疾言厉色地问:“你,你……怎么是你?”十七脸色发白,声音暗哑,“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你在我屋里干什么?”
十七紧紧地抿着唇,低下头,匆匆要走。
小六忙道歉,“对不起,我、我刚把你当成别人了。那个、那个……语气有点着急,你别往心里去,我不是不许你进我的屋子。”
“是我的错。”十七从他身旁绕过,出门后,还体贴地把门关好。
小六好几天没舒服地睡觉了,急急忙忙地脱了衣衫,钻进被窝,惬意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干净、温暖,有着淡淡的皂荚香和阳光的味道。
被子是新洗过的,白日应该刚刚晒过,小六笑笑,对自己叮嘱,可千万别习惯了啊!
人家迟早要离开的,自个儿懒惰,那就是睡冷被子、脏被子的命!小六念叨完,翻了个身,呼呼睡去。

第四章  最难欢聚易离别

秋后的午后,是一天中最美丽的时光。
   没有病人的时候,小六喜欢拿一片荷叶遮住眼睛,仰面躺在晒草药的草席上,双臂贴着耳朵往上伸展,双脚自认合并,脚尖往下。整个身体笔直得像一条线,想象中好似身体可以无限延展,那种筋骨撑拉的感觉,配上温暖的太阳、荷叶的清香,兼职就像骨头饮了酒,小醉微醺的美妙。
   他曾经鼓励过麻子和串子像他那样晒太阳,可麻子和串子嫌光天化日丢人,从来不和他学。所以这种美妙的感觉,小六只能自己寂寞地独享。
   小六撑拉够了,缓缓收回手臂,拿开了荷叶,看到十七在切药。
   麻子自从女儿出生,几乎常住在屠户高家了。本来串子还能干些活,可这三个月他整天在外面野,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医馆里只剩于十七,不过小六一点没觉得活儿比以前多,反倒更省心清闲,每次想到什么,刚想到去做,发现十七已经做好。
   小六盘腿坐到席子上,把荷叶顶在头上,看着十七专心致志地干活。十七一直低着头切药,等切完了,把切好的小药块仔细地装进药盒里,等这个药盒装满了,他又开始切另一种药。
   十六叫:“十七。”
   十七停了一瞬,抬起头,默默地看着十六。
   “嗯……”小六摇摇头,“没什么。”
   十七低下了头,又开始忙碌。
   “十七。”
   十七停下,这次没有看小六,只是微微侧头,凝神听着。
   “你休息会儿吧!”
   “不累。”十七继续干活。
   小六拿下荷叶,一边看着十七,一边一下又一下,慢慢地把个圆圆的荷叶撕成了一条条。老木和串子都察觉不出他在和十七生气,可十七和他都知道,刚开始十七还想赔礼道歉,他却故意装糊涂,越发客气有礼,渐渐地十七不再提,只是沉默地像影子一样跟随他,把以前三个人干的活一个人都干了。
   “十七……”
   十七抬头看向小六,小六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咬着咬嘴唇,忽而眉开眼笑地拍拍旁边,“你过来,我教你个好玩的事情。”
   十七放下了手中的活,走到小六旁边。
   小六躺下,连说带比,指挥着十七躺下,像他一样很没形象地晒太阳,十七果然不想麻子和串子,毫不迟疑地一一照做。小六眯眼数着瓦蓝天空的洁白云朵,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虽然晒在身上的太阳依旧是那个太阳,躺着身下的草席也依旧是那张草席,可两个人一起晒太阳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比一个人晒太阳的感觉好。
   小六昏昏欲睡时,十七的声音突然传来:“不会再有第二次。”
   “嗯?”小六迷惑地睁开了眼睛。
   “不管什么原因都不会再让你想要倚靠一下时,却找不到我。”
   小六彻底清醒了,忽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小脾气怪没意思的,亏得十七竟然还耐心琢磨了一番。小六翻身坐起,挠着头干笑几声,想说点什么,老木突然跑了进来,拽起小六就跑。
   “鞋,我还没穿鞋!”小六匆匆穿上鞋,快跨出门了,突然回头对十七说:“一起去!”
   小六被老木拽着一路快跑,顾不上看十七有没有跟过来。
一直跑到了街头,小六刚和轩打了声招呼,就被老木摁着躲到了几个酒缸后,老木和轩打手势,轩点点头,便是一切明白。
   有人小心地蹲在他身后,小六也没回头,就知道是十七来了。小六回头冲十七笑做了个鬼脸,调整了下姿势,笑眯眯地等着偷窥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轩大声咳嗽了几声,老木立即一副进入戒备的状态,小六也立即从酒缸缝里偷看。
   三个娼妓姗姗而来,声音软糯地对轩说着要买什么酒,要几两。买完了酒,两个走得快,还剩一个慢慢地落在后面。
   小六正看得不耐烦,老木用力捶了他一下,他这才看到串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和那落在后面的一个娼妓并排走着,走着,走着……不见了。
   老木拽着小六又是小跑,左拐右弯,钻进了个小巷子里。串子和那娼妓在暗影中低声说话,说着说着,两人贴到了一起,开始扭糖丝。 
   十六笑眯眯地看着,老木却脸色铁青,一脸伤心失望。小六侧头看十七,十七站得笔直,眼睛去看着自己的鞋尖,绝对地非礼勿视。
   扭糖丝的两个人越来越激烈,女的靠着墙壁喘息呻吟,老木想冲出去,可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么尴尬的事情,对小六说:“你看着办吧!”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小六顾不上理会老木,只是好笑地看着十七,十七的眼睫毛微微地一颤一颤,小六忍不住凑了过去,“大家族的子弟就是没有侍妾,也该有几个美貌的婢女吧?你身边的婢女比这个女儿如何?”
   十七不说话,想避开小六后退,可已经贴着墙壁了。
   小六忍着笑,继续自己的邪恶,双手张开,往墙上一放,把十七圈住,恶霸调戏民女的架势,“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是小白兔那样清纯羞涩的,还是像这个女子一样风骚热情的?”
   在女人的呻吟中,十七苍白的脸颊慢慢地染上了一层红晕。小六已经快要笑破肚子,却越发邪恶,更是凑近了,几乎贴着十七的脸,声音低沉地问:“你想要吗?”
   没想到,十七慢慢地抬起了头,虽然有一点羞涩,可眼神清亮清亮,竟然溢出了笑意!
   小六愣住了,半晌脑子里才冒出句,披着羊皮的狼啊!
   小六又羞又恼,脸腾地红了,把气全撒到了串子的身上,直接冲了过去:“串子!你胆子大了啊,都学会嫖妓了?钱哪儿来的?”
   串子吓得提着裤子就跑,可习惯性地跑了两步,又跑了回来,挡在女子的身前。那女子却毫无愧色,只迅速整理好衣衫,推开了串子,对小六一礼,“奴家桑甜儿,与串哥儿相好,并未要他的钱。”
   小六笑笑地问:“你个娼妓,陪他睡觉不要钱,不是亏了?”
   桑甜儿笑笑:“我乐意!”
   小六问:“你乐意陪他睡一辈子吗?”
   桑甜儿愣了,似乎明白了小六的意思,却不敢相信小六是那样的意思。串子急急忙忙地说:“我愿意!我愿意和她睡一辈子!”
   小六踹了他一脚,“滚一边去,我问她话呢!”
   串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桑甜儿,对她猛点头。
   桑甜儿终于相信小六问的就是那个意思,眼中有泪,跪下; “奴家愿意。”
   小六说:“你想好了?跟着串子可要干活受累。”
   “奴家愿意。”
   “成,你回去等着吧,想想什么时候成亲。”
   桑甜儿不敢相信地看串子,一切能这么简单?串子扶起她,“六哥虽然凶,可向来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六拧着串子的耳朵,拽着他就走,“你可真是长大了!”
   串子心愿得成,一边哎呀呀地叫痛,一边高兴地冲着十七笑,十七跟在他们身后,只是看着小六,眼中满是笑意。
   经过酒铺子时,小六对轩说:“谢谢你了!”
   轩瞅了一眼被小六拧着耳朵的串子,笑着拱手,“如果办喜事,记得照顾我的生意啊!”
   “成,到时你和老木谈吧。”
   小六拎着串子,快进门时,小六低声说:“还不叫得凄惨点?”
   串子立即反应过来,大声哭嚎起来,小六连踢带踹,把串子打到老木面前,老木又心疼,嘀咕:“都老大不小了,要打也背着人打,好歹给她留点面子。”
   老木本来就一肚子气,可小六已经收拾好了串子,老木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六,你说这算是什么事啊?串子怎么就和个娼妓黏糊到了一起了呢?”
   小六说:“想办法赎人吧!赎了之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麻子有的,也别给串子缺了。”
   如果老木是神农或高辛人,以他对串子的真心疼爱,恐怕很难接受串子娶一个娼妓,可他来自民风奔放彪悍的轩辕,蹲在门槛上吹着冷风,琢磨了半晌,觉得也没有什么不行的,串子的媳妇就这么定了下来。
老木一旦决定了,立即开始张罗。娼妓馆也许是觉得有利可图,也许是想惩罚桑甜儿,开了个高价,都够麻子再娶十个春桃了。老木四处托人说情,但是,以老木和小六在清水镇二十多年的关系,竟然完全搞不定。
   老木气得要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娼妓馆在清水镇是很特殊的场所,那里是所有消息汇集和传播的地方,有着最美艳、最有才华的女子,是有权势的男人们会常去坐坐的 地方,那里有各种势力在掌控,不仅仅是轩辕、神农、高辛,还有各大世家,从中原的赤水氏到北地的防风氏都有。
   老木愁眉不展,长吁短叹,“我看甜儿是真心想跟咱家串子,如今宁可挨打都不接客了,可那老鸨实在可恶!”
   麻子看着难受,私下里劝串子放弃,桑甜儿再好看,可不是他们这种人想的。
   串子脸色晦暗,坐在院子里的门槛上,抱着脑袋,
整宿地睡不着。
   屋内,小六躺在榻上,跷着二郎腿,捧着他的宝贝小镜子,嘿嘿地直笑。
   小镜子里正在放一幅幅画面,全是那个深夜他的杰作。相柳的脸上被他画出了九个头,睁着冰冷的眼睛,如利剑一般看着他。
   小六对着镜子,弹相柳的头,“让你凶!让你凶!”弹完了,他抹了下镜子,所有画面消失,小镜子恢复了正常,除了看上去比一般的镜子更精致一些,完全看不出能记忆过去发生的事情。
   这面看似普通的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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